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百家爭鳴

    ……

    清晨，大山的鳥叫驚擾了清夢。

    另外兩人還未睡醒，徐長青來到外面的林子。

    灌木高大，落葉厚重。

    徐長青站定，觀想腦海中的熊經鳥伸彭祖術，熊經指的是熊的走路和攀爬，鳥伸是鳥類的伸腿。

    第一式，熊運。

    雙手握拳，兩拳相靠，提至胸前，下盤紮根，上身順時晃動，像一隻搖頭晃腦的熊。

    第二式，熊經。

    一邊邁步，一邊晃動雙臂。

    第三式，鳥伸。

    身體如波浪擺動，站直，張開雙臂，右腿往後伸。

    同時配合呼吸。

    “怎麼感覺有點傻？”徐長青有些無語。

    像一個精神病人。

    動作慢，並且不協調。

    此術曰：熊經鳥伸，消谷食，益氣力，除百病，得熊力鳥技。

    這門法術爲何難？

    主要原因還是要領悟，不僅是學習動作，還要模擬出熊和鳥在自然中的意境。

    所以領悟不到的人，僅僅是重複模仿這種傻乎乎的動作。

    吐槽一番之後，徐長青開始認真起來。

    一遍一遍，循環往復。

    同時，徐長青感應山鬼位階，茫茫大山，身高千丈，耳兩蛇，持龍，踏龍的神祇位於羣山。

    大地的走勢、山林的脈絡、動物的情緒一一浮現眼前。

    山鬼位格感應自然，與自然合一，這是徐長青平常避險打獵的關鍵，如今結合彭祖術，徐長青彷彿陷入一種意境。

    荒郊野嶺，人跡罕至。

    黑熊巡林，虎豹奔逃；飛鳥伸腿，捕殺獵物。

    自己彷彿就是大山中的飛鷹黑熊。

    現實中，徐長青動作漸漸連貫，時而熊經，時而鳥伸，隱隱有一絲神韻。

    譁！

    徐長青從意境之中醒來。

    “呼，好累！”不知不覺已汗流浹背。

    按照方術的描述，感應意境，才是修煉此術的關鍵。

    他打量自身，肌肉有些痠痛，似乎各方面得到了一絲增強，很微弱，但能感覺出來。

    “如果再配合雲母石鐘乳以及各類寶物，豈不是修煉更快？”

    若達到方術所說的：形神若一，氣達五臟。便是可以發揮出此術神力的境界。

    這就是導引之法。

    通過呼吸調動全身，通過感應溝通天地。

    徐長青又打了一套彭祖術。

    直到沒有力氣才停下來。

    “大多數人無法入門，只能模仿粗淺的動作，而我如此快速入門，應該是山鬼位格的關係，看來山鬼位格適合修煉這些動物和自然類的方術。”

    徐長青下結論道，隨即往回走。

    角落處的茅草屋，環境一般般，和家裏相差無幾。

    睡在中間的吳麻不知去哪了。

    裏邊的李烈面色蒼白靠着牆壁。

    “李兄，你沒問題吧？”徐長青問道。

    “沒事，我要練習辟穀。”

    徐長青對這種修煉之法有些好奇，追問道：“難道一直不吃飯？”

    “不是，不吃飯的時間要延長，一天、三天、五天、十天、十五天初步入門。若堅持不下去，可吃點露水、菖蒲、桂芝。”

    “這些材料從哪獲得？”

    “自己找，或者家人送到山下，自己下去搬上來。”李烈說道，“你自己回去拿也行，不怕死的話。”

    “原來如此，學方術也要豐厚的家產啊。”徐長青感嘆道。

    他想起家裏還有虎骨蛇皮酒以及老虎肉，雲母和石鐘乳倒是偷偷帶在身上。

    要不現在回去拿？

    這裏從北坡上山，位置比雙嶺山還要深，精怪和猛獸怕是不少。

    不過他有山鬼位格倒是不用擔心危險，山嶺才是山鬼的家。

    “你慢慢餓着，我先吃個飯。”

    徐長青出門。

    吳麻在不遠處空地打坐存思，旁邊出來的人有些厭惡地看這個青面麻臉鬼。

    聽到腳步，吳麻睜眼，道：“吃飯？”

    “走。”

    兩人前往講經樓側邊的房屋，踏着青石板路，零零散散的人起牀修煉。

    有的打坐，有的望着火焰，有的做些奇怪的動作，還有人大聲朗誦咒語。

    無論是窮還是富，全都卯足勁修行，想要推開這道傳說中的方術之門。

    “一會阿虎快到了，材料要不分你一點？”吳麻無視他人異樣的目光。

    “不了，家裏有虎骨酒，一會我自己回去拿。”

    “沒船過不了河，跟阿虎回去吧，而且還有大部隊一起。”

    食堂和普通飯館差不多，油膩的木桌，沒有香味的大鍋飯，還有虎視眈眈的力士。

    有的人有座位，有的人站着吃飯。

    兩人排隊打飯，隨便對付了幾口。

    “對了，這裏有沒有書籍借閱？”

    “有，講經樓偏殿，不過大多爲消遣讀物、或是方術常識。”吳麻指了指某間小屋，門口同樣有一名黃巾力士看守。

    徐長青進入其中，裏面有五排書架，放滿了書籍，三三兩兩的人席地而坐。

    “岱齊國稷下學宮《蓬萊仙話》，巫楚蘭臺之宮《蘭臺講解》，中原國守藏室《餐食源流》《百家解疑》《何爲道行？》，鬼燕國鬼董狐《古西王母國佚事》，帝秦國《玉龍博士全冊》玄趙國《山海妖獸圖》……”

    這些書大多爲常識，或者仙俠鬼怪故事。

    “當真是百家爭鳴啊。”

    百家爭鳴，諸國爭霸。

    方士與文士合流，不同思想不同流派碰撞，這個世界的百家爭鳴更加龐大，持續時間更久。

    方士有的遊戲紅塵，也有受到王的邀請，深入朝廷宣揚自己的學派。

    方術的世界，竟如此波瀾壯闊。

    徐長青拿一本《百家解疑》仔細研讀起來，這裏的文字和前世的文字類似，倒是可是根據上下文猜出來。

    之前再加上方術法水灌輸的知識，看完全文是沒問題的。

    大多講述了各種方術修煉流派的特徵，餐食服餌、導引練形最多，也有比較小衆的扶乩祠竈。

    從這些特徵，並沒有和太一神圖類似的。

    反而像是上古神靈的能力。

    徐長青收起書籍，外面似乎隱隱傳來人聲。

    出門一看，原來是各家的車隊已到山下。

    奴僕不允許上山，因此他們自己下去拿。

    “走！！”

    吳麻和李烈對徐長青招呼道。

    衆人下了山坡，將東西搬運上山。

    “那我先走了！”

    徐長青站在阿虎旁邊，跟着大部隊歸家。

    南口村。

    此時正值下午。

    大多數人務農回家，消失數日的徐長青回家，再次引起了村裏人的議論。

    這次多了不少從未認識的親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