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是…是……爹爹不要她了?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十里豆沙包字數:2290更新時間:24/06/27 08:46:50
    姚嬤嬤躊躇,這人本不該去見。

    可看着姑娘歡喜,來人又說是緊要事,嬤嬤偏疼她一些,便讓去見了。

    左右是在門上說話,出不了什麼茬子,再讓小廝盯緊些就是。

    錦鳶深蹲一福,謝過姚嬤嬤,轉身進屋去拿了荷包,跟着門上小廝匆匆走去,她面上穩住了,抓着荷包的手指攥的死死。

    腦袋裏亂成了一團,想着究竟是什麼要緊事?

    妙辛家裏的?

    不,妙辛怕是不願再給自己添麻煩的。

    想起自己上回託她去家裏看看,難道是爹爹的病重了?還是小蝶出事了?

    錦鳶想的面色發白,腳下的步子也更急切。

    走到後門,當真是妙辛守在門外。

    錦鳶塞了一個荷包給小廝,顧不得小廝客氣的推讓,她已走到妙辛跟前,握住她的手,問道:“妙辛,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緊要事?”

    焦急的情緒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妙辛蹙着眉,臉色凝重,反過來用力抓握着她的手,壓低了聲音,說道:“是有一件要緊事,你慢慢聽我說,千萬不要着急,更別自己嚇自己。”

    她愈這麼說,錦鳶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怎、這是怎麼了?”

    妙辛雙手用力,儘量放緩語氣,“你託我去家裏看伯父和小蝶,我去了,但——屋子裏沒人在,我想是他們出門去了,就去敲了隔壁的門,想託他們傳個話,誰知隔壁的娘子同我說,伯父和小蝶在在一個多月前就搬走……”

    搬走了?

    當年母親去世後,家裏窮得揭不開鍋,爹爹也不同意將院子賣了,說那是他和母親的家,哪怕是讓他沿街乞討去,他們也要住在那院子裏。

    可如今……

    他們搬走了?

    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

    那不是她最後去看過爹爹、小蝶後沒多久,他們便搬走了?是突然生了事不得不搬走,還是故意、故意將她撇下了……

    錦鳶的面色煞白,身子搖晃,險些要跌倒。

    是…是……爹爹不要她了?

    “錦鳶!”

    妙辛低呼一聲,立刻托住她的胳膊。

    耳邊炸開妙辛焦急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伸手輕輕推開了她的手,語序有些錯亂的着道:“我沒事…沒事……這銀子送不出去了……我、我裏面還有事情…勞你走這一趟……我先回去,有事我再去尋你……”

    “錦鳶——”

    錦鳶推開了她,轉身腳步匆忙的往裏走去。

    妙辛擔心,追上攆了幾步,被門上的小廝客客氣氣的攔了,不準她再進去。

    此時,錦鳶只想躲回屋裏。

    不想讓任何看見自己這番狼狽不堪的模樣。

    她低頭快步走着,甚至都後面一路小跑起來,眼前這清竹苑就在面前,她越跑越快,院門上的府衛見她,正要推門時,面色一變,向着錦鳶的身後肅穆抱拳行禮:“大公子!”

    錦鳶的腳步頓住。

    他……在自己身後多久了?

    “轉過身來!”

    男人寒冽如冰的聲音響起,分明不悅。

    錦鳶轉過身去,一陣天旋地轉,像是繃緊的弦被拉滿到了極致,眼看着就要崩裂,她知自己該忍住、不該失態,膝蓋發顫着跪了下去,“奴婢——”

    這幾日趙非荀忙的焦頭爛額、攢了一肚子怒氣,今日才回府中,就看見小丫鬟慌不擇路的亂跑,沒一點規矩可言。

    他當即皺了眉,心頭的火氣又躥高了點。

    知道府衛叫破,小丫鬟臉色煞白的轉過身臉,一雙眼睛裏蓄着將墜未墜的眼淚,他沉聲怒斥:“滾進去!”

    在外面這幅模樣成何體統!

    小丫鬟被嚇得身子一顫,顫顫着應了聲是,忍住眼淚,跟了進去。

    進了院子裏後,姚嬤嬤迎上來:“大公——子…”聲音也不覺頓了下,大公子的臉色實在難看,看見了後頭跟着的姑娘,亦是噤若寒蟬的模樣,甚至連伺候着的輕風小子臉色也分外謹慎。

    嬤嬤心裏打了個鼓。

    退到一邊去,不敢上前去問。

    等到二人進了屋子,她叫住輕風壓低聲問:“出了什麼事?”

    輕風有些顧忌地掃了眼主屋,“不巧,在院子門口撞上了。許是因着姑娘神情不太好…”輕風也不確定,含糊一句帶過了,“錦姑娘怎麼了?是誰給她委屈受了不成?”

    輕風站在趙非荀身後,在錦鳶擡頭時,那雙眼睛分明要哭,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念畢,目光有些不贊同地看向嬤嬤,想要說想兩句時,眼前哪還有姚嬤嬤的身影。

    輕風……

    姚嬤嬤遣了個腳程快的府衛,把後門上當差的小廝叫來問來,不到一盞茶功夫,嬤嬤便知道了門上發生的事。

    姑娘的家人搬家了,姑娘卻不知道。

    尤其在姑娘剛知道爹不是親爹的節骨眼下。

    姚嬤嬤塞了把銅板把小廝打發走了,不由得扶額嘆息了聲。

    上一回姑娘病重大公子沒說話,這次眼淚汪汪回來被大公子看見了,若要怪罪,自己這回定然逃不掉。

    先告罪總沒錯。

    *

    趙非荀騎馬回來,揚了一身的塵土,再混着汗水,着實難受,一進主屋就拐進裏間的屏風後洗漱更衣。

    小廝進出兩趟,送完水便退出去。

    也不見他用小廝服侍。

    錦鳶站在外面,被他冷冷剮了兩眼,人才逐漸冷靜下來——是她在外面丟了規矩,若是被人看見再傳到主院裏去,受罪的只會是她自己。

    她想要跟進去伺候,被趙非荀一句話趕了出去。

    只能站在屏風外候着。

    人一冷靜下來,又開始胡思亂想。

    直到一雙黑色短靴闖入她的眼,她才慌忙退開半步,低低喚了聲大公子。

    趙非荀一肚子的邪火,看她怕成這樣,舌尖抵了下槽牙,心情愈發不佳,五指成爪扣住她的臉,語氣的冷意寒人:“這次又是因什麼事?總不會是又被沙子迷了眼,嗯?!”

    他惱了怒,下手沒個輕重。

    錦鳶被捏的面頰吃痛,卻不敢叫出聲來,硬是咬牙忍着,“奴……”

    “啞巴了?還是耳聾了?”

    他將小丫鬟眼底的絕望、畏懼看在眼底。

    他對小丫鬟已足夠縱容,爲何她還如此不知滿足。

    一而再、再而三的還想要欺瞞他?

    稍稍一兇,就要用這種眼神來看他?

    指腹擦過她溼濡的眼角,他的眼底、面上卻不見一絲笑意,這樣故作溫柔的動作,更讓人害怕。

    趙非荀垂下視線,徹底失了耐心,看着她忽閃不安的眸光,語氣陰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