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親自送你回國公府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十里豆沙包字數:2305更新時間:24/06/29 02:55:23
    “再沒有下一次,記住了麼。”

    他沉聲威脅。

    錦鳶忍着幾欲令人作嘔的麝腥味,僵硬的點頭,任由心底空洞的涌入絕望。

    還有……憎惡。

    錦鳶任由趙非荀將她擁入懷中,哪怕是肌膚相貼,但絲毫抵消不了心底的恨意、恐懼。

    她何時…

    才能徹底擺脫這個恐怖的男人。

    她閉上眼,不敢回想方纔發生的一切,身子細細地顫抖着,是害怕他擁着自己的手臂,甚至連他的呼吸也讓她畏懼。

    這一夜,錦鳶是在恐懼中入睡,噩夢接連,光怪陸離,數次驚醒,睜眼看着,可窗外的天遲遲未亮。

    熬到清晨,趙非荀早早起身,又故意命她起來服侍他穿衣洗漱。

    昨夜她傷了膝蓋,腿間痠軟無力,更隨着步子磨得刺痛,臉色更是蒼白的難看,她抿着脣角,強撐着服侍趙非荀,在扣腰帶時,她才屈了下膝,實在無力撐住,直接砸跪而下,痛的額頭立刻滲出一層冷汗。

    趙非荀視線壓下,看着虛弱不堪的小丫鬟。

    單薄的夏衣,已經被冷汗溼濡,黏在後背。

    他的手指動了下,正朝她伸去時,忽然見她隨手挽起的髮髻,上面是一隻銀簪,他的手變了方向,抽出銀簪,任由鬆散的髮髻垂落,黑髮如瀑,披散在肩膀。

    也恰好擋住她那一瞬肩頭的顫慄。

    趙非荀喚啞婆婆進來,下顎朝地上跪着的錦鳶揚了下,“披頭散髮成什麼體統,替她梳妝打扮。”

    啞婆婆點頭應下,彎腰扶起跪着的姑娘,帶着她走到妝鏡前坐下,那篦子通發時,才看見姑娘脖頸間的手印,還有那雙紅腫的眼睛,婆婆心中難掩心疼,梳髮的動作溫柔,生怕再讓姑娘疼。

    夏季炎熱,婆婆替她梳了一個利落清爽的平髻。

    正要取釵簪插入時,趙非荀命她退下。

    錦鳶垂放在膝上的手指攥緊,摳入手背,她盯着銅鏡中模糊的人影,見趙非荀已自行穿戴妥當靠近時,她要起身,卻被他以手壓下。

    他…

    又要做什麼?

    她睫毛顫着,眼神恍惚而不安,順着他伸手的動作,在妝奩中尋出一支絨花簪子,簪入她的發間,似是簪了一朵怒放的茶花,暗紅的刺目。

    錦鳶眼瞳晃顫,被這抹茶花顏色刺得眼眶發疼。

    眼淚積蓄着,將落未落,在蒼白的面頰上,柔弱的我見猶憐。

    趙非荀隨意抹去她眼角的溼漉,“哭了就不好看了。一盞茶後,我在院外等你。”

    “大公子…要帶奴婢去哪兒?”

    她嗓音沙啞,柔弱不堪。

    親眼看着他的身影從銅鏡中退出,聽見他用冷漠的語調說着:“我親自送你回國公府。”

    錦鳶震驚地回眸看他。

    可男人卻吝嗇於解釋,跨步離開屋子,獨留錦鳶一人,她擡手,環住手臂,渾身止不住的發冷。

    爲何……

    還要送她回國公府?

    明明他早已透出要將她徹底藏身在這方小院中的…爲什麼突然又要送她回去?

    這絕不像是趙非荀厭棄了自己,更像是又要利用她謀劃些什麼。

    她分明‘已死’,是錢氏爲了堵住她的嘴下的狠手,她如何還能回去?他要用什麼藉口,將她送回去?

    一旦送回去後……

    她豈非又要重新墜回那夢中的未來之事中。

    難道真的是宿命難逃…?

    明明是她害怕自己在小院中一日一日地受趙非荀的影響,怕終有一日如夢中清竹苑的時光那般,自己會沉溺下去,所以才做昨晚那些舉動。

    結果卻換來什麼?

    趙非荀要將她送國公府?!

    她忍不住要笑出聲來,淒涼的眼淚無聲滑落。

    回國公府後,不久後沈如綾就要被退婚,她……還能逃得了麼?

    那爹爹和小蝶呢?

    她以爲自己已經救下了他們,結果兜兜轉轉這一圈,甚至賠上了立榮的性命,弄人的命運仍是將她帶回了原路,逼着她、強摁着她的頭,讓她繼續走下去。

    難道未來,她終難逃一死?

    哪怕受盡折辱,她最終的結局也逃不過含恨而終?

    若是…若是如此……

    她還能拿什麼和命運鬥。

    她擡起手背,死死堵住口,不讓自己哭出聲,任由絕望蠶食自己。

    直到眼睛痛得再流不出眼淚,她才麻木的起身,換了衣裳,推開門走出院中。

    清晨刺眼的陽光,讓她暈眩的一時睜不開眼睛。

    院中不見趙非荀的身影。

    她想…能不見他也好。

    哪怕她是從一個地獄跳回另一個地獄中,都是苟延殘喘的活着罷了。

    啞婆婆得知錦鳶要離開小院的消息,手裏揣着一個厚厚囊囊的包裹,見她出來了,急切地快步上前,粗糙卻溫暖的手將她的手握住,團在掌心裏,目光慈愛的一遍遍看她,看的眼眶微紅。

    她啊啊了好幾聲,摩挲着錦鳶的手背,有輕輕撫摸她冰涼的面頰,最後又指着包裹,全部塞給她。

    哪怕啞婆婆不能說話,但她的手勢、目光,皆是令人溫暖的不捨。

    錦鳶麻木的眼底上才有了些許神色的波動。

    她屈膝,哪怕身子痠軟,膝蓋發疼,她仍是端端正正福了一禮,在開口時,聲音含着哽咽,“婆婆,錦鳶就要回國公府裏去,這些日子,多謝婆婆照顧。今後——”

    她的雙臂被啞婆婆扶住,將她扶起。

    啞婆婆打手勢。

    錦鳶卻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她含着眼淚,頷首應下,“好。”

    只爲讓婆婆放心些。

    果真,婆婆露出一絲欣慰的笑,送她出門去。

    錦鳶抱着沉甸甸的包裹,登上馬車。

    這一路上,趙非荀沒有進馬車裏,而是在前面騎着馬開路,直到國公府門口,他勒停馬匹仍不下馬,哪怕是國公府門口的小廝目光頻頻看來,他也只讓輕風去傳話,甚至都不屑親自上前。

    *

    後宅主母院中。

    錢氏已經起身,任由身後的婢女替她梳頭,莊婆子遞來一盞漱口的茉莉花茶,在婢女梳好髮髻後,站在錢氏身後,用手指輕揉着錢氏的兩鬢。

    自沈如綾離府去了五通觀後,錢氏沒有一日安睡過。

    女兒小產、後宅還藏着一個雲秦胡人。

    坊間又開始生出流言,直言雲秦胡人就藏在國公府中,老爺聽到了這個傳聞,怒氣衝衝來後宅將她斥罵一頓,說定是那日的大夫傳出去的!

    錢氏心驚如擂,立刻怕派人去尋大夫,結果已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