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魂歸天地，永恆安寧

    漢水蜃龍統治陰間，擴張了水域，佔據原先的水系，其黨羽之中的遊神食氣共有二十人。

    水系遍佈半個陰間。

    此後，即便是羽人青再回來，也只好接受這個結果了。

    畢竟陰間和陽間不同，他們的基本盤在陽間，即便陰間被人統治，依然可以正常運轉。

    漢水蜃龍神估計也不會和他們搶地盤，還是以水系爲主，三方算是相安無事。

    二十五載。

    雲菁洞府，青蛇與蛟龍飛舞，道人在下方巍然不動，吐納天地精氣。

    他的身軀呈灰色，如煙似幻，神祕莫測。

    忽然，唐平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太陰煉形法（9032/10000)大成

    太陰煉形法即將成功，大概不到十年的時間，如果有事情耽擱的話，可能會多個三五年。

    按理說唐平不至於這麼快出關，但今日確實有要事。

    他走出洞府來到陰間。

    榕樹之下，衆鬼匯聚，多了很多不太認識的面孔，有樹人，有熊氏，還有張氏還有雜七雜八的部族。

    很多野人部落並非全是奇形怪狀的模樣，歸根到底，絕大多數是逃避戰亂和祭祀而躲避深山的野人奴隸，與普通人沒有區別。

    衆鬼圍在木屋前，見到唐平過來，紛紛下跪行禮。

    “拜見神侯！”

    “嗯。情況如何？”唐平微微點頭，然後問道。

    一名青衣年輕人從鬼羣走出，深深作揖一番，說：“太爺爺說壽數天定，他早已認命，想和神侯見一面。”

    “好。”

    青年帶唐平走向大門緊閉的木屋。

    “你叫什麼名字？”路上，唐平問道。

    “張符，家父張諱靈。”

    張靈就是張五郎的真名，唐平仔細回想，好像印象中就是有這麼一個人叫張符。

    張符提醒道：“十七年前，在下突破食氣，與東嶺氏一戰中被殺，當時也是神侯接引在下。”

    “哦，本座想起來了。”

    現在想起來，唐平還真有點可惜，張五郎兩子張符和張顯皆是食氣，張符可能是初次突破，意氣風發，於是深入戰場身隕。

    吱呀……木門推開，裏面是一個暮氣沉沉的白髮老頭。

    此鬼是張奇。

    張符退出去，裏面只剩下唐平和張奇兩鬼。

    “你進來陰間也有兩百多年了……”唐平記憶漸漸模糊了，“壽數應還有幾十年的，何以至此？”

    “征戰太多，傷了根本。”張奇倒是灑脫。

    凡人會受傷，鬼魂也會。

    鬼魂比凡人好一點的地方在於缺胳膊斷腿可再次生成。

    當然，付出的代價是大量消耗構成魂軀的陰力，造成壽命缺失。

    以前是什麼都不懂的凡人，摸着石頭過河，也走了許多彎路。

    今日這番基業，亦是連年征戰而來；既然是征戰，少不了受傷，若不是有神侯的丹藥，恐怕早幾十年就死了。

    當然，其他國家鬼神也有這種情況，爲何他們大多活到上限？

    “禁止血祭之事，你可否怪我？”唐平問道，兩人還是第一次如此交心，今日沒有君臣之別，唯有同行兩百多年的情誼。

    沒錯，人祭是最快速最便捷的補充魂體陰力方法；受傷嚴重，虧了根本，吃幾個好的祭品就完事了。

    人祭的魂力會迅速補充回來。

    “哈哈，神侯此言差矣，吾等追隨神侯，不也是爲了廢除血祭？豈因個人安危，而廢了根本之法？

    神侯曾說苛政猛於虎，這些躲進深山的野人、奴隸、庶民爲何主動投靠吾等，不正是此法。”

    當今之世，諸國殺人太多。

    蓋房、娶妻、生子、宴會、祭祖、喪事……動不動殺個人助興，祭祀多到氾濫的程度。

    除了貴族以外，其他都不算人。

    楚國最先創新，於是所到之處除了貴族酋首反抗以外，其他人投降的意志非常堅定。

    其他國家崛起靠天命，楚國崛起靠的是人和。

    “伱有此覺悟，其他鬼神可能沒有啊。”

    “只能靠殺了，世間難有兩全之法。神侯當日的香火祭祀之法或許能改變一點。神靈不再吸收煞氣，而是凡人香火，在一定程度上對凡人負責，自然不敢做得太過分。”

    “哈哈，還是你懂本座。”

    “哈哈！”

    兩人暢快大笑，作爲此法制定者和推行者，豈能不知利弊。

    唐平擺擺手，道：“不談公事，哪有什麼萬世之計，吾等在當世制定出符合當世之制，至於後人將會遇到何種新難題，只能由後人解決了。”

    對於這點，唐平看得很開。

    一個制度推行千年容易，時間再長就不知好壞了。

    有些事情需要平衡。

    有些方法對多年後有害，但確實是當時最適合的解決方法。

    即使能看到弊端，在當代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來；不能爲了解決還沒出現的問題，就把解決方法提前施行，說不定這個解決方法對現在有害。

    唐平也是第一次當神，後面的事情再慢慢處理，有些東西不宜提前，也不宜過晚。

    兩鬼談着這些年的改變，以及心中的感悟。

    張奇身形漸漸暗淡，最後對着唐平長拜。

    “神侯，弟子迴歸永恆安寧，保重！……悠悠陰間土，生死從此辭。”

    唐平微微點頭，目送張奇離開。

    魂歸天地，永恆安寧。

    這是第一次經歷熟人離開。

    依稀記得當年第一次出陰土碰到的養馬少年張奇，如今過去多年，沒想到自己卻目送這個少年離開。

    唐平略有波動的眼神恢復平靜。

    現在這些人和鬼，有的會突破，活的更長時間，也有的會離開。

    漸漸地，相識之人越來越少，新來的和自己說不上話，隨着時間流逝，感情越來越少，這可能就是孤獨的登神之路。

    唐平走出大門，向衆鬼宣佈張奇已死的消息。

    等衆鬼悲傷過後，他再宣讀安排：“張符爲新茂樹三老，轄遊檄、有秩、嗇夫三吏，及十亭長，可按照原樣，可重新選擇。”

    張符單膝下跪，接受唐平的任命。

    “爾等轄陽間一鄉的香火，唯有三老和三吏可享，記住不要越界了。”

    自從唐平規劃了凡間祭祀，每個村都有祭祀，每個鄉有十個村。榕樹、陰土、水潭、祭壇都各轄陽間一個鄉的香火。

    “是！”

    接下來，唐平將消息傳給各部，仔細梳理了一下職權。

    將水潭的三老小青換成即將突破遊神，急需香火的魚姬。

    唐平打開面板。

    看到叢神一欄。

    從神：羣玉林張梅。木籟龍靈，魚躍林袁青，陽坡林熊養。泱水袁洪，渾水龍石。

    三老：茂樹張符、茂土熊英、水潭魚姬，祭壇張五郎。

    這些年又多了兩個地穴，一個陽坡林、一個渾水。

    一共十神，十神十鄉。

    唐平一個個規劃好了，按照就近的鄉封給他們，就享這麼多香火，不允許擴張香火範圍，可以開荒召人，但不能吞併其他村的土地。

    同時張奇死訊傳到陰陽兩間，衆人正想舉辦祭典，卻被唐平攔住了：“生前死了一次，辦了一次葬禮足以，不必畫蛇添足。”

    回去之後，唐平閉關。

    十年後，羣玉山。

    轟！

    突破夜遊神境。

    太陰月華灑落魂軀，與大圓滿香火身融合，形成透明的琉璃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