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衍窮觀陣

    “你們就是太卜大人要我等的客人吧？”

    次日天明，浥塵客棧裏，三月看着眼前這個還沒她高的少女散發着陣陣怨氣。

    這股怨念之深，就連星也不僅對她退避三舍。

    “是的，你是符玄派來接我們的吧？”

    謝玄點了點頭。

    “哪有天還沒亮就來叫人的啊？”

    三月不滿道。

    “嘿嘿，沒辦法，誰讓太卜大人等不及了呢?我都和她說了現在還太早，可她老人家的性子就是這樣雷厲風行，我也是遭了殃，還在被窩裏躺着正舒服的時候就給她叫起來了。”

    聽着三月的抱怨，少女也並不覺得不好意思，只是嘟囔着，“對不住對不住了嘛，人家也想躺在被窩裏再多睡一會兒的，可是太卜大人雷厲風行，她老人家時間觀念可緊了，我就是一個小職員，要是一個不好，我這鐵飯碗可就要糊了。”

    這番話，瞬間便消了三月被人叫醒時的那股起牀氣，她一臉同情的看着這名少女，“你們的領導對你們這麼嚴格，也太慘了吧？連最基本的覺都不能讓人睡飽，你們過的是什麼苦日子啊？還是咱們列車好……”

    聞言，青衣少女用力地點了點頭，也是有些羨慕看着衆人，“還是你們星穹列車好，不僅可以睡到自然醒，而且還不用擔心失業問題，每隔一段時間還能去一個世界旅遊，可羨慕你們了……”

    “不像我，雖然太卜司工作輕鬆，工資高，又有六險一金，工作滿五年後還可以由地衡司分配一套長樂天小院宅，但是每天都要準時準點打卡簽到上班，實在累人哦。”

    “……”

    好嘛，原來自己才是小丑，車不僅是有過事故的翻新車，工作時間還無法由自己安排決定，薪資也是一毛沒有，別人信仰點數存款是按萬做基礎單位，自己的存款卻是用個位數……

    關鍵是，別人有六險一金，而她至今還不知道什麼是六險一金！！

    三月忍不住在心底腹誹着，好不容易消散的怨氣又有了重新凝聚的趨勢。

    “既然是太卜大人派你來的，那麼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吧。”

    瓦爾特沉聲道。

    “好嘞，那咱們這就出發吧，各位抓捕星河獵手解決仙舟大麻煩的恩人，你們叫我青雀就好。”

    ————

    當衆人乘坐着星槎來到太卜司時，儘管時間還是白天，但太卜司的天色卻是一片黑，暗暗星空中，僅僅只有幾顆星辰尚且還散發着幽幽光亮。

    剛走下星槎，三月便感到了一陣冷意。

    “什麼情況？爲什麼這裏涼颼颼的？”

    三月忍不住問道。

    而青雀則是習以爲常，“占卜嘛，爲了確保占卜的準確性，就得有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就比如心性不能太浮躁，不能因爲占卜的結果不合人意就大吵大鬧尋死覓活，太卜司這地方，不僅位置特殊，可觀天體運行軌跡，而且四季冰寒，簡直就是專門冰鎮大腦的好地方。”

    “這裏叫禨祥臺，出入從這裏通過，太卜大人她老人家應該已經在授事廳等着咱了，咱們也快過去吧，可別讓她老人家等急了。”

    “悄悄告訴你們，你們別看太卜大人個子小小的，但是她的能耐卻是大大的，否則也不會只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就當上了太卜司司鼎一職，而且這兩年以來，民間都有傳言太卜大人打算謀權篡位了，這也側面說明了民間也都認可她的能力。”

    青雀自顧自的說着，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前面拐角處的粉色身影……

    “青雀！最近把你調去做圖書管理員看來你還是沒有得到教訓，是不是覺得圖書館的活太輕鬆了，想再加點啊？”

    符玄語氣冰冷的注視着青雀。

    “太、太不大人，您老人家不在授事廳等着，怎麼跑這兒來啦？”

    青雀有些尷尬的笑着。

    “哼，本座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是怎麼評價本座的呢。”

    符玄冷哼道。

    “嘿嘿……”

    看着兩人的模樣，三月躲在後面嘀咕道：“看來，太卜司的應聘對身高沒啥要求……”

    這話一出，符玄的臉色似乎更冷了，青雀離得最近，她也清楚的看到，自家太卜的腦門上浮現了一個“井”字符號。

    謝玄強忍着心中的笑意，一把攬過三月，將她的腦袋按在懷裏一陣揉搓。

    在好長的一陣嗚咽過後，謝玄這才放開了三月。

    三月憋紅了臉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用力的瞪了謝玄一眼。

    好在之後，三月並沒有繼續傳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話語。

    走了一陣後，一棵彷彿連同星空與整個羅浮仙舟的巨大枯木映入眼簾。

    “哇！近距離看，建木真的好巨大!”

    三月忍不住驚呼道。

    對於她的大驚小怪，衆人也是司空見慣了。

    倒是青雀極爲熱心地向三月科普道：“這也就只是一截枯木，據說在他全盛時期的體積可以【攀攬穹窿，垂掛辰宿】呢。”

    “哇！這麼大啊！”

    三月驚呼，一旁的星斜着眼看她，“你知道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三月一時語塞，但還是嘴硬道：“幹嘛？我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光聽字面意思，就知道很大的好吧！”

    符玄在前面淡淡道：“各位，時間緊迫，授事廳就不用去了，直接去那窮觀陣便好。”

    不用三月主動開口詢問，青雀便先一步開口道：“窮觀陣是我太卜司引以爲傲的大型玉兆算端，由無數玉兆組成，可以推演變數，鑑往知來。”

    瓦爾特詢問道：“青雀小姐，在仙舟的這段時間以來，無論是在何處，我們都能聽到玉兆這個名稱，玉兆究竟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讓青雀一時之間無法回答，“玉兆......就是玉兆啊。”

    可能也是覺得這個回答太過敷衍，想了想後，又開口道：“其實說起來，玉兆也沒啥了不起的，其實就是一種晶石計算機而已......應該是叫計算機，我們在玉兆上進行篆刻，刻錄我們所要用的紋路，讓它可以爲我們所用，差不多就是這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叫你多看點書你不看，天天就想着到處偷懶，如今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上來，真是丟太卜司的臉面。”

    符玄雖然走得腳步飛快，但卻一直關注着後面，聽到青雀對玉兆的回答這麼簡陋，不禁冷哼出聲。

    見自家太卜這麼說自己，青雀也不惱，只是不好意思道：“嘿嘿，所以說太卜大人才是真的厲害啊，不僅學識淵博，對自家員工也超好的。”

    符玄臉上的笑容還沒浮現，三月的問題緊接而來，“所以，額......太卜，這個玉兆究竟是啥？”

    “咳咳咳，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符玄的腳步再次加快，就差直接小跑起來了。

    轉過頭，青雀偷着笑向三月七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讓三月一時之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

    當青雀口中的窮觀陣真正出現在衆人眼前時，給衆人帶來的視覺衝擊絲毫不亞於第一次見到黑塔空間站。

    無數玉兆看似雜亂實則有序的排列着，一陣套一陣，只是隨意一瞥，就有不下數百道陣法映入眼簾，無時無刻都在運轉，散發着恐怖的算力。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瓦爾特先生，眼鏡後的瞳孔中也充滿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