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反擊

    “家主……”

    “不必起身。”

    宋通海上前，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宋雲，沉聲開口：

    “感覺如何？”

    “性命無憂。”

    宋雲神色黯淡：“出手之人，我沒能看清其來路……”

    “不打緊，你先安心修養。”

    宋通海安撫了一句，給宋綾雪打了個眼色，兩人轉身出了門。

    “爹爹，如今落風城只怕已經生變，要不先行召回城內各處的主事，以免……”

    宋綾雪眼中難掩憂慮，如此明目張膽在城門動手傷人，罔顧律法，明顯是連大周朝廷都不放在眼裏了。

    “我宋家，還不配那些仙宗親自動手，出手之人應當是受了指使，目的就是逼我等向綾清或是幻靈宗求援。”

    宋通海神色一片沉靜，看不出喜怒：“府衙沒有任何回信，顯然也是有人打點過了。”

    宋家最大的營收，就是鏢局，如今鏢師人都出不去城，護鏢走商更是無稽之談。

    “綾雪，依你所見，現在該如何應對？”

    忽然，宋通海開口，詢問起了宋綾雪的意見。

    “宋雲受傷，這只是第一步，後面必然會有更越界的舉動。”

    宋綾雪眼中涌出殺機，語調微寒：“如今之計，當找出動手之人，先殺一批。”

    如果毫無反應，以後這些人必然會越來越過分，不如明火執仗幹上一場，逼出背後之人。

    “那就殺！”

    宋通海顯然也是這個想法，當即開口：

    “今夜你便隨我出府。”

    …………

    …………

    一場大雪一場寒。

    臨近黃昏的街頭，往來見不到幾個人影，冬日寒冷，缺炭少柴，大多數百姓能不動，基本都會縮在家中。

    大戶人家的小姐恨不能日日賞雪，不知這雪後寒，讓路邊添了多少凍死骨。

    楚政沒有在街頭停留，前往了幾家糧米油店，準備儲備些乾糧，以備不時之需，方便趕路。

    他現在離辟穀之境還差得遠，等到了靈變境，體內陰陽之氣自成循環，才能捨去五穀之弊。

    “糧食賣完了。”

    “實在抱歉，這些已經被其他客人預定。”

    “今日不做生意。”

    接連跑了幾家，楚政一無所獲，即便手裏拿着銀子，也根本買不到任何糧食，託詞五花八門，就是不賣。

    這種情況，楚政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他這一身宋府家奴的服飾。

    明顯是有人開始針對宋家了。

    楚政揉了揉眉心，這是他遇到麻煩時下意識的習慣，頭腦會清醒很多。

    宋家是盤踞在落風城中三百餘年的地頭蛇，勢力根深蒂固，只是城外的勢力入侵，可能早有人向宋家通風報信。

    這麼多店鋪，都同時收到了警告，只怕這背後離不開官府的影子。

    落風城內，比宋家還大的，只有朝廷。

    大周如今正值鼎盛，朝廷的威信大過天，官府若是發話，自然沒有人敢於抗命不遵。

    沉吟了片刻，楚政拐進小巷，脫去了僕役外袍，而後走進了一家裁縫店，買了件現成的大襖，包上厚厚的頭巾，改頭換面。

    他回身折返，這一次沒有受到任何爲難，順利買到了肉乾麪餅。

    “你這裏明明還有許多，爲何不賣？！”

    扯開悶人的頭巾，楚政正準備回府時，耳邊卻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循聲望去，不遠處的街邊，小採雙手叉腰，面容上滿是怒色：

    “旁人能賣，我便賣不得？又未曾少你銀子！哪有你這般做生意的？”

    楚政擡眼一看，是間賣柴炭的小店，屋裏肉眼可見堆着大量乾柴木炭。

    店鋪的掌櫃看上去已年過五旬，髮絲花白，此刻滿臉爲難之色。

    一看，楚政便已經猜出了來龍去脈，考慮了片刻，他緩步上前，直接伸手，將小採拉到了一旁。

    他還欠着小採一個人情，此刻自然不能當做沒看到。

    “楚政？伱怎麼在這裏。”

    見到楚政，小採有些訝異，但緊跟着臉上又浮現出怒色：

    “你來的正好，我……”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楚政打斷：“你來此是要買什麼？”

    “小姐房中的無煙炭用完了，我想着買點補上，結果跑了好幾家，貨架上明明還有很多炭，但就是不賣給我。”

    越說越氣，小採忍不住低聲罵道：“這些狗東西，真是混賬。”

    “莫急，你先回去，炭我幫你想辦法。”

    楚政安撫了小採半晌，示意她先行回府。

    小採走後，楚政回到了那掌櫃面前：

    “掌櫃的，來二十斤無煙炭。”

    “你是宋府的麼？”

    望着遠去的小採，賣炭的掌櫃忽然開口，問了楚政一句。

    “不是。”楚政自是搖頭。

    “不是就好。”

    掌櫃一陣點頭，眼裏有些擔憂：“二十斤夠用麼？多買些吧？我給你算便宜些。”

    “也好。”

    楚政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看來，想幫宋家的人，並非沒有，只不過沒有人敢於在明面上出頭。

    帶着木炭回到宋府後，楚政返回住所，將今日刷新的修復次數，全部用在了龍虎身之上。

    【當前可修復：大周天行氣總綱上篇（0/1000）、龍虎身上篇（15/100）】

    龍虎身入門篇，楚政已經大致看過，即便練至頂層，也就是與宗師相比，甚至入不了階。

    但後續的上篇，修復所需的次數，與大周天行氣總綱入門篇一致，想來會有所不同。

    如今這五次的修復次數，對於楚政而言，實在是杯水車薪。

    但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修復一些東西，提升自己的修復師等級，看能否會發生一些變化。

    晚餐照以往少了許多，只有三個饅頭，帶一碟小菜，楚政吃了些買回來的肉乾，才算勉強填飽了肚子。

    這足以說明，宋家的處境，在急劇惡化。

    …………

    …………

    翌日上午。

    楚政行完十八周天，照舊前往府庫。

    剛到府庫沒多久，他便聽到了一個有些令人悚然的消息。

    一夜之間，落風城城樓之上的所有旗杆，都掛上了人頭，足有數十個。

    最爲關鍵的是，其中之一，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宗師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