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溶洞》:一無所知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張大鯨字數:2191更新時間:24/07/03 02:39:32
    削瘦黑影失去了理智,如同失控的戰車,朝着她這邊衝了過來。

    姜遙無處可躲,也沒有力氣躲,體力和精神皆已透支,汗珠浸溼了額發,溼噠噠貼着皮膚,呼吸沉重,耳膜鼓動,一陣陣尖銳耳鳴襲來,意識也在慢慢脫離。

    她站在原地,看着衝過來的鍾守方,脣角卻緩緩揚了起來。

    ‘轟——’

    薄霧縈繞的領域之中,閃電從天而降,泛起耀眼的金光,落在削瘦黑影上,好似爆炸一般,他身上轟鳴不停,雷龍震散了黑影,黑影重新凝聚,又被雷電震散。

    重複了十多次,雷鳴停止,難以凝聚的黑影像是一灘死水融化在領域水面上,緩緩向她這邊流動。

    姜遙看到這一幕並不意外。

    她死了這麼多次,不是簡單地縫合黑影,一邊縫,一邊將白毛贈予的金色符籙也縫到他的黑影裏。

    擔心符籙威力不夠,除了那張稀有的金色符籙,她還縫了近百張雷火符,威力不夠,數量來湊,她一向嚴謹。

    只要他驅動體內的陰氣,符籙便會啓動,一張連一張,即便大羅金仙來了,也會被轟成渣碎。

    即便如此,姜遙也是謹慎地站在原地,腳步未動,深色瞳眸被薄薄灰霧遮掩,居高臨下地看向成一灘死水的鍾守方。

    等待時間漫長,姜遙意識越來越模糊,也沒倒下,身體和精神都在強撐着,硬是熬到了領域系統聲音響起。

    [吞噬完畢——]

    姜遙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往後栽倒而去,接着失去了意識。

    ..

    領域外。

    赫連音遭到了玩偶人的攻擊。

    摘了霧石的玩偶人醒來,像機器人一樣執行着命令。

    “殺。”

    它頂在脖子上的玩偶毛髮很假,但是真的,一隻貓耳被削落,只剩一隻,被紗布纏了好幾圈,看着除了呆憨,多了一股子滑稽。

    玩偶人這次沒有召惡鬼,而是操控着銅錢劍,銅錢劍一分二,二分四,齊唰唰指向赫連音的方向,快速刺去。

    赫連音目光觸及銅錢劍之時,愣了一下,銅錢相連,由紅繩編織而成的劍,她曾見聞無行用過。

    這一愣神,一柄銅錢劍向她面門刺來,赫連音沒有躲,擡手緊緊攥住了那把劍,手心被鋒利銅錢割破,血液滲出,染紅了淡金色的銅錢,順着邊緣滴落。

    她身影一動不動,雙目凝視着直衝面門的銅錢,在柄端處,刻着‘聞無行’三字。

    赫連音瞳仁顫着,整個人呆在原地,任由着四面八方的銅錢劍割破皮肉,眼圈緩緩泛紅,不感疼痛,甚至彎起脣,笑了起來。

    玩偶人站在不遠處,對於她突然的笑,沒有任何反應,繼續操控着銅錢劍對她發起攻擊。

    有一柄銅錢劍向着她後腦處迅速刺去,沉浸在情緒之中的赫連音陡然被一股力推開,腳步跌跌撞撞,撞倒了腳邊的花盆。

    推她的人是沈俞。

    沈俞身體已經透明了大半,推她全靠肩膀,承受着刺過來的銅錢劍,肩背皮肉被刺穿,她悶哼一聲,倒在地板上。

    她看赫連音被刺那麼多下,還以爲不疼呢,原來這麼疼。

    “鏘”

    赫連音揮動重劍,斬落一柄銅錢劍,接着將沈俞扯到身後位置,看到她身體逐漸透明,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麼樣?”

    沈俞忍痛搖頭,那柄劍將她肩胛骨刺穿,斷裂的骨頭硌着肉,動一下都痛。

    按理說,她的忍痛能力應該很不錯的,但不知爲何,現在這些疼,她都有些難以承受。

    這種異常,是從她身體變得透明開始的。

    沈俞垂眸,看着消失的手臂,情緒複雜。

    死亡對她而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腦子裏出現了許多記憶,來不及梳理,顯得擁擠混亂。

    對於自己的身份,她是記起來了的。

    沈俞是她的姓名,從小她的心願便是成爲警察,爲人民服務,掃清一切邪惡黑暗,讓所有人生活在平安、沒有危險的世界裏。

    她的思想過於天方夜譚,在這個世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和死亡。

    沈俞逐漸接觸這個世界,即便發現了其中的陰暗面後,想法並沒有改變。

    倘若她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那她就改變周邊的環境。

    這是她心願也是一直以來的夢想。

    關於鍾守方,沈俞是愛過他的。

    和他是在一起命案結識,他作爲林老天賦最高的弟子,以主辦人的身份,創辦了一場國內最高生物會議。

    在他會議中,有人被謀殺,鍾守方向警方提供了一些信息,協助警方以最快速度破獲了這起命案。

    他不太會說話,性子悶,在離開警局前,找到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沈俞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不想讓他難堪,與其交換了聯繫方式。

    也不止她,她的老師也看出了他的想法。

    對她揶揄道。

    “小俞,你也老大不小了,給你推了那麼多的優質男性,你都不喜歡,這一個也不錯,你試着接觸接觸。”

    沈俞當時敷衍過去。

    她很忙碌,作爲重案組的總組長,她需要奔各地,連軸轉,忙得停不下來。

    根本沒時間談情說愛。

    第二次見面,是在飛機上,鍾守方去外地出差,一看就是那種工作很強,但生活之中什麼都不懂的人,在機場來來回回走,想問路人,但又不敢問,鬼鬼祟祟的,差點被她當小偷逮住。

    問他爲什麼不帶助理,鍾守方低着頭說:“他家裏有事。”

    巧也巧,他和沈俞搭乘的是同一班機。

    沈俞幫了他,帶着他登機。

    經過這一次,他們之間的聯繫多了起來。

    旁人都問,沈俞爲什麼會喜歡一個悶沉、孤僻內向,對於生活,暈頭轉向的人?

    沈俞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是待在鍾守方身邊,她比較放鬆,不像平時那般忙忙碌碌,她挺喜歡和他待一起,平靜的時候。

    他們在一起了兩年,這兩年聚少離多,看似情侶,其實也不像,至少在沈俞看來是這樣的。

    直到一場失蹤案,她查到了他的身上。

    沈俞怎麼也沒想到,一向觀察力強悍的自己,竟然對枕邊人毫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