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讓人做噩夢的美夢神（求訂閱！求月票！）

    咖啡店內。

    “許淺素呢？”少女站在吧檯後，用毛巾擦着杯子，看向瑪俐，好奇問道。

    “還在處理克雷色利亞的事。”瑪俐點着下巴，打量了詩織剛剛買回來的咖啡豆，隨口回答。

    “哦……已經快17點了……還不回來啊……”她喃喃自語。

    瑪俐偏頭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你想去找他，那就去唄。”

    少女眨了眨眼睛，有些心動，“真的可以嗎？”

    “六尾在你身邊，也不怕遇見危險。”瑪俐放下咖啡豆，拍了拍小手。

    於是少女又看向詩織。

    詩織正手裏捧着一本書，專注地聽着客人的談話聲，瞧見少女看過來，她柳眉微微一挑，“這也快下班了，又不用你做甜品……你想去就去吧……我想想，繪世私立小學，只要坐兩站電車，迎面跟着指路牌就能到。”

    少女不再猶豫，她系下圍裙，從吧臺上把正在舔毛的六尾抱起來，小跑着推門離開，發出一聲清脆的鈴鐺聲。

    “唔啊，真大膽，居然真的去找他了。”詩織眼裏帶上幾分錯愕，心想如果是以前的莉莉艾，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想着，詩織又瞄了瑪俐一眼，心想瑪俐也是，最近對待莉莉艾簡直開明的不像話，沒有一點防備心理……真是怪事。

    繪世私立小學內。

    小林夏森躲在教室內的角落裏，瑟瑟發抖。

    夢妖魔在她身邊飄着，倒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夏森，站起來，我們要去找到逃生的辦法！”她對小林夏森如此說道，言語間，好似一位即將去探險的冒險家。

    “不不不，發生了這種怪事，大人一定會來查看情況的……現在還是在原地等待救援才最穩妥吧？”小林夏森連連搖頭，小臉煞白。

    “夏森，你要拿出勇氣來。”夢妖魔像人類似的揮了揮小手，“這種情況也好，那種情況也罷，坐以待斃是不行的。”

    “拿出勇氣，說的簡單。”小林夏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旋即耳邊傳來一聲古怪的響聲，讓她瞬間抱住雙頭，連忙蹲下，瑟瑟發抖。

    “額……”夢妖魔無奈地輕撫着自己的額頭。

    呼————

    黑霧緩緩在教室中瀰漫，卻見後黑板上的一衆手繪寶可夢……紅色的皮卡丘，白色的伊布等，好像活過來了一般，從牆壁上爬出來，落在櫃檯上，最後又躍下地板，發出一聲輕響。

    “咦！？”小林夏森驚恐地擡眼看去。

    那幾隻形體怪狀的寶可夢用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看。

    “呀！！！疼……”小林夏森連忙一個後退，結果小腦袋磕在牆壁上，發出‘咚’的輕響。

    “誒？”夢妖魔連忙飛上前，擔憂地看着她。

    但小林夏森只是晃了晃腦袋，便拉住夢妖魔，近乎手腳並用般飛奔出教室逃命。

    “救命呀！！”她高聲喊道，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迴盪。

    夢妖魔眨了眨眼睛，被小林夏森牽着跑，但她卻是哈哈大笑，一副開心極了的模樣。

    “你笑什麼！？”小林夏森被嚇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見狀，忍不住回頭看向夢妖魔，怒道。

    “你逃跑都沒有忘記我，我高興呀！”夢妖魔的語氣十分輕快。

    “莫名其妙！”小林夏森心想現在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她大口大口喘着氣，牽着夢妖魔快步在樓梯間跑着，口中則問，“這是不是你們幽靈系寶可夢的惡作劇啊？”

    “幽靈系寶可夢？”夢妖魔歪了歪小臉，隨後連連搖頭，“不不不，幽靈還差不多，如果是幽靈系寶可夢，它們早就出來對你做鬼臉了。”

    “幽……靈！？”小林夏森的腿當即一軟，還好夢妖魔將她扶着，這才沒讓她從樓梯上摔倒。

    小林夏森回過神來，不敢怠慢，下了樓梯，又匆匆忙忙跑到一間美術教室躲起來。

    她蜷縮在角落，將夢妖魔緊緊地抱着懷裏，害怕得直發抖，小嘴巴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完了，被幽靈纏上了……我會不會死在這裏啊？我還不想死……我死了之後，會不會因爲這種執念，轉生成幽靈系寶可夢啊？”

    “唔……我也不清楚，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情，你就轉生成夢妖吧，這樣我還能罩着你。”夢妖魔被緊緊抱着，她仰首看着嘴裏說個不停的小林夏森，卻是又忍不住咯咯直笑。

    “不不不，幽靈系寶可夢，怎麼看也是多龍巴魯託最強吧！”小林夏森下意識反駁。

    “那你還帶着夢妖魔的掛墜？”夢妖魔好奇問道。

    “我姐姐喜歡夢妖魔，我才一直戴着的！”

    “哦……”夢妖魔眨了眨眼睛。

    咔嚓————

    美術教室的人體模型忽然扭過腦袋，用着空洞的眼眸注視着小林夏森。

    “呀！！！”

    整棟教學樓都迴響着小林夏森的尖叫聲，倉皇奔逃聲，與夢妖魔隱藏在其中的笑聲。

    斜斜的日光透過窗戶，在走廊，牆壁等地方映出一片又一片斑駁的痕跡。

    小林夏森與夢妖魔在木製走廊上倉皇而逃，身後則是邁着扭曲步伐，宛若奇行種般的諸多木製人偶。

    跑到音樂教室躲起來。

    鐺鐺鐺————

    鋼琴按照慣例，憑空演奏。

    小林夏森逃呀逃，夢妖魔跟在她的身後。

    跑去廁所躲起來。

    最後一個位置，則傳出小女孩的哭泣聲。

    小林夏森逃呀逃，夢妖魔跟在她的身後。

    想去一樓，但卻遇見了鬼打牆。

    小林夏逃呀逃，夢妖魔跟在她的身後。

    最後，小林夏森緊緊靠着背後的窗戶，淡金色的日光垂灑在她蒼白的俏臉上，顯露出她那驚恐的神色。

    走廊的兩側，一邊是姿態扭曲的人偶，另一邊是垂着腦袋，身披紅裙，飄在空中的小女孩。

    它們正在逐步逼近小林夏森。

    小林夏森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滑過，“這都是什麼東西啊？爲什麼我會被幽靈纏住啊？”

    “就像你說的，你不想死……而那個幽靈也舍不得你，所以才會纏上你吧。”夢妖魔倒是相當冷靜，她安慰道。

    “幽靈的捨不得，是不是有點太可怕了？”小林夏森又忍不住反駁道。

    逗得夢妖魔又是咯咯直笑。

    隨着時間流轉，日光在教學樓內留下的痕跡逐漸變得細長……快要日落了。

    笑了幾秒，夢妖魔便回首望着窗外，表情有些出神。

    “夢妖魔……我們準備跑嘍……從那個紅衣服的女鬼旁邊鑽過去，她只有一隻鬼……”小林夏森小臉煞白，眼淚流個不停，她拉住夢妖魔，低聲道，做好了再次逃跑的準備。

    “不，夏森……”夢妖魔從窗外收回視線，垂眼望着小林夏森，低聲道，“我們該離開這裏了。”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要從紅衣女鬼那麼跑……”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夢妖魔微微揮手。

    砰！

    小林夏森身後的窗戶瞬間破碎，碎片向外擴散而落，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聲輕響。

    “我們從這裏下去，否則是不可能逃離這棟教學樓的。”夢妖魔認真道。

    “跳下去？這裏是三樓啊，會死人的！”小林夏森不可置信道。

    “不跳，也會死。”夢妖魔指了指走廊兩側。

    人偶與紅衣女鬼已經逐漸逼近。

    小林夏森緊緊抿着脣。

    夢妖魔柔聲道，“夏森，拿出勇氣來……下面是花圃，而且我會飛，雖然不足以支撐你的體重，但也能爲你減緩不少力道。”

    人偶與紅衣女鬼更近了。

    小林夏森一言不發，沉默少許，隨後雙手撐着窗沿爬上去，往下看了一眼。

    如此高度，讓她雙腿直顫……於是她選擇閉上雙眼，雙手則緊緊抱住夢妖魔，不再猶豫，用力一躍，徑直跳下去。

    噗通！

    夢妖魔用力託着小林夏森，協助她落進花圃中。

    淡金色的陽光透過雲層，在教學樓外的空地上劃出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

    靠近教學樓的一側，是陰影。

    教學樓的外側，是陽光。

    小林夏森與夢妖魔身處陰影中的花圃裏，大口大口喘着氣。

    小林夏森仰首望着教學樓上的窗戶，少許之後，她揉了揉眼睛，興奮大笑，“夢妖魔，我們逃出來了！”

    “嗯！夏森，你很勇敢！你太勇敢了！你變得勇敢了！”夢妖魔也在笑着。

    “快走吧！”小林夏森從花圃裏逃了出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隨後又伸手去拍夢妖魔身上的塵土……但她的手卻從夢妖魔的身體裏穿過去。

    她微微一愣，偏頭望着夢妖魔。

    夢妖魔說，“接下來，你不能再觸碰我了……你該回去了。”

    “回去……是回哪裏？”小林夏森有些出神地問道。

    夢妖魔指向陽光處。

    “爲什麼……不和我一起離開？不願意當我的寶可夢嗎？”小林夏森直勾勾盯着夢妖魔看，問。

    “你有你該存在的地方，我也有我該生活的地方。”夢妖魔回答。

    呼——

    籠罩在陰影下的教學樓，卻是從窗戶內探出陰影，這些陰影好似觸手，又好似霧氣，朝着外界瀰漫開來。

    “快去，否則就不能離開了！”夢妖魔再次指向陽光處。

    陰影開始朝小林夏森的所在蔓延。

    小林夏森望着夢妖魔，後退幾步，隨後一言不發地連忙轉身離開。

    她大口大口喘着氣，拼了命地朝着陽光處跑去。

    陰影在其後緊追不捨。

    最終，小林夏森越過分界線，脫離陰影，踏上遍佈陽光的地界。

    果不其然，陰影在界限邊緣不住晃動，但就是不敢觸及陽光。

    “夏森。”夢妖魔的聲線從她的身後傳來。

    小林夏森回頭看去。

    夢妖魔飄在陰影之內，她整體呈現紫色，好似一頂織着流蘇的誇大帽子……帽子底，則露出一對琥珀色的好看眼睛。

    如今，這雙好看的琥珀色眼睛，就這樣怔怔地盯着小林夏森。

    夢妖魔對她輕輕揮了揮手，柔聲道，“保重，夏森，要保重身體，就算以後一個人生活，也要堅強，也要勇敢……就像今天一樣。”

    小林夏森愣住了，少許之後，她也朝夢妖魔揮了揮手，大聲地說，“再見，夢妖魔……”

    夢妖魔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話音還未落下，小林夏森便忽的從原地消失不見。

    太陽緩緩落下，陰影向四周擴散而去，蠶食着陽光的領地。

    夢妖魔飄在陰影中，望着小林夏森消失的地方，開朗而開心地笑着。

    但笑了一會兒，她又轉笑爲哭。

    她大聲地哭着，好像要將心肝肺都哭出來一樣。

    “小林……希森？你是小林希森吧？”忽然間，她的耳邊傳來一道清悅的男聲。

    夢妖魔愣住了，她聞聲看去，淚珠順着臉頰，落在地上。

    視線中，一位穿着白襯衫的‘大人’從教學樓中踏步而出。

    “誒？爲什麼……這裏還有人類？”夢妖魔呢喃自語。

    許淺素行走在陰影之中，來至夢妖魔近前，垂眼看她，道，“我有一隻夢妖……雖然她還沒有進化爲夢妖魔，但夢妖魔的習性，我也大致瞭解……你不是夢妖魔……你是小林希森吧？”

    “你……你是誰？我記得，你是跟在克雷色利亞身邊的那個大人……”夢妖魔怔怔地望着許淺素。

    許淺素默默地垂眼望着夢妖魔，隨後向她伸出手，“我叫許淺素。”

    夢妖魔望着許淺素的手，搖搖頭，“剛剛還好，但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已經沒有實體了……我只是幽靈。”

    夢妖魔的身體，只是小林希森委託克雷色利亞幫助她構築的……因爲她以爲小林夏森喜歡夢妖魔。

    許淺素伸出手，握住夢妖魔垂在帽子底的小手。

    夢妖魔一愣，手上傳來一陣實體觸感……但可惜，她只是幽靈，就算此刻用着夢妖魔的身體，也感知不到體溫，感知不到肌膚的觸感。

    她仰首望着許淺素。

    許淺素笑了下，“畢竟我是波導使者嘛。”

    波導使者……是什麼？夢妖魔不知道。

    “和我回去吧。”許淺素對夢妖魔說。

    夢妖魔仰首望着許淺素，隨後又垂下視線，“這裏……是我委託克雷色利亞構築的夢境……我只是幽靈……夢中的幽靈，就算回去現實世界，你也看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你，碰不到任何人……”

    “至少，在消散前，還有遺憾吧？”許淺素道。

    “多虧了克雷色利亞，我已經完成心願了……”夢妖魔低聲自語。

    許淺素微微搖頭，牽起夢妖魔的手，“在消散前，和我回去吧。”

    夢妖魔仰首望着許淺素，任由他牽着走。

    他們朝着那抹陽光與陰影的分界線走去。

    越出陰影，陽光灑在夢妖魔的身體上，她的身體便好似水波般微微蕩起，卻是順其自然，變成了一位穿着紫色裙子，留着黑色齊肩發，八歲左右的小女孩。

    嗡！

    世界破碎。

    許淺素突然回過神來，視線前，是教學樓的大門口……他還維持着向前踏去的姿勢。

    教學樓內，一位臉色略顯蒼白的小女孩正從樓上走下來，眼裏帶着幾分出神，瞧見站在門口的許淺素，讓她微微愣了下。

    “啦魯嗚~”克雷色利亞飛在許淺素身邊，擔憂地望着他。

    雖然夢境是她按照小林希森的要求編織的，許淺素也是她放進去的……但，但是。

    她是美夢神啊！這編織的夢境，分明就是噩夢！

    這不是達克萊伊該做的事情嗎！？

    許淺素怎麼不說話呀？他是不是被我編織的噩夢給嚇到了吧！？

    但當她看到站在教學樓裏的小林夏森，又不由一怔。

    許淺素輕輕拍了拍克雷色利亞的小腦袋，“這次的夢境，很出色。”

    “啦嗚？”克雷色利亞一臉茫然，出色？爲什麼出色？怎麼會出色呢？這明明是噩夢啊！

    難不成，難不成許淺素比起我，更喜歡達克萊伊那個可惡的傢伙！？

    許淺素偏頭看向自己的左側方……小林希森雙手牽着許淺素的手，直勾勾盯着小林夏森看。

    許淺素緊了緊她的小手，讓小林希森回過神，“誒？你，你能看見我？怎麼還能碰到我？”

    她一臉錯愕。

    許淺素沒有回答，而是牽着小林希森，朝小林夏森走去。

    克雷色利亞猶豫少許，最後決定縮在許淺素身後，緩緩靠近小林夏森。

    小林夏森望着許淺素，神情帶上幾分戒備……畢竟她剛剛可是經歷了一場噩夢。

    許淺素走上前，在她的面前蹲下來，露出一抹淺笑，“你好，小林夏森，我叫許淺素……不出意外，今天，應該是我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小林夏森後退幾步，“爸爸媽媽讓你來的？”

    “不是。”許淺素輕輕搖頭，隨後向小林夏森伸出手，“見面之後，要先握手。”

    小林希森仰首望着許淺素，有些不明所以。

    “嗯？”小林夏森則眉頭緊緊蹙着，猶豫少許後，才伸出小小的手，握住許淺素一根修長的手指，“你好。”

    許淺素反握住小林夏森的手，隨後默默調動起波導之力。

    小林夏森的手的溫度，觸感，以他爲媒介，通過波導之力，傳遞在小林希森的手上。

    小林希森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她看了看許淺素，又看了看小林夏森，最後，她抽了抽鼻子，雙手緊緊握住許淺素的手，抽咽道，“謝謝你。”

    “如果……嗯，我是說如果。”許淺素偏頭看向小林希森，笑了下，道，“你轉生成了幽靈系寶可夢……就來當我的寶可夢吧。”

    小林希森愣了下，原來……這個人一直默默跟在她們姐妹兩身邊？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兩姐妹的談話。

    她笑了下，她開心，又溫柔地說，“那你可要好好保護夏森才行，否則我才不當。”

    話音落下，許淺素手上的觸感忽然消失。

    小林希森……應當是沒有遺憾，因此消散了。

    “嗯？”小林夏森望着許淺素，微微歪頭，“你在和誰說話？”

    許淺素從身側空蕩蕩的地方收回視線，沉默少許，隨後微微側身，露出藏在他身後的克雷色利亞，他對小林夏森道，“你的朋友來看望你了。”

    “嗯？”小林夏森眉梢緊蹙，心想這個‘大人’怎麼說話神叨叨的？她偏頭望着披着鳳王皮套的克雷色利亞。

    少許之後，她忽然一愣，“克雷色利亞？”

    “啦魯嗚？”克雷色利亞渾身一顫，我都包成這幅模樣了，你怎麼還能認出我啊？

    “這一年你去哪裏了？我出院後，一直在找你，但怎麼都找不到！”小林夏森鬆開許淺素的手，用力一跳，抱住克雷色利亞的脖子，大聲道。

    “啦魯！？”

    實際上，這件事情並沒有克雷色利亞想得那麼複雜。

    當年她讓小林夏森做了一場美夢，但結果甦醒後，小林夏森嚎啕大哭，讓克雷色利亞對自己的能力感到懷疑，對小林夏森感到內疚，直接逃跑……

    等半個月後，她才鼓起勇氣去找小林夏森，但那時小林夏森已經出院，克雷色利亞又不知道小林夏森在哪裏上學，住在哪裏……所以她悲觀地以爲小林夏森生她的氣。

    而這次，不過是已經死去的小林希森因爲惦記妹妹，遲遲不肯消散，而她遇見了克雷色利亞，才委託她幫忙，讓她們姐妹兩身處一場夢境，渡過最後的時光而已。

    明裏和老師去教室找了找，沒找到小林夏森，她們連忙下樓，隨後便在大廳瞧見了抱着克雷色利亞大哭特哭的小林夏森……

    “不會吧？還真是爲了解除朋友之間的誤會？”明裏一臉錯愕，“夏森的朋友，就是那只披着鳳王皮套的寶可夢？”

    等許淺素與明裏將小林夏森送回家，已經接近日落。

    整片天空遍佈紅霞，茜色的陽光將整個世界染成了金色。

    許淺素與克雷色利亞坐上電車，空蕩蕩的車廂，沒有多少人。

    哐當哐當！

    一輛電車自前方駛過，路過這節車廂，發出一聲聲撕裂般的嘯叫，陰影與陽光隨着這輛路過的電車在許淺素的克雷色利亞的身上不住閃爍。

    等這輛電車遠去，陰影才徹底消散，夕陽透過窗戶，灑在許淺素的臉上。

    克雷色利亞坐在許淺素的旁邊。

    哐當。

    電車啓動。

    克雷色利亞望着窗戶外的夕陽，少許之後，她將小臉枕在許淺素的肩膀上，“許淺素。”

    “嗯？”

    “我想要發動編織美夢的能力，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直接根據做夢者的具體情況，自動讓其做夢……這種方法很簡單，我輕輕鬆鬆就能讓上萬人做美夢，但缺點是，我自己是看不到他們的夢境的。”

    “嗯。”

    “第二種方法，是我自己主動編織夢境裏的一草一木……很費心力。剛纔，我讓小林夏森與你做了噩夢，就是用第二種方法。”

    “嗯。”

    “而我第一次使用編織美夢的能力，就是對小林夏森使用了第一種方法……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夢，但她醒來後，卻在嚎啕大哭……後來，我又一次對她使用了第一種方法，隨後自己潛入夢境，發現，她做的夢，其實就是和另一個小女孩一起生活……很普通的美夢……”

    說着，克雷色利亞仰首望着許淺素，語氣滿是迷茫，“爲什麼，我明明讓夏森做了美夢，她醒來卻嚎啕大哭呢？爲什麼，這一次，我明明是讓她做了噩夢，但她醒來後，我卻感覺，她比以前更加堅強，而且也沒有哭泣，反而還釋然了不少……”

    “……我，是不是不配當美夢神啊？其實，我第一次讓夏森做的夢境，才是噩夢，這一次，才是美夢，對不對？”克雷色利亞語氣帶上了幾分哭腔，“我，是不是一隻，只會讓別人做噩夢的美夢神？”

    哐當！

    電車在建築間穿行而過，無數陰影快速地掠過克雷色利亞的臉龐。

    許淺素伸出手，輕撫着克雷色利亞的小臉，“沒有的事情……第一次也好，第二次也罷，你的夢境，毫無疑問，都是美夢。”

    “爲什麼？”克雷色利亞不知爲何，竟是開始小聲地哭起來，“美夢與噩夢的界限……我分不清了……明明美夢，是應該讓人感到高興才對。”

    “爲什麼啊……”許淺素沒有回答，他湊上前，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在克雷色利亞的額頭上。

    雪妖女從許淺素的影子裏飛出來，有些擔心地望着克雷色利亞，她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取出一塊糖果，遞到克雷色利亞面前。

    夢妖也從許淺素的影子飛出來，但此時，她的表情卻有幾分痛苦。

    她撲進許淺素的懷裏，靠在他的大腿上，隨後……

    鐺。

    炫目的藍白色光芒自她的體表浮現，最後……她進化爲了夢妖魔。

    夢妖魔一臉錯愕地望着自己。

    這，這不對啊？她明明是需要使用暗之石才能進化的啊！

    許淺素看向夢妖魔，伸出手，輕輕握住她帽子下，好似流蘇般的小手，隨後對克雷色利亞笑了下，“看，這就是證明。”

    克雷色利亞望着夢妖魔，少許之後，她卻是抽了抽鼻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爲什麼而哭呢？

    她不清楚。

    或許是一年以來心中的鬱結，或許是因爲小林夏森在今天，徹底失去了她的姐姐……

    許淺素從自己的後腰處，冒出一顆空蕩蕩的精靈球，看向夢妖，柔聲問，“夢妖魔……能讓我成爲你的訓練家嗎？”

    夢妖魔微微一愣，隨後居然也和克雷色利亞一起嚎啕大哭起來。

    終於，終於，我終於能成爲你的寶可夢了。

    她在精靈球上拍了一下，瞬間紅光閃過，精靈球連晃都沒有晃一下，就發出‘鐺’的輕響。

    雪妖女豔羨地望着夢妖魔的那顆精靈球。

    克雷色利亞哽咽着說，“許淺素，還有你……”

    “什麼？”

    “還有你的夢境，你與莉莉艾的夢境。”克雷色利亞仰起小臉，靠在許淺素的肩膀上，“美夢也好，噩夢也罷……最後，希望你能和今天的夏森一樣……我，想讓你與莉莉艾做美夢！”

    聞聽此言，許淺素沒有說話。

    電車停下，一側門大開……到了一站。

    距離咖啡店，還有一站。

    一位穿着深紅色針織毛衣，一頭金髮垂在腰後，抱着六尾的可愛少女快步上前，走進車廂，隨後瞧見許淺素，頓時一愣。

    許淺素也愣住了。

    “你去哪裏了！”少女踩着步子，來到許淺素身前，居高臨下望着他。

    “我去繪世小學找你，沒有找到！又去附近找了你好幾圈，也沒有找到！”她生氣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她大聲道。

    她說話向來輕聲細語，從沒這樣大聲說過話。

    許淺素望着她，隨後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坐在旁邊，“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