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人

    這股不祥，如同滔天駭然。就算是遠在天外的韓湘子、澤金天尊，也是感受到了濃濃窒息。

    韓湘子的本體是極怨，但在此刻、卻是同樣感受到了窒息。這說明、在這不祥面前，就算是它，也有殞落危機。

    四凶至極，集齊世間所有負面。只要這負面一直存在，這世間生靈心中有一絲雜念，那麼、這四兇、便一直不會被人抹去。

    故而就算是禁忌，也無法將四兇至極給抹去，只能藉助封印、打落到各地。

    但在此刻，韓湘子卻是感受到殞落的危機。這種感覺，並不淡、反而很是濃郁。

    這種感覺簡直前所未有。但，同樣的、他在那裏感受到一股讓靈魂深處起渴望的氣息。

    “那裏，很是危險。就算是我在巔峯時，恐怕、也要折落在那裏。那裏，究竟有什麼可怕的力量？”

    就算是禁忌，都無法將極怨抹去。那一處傳說之地，又會有什麼？難道這世間、真的有超脫禁忌的力量麼？

    傳聞，有禁忌在找尋那一步。但無人證得，就算是強大無匹的仙主，也是無法證得。就算是蓋世無雙的帝君，也是失敗了。

    但就在那裏。有着將極怨抹去的力量。那股力量，真的是禁忌之上的力量麼？

    “不會是的....是了...是了。那裏與第二難異曲同工。”

    “只因那裏.....與外界天地真正的隔絕。在那裏，沒有一個生靈。因無法心生負面，故而...在那裏沒有源源不斷的補充之力......”韓湘子想到了這裏，雙眸瞳孔猛地一縮。

    這世間，又怎會有一絲負面都難以滲入的天地。在剛剛步入帝臨之路時，韓湘子同樣看到了、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慘烈的畫幕。

    一道身影，那是武祖。是武祖遭遇了難以想象的慘烈一戰。在那裏，有數不清的骸骨、埋葬在他的腳下。

    那些都是生靈，又豈會沒有戰死的不甘、戰死的怨念？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簡直前所未見，前所未聞。

    在那傳說之路中，又有什麼？

    他無法知曉，因爲此刻的自己、完全沒有資格踏足那裏，儘管、這第二難、那第三難，已是被破。

    但此刻的自己，哪怕是再加上被自己侵佔了心神的三尊滅境後期大能，也是沒有資格。

    因爲他知道，在那位強者的眼裏。他們只是螻蟻，稍大一點大的螻蟻。

    此時此刻，只有一人知曉、那傳說之地、究竟有着什麼。

    當那一道身影、在無數碎片的滾落踏進了那一處地，那傳說之地。

    “這裏或許有一淨土。”

    那道身影踏足了傳說之地，漠然的看着眼前。

    他能感受到，這是來自於遠方。在這傳說之地的最深處。

    在他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一幕雪白。

    這是一片雪白，這方天地起了霏雪、覆了這天寒澗。

    他的眸光、一直映着雪、也一直盯着遠方。

    在遠方的高空，兩個猩紅的血字、看得可以讓人頭皮發麻，心中懼抖。

    這兩個猩紅的字，是將這一方天地、徹底染爲了紅、但卻又是顯得與此方天地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地是雪白，被這大雪紛飛染的格外清淨。這天是血紅的，被那兩字、渲染地很是可怖、彷彿如血海。

    血浪滔天、腥羶撲鼻。而下方，卻是如人間仙境。那血色、只染半方，這雪色、同樣也只佔半方。兩兩不相幹擾，甚至能夠看到一條整齊的橫線，橫穿此方天地的上下兩方。

    然而，這道身影、並沒有去看那血紅的兩個大字，儘管這是如實字，而不是如剛步入帝臨之路時候看到的模糊。

    就連那第三個字，在這一刻、也清晰瞭然。

    這是一個字，一個前所未有的字。又像是兩個字被生生拆開。

    這更像是兩個字，黑與白的對組。

    這是何字？站在此方天地的那道人並不知曉，也不打算知曉。儘管，那三個字給人一種無比的壓抑。

    但他的眸光，還是在這片大地中。

    “這裏，有一處淨土。這處淨土，不沾一絲雜色。那麼，那處淨土、在何方？”

    他的眸光一直在追逐着這場大雪紛飛，尋找那一處淨土，與此方相臨的一座天空島嶼。

    天空島嶼，應在天上。又爲何會在大地中？

    冬去春來，便是萬物復甦。在這裏，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生機，都是被一場大雪冰封。

    這又是否是春去又來春去歸？一切的奧妙、都在這冰雪之下。只是這場春欲晚，畫屏之中畫未開。

    想要破去這場冬、實在太難。

    “這雪色覆蓋了大地，這血色遮住了天穹。雙方之間，又是否會有聯繫？”

    這道身上閉上了眼睛，在此時此刻、身上氣勢前所未有的強大。

    他看不出這天地之間的兩色究竟有何種聯繫，但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是必定有某種聯繫。

    他在回想，當初武祖究竟在這裏遭遇到了什麼。當年的那一批陌塵修、又在這裏遇到了什麼造化，故而造就了絕頂輝煌。

    那是慘烈的戰鬥，永無止盡、似乎生生不止。

    武祖當年踏入了這裏，必定經歷了一場激烈的交戰，否則也不會異常艱難。

    那是一處荒涼的大地，堆積了無數骸骨。武祖便是站在那座以骨堆砌的大山上，昂然立於天地間。

    那是何等驚豔。

    只是這驚豔，去了何方？這裏只有一望無際的白雪，何來的大地？何來的屍骨成山？

    他無法看到，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平線。看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事物。

    但有一股不祥，卻是從四面八方相聚而來。不斷接近自身、籠罩當頭。

    這像是無中生有、悄然出現，不知來自何方。

    一片波紋在四方迴盪。

    忽然之間，風雪中出現了一道身影，踩踏着雪地，一步一步接近。

    這腳印、不是一步一個。而是數千、數萬，數十萬，眨眼之間、便是數百萬。

    這風雪之中、突然出現了數百萬道身影。一個個面容清晰，身上更是有生機透露。

    就像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