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出世

    _______大羅域，天朝國。

    晚雲與落日接駁。夕燒遍野。一行徙鳥隱與天穹，想要逃離此地。但如今的天地，已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卷狂風不知何處而來，便見一朵朵血花濺射而開。

    這裏已是的廢墟，有很多凡人被埋在石木之中。那些修士，那些武者飛奔在城中每一處，救死扶傷。

    哀嚎聲不斷，一名又是一名百姓從廢土中，被人救出。只是他們知道，活着已是短暫的。

    天上有仙人交戰，禍及人世。

    不知何地，有一名秀才坐在廢墟之中喝酒，略帶醉意。

    “如今，這座天下已是牢籠，四方無路，再也走不出去，即便長了翅膀飛向天穹，其下場也是淪落到那些飛鳥一樣的下場。天地之大，竟沒有了我等容身之處。”

    語落，秀才飲盡杯醉之酒。往後一倒，放聲大笑。

    “既然都是死。那還不如死在夢中。在夢裏，只要我願意，天上天下、皆可一筆揮毫書寫風月，筆定天下，天地皆是聽我令。”

    到了這天下亡滅之際。這名秀才表現的與他人不同，竟有些灑脫豪邁。呼呼大睡了起來。

    然而下一刻，一道聲音如雷驚徹，迴旋在秀才的腦海中，當他從睡夢中猛然驚醒，嚇得跳了起來。

    “大夢千秋醒，不知何年夕。這竟是夢意雛形！凡人之身，卻是感悟到了夢意。十萬年難得一見。若是今日，我能平定禍亂，你便可成爲我的記名弟子。待你成真道化神。便可成親傳。”

    這名秀才聽到這聲音也是茫然，以爲自己聽錯。但在下一刻，一道光芒從大地之中竄出，向着他而來，瞬間融入。

    “夢意，本爲虛幻，是爲風月一場。待有一天。你能參悟風月，以真爲夢，以夢爲真。筆起筆落，便是蒼茫雲海，天地山河！”

    聲音再次入到這名秀才的耳中，這才讓他知道這不是幻覺。

    “這是仙人！這是仙人！”秀才大呼，拍了拍自己的臉，感受到痛意襲來，興呼大叫。

    有一塊大石從高空而落，轟轟蕩蕩。直向這名秀才所在方向轟落，讓他大驚，連忙蹲下身子用雙手護住腦袋。但這巨石之大，足以砸死一頭牛。轟種這名秀才，非死不可。

    “轟！”

    這塊巨石以迅猛之勢砸中這名秀才，響起巨響。

    煙塵頓起，響起一聲慘叫。隨後再起一聲驚呼。裏面顯現出一道光。巨石轟然大碎。

    一塊一塊，數萬塊碎石向着四方濺落。響起叮叮咚咚。直至過了三息的功夫，四方的煙塵才開始散去，露出一絲清明。

    在這清明裏，趴着一道身影。那道身影頭髮散亂，身軀有些顫抖，但擡頭之中盡有迷茫。

    先前巨石轟壓，他感受自己的身軀之中涌現一股大力，浮現一道清光。隨後震散了那塊巨石。

    正當秀才疑惑之際，一點亮光在他的前方亮了起來，隨後連綿。交織星河。

    _______如萬家燈火。

    有清風而起，如是春風。

    而後雨下傾盆。點點滴滴，從高空落往大地。當這雨灑落大地，忽起霧芒。

    霧中有綠意起，廢土之中。一株株小草復甦，盎然而起。

    那些在廢墟之中，奄奄一息的生靈，在沐浴在這一場雨中，生機驀然復醒。

    “不要死。”

    於是世間生靈真的沒有再死。無數生機，如風暴雨般侵蕩在每一處。

    所有人，感受着到生機在體內燃起，看到了自己的傷勢在快速的癒合。

    “一粒化百萬。這是化丹之法。奪天地造化爲生機。這是月華，一丹解救衆生。這是道丹...不對！這已遠遠超過了道丹！”

    天朝楚家，楚雲感受着這天地復甦之機，喃喃開口。

    “是妄兒！是妄兒！是他出關了。”

    “是生木大師！”

    人世沸騰，世間所有強者，都紛然擡頭，想要尋到那人的蹤跡。

    只是，他們沒有看到。沒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神鍾悠悠而響，長鳴不止。天地之中有起天地異像。四方天地，有無數神獸虛像而出。彷彿衆生生靈都在迎接那人的到來。

    雲層塌陷，一座仙台轟然降臨，吹散十方陰霾。一座又是一座，整整十四座。

    十四座仙台而疊。人們隱約看到，在每一座仙台之中都坐立着一人道身影。

    一座仙台之中，雷海滾滾，十方剛氣，裏面的那道身影，似乎代作了諸天之罰，爲人間正義。

    一座仙台之中，碧水濤濤，似在哺育天地，爲最善自我。

    有漫天花雨，情義連綿，博愛衆生。爲此方天地之父。

    有陰陽之地，兩色隔岸。濤濤而起，作生死陰陽，作自身輪迴。有身影在諸天萬劍之中，執劍而立，戰意起滔天。

    有一方天地，萬家燈火，衆生而立。有一方天地，烈火焚然，怒火起懼，讓天地顫抖。

    那一道道身影，這衆生皆是楚程。

    “真我之臺。百世經歷，都歸作爲我。”楚程在道蓮之中睜開了眼，身上氣息如雲海奔涌，強大無匹。

    只是仙台境，卻是超越了道境，超越了極道至尊。可以與人世大帝爭鋒。

    “我在百世夢境之中，感悟到了衆生之意，凝聚衆生之我。只是風月紅塵太過玄妙。竟比生死之道還要難以參悟。”楚程搖了搖頭，目光穿透了此方空間，落在了在十四道仙台之中。再次開口。道：“如今我只是仙台七境界，但兩身合一，以自身爲道，可爆發出十四境至尊之力。這已經完全超過了十境極道至尊，超越了人世帝者，可以與人世大帝一戰！”

    “如今，我已真正的站在這座天下的巔峯之頂，站在衆生之上。所以，這天之塌，必須由我這個高個子頂着。”

    楚程站了起來，身上氣勢頓時化作長虹，貫穿整個天地。

    他看到了前方。有一團神祕又玄奧的光芒。

    “天機...鐵開.......”楚程雙眸光芒一閃。追溯因果，看到了鐵開兵解，斬開自己身軀，逼現自身仙台，作一界承載衆生。

    世間已無聖人，他們都將自己作一葉綠舟，承載世間生靈。

    鐵開死後，將自己的天機追溯楚程的天機，送到了這裏。

    “我之道，已經超越了帝者。這天機對我已經無用。鐵道友，你放心。若是我不死，定保你女兒一世長安。”楚程嘆息了一聲，以天機之道追溯因果，看到了先前種種。看到了那慘烈的一幕。

    “世間衆聖以自身爲舟，人世強者死傷無數。在世佛以西土衆生宏願封住古庭七日。李忘生集天地正剛點燃世間浩然正氣。”

    “紅鼻子老前輩修復了自身帝基，再將自己帝基還送給老師，讓老師步入大帝之位。還有南域長生道宗的西子鳳，以胸中那一口玄黃，獻祭自身與一宗弟子。凝聚萬世紅塵，融入長生，凝聚王老前輩的三世紅塵之身。讓他成世間紅塵之仙。”

    “還有癡仙李素白，一生癡迷一個木雕。一生所愛也在這個木雕之中。卻是粉碎了它。在那木雕粉碎之後。其氣勢竟比老師還有王老前輩還要高出一籌。還有白袍兒，竟是一名女子。此女驚豔，不輸癡仙。”

    “只是癡仙身上的氣息讓我有些熟悉...這氣息...是玄元之力！”楚程雙眸瞳孔猛的一縮。

    這氣息與他在無人域見到的那泥土，提煉的玄元之力氣息相同，玄奧無比。

    如今的李素白，怕是這世間最爲接近第二步的人。

    “第二步...癡仙竟然踏出了那一步。雖說只是半步。但已然觸碰了那個神祕的境界。”楚程內心震動，喃喃開口。

    “是那個木雕？難道是癡仙口中所說的那個人？爲她留下了玄元之力，助她成半步玄境強者？”

    楚程想起癡仙曾經問過他，那個人是否存在與世間。那個問題楚程不知，只是以她心中所望而答。但如今這一幕，可以確定那個人真的存在。不是癡仙臆想中人。

    “是那個人，是他留了這一筆。”就在這時，李山靈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個人？”楚程眉頭一皺，問道：“是哪個人？”

    “開闢出無人域中另外一條路，爲世間留下堪比大帝的神獸精血，逼現帝位的那個人。”李山靈再次開口。

    “那個人留下了一步妙棋。可惜李素白癡意太深，癡念成魔。沒有領會那個人留下這一步的深意，沒有真正成爲第二步之人。”

    “可惜了，可惜了。那個人從未將她作一枚棋子。而是將她當作力挽狂瀾的那線生機。但她卻將自己當作了身在棋盤中的一步棋。”李山靈一聲嘆息。道：“她已身在棋盤，成爲一枚棋子。無法跳脫出棋局之外，又如何執掌衆生之棋，與古庭進行一場博弈？”

    楚程眉頭皺起，聽得有些不明不白。但還是自道：“雖說癡仙沒有踏出那最後的一步，成爲第二步之人。但老師與王老前輩，還有李素白與我。如今的氣勢與那尊仙相差無幾。四人之力，足以斬殺那尊仙，平定禍亂。”

    語落，他一步踏出，瞬間來到蒼宇之中，與那尊仙並齊，心起強大的戰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