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空中樓閣

    提耶拉既沒有消失，也沒有被排斥，而是開始向着宇宙的最底層彌散。

    提耶拉驚慌的想阻止這一過程，但是沒用——

    直到此時，提耶拉才終於看清了這個宇宙的真相。

    這個宇宙，這個所謂的“哈利波特宇宙”，如果用一個形容詞來講的話，就像是建立在空中的豪華都市。

    半空中的豪華都市沒有地基！這個宇宙，不存在基本粒子！

    所以當提耶拉粒子脫離了絕對虛無狀態之後，他立刻填補了這個宇宙的邏輯漏洞，提耶拉成爲了這個宇宙的基本粒子！

    提耶拉變成了這個宇宙！

    “不不.不.不可能.”

    提耶拉想不明白，他理解不了。

    怎麼會存在一個沒有基本粒子的宇宙？

    一個沒有基本粒子的宇宙，就好像一個沒有地基的樓房，一個沒有細胞的人類一樣。

    這個宇宙理應就該是一張白紙，一片空白的畫布，或者是一個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無。

    它本該是一個完全異質的領域，一個超出任何直覺和常識的存在，一個不受任何已知物理定律約束的領域。

    但不是——

    這是個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的行星和行星上的生物被萬物引力互相牽引着；光線折射和反射遵循斯涅耳定律和反射定律；電子在原子核外的軌道運行，恪守着量子力學的原理；化學反應按照化學平衡和速率定律持續進行；生物體通過DNA複製、轉錄和翻譯編碼生命的藍圖，細胞分裂遵循着有絲分裂和減數分裂的規則。

    這一切的一切，組成了物質世界，組成了所有有機生命體賴以生存的物質維度。

    社會結構在這個世界保持着有序發展，人類文明依靠着熱力學第一定律和第二定律，在能量守恆和熵增的框架下推動工業革命；社會交流和經濟交易，符合供求關系的基本原則和市場經濟的自然規律；醫學進步與生物體對藥物的藥代動力學和藥效動力學的深刻理解息息相關；技術突破依賴於對半導體物理的精確掌握以及計算機科學的算法優化。

    這支撐了人類的現代社會。

    如果沒有基本粒子，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存在。

    但是如果這個世界是假的，不存在基本粒子，那提耶拉在這個沒有基本粒子存在的宇宙裏面生活了這麼多年，算什麼？

    他吃的食物喝的水算什麼？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氣算什麼？他學習的魔法使用的巫術算什麼？他成神的儀式算什麼？這麼多年，和他同甘共苦，患難與共的哈利、赫敏、羅恩、鄧布利多算什麼？這麼多年

    他提耶拉算什麼？

    他提耶拉到底是不是真的？

    難道他也是假的？

    不，不，不！

    提耶拉狠狠的甩掉了這個念頭，他是真的，他一定是真的。

    現在不能有這樣的念頭，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他必須是真實的。

    提耶拉放開了自己的控制力，任由自己向宇宙的最底層跌去，任由提耶拉粒子去填補這個宇宙的邏輯空缺。

    這個宇宙是真實的——

    隨着提耶拉粒子佔據了這個宇宙的基本粒子原本的位置，提耶拉也完全明白了這個宇宙的本質。

    這個宇宙是真實的，他所經歷的一切也確實是真實的，他自己是真實的，他學到的魔法是真實的，他的成神儀式是真實的，哈利、赫敏、羅恩、鄧布利多、格林德沃.也都是真實的。

    但就是這樣一個真實的宇宙，不存在基本粒子——

    就像是所有的基本粒子在宇宙完成構建後被抽空一樣，亦或者有什麼存在不需要基本粒子，就直接搭建了一個宇宙出來。

    縱觀所有的外神，能達到這一點的——

    “奈亞.奈亞拉託提普”提耶拉無奈又疲憊的喃呢道。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稱呼那位三柱神的名諱。

    提耶拉已經不在乎了，都到現在這個階段，這點忌諱已經無所謂了。

    奈亞拉託提普聽到或者沒有聽到自己唸誦他的名諱都已經無所謂了。

    能創造出這樣一個反邏輯的宇宙的，只可能是奈亞拉託提普。

    可笑自己曾幾何時，還因爲給自己的“傳承者”錨定了一個名爲“漏洞”的魔法而沾沾自喜。

    提耶拉感嘆着自己曾經的自負與狹隘，此時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坐井觀天，直到今日，提耶拉才見識到，什麼才叫真正的“漏洞”。

    難怪.難怪不能直視舊日支配者和外神們的真容，他們的存在，就是對所有人類現有邏輯的挑戰。

    但是提耶拉不懂，他想不明白——

    奈亞拉託提普費這麼大的力氣是爲了什麼？

    真的就是單純的爲了好玩？爲了樂子？爲了看自己有家不能回，爲了看自己做了萬般努力結果一切徒勞的樣子？

    然後他好如同一個觀衆一般，欣賞這無助的慘劇？

    提耶拉想不明白奈亞拉託提普爲何如此費力創造這個世界，是否只是爲了消遣，亦或是有着更深層次的目的和計劃。

    哪怕提耶拉現在已經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舊日支配者，哪怕已經成爲了一個單體宇宙，他依舊無法得到這個問題的確切答案。

    提耶拉試圖用有限的智慧去理解無限的存在，就如同螻蟻試圖理解人類的思維一樣可笑。

    提耶拉粒子還想繼續延伸。

    提耶拉已經佔據了現在這個時間點所有基本粒子的位置，他感覺自己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他在每一個“提耶拉”體內，他在每一個曾經的錨點體內，他在各種動物體內，他在每一株植物體內，他在每一滴水，每一粒塵埃，每一個化合物，每一個分子，每一個原子，甚至每一個過程內。

    佔據了“當下”之後，提耶拉粒子開始向着“過去”回溯。

    提耶拉意識到，這個宇宙就是一個空虛的宇宙，從它誕生之初便不存在任何基本粒子。

    現在，無數的“過去”從他腦海裏掠過，他可以感受到恆星的形成，行星的冷卻，生命的誕生。宇宙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遙遠的星系還是他腳下的這顆行星，都充滿了他的存在。

    直到宇宙初開之前，提耶拉接觸到了宇宙大爆炸之前的混沌。

    提耶拉粒子在佔據滿了“過去”和“現在”之後，提耶拉粒子開始向着“未來”延伸，直到觸碰到了另一片混沌。

    一片由概率雲、可能性領域疊加而成的混沌，所有未來可能性的結合體。

    如果把宇宙比喻成一條線的話，提耶拉這根線，貫穿在了兩片混沌之間——

    一頭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混沌，另一頭則是未來的混沌。

    提耶拉在這一刻似乎有了一絲明悟。

    他同時看向了過去的混沌和未來的混沌，又向上看向了莫名高處。

    提耶拉的腦海裏面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想法、思緒和理論，最終——

    提耶拉笑了笑。

    他切斷了所有“提耶拉”之間原本互通的潛意識大海。

    無數個提耶拉“醒”了過來。

    “嗡——”

    那個名爲提耶拉的宇宙，如同一根弦一般，震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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