71 悲慘兒媳 十三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傾碧悠然字數:3342更新時間:24/06/27 08:58:40
再多的打算,都被楊艾草這不按常理的舉動給打破了。
郡王妃是做夢都沒想到,楊艾草竟然會這麼膽大,按照常理和她往日的行事,發現藥有問題,可能會上門質問,但也僅此而已。
事到如今,郡王妃也只能想辦法儘量將自己的毒給解了。
關於楚雲梨端着一碗藥闖正院的事在小範圍內傳開,但那藥到底有沒有進郡王妃的肚子,誰也不知內情。有人說喝了,有人說沒喝。
大部分人都傾向於郡王妃將藥喝了下去。
不然,請什麼大夫呢?
傍晚,關海全剛進門就有人過來稟告了他這件事,他一臉茫然,腳下恍恍惚惚,回了世子院後,在自己暫居的書房坐了許久,起身去了正房。
“今日母親衝你下藥了?”
楚雲梨頷首:“她想要我的命。應該是想滅口,而你也是該被滅口的人之一,回頭衣食住行上自己小心。”
關海全:“……”
他只是被妻子的彪悍給嚇着了,從未想到自身上。聽到這話,凜然一驚,後背上驚出了一層冷汗。
攸關自身性命,關海全沒心思感慨妻子的變化,急忙回屋找來了自己身邊的人,再三囑咐他們要小心。
想了想,他還不放心,去了主院探望父親。
要說誰會認真追究他是不是郡王親生,細算起來,也只有郡王自己。
面對父親,他心情格外複雜。在發現自己身世有異後,就很少過來探望,這會兒卻不得不來,多年父子,他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着父親被人毒死。
當然,他也不好拆穿說下毒的是一手將自己捧上世子之位的郡王妃,畢竟,郡王真追究起來,拔出蘿蔔帶出泥,到時候他的身份也可能瞞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佔別人身份這事是他理虧,他應該還回去,可要用命來還……實在是還不起。
因此,面對郡王疑惑的眼神,他認真道:“府內有壞人,不知道是誰想害我們。艾草在她喝的藥中發現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那東西極惡毒,即刻就要置人於死地,若不是她喝慣了藥覺得味道不太對,怕是早已被人害了。您是咱們府內最重要的人,那人很可能也會衝您下手,您日後衣食住行上千萬小心一些,最好是將身邊的人都排查一遍,萬不可被人收買。”
看着兒子臉上的擔憂,聽着兒子的囑咐,郡王頗爲受用,含笑道:“我知道了。”
爲了讓兒子看出他將這話放在了心上,他即刻找來了伺候他多年的奶孃,也是他這院子裏的管事,吩咐道:“將院子裏排查一遍。”
奶孃年近七旬,並不見老態,人特別精神。領命而去。
關海全最近藉着辦差的理由不常過來,這會來了,也不好即刻就走,便坐着閒聊了幾句,期間隨口說起了自己正在辦的差事。
郡王也不嫌煩,靠在榻上含笑聽着。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突兀的求饒聲,還有奶孃嚴厲的聲音:“將她捆起來,由王爺親自發落。”
關海全心頭“咯噔”一聲,急忙走到窗邊,一眼就看到一個小丫頭被一羣人扭送着往這邊而來。
郡王皺了皺眉。
眨眼間一行人已經進了屋,奶孃走在最前面,衝着郡王行禮道:“王爺,奴婢帶着人去查所有人的寢居,然後在香草屋中的隱蔽之處找到了這。”說着,呈上來兩個小紙包。
那兩個紙包用的是上好的牛皮紙,一看就知裏麪包着的東西挺貴重。郡王想要伸手去摸,奶孃卻伸手攔住:“王爺,香草看到奴婢翻出這東西時臉色都變了,雖不承認這東西這異常,但她神態極不自然。說不準就是那些腌臢東西,還是請大夫來查看爲好!”
事關郡王爺的安危,大夫來得很快。
藥粉比已經下到藥裏的東西藥好分辨得多,大夫伸手沾了一點,緊接着嚇得跪了下去:“王爺,這東西……劇毒啊!”
郡王爺的臉色已經很難看,再看向香草的目光跟看死人似的:“哪來的這東西?”
香草被押過來這一路上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一開始的慌亂過後,也想好了對策,背主是死罪,絕不能承認這東西是給郡王爺用的。她磕下頭去:“是奴婢的爹,他去年生了病,整條腿都爛了,過得生不如死,特意囑咐奴婢買些好藥回去讓他一了百了,奴婢買下之後,心中糾結難受,不願看着父親就此離世。便將藥放在了這裏……”
“胡說!”奶孃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將人扇得摔落在地,厲聲喝道:“府內所有下人都不能帶這種腌臢東西入府,你編的故事倒是挺感動,但騙不了我!”她回身,衝着郡王一禮:“王爺,先是有人害世子夫人,然後是您,這幕後之人所圖甚大。奴婢斗膽說一句,您該將王府上下徹查一遍!”
郡王揮手:“去查!”
他看向丫鬟,沉聲道:“給我打,打到她願意說實話爲止。若是一直不肯說,那就杖斃!”
丫鬟嚇得魂飛魄散,渾身顫抖不止。
這麼大的動靜,別說前院的郡王妃了,就連楚雲梨都有說耳聞。她趕過來時,郡王妃也剛到。
換作以前,楊艾草是絕沒有這麼快得知府內發生的事的。
郡王妃看到香草被押着,一顆心險些從嗓子眼跳出來。又聽到身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她回過頭就看到了楊艾草。
此時的她真心覺得就是個克她的煞星!本就慌張,再被楚雲梨臉上的笑容一嚇,臉色瞬間白如霜雪。
楚雲梨似笑非笑:“母親,你臉色好難看啊!”
郡王妃方纔剛被大夫折騰一頓,吐了又吐,後來連喝幾碗苦藥,又發生了丫鬟被人發現的事,她臉色能好才怪。
但當着郡王的面,她只得將一腔悲憤壓下,伸手摸了摸臉,勉強擠出一抹笑:“是麼?我這兩天沒睡好,經常做噩夢……王爺這邊險些被人鑽了空子,說不準我那邊的薰香已經被人換掉了。”趕在郡王讓人徹查開口之前,她率先吩咐:“來人,將我的院子裏細查一遍!”
帶着人離開的是郡王妃的陪嫁,楚雲梨心裏清楚,他們一行人肯定是查不出東西來的。
“香草是吧?”楚雲梨蹲在她面前:“你做這種事,爲財還是爲名?”
香草咬緊了牙關。
楚雲梨掏出一把銀票:“你說實話,我把這些給你的家人。”
香草有些意動,急忙垂下眼眸。
楚雲梨立刻將銀票收回:“我給你機會了的,你不肯抓住。那你還是去死吧。”
香草:“……”
她有些後悔,戀戀不捨地看着楚雲梨收回銀票的袖口。
郡王眯起眼,道:“你若不肯說實話,你們一家人全都要死!”
香草嚇一跳,急忙趴跪下去,戰戰兢兢道:“那藥真的是奴婢爲父親準備的,求王爺明察。”
郡王沒了耐心:“打!”
很快,沉悶的板子聲響在院子裏,護衛本就要將人杖斃,下手特別的狠。香草慘嚎出聲,先還撐了一會兒,後來熬不住,開始求饒:“王爺饒命……王妃娘娘您心地善良,千萬饒了奴婢這次……”
郡王妃遲疑了下,試探着道:“王爺,她一個小丫鬟,應該只是被人利用,罪不至死……”
郡王身子每況愈下,越是活得艱難,他越捨不得這繁華的世道,他怒斥:“那本王就該去死?若不是海全提醒,興許就這兩天內,我就要做冤死鬼!”他怒吼:“給我打!打死了把他們一家人都給我拖來!謀害郡王,當誅!”
郡王妃求情無用,護衛下手更重了。
香草絕望,更慘的是,她死了不要緊,家人也會受自己牽連。她看着郡王妃臉上的不忍,咬牙道:“奴婢說!王爺別傷害我的家人……咳咳咳……”
受傷太重,她一咳就咳出了滿口鮮血。
郡王迫切地想要知道這魁禍首,當即答應下來:“本王是講道理的,絕不牽連無辜。”
香草的目光落在郡王妃身上。
郡王妃想要躲,可身邊又沒有其他人,她面露尷尬,搶先質問道:“你看着我做甚?”她看了一眼郡王,努力裝作自如地笑了笑:“王爺是我的天,他好了我才能好。這個世上如果有誰真心想讓王爺長長久久的活着,那人一定是我。”
郡王也不太信。唐娉婷這話說得沒錯,夫妻一體。如果他不在了,她也好不了。
恰在此時,一聲輕笑聲傳來,郡王看了過去,剛好看到兒媳滿臉的嘲諷。
“那可不一定。”楚雲梨笑吟吟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嘴上這麼說,誰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
話音剛落,郡王妃就瞪了過來。
楚雲梨坦然回望,警告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對我客氣點,否則……”
“不像話。”郡王出聲喝斥:“艾草,這是你婆婆,是長輩。你對她得尊重!”
楚雲梨頷首:“道理是如此,可長輩不慈,晚輩還尊她,那是愚孝。兒媳可不想做個愚蠢之人!”
郡王也聽人說起了婆媳倆今日發生的那事,說楊艾草端着一碗藥到主院來和婆婆關起門來說了許久。後來郡王妃還請了大夫……他皺眉道:“王妃都是爲了你好。”
楚雲梨訝然反問:“給我下藥,讓我去死,也是爲我好?”
郡王妃嚇一跳,偷瞄一眼郡王,急忙用帕子捂住了臉開始哭:“王爺,妾身乾脆不活了……嗚嗚嗚……”
郡王煩躁揉了揉眉心。
楚雲梨再次出聲:“想死?你是畏罪自盡麼?”
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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