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觀月照

    晨光初色，雞鳴報曉。

    “咳咳咳....”楚程放下手中的煙，有些乾嘔。

    抽了一晚上的香菸，若是按根來算，估計抽了幾千根了。此時楚程看着手中的香菸，有些反胃。

    同樣的道理，就算天下最好的美食，連續吃了一年同樣的菜，也會吃膩。

    楚程拿起水壺直接罐了一口，就走到書桌前拿起開靈石。

    他要確定一下心中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叮～”開靈石一聲輕鳴。

    “果然！”楚程大喜。

    只見開靈石亮起灰色，但不同的是，此時灰色中的黑氣雖說散亂，但卻有百縷淡色的黑氣。

    “哈哈哈！”楚程大笑，拿起開靈石不停搖擺。

    但下一刻楚程的臉色卻一變。

    “不好！”話語說完，只聽轟的一聲，開靈石爆了開來，化爲碎末掉落在地上。這轟鳴聲讓楚程腦袋發懵。

    “臥槽，竟然忘了此事。”楚程破罵出口。

    靈兒曾說開靈石用過四次之後就會報廢，這次剛好是第四次，但楚程沒想到報廢的動靜會這麼大。

    這也不怪靈兒，通常的開靈都是有修士再一旁，只有少數人才在個人的情況下測試靈根。顯然楚程就是後者。

    楚程雖然被開靈石爆炸嚇到，但還是影響不了心中的興奮。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亮，便想洗漱完後在府內逛逛。

    他一宿沒睡，但奇怪的是不僅全無睡意，反而精神飽滿。

    楚程倒了一盆水，照着鏡子洗漱了一下，看到了一張臉。

    鏡子上映着的臉，一頭墨發披散，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花知曉，眉如墨畫，尤其是那張脣猶如桃花瓣。

    “沒想到，我楚程這一世會這麼帥！簡直是潘安在世了。”楚程嘖嘖道，不僅能修煉，還這麼俊俏，雖然他前世也算是個帥哥，但也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一點。

    正在自戀當中，卻深深的忘了一點，在黃國女人以胖爲美，男人以肥爲俊，楚程的樣貌也算例爲醜男之列了.......

    楚程在府內逛了逛，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停了下來。

    他看到前方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前面一個門拱，一明兩暗，刻着蛇紋、晨光之下發着淡淡清芒。

    不遠處隱約傳來破風的聲音。

    楚程擡頭望了望，走了進去。兩邊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走了一會，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僅尺許，卻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環繞着一個武練場。

    破風之聲正是從那傳出。

    楚程看到武練場上有個黑色人影，提搶遊舞。

    “好強大的槍勁！”楚程並不懂槍道，但他能看到空氣隨着槍的刺出，蕩起勁風。

    “碰！碰！碰！”

    “碰！碰！碰！”

    連續六槍，六道波紋！

    這人好強！楚程暗道，這種高手想必是先天武道高手。

    黑色人影見到楚程，停了下來。

    “恩？原來是小侯爺。”那人說罷，便朝着楚程的方向跑走了過來。

    楚程看清了那道身影，一臉驚訝。

    那人身穿黑色勁衣，將飽滿的胸部擠壓出來，高挑豐滿的身材、讓楚程臉色微紅。

    這是一名女子，讓楚程驚訝的是，此人跟靈兒有七分相像，往記憶裏翻了翻，這女子是靈兒的親生姐姐，楚藍，武道先天初級！楚府第四高手。

    “早上好！楚藍姐！”楚程立馬收回目光，掩飾尷尬，道了聲早。

    “早上好？”

    “就是晨安的意思。”楚程暗道這是地球上的問語，今後說話要入鄉隨俗。

    “原來是這樣。”楚藍平淡說道。

    “那就不打擾楚藍姐了。”楚程立馬告辭，因爲他在記憶中翻到楚成被楚藍吊打的畫面。

    楚程急忙逃走，開玩笑，這種高手乃楚府的根柱，就算揍他一頓，老侯爺也不會怪罪什麼。

    楚藍看着漸走漸遠的背影，有些疑惑楚成怎麼改性了。

    以往楚成好色成性，就算見到她這種醜女也會動手動腳，但她在黃國也算是個強者，自然要有臉面，就噼啪噼啪收拾了他一頓。

    楚程遠離練武場，拍了拍胸膛道：“媽的，原來這楚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呸！怎麼能這麼說自己。還好剛纔挺有禮貌，不然又要捱揍。”

    想起這身子以前被楚藍打的屁股開花下半個月下不了牀，楚程就有些心驚膽顫。這哥們好歹也是這楚府的小主人啊，怎麼被一個下人吊打。

    “小侯爺怎麼這麼早起啦！”

    “恩。”楚程應聲，傳身便見到靈兒拿着木盆和毛巾輕步走來。

    這應該是靈兒給自己送過來的。

    楚程心理暗歎，那貨對全府上下沒有動手腳的，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他媽，一個就是靈兒了。

    “恩，我準備出府轉轉。”楚程見水是溫的，又接過毛巾，擦拭了一遍。

    “靈兒，你知道君蘭城有賣修煉功法祕籍的麼？”楚程想了想又道，如今開靈成功，那就要想辦法嘗試聚氣，畢竟只有六個月的時間。

    靈兒想了想道：“聽說在東風閣中有修煉功法賣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去看看。”楚程欣喜。

    楚程跟着靈兒走在君蘭城街上。

    大雨剛過，大街上除了幾棵倒在地上的楊柳樹，絲毫無下雨過的痕跡。

    不久就來到了目的地。

    東風閣看去很普通，跟連着的房屋一樣。有差別的就是東風閣沒有房門，但卻看不清房屋裏面。

    楚程隱約能看見東風閣裏面站着一個中年書生，正拿着一個算盤算着賬。單單這一點就能看出東風閣的不凡了。

    “小侯爺，這就是東風閣了。”

    楚程點了點頭，跨步走進，只覺的身子就像落入了水中，水紋波動。

    一個呼吸不到，就出現在了裏屋。

    楚程開始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緩過神來看到面前有位中年書生在打着算盤。中年書生身穿灰色布衣，可以看出已經洗的乏白，東一塊，西一塊，斑斑點點。

    中年書生彷彿沒有看到來了客人依舊低頭打着算盤。

    楚程心道這人好不會做生意，便上前問道：“老闆這裏可有修煉功法？”

    “二十兩黃金。”中年書生頭擡也不擡。

    楚程點了點頭，二十兩黃金換一本修煉功法倒也不貴。

    靈兒看了看楚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從懷裏掏出兩張金票交給了他。

    楚程接過金票放在中年書生的面前，笑道：“老闆，來一本。”

    “自己樓上去看。”中年書生依舊低着頭淡淡道。

    楚程臉色變了變，疑惑道：“不是賣麼？”

    中年書生終於擡頭，一副看白癡的眼神，道：“我給你二十兩黃金，你去給我弄一本？”

    楚程想了想也是，修煉功法可遇不可求，二十兩黃金也不算貴，連忙搖頭。

    中年書生見他識趣便不再說話，繼續低頭擺弄算盤，一隻手拿起筆，往賬本上寫了個“二十”。

    楚程轉身交代靈兒先回府，便獨自上了二樓。

    樓梯有些老舊，隨着腳步發着嘎吱嘎吱的聲音,楚程知道這種樓梯聽上去就像會是隨時崩塌的一樣，但恰好就是這種最爲牢固，就經歷風霜依然不塌，便是它的證明。

    楚程走進二層，環顧了四周，屋內就擺放着四個書櫃，上面擺滿了書籍。

    “看樣子，這些就是修煉功法了，還真是多啊。”楚程喃喃，有些欣喜，連忙走到第一個書櫃前，伸手拿出一本金色的書籍。

    金色書籍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金光罩。”

    “這名字真霸氣！相當霸氣！”楚成嘴角抽了抽，按道理來說，前世網遊遊戲中金色的都是最牛逼的，這咋這麼陋。

    楚程接着拿出一本紫色的書籍。

    “火球術。”

    一本接着一本。

    “水球術”“斬三刀””劍光影““木滕三刺”…..

    楚程搖了搖頭，繼續翻閱，到最後有些失望。這些法術看名字就不咋滴，且都是法術，連一本修煉功法都沒有。

    “恩?好像落下一本。”楚程驚咦，在第四個櫃子的角落看到一本破舊的書。

    楚程拿起一看，有些欣喜，這本就是他想要找的。

    “九天玄功，這個還不錯。”楚程念着書名道。

    楚程翻開一看，笑容褪去，這功法竟只有三頁，顯然是一本殘卷。

    “坑爹啊，這是。”楚程暗罵這東風閣是坑人的主，那些法術沒有修煉出凝氣，是學不會的。而這裏只有一本殘卷，只有傻子才會去學殘卷。

    但世間上還真是有傻子，比如楚程，在他再三的思考下，決定還是看一看。

    “九天之上，仙神妖魔，俯視衆生，視衆生爲螻蟻。然世間終有變數，九天玄功，遇神剎神…..”

    楚程繼續翻看，這些開場白他直接略過，只要是穿越的都知道，在這些市面上的功法肯定是垃圾功法，但他又沒辦法，只能湊合。

    看完書籍，半喜半憂。喜的是好在這本功法能到凝氣後期，憂的是築基之後便沒有了。

    楚程搖了搖頭，盤膝坐下，回憶了下書上所介紹的經脈和穴位，然後開始冥想修煉按照修煉口訣，小心翼翼的感受外界靈氣，又有些擔心自己感應不了，有些忐忑。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窗外已有月光照射進來，冷岑岑，已是深夜。

    楚程依然無法感受到外界的靈氣，不過他並不着急，修煉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況且他資質本就不好，若是那麼簡單，那整個黃國都是數不清的修士了。

    時間眨眼三天過去，楚程依然無法感應到外界靈氣。

    “唉。”楚程嘆息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莫非這功法有問題？還是我真的無法修煉？”楚程有些陰晴不定，按照開靈石的顯示，應該是具備了靈根。

    楚程咬了咬牙，把拿出香菸的想法按了下去，樓下那名中年書生一定是名修士，若是被他發覺，起殺人奪寶的念頭那就完蛋。

    楚程繼續閉眼冥想，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道月光照射在了他的臉上。

    月中柳眉淺，月下玉人臉。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瀰漫了他的全身心靈。一種醇厚溫柔的力量，就像月光般在他身上化了開來。而此時，楚程就像一條魚兒衝破了溪流，跳入了江海，一往無阻，說不出的痛快。

    隨着時間流逝，楚程已經沉寂在了這種氣息之中，一點點光芒在他經脈穴道遊走，就好像有溫熱的火苗將夜晚的寒風驅散。

    譁譁譁~

    楚程感覺到了大海的流動，隱約察覺到一些經脈阻塞的地方被這些光點融化開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在靈魂深處升起。

    他沒有感受到外界靈氣，但是卻感受到了體內似乎有一種醇厚的氣息在身體內遊動。

    夏夜風吹荷，一隻手採摘蓮蓬邊，突然一頓。

    赫然是那名中年書生，嘴角淺笑，目光落在了百里之外的東風閣。

    若無房樓，楚程此時正是頭懸一輪明月。明月之下星星點點，月光如絮漫天。百納匯川般盡數落在了楚程的身上。

    “夜觀月照圖。”中年書生喃喃開口，又落到了那蓮蓬上，輕輕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