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莉莉艾的呼喚（求訂閱！求月票！）

    兩千年前。

    在溶月還沒有離開現代時。

    天色破曉，已至早晨。

    淡金色的光芒揮灑在大地上。

    莉莉艾側躺在被褥內，呼吸均勻……還在睡覺。

    忽然間，她的小臉泛起幾分紅潤，下意識翻了個身子，繼而猛地坐起來，驚聲道，“不不不，那也太大了！怎麼想也不可能進來吧！？”

    莉莉艾雪白的小臉一片紅潤，乃至脖頸，耳朵也通紅一片，她大口大口喘着氣，一手摸着自己滾燙的小臉，另一只手卻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大腿……

    “啦魯嗚？”克雷色利亞睏倦地睜開眼睛，小臉枕在枕頭上，迷濛而困惑地看着莉莉艾。

    注意到克雷色利亞的視線，莉莉艾嬌軀瞬間一抖，連忙搖着頭，好似要驅散腦海中什麼不能細說的畫面。

    但她還是羞赧地雙手捂住小臉，聲音悶悶地從掌心內傳來。

    “溶月從來都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啊……她怎麼就告訴淺素先生說我同意了？”

    “雖，雖然也不是不行……但……”莉莉艾越是喃喃自語，腦袋中的畫面就越是清晰，乃至觸感也伴隨着畫面一起傳來，讓莉莉艾緊緊抿着脣，唯恐發出半點不對勁兒的聲音。

    克雷色利亞更迷茫了……她是知道莉莉艾能在睡覺時看到溶月的一部分記憶啦，但到底看到了什麼畫面呢？

    “小姐？”婢女疑惑的聲線又從外面傳來。

    莉莉艾平復了一下心情後，才用着清冷的聲線淡淡道：“……無事。”

    “是。”

    莉莉艾輕舒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轉而又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已經過去一週了……但這一週，淺素先生怎麼不想辦法找到將身體換回來的方法呢？”

    顯然，莉莉艾並沒有看到溶月在緣朱神社的記憶……畢竟這就像做夢一樣，每次只能看到彼此的一部分記憶。

    “就連他……也已經放棄我了？”莉莉艾雙膝屈起，低聲自語。

    “啦魯嗚？”克雷色利亞又歪了歪小臉，雖說她也沒見過許淺素，但聽莉莉艾說，他應當是個很不錯的人，怎麼可能主動放棄莉莉艾呢？

    克雷色利亞於是‘嗚嗚嗚’地叫個不停，安慰莉莉艾不用想太多。

    莉莉艾輕輕搖頭，掃去心中雜念，偏頭看向克雷色利亞，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如今與克雷色利亞朝夕相處了一週，雖說還是不能完全聽懂她的話，但此刻也已經能將她的意思猜個七七八八了。

    “你的傷勢怎麼樣了？”莉莉艾不願意再談論回去的事情，便扯開話題，問。

    “啦魯嗚~”克雷色利亞年紀尚小，沒有察覺到莉莉艾在扯開話題，便雙翼一振，輕快而輕盈地繞着莉莉艾飛了一圈，在身後留下一束絢麗的極光。

    這一週，克雷色利亞每天晚上都去曬月亮，因此如今她已經完全恢復了……再怎麼說她也是傳說中的寶可夢，生命力頑強。

    而且，克雷色利亞閉上雙目，卻見胸口前，一陣深紫色的光暈閃過，神奇石板出現……

    她身爲超能力系寶可夢，本能地發覺了神奇石板的奧妙，所以一週來，花了些時間主動去吸收神奇石板的力量……事到如今，已經將神奇石板納入體內，可以源源不斷地從中汲取力量，恢復傷勢……

    克雷色利亞此刻的狀態，便如洗翠地區的‘王’寶可夢。

    克雷色利亞得意地仰了仰下巴，雖說她也沒有和其他寶可夢打過架，但此刻的她，感覺自己是無敵的……無論是誰來了，也不是她的對手。

    但這又如何呢？她的實力再強，但終歸不能幫莉莉艾與溶月交換回身體呀……

    念及此處，她又默默將神奇石板吸納進體內，飄下來，乖巧趴在被褥上，不再得意。

    莉莉艾又嘆了一口氣，偏頭看了眼窗戶，一時出了神。

    她當真要放棄嗎？

    若是放棄了，她不出一年，就會失去，再也見不到媽媽，見不到白晃晃等寶可夢，見不到許淺素。

    莉莉艾不知道……她不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自己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莉莉艾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又默默地躺下，伸手攬着克雷色利亞的脖頸。

    她說，“克雷色利亞呀克雷色利亞，你是傳說中的寶可夢，想必能活很長時間吧？”

    克雷色利亞歪頭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長時間，畢竟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同族，從未與同族交流過……不過料想活個幾百年也是綽綽有餘。

    莉莉艾接着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噢……倘若你能活到現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克雷色利亞與莉莉艾對視。

    莉莉艾道，“倘若，我當真無法與溶月交換回身體，無法回到現代，那你遇到許淺素後，能不能讓他做一場夢？夢見有關我在這個時代的一切就好……”

    莉莉艾的聲音不由大了些，“如果最後，他都不記得我，那我也太可憐了吧？至少，至少也要讓他對我印象深刻，一輩子也忘不了我。”

    克雷色利亞迷茫地望着莉莉艾，她體會不到莉莉艾的心情……但莉莉艾這樣說，讓她感到很害怕，很不安。

    她，喜歡莉莉艾。

    莉莉艾這樣說，簡直就像她很快就會死掉一樣。

    克雷色利亞不想讓莉莉艾死，她想和莉莉艾一直在一起。

    她將額頭頂在莉莉艾的臉上，緊緊地貼着她。

    克雷色利亞道，“我才不管什麼許淺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在說什麼傻話？既然是人，那就總有死的一天……”莉莉艾這次能完全理解克雷色利亞意思了，她溫柔地笑了下，“無論如何，總有分別的時候。”

    “我……不想你死。”克雷色利亞羽織般的翅膀宛若雙手，攬住莉莉艾的肩膀，她用着小孩子鬧脾氣般的語氣說。

    莉莉艾沉默地閉上眼睛。

    ‘許淺素已經放棄她’這種猜測，讓莉莉艾心如刀絞，亂如麻繩，乃至心生絕望……她不知該如何迴應克雷色利亞。

    忽然間，克雷色利亞猛地仰首看向天花板。

    “怎麼了？”莉莉艾微微歪頭。

    克雷色利亞迷茫地搖搖頭……她體內的神奇石板忽然有了些異動。

    克雷色利亞心尖兒砰砰直跳，一股莫名其妙的緊迫感宛若跗骨之蛆，蠶食着她的內心。

    有什麼要來了？

    有什麼要來了！

    有一股莫名的存在，在一股神聖之力的包裹下，橫跨時空而來了！

    要來了！

    要來了！！

    克雷色利亞看向莉莉艾，繼而意識到……

    是分別的時候了。

    不要。

    克雷色利亞不想和莉莉艾分開。

    克雷色利亞緊緊地抱着莉莉艾，乃至下意識調動起體內神奇石板的力量，向外擴散而去，拼了命地想要抵禦那股神聖之力與它裹挾而來的莫名存在。

    莉莉艾下意識伸手也抱住克雷色利亞，繼而心有所感，仰首看去，下一秒，瞳孔猛地收縮，繼而擴散，沒了神采。

    而克雷色利亞向外散出的神奇石板之力卻是化作深紫色的波紋，猛地向四周擴散而去。

    轟！

    榻榻米被直接掀飛，櫥櫃，牆壁當即破壞。

    那被封鎖住的紙門也寸寸斷裂，繼而直接向外崩飛。

    “啊——！”守在房間外的兩位婢女驚聲尖叫，竟是也被這股能量給直接掀飛。

    轟！！！

    最後一聲極爲沉悶的聲響，響徹整座鎮子。

    無數人聞聲看去。

    “那裏是……”

    “不會吧？是老爺的宅邸！？”

    “老爺的宅邸被魔獸襲擊了嗎！？”

    “說起來，我在附近的森林，曾看到了九條尾巴的魔獸……莫不是它們發瘋打進來了！？”

    宅邸內。

    莉莉艾的房間已經被徹底掀飛，煙塵四起。

    “咳咳咳！”穿着和服的黑髮少女被煙塵嗆到，不住咳嗽。

    她一邊咳嗽，一邊伸手輕撫着自己的額頭，斷斷續續道：“腦袋……好疼……”

    “啦魯嗚！”克雷色利亞仰首望着她，繼而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雖然還是同一副身體……但是她，已經不是莉莉艾了。

    莉莉艾……已經離開了。

    鳳王信守承諾，將溶月送回來了。

    克雷色利亞的眼淚開始啪嗒啪嗒直掉……她還有好多話想對莉莉艾說，她還有好多事想告訴莉莉艾……但她們之間，就連一個好好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克雷色利亞……”溶月注意到趴在她懷裏不住哭泣着的克雷色利亞，伸手輕撫着她的側臉，繼而反應過來，帶上一抹溫柔的笑意，“好久不見，克雷色利亞……哭得這麼難過，一定很捨不得莉莉艾吧。”

    克雷色利亞哭得呼吸有有些困難。

    當初，是溶月救了她。

    溶月之所以會與莉莉艾交換身體，是因爲克雷色利亞想要讓她做一次美夢……去往未來的美夢。

    因此，克雷色利亞見到溶月的第一句便是，“請問……你做了一場好夢嗎？”

    溶月微微一愣，她能夠聽懂克雷色利亞的話。

    她緊緊地抿着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小姐的房間！”

    “快，快去救小姐！”

    煙塵之外，傳來了婢女的大聲哭喊。

    溶月略顯急促地喘了一口氣，伸手抹了抹眼睛，繼而鬆開克雷色利亞，推了推她，“克雷色利亞，快離開！你絕不能被父親他們發現！”

    克雷色利亞深知人類對寶可夢的惡意，雖然她有自信打敗在場所有人，但此刻顯然不能那樣做……那樣只會讓溶月揹負上勾結魔獸的罵名。

    克雷色利亞抽了抽鼻子，翅膀一振，向上飛了幾米。

    她回首看了溶月一眼，繼而‘咻’的一聲，便化作一道殘影，從煙塵中徑直飛入上空。

    克雷色利亞一走，溶月便好似失去了全部氣力，癱軟地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氣。

    或許是病情又一次惡化，又或許是溶月已經習慣了健康的身體……因此此時此刻，溶月只感到自己無比地虛弱，遠比之前還要虛弱。

    她身形微晃，繼而直接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地。

    莉莉艾的感覺很奇妙。

    神遊天外，宛若夢遊，周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好似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即將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

    呼！

    莉莉艾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小臉煞白。

    “嗚？”身邊傳來一聲擔憂的叫聲。

    莉莉艾怔怔地偏頭看去，白晃晃，電電蟲，水躍魚正坐在她的身邊，滿臉擔憂。

    莉莉艾出神地朝四周看去……滿目昏暗，空間狹小……這裏是帳篷內。

    吱吱吱————

    帳篷外，又傳來些許細微聲響。

    莉莉艾知道，這是寶可夢掠過草叢，亦或是在樹枝間輕盈奔走所發出來的聲音……野外森林的聲音

    啪嗒，啪嗒。

    眼淚順着莉莉艾的側臉，不住向下流淌，滴在被褥上。

    感到臉上水珠滑過的溼潤與細微癢意，莉莉艾才回過神來，下意識伸手擦着眼淚。

    莉莉艾……已經回到了三月五日……原封不動地回來了。

    三月七日，也就是後天……許淺素便會與嘉德麗雅回到現代。

    兩個月後，溶月便會來至現代。

    莉莉艾又垂下眼簾，望着自己的雙手……那雙白嫩好看的手，還帶着些許細微的疤痕。

    這些疤痕，是莉莉艾在外旅行，沒有經驗而吃的教訓。

    這無疑是我的身體。

    “嗯……嗚……”莉莉艾意識到這點，擡起雙手，捂着眼睛，繼而大哭起來，嗓音沙啞。

    她終於回到現代了，她不清楚自己爲何會突然回來……但有一點，莉莉艾是明晰的。

    許淺素的溶月，已經不在了……徹徹底底。

    因爲，莉莉艾此刻，腦中浮現了一股陌生的記憶。

    是溶月的記憶……是她未來的記憶。

    未來，溶月會遇見六尾，和六尾踏上旅行，忍受着她從未經歷過的艱難，拖着病痛纏身的身體，最後孤零零地死在小舟上。

    是因爲莉莉艾與溶月互換過身體，而交換回來時，又通過了時空隧道……所以莉莉艾才會擁有這些記憶。

    想必，溶月也會擁有莉莉艾未來的記憶吧？

    莉莉艾看到了這段記憶，由此，終於下定了決心。

    莉莉艾回到了三月五日，繼而在三月六日，又坐飛機來至伽勒爾地區的微寐森林。

    許淺素，曾經告訴過溶月，在微寐森林的地下，有着一片湖泊……那裏，有着鳳王的虹色之羽。

    莉莉艾恰巧看到了那個畫面……她想去尋求鳳王的幫助。

    她相信，如果是鳳王的話，一定有辦法。

    莉莉艾站在地下湖的上方，對白晃晃道，“挖洞。”

    七轉八轉之下，莉莉艾與寶可夢們，來到了地下湖。

    頭頂的石壁上，佈滿了閃爍着熒光的苔蘚，虛幻的光輝與寬闊的地下湖交相呼應，盈盈的水波反射着熒光，又反而在石壁上顯出點點波紋。

    這是一處美得如夢似幻的地方。

    地下湖的野生寶可夢躲在暗處，用着戒備且充滿敵意的目光望着莉莉艾。

    這麼多年過去了，但這處地下湖，只有許淺素來過。

    而許淺素又曾經把它們暴揍了一頓，因此這些野生寶可夢對莉莉艾也抱有相當程度的恐懼。

    畢竟許淺素與莉莉艾都是人類。

    人類是可怕的，可惡的，可憎的。

    從未接觸過人類的它們，就是這樣看待人類的。

    上次那個人類的性格還好，只是教訓了它們幾隻同伴，就沒有再對它們下手，乃至半年都沒有再過來。

    但這次這個人類的性格就說不準了。

    因此野生寶可夢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恐惹惱了這個金髮人類，爲它們招來滅頂之災。

    它們在心底祈禱着莉莉艾只是來觀光的，只是待一會兒就離開。

    莉莉艾在四處打量幾眼，察覺到野生寶可夢對她的敵意與戒備，因爲主動後退幾步，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繼而她才大聲道，

    “你們好，聽說這裏有虹色之羽……應該就是發光的紅色羽毛……請問能借給我用一下嗎？我用完就還給你們！”

    莉莉艾的聲音在地下湖中不住迴盪，卻是嚇得野生寶可夢紛紛縮回腦袋。

    沒有任何一隻野生寶可夢理會莉莉艾。

    這也是自然……它們對人類抱有很大的戒心，當然不會現身。

    更何況，莉莉艾所說的虹色之羽，它們知道……那可是它們世世代代守護的東西！是這片湖泊如此富有生命力的源頭！多少受了傷的寶可夢只要在湖水裏泡一泡，就能恢復如初！多少生了病的寶可夢只要喝一口湖水，就能恢復健康！

    因此，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交給莉莉艾這種來歷不明的人類？

    莉莉艾見狀，沉默少許，又從自己的挎包裏拿出一大袋精靈食物，上前幾步，倒在地上，繼而後退幾步，“我只是借用一下，之後一定會還回來的！”

    精靈食物的香氣向四周擴散開來……少許之後，卻也沒有哪只寶可夢敢上前。

    莉莉艾無計可施，只得輕輕推了推水躍魚，“水躍魚，它們想必很怕我……你去湖泊裏和它們談一談。”

    水躍魚愣了一會兒，繼而便邁着小短腿，直接跳進湖泊裏，呼嚕咕嚕的氣泡冒起，她便潛進湖底。

    過去了近十分鐘，就在莉莉艾擔憂水躍魚會不會被這裏的寶可夢欺負時，水躍魚才從湖泊中爬上岸，朝莉莉艾羞愧地搖搖頭。

    這裏的寶可夢雖然不會主動傷害水躍魚，但仍然戒備警惕……任由水躍魚說破了天，它們也不願意告訴她有關虹色之羽的消息。

    莉莉艾蹲下來，從挎包裏拿出手帕，擦拭着水躍魚身上的溼潤，一言不發。

    少許之後，莉莉艾才溫柔地笑了下，“看來我們要在地下湖多待一段時間了。”

    莉莉艾打算與這裏的寶可夢們打持久戰。

    她相信，寶可夢們都是純粹的，善良的。

    此刻只是因爲它們不相信她而已。

    莉莉艾於是便在地下湖的角落搭起了帳篷。

    等到夜晚，莉莉艾堆在湖岸邊的精靈食物，還是沒有一隻寶可夢敢過來吃。

    因爲水躍魚與那羣野生寶可夢交談過，瞭解到它們並不想與莉莉艾戰鬥，只是想讓莉莉艾離開……所以待在這裏，倒也算得上安全，因此白晃晃，水躍魚與電電蟲在半夜，才終於徹底地睡了過去。

    但莉莉艾卻是毫無睡意。

    虹色之羽，已經是她唯一的希望。

    倘若拿不到虹色之羽，那就再無轉機。

    莉莉艾從帳篷中爬出來，一個人朝着地下湖走去。

    噗通噗通。

    瞧見莉莉艾，一些上了岸的野生寶可夢當即大驚失色，連忙飛撲進湖泊中，轉眼間地下湖再次變得一片寂靜。

    莉莉艾默默地走至地下湖邊，在那裏跪坐下來。

    湖水十分清澈，莉莉艾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水面的倒影。

    她伸手輕撫着自己的側臉。

    同樣的身體，同樣的面容，但溶月卻能討許淺素喜歡……

    倘若自己沒有找到虹色之羽，那結局就成了定數。

    在溶月離開後，許淺素會是什麼心情呢？

    他會難過到自暴自棄嗎？會精神崩潰嗎？

    ……會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嗎？

    啪嗒，啪嗒。

    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抵在湖面上，在水面的倒影上掀起一圈圈地波紋。

    念及此處，莉莉艾便感到一股莫大的難過。

    她不明白，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爲什麼要給他們三人這樣的命運。

    咕嚕。

    忽然間，莉莉艾的眼前，一隻烏波浮出水面，仰起小臉，望着她。

    莉莉艾微微一怔。

    因爲，烏波的嘴裏，叼着一根閃爍着七彩華光的羽毛。

    “虹色之羽……爲什麼……”莉莉艾不敢相信，喃喃問道。

    “烏波，烏波烏波~”

    烏波回答，因爲你哭得很傷心，看上去好難過……我們覺得，你一定很需要它……所以你就拿去吧。

    噗通噗通。

    烏波的身後，又從湖裏鑽出了一些水系寶可夢。

    它們點點頭，表示認同，繼而又雜七雜八地說起來。

    絮絮叨叨，吵吵鬧鬧，莉莉艾沒有一句能夠聽懂。

    但她知道，這羣寶可夢……同意借給她虹色之羽了。

    莉莉艾從嗓子裏發出一聲難以自禁的哽咽，此時此刻，她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謝謝，謝謝……”

    她只能如此說道。

    莉莉艾伸出雙手，從烏波的嘴裏，接過那根寶可夢們守護了千年的虹色之羽。

    “鳳王……倘若您能聽到我的呼喚，就能幫幫我吧……鳳王……”

    虹色之羽躺在莉莉艾的掌心中，幽幽向外散發着華光，伴隨着莉莉艾哽咽的話語，將莉莉艾小手上的些許傷疤，盡數復原，乃是擴散至莉莉艾的全身，將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盡數恢復。

    但是……鳳王並沒有降臨。

    “唔……嗯……”莉莉艾收回雙手，緊緊抱着那根虹色之羽，跪坐在地下湖旁，身體佝僂，失聲痛哭。

    鳳王……並沒有給出莉莉艾迴應。

    湖泊內的野生寶可夢不禁爬上岸，聚集在莉莉艾身邊，小聲地安慰着她。

    七彩華光繼續向四周幽幽擴散……

    但鳳王終究沒有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