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風光大葬

    “江鋒。”

    “這……”

    “快叫獄醫！”

    包龍衛急衝到江鋒面前。

    看到江鋒腦袋低垂，胸前一大灘血跡。

    他內心咯噔了下，緩緩擡起江鋒的腦袋。

    只見江鋒雙眼緊閉，滿嘴鮮血，早已沒有了氣息。

    “江統領！”

    趙督頭三人跟着進來，都被眼前這一幕嚇住。

    “大人，統領他怎麼啦？”

    段督頭問道。

    “傳獄醫！”

    包龍衛怒道。

    “是！”

    段督頭趕忙跑出去。

    一會後，張王兩獄醫迅速過來。

    兩人急忙查看了下江鋒的身子。

    見到江鋒這般模樣，兩人都十分痛心，當着衆人的面，給江鋒做了各項檢查。

    最終張獄醫哽咽道：“江統領福薄，造化弄人呀！”

    “經脈盡斷，氣血倒逆，他是走火入魔而死。”

    王獄醫接着道。

    兩人站在一旁流着淚。

    江鋒有恩於他們，將他們招入鎮北監獄，讓他們在龍都有份官職立足，如今身死道消，兩人都感到十分可惜。

    也怕江鋒走了後，他們沒人照應。

    “怎麼會這樣？”

    趙督頭癱坐在地上。

    江鋒閉關修煉，他爲江鋒護法，江鋒卻死在了閉關中。

    “都是你，讓你爲江統領護法，你在幹什麼？”

    段督頭怒斥道。

    “老趙，伱太讓人失望了。”

    楊督頭也怒不可遏。

    兩人都急着甩鍋。

    “我……”

    趙督頭反駁不了。

    看了看衆人又看了看江鋒，最後跪在江鋒面前，哭着打自己嘴巴：“統領大人，屬下沒能照看好您，我該死，我該死！”

    他怕被包龍衛降罪。

    “江鋒？”

    這時，吳少龍也跑了進來。

    他是靖王世子，一路強闖，沒幾人敢攔着。

    “江統領。”

    楚天河跟在了吳少龍後面。

    “這……江統領他……”

    兩人都被眼前場景驚住。

    包龍衛在想該怎麼向韓冬解釋，他不放心，親自查探了下江鋒身子，確認氣息全無，經脈盡斷，氣血倒逆而死。

    死亡只是在一瞬間。

    好像並不痛苦。

    “哎，閉關突破，這麼大的事情，爲何不先跟我講。”

    包龍衛嘆息道。

    對江鋒的死，他說不上痛心，只覺得非常可惜。

    畢竟江鋒能把鎮北監獄管理得井井有條，不會給他招惹麻煩，還能美化他的政績。

    如今走火入魔而死，實在突然又可惜。

    “這是……”

    這時包龍衛看到那本江鋒抄錄好，放在面前的奪天造化心得。

    “奪天造化心得，這……還真是造化弄人，哎！”

    包龍衛仔細一看，確認是奪天造化心得無誤，江鋒果然是爲了這本心得而死，感到可惜的他，不免又痛心了起來。

    覺得江鋒的死太不值得了。

    這本奪天造化，因爲劍走偏鋒，大膽冒進，在書院有許多人看過，包龍衛曾經也看了幾眼，也被上面的手段驚住。

    以前他還在想有誰會用上面的方法嘗試突破修爲。

    沒想到事情就發生在他身邊。

    “躲在書院兩天，就爲了背誦這本書，還因此丟了性命，他這……”

    吳少龍想要嘲諷一番，最終忍住了。

    “若是本座能提前知道，他在書院看了兩天造化心得，也許就能救他一命。”

    包龍衛嘆息道。

    “本世子提醒過他，是他好壞不分，根本就不聽勸，如今落得如此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吳少龍冷哼道，還以爲包龍衛在怪他。

    “世子不要誤會，本座沒有這個意思，本座是怪江鋒獨來獨往，閉關這樣的事情也不與人交流。”

    包龍衛解釋道。

    “他是自找的，是走火入魔而死，腦袋就像一根筋一樣，誰也拉不動，首座就不要替他惋惜了，回頭要是朝廷怪罪下來，我可以爲首座作證。”

    吳少龍緩和道。

    “謝謝世子。”包龍衛點着頭：“不過江鋒是監獄副統領，他的離奇死因，世子不要輕易對人說起，免得死後還被人說閒話。”

    “好。”

    吳少龍默默點頭。

    “我去皇城，請聖上爲江鋒風光大葬，你們照看好他的屍體，沒有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

    包龍衛下令道。

    “是！”

    段督頭等人齊聲道。

    隨即江鋒被放在了牀上。

    哭紅眼將自個臉扇腫的趙督頭，繼續在門口守着。

    包龍衛走後。

    監獄內的氣氛逐漸發生了變化。

    張王兩獄醫爲江鋒痛心疾首，趙督頭三人心事重重，江鋒突然身死，三個督頭都怕受到責罰，尤其是趙督頭，那是哭得梨花帶雨。

    慢慢的，關於江鋒走火入魔，身死道消的事情，在監獄內流傳。

    “老王，晚點叫上老馬老馮，到我家去吃鹹菜豆腐，咱幾個喝點。”

    火叔來工作間內找王獄頭。

    自從被江鋒從第一層調到第三層，並且成爲了獄頭後，火叔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經常和王獄頭三人一起出去喝酒。

    “老火，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獄頭神色凝重。

    他看到張王兩獄醫在哭，包龍衛走後，段督頭等人神色凝重，敏銳察覺到不妙，細問兩個獄醫後得知江鋒走火入魔而死。

    如今他還在消化，不知如何跟火叔講。

    “啥事，別賣關子，快講。”

    火叔從王獄頭的口袋裏抓起了一把瓜子吃。

    “江統領走火入魔，好像死了，首座大人正去皇城的路上，想爲江統領申請風光大葬，你知道嗎？”

    王獄頭小聲道。

    火叔剛嗑開的瓜子仁還在牙齒上，腦袋懵圈，瓜子從指縫掉落渾然未知。

    王獄頭這話太突然了。

    “老火，我在跟你說話呢？”

    王獄頭手掌在火叔眼前晃了晃。

    “啪！”

    火叔將瓜子扔掉，狠狠地拍了下王獄頭的手背，怒道：“老王，你拿誰開玩笑都可以，可別拿小江糊弄我，信不信我揍你！”

    “我恨不得你馬上揍我一頓，最好死的是我，而不是江統領。”

    王獄頭沒忍住哭出聲來。

    風聲那麼大，他知道張王兩獄醫絕對不會在江鋒的事情上開玩笑。

    平時和江鋒喝酒次數最多雖然是火叔，但和江鋒相處時間最多的卻是他和馮獄頭馬獄頭幾個，加上三人都被江鋒提拔，如今得知江鋒走火入魔而死，王獄頭是真的痛心疾首。

    “你……別再胡說。”

    火叔腳步踉蹌，要不是扶着牆，就摔倒了。

    “是張獄醫和王獄醫親口告訴我的，剛纔首座大人急沖沖的跑回來，就是發現江統領不對勁，張獄醫和王獄醫被叫過去，是去幫江統領查看死因，江統領對我有恩，我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開玩笑。”

    王獄頭解釋道。

    “啊！”

    “住口！”

    “啪！”

    火叔氣不過，往王獄頭臉上狠狠捶了一拳，而後雙腳發軟的往江鋒的院子走去。

    “老火你別亂來。”

    王獄頭捂着鼻子，鮮血從指縫冒出。

    “江統領走火入魔了。”

    “江統領死了。”

    “江統領死了，你知道嗎？”

    “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死了。”

    “幾天不出現，沒想到……哎。”

    “我說爲什麼這幾天他都沒出來巡視？”

    火叔雙腿發軟，扶着牆一路往江鋒院子走去，他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多，眼淚不停掉。

    “住口！誰敢胡說八道！”

    段督頭聽到了輕聲細語，大怒道。

    “都給我回到崗位上去，誰敢擅離職守，本督頭絕不輕饒！”

    楊督頭跟着怒喝道。

    衆人一鬨而散。

    “老火！”

    這時，他們二人看到了扶牆過來的火叔。

    因爲江鋒的關係，火叔在監獄內也是個名人，段督頭和楊督頭見到他，都不忍呵斥，甚至過去扶着他。

    “我要見小江。”

    火叔顫聲道。

    “老火，江統領走了，以後你就跟着我們。”

    段督頭道。

    “老火，讓江統領安心走吧！”

    楊督頭跟着道。

    “懇請兩位大人，讓我見見小江。”

    火叔不親眼看看江鋒，他絕不信江鋒就這麼死了。

    楊督頭和段督頭相視一眼，火叔只是個小獄頭，要不是江鋒，根本沒資格跟他們說上話，但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兩人都知道火叔和江鋒是真感情。

    想到這裏，段督頭和楊督頭把火叔扶到了江鋒的院子門口。

    那邊趙督頭坐在了臺階上兩眼無神。

    見到火叔過來，他猶豫了下，從臺階上讓開，讓火叔進去看一眼江鋒。

    火叔幾乎是爬着過去。

    進入房間看到江鋒靜靜躺在牀上。

    “小江……啊……老火我命苦，我的鹹菜煮豆腐，我的豬頭肉，我的黃米酒……”

    火叔在房間內嗷嗷叫個不停。

    段督頭三人在門口聽着。

    一會後火叔失去了聲音。

    三人急忙進去查看。

    發現火叔氣脫，趴在地上已經昏死了過去，三人急忙將他拖了出來。

    次日。

    鎮北監獄內的人，都知道江鋒走火入魔而死。

    如今大統領柳芸在南方。

    韓冬成爲了屠狼軍左將軍，不再擔任獄總監之位，江鋒一死，鎮北監獄頭部領導，出現了幾個空切。

    爲此朝廷讓包龍衛，暫時從其他監獄，調派人手過去管理。

    同時准許爲江鋒風光大葬。

    以此讓所有人知道，只要盡心盡力爲朝廷辦事，死後都有朝廷兜底。

    “火叔，江鋒家裏沒人了，你就以江鋒的家人，幫江鋒處理後事吧！”

    鎮北監獄內，包龍衛對火叔道。

    “不瞞大人，卑職曾想讓小兒拜江統領爲父，如今他走了，我以兄弟送行，讓小兒爲江統領守靈披麻戴孝。”

    火叔瘦了一大圈，他提議道。

    “好，江鋒要是泉下有知，肯定非常欣慰。”

    包龍衛讚賞道。

    “大人，屬下和江統領一起共事，熟知他品行端正，做事公正嚴明，一絲不苟，屬下十分佩服，願意以家人的身份，爲江統領送行。”

    段督頭站出來道。

    他聽到包龍衛堂堂獄首座竟然也稱呼火牙爲火叔，看得出來包龍衛對江鋒十分重視，如今上面的位置空缺好幾個，段督頭急忙露露臉刷刷印象。

    “江統領爲人和善，私底下經常與我兄弟相稱，他走了，我這個做大哥的，理應爲他操辦一切。”

    趙督頭厚着臉皮道。

    “俺也一樣！”

    楊督頭不甘示弱。

    “好。”

    包龍衛都默許了。

    “原本爲江鋒送行的人應該是韓總監，可她遠在南方，加上戰事吃緊，本座也不好通知她，只好讓你們一起給江鋒送行了。”

    包龍衛悵然道。

    三日後，江鋒被風光大葬。

    日子是欽天監的人挑選的，地址被選在了黑鐵山後山的山腰上。

    小火娃爲江鋒披麻戴孝。

    笨手笨腳的將管帽戴在江鋒頭上，和火叔一起看着江鋒的身子被送進了棺木中。

    這一日，龍都百姓和往常無異。

    鎮北監獄的秩序也和往常一樣。

    但有不少獄卒和都尉去給江鋒送行。

    大多是去湊熱鬧，跟風去看看，江鋒的死，對他們來說，只是一件趣事，他們對江鋒的死活並不關心。

    甚至不少人心裏面還偷着樂。

    因爲江鋒制定了四不要規章制度，讓大夥失去了許多油水收入，所以對他的死，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等到封棺入穴，小火娃率先往江鋒的棺木扔了一把土，隨後是火叔段督頭等人，到了後面，包龍衛也親自拾把土扔在了江鋒的棺木上。

    最後一起看着土堆成型。

    被蓋上了草皮。

    人們漸漸散去。

    最後只剩下火叔和小火娃守着。

    王獄頭馮獄頭馬獄頭三人，感激江鋒提拔，這幾日爲江鋒辦了不少事，如今人死燈滅，三人雖然痛心可惜，但日子還得照常過去，他們禱告了幾句，在江鋒墳頭澆了幾杯酒，一起走了。

    火叔和小火娃爲江鋒守靈三天。

    兩人又在墳頭守了兩天。

    第三天火嬸子送來了一鍋鹹菜煮豆腐，火叔在墳頭把江鋒的祭酒都給喝光，最後才和火嬸子一起回去。

    人走光了。

    江鋒的墳頭，變成了黑鐵山上一個不起眼的疙瘩。

    夜幕降臨。

    黑鐵山一片漆黑，一隻小松鼠跑到江鋒墳頭覓食，圍着香燭轉悠，舔着細碎的包子皮。

    突然，它站直身子。

    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

    “噗！”

    一隻手從墳頭探出來。

    嚇得它落荒而逃，直接竄到了邊上一顆樹上去，躲在了樹枝後面，往墳頭這邊看來。

    小松鼠的眼睛，越睜越大。

    它見到，一個年輕人扒開墳頭，從裏面爬了出來。

    年輕人四處看了看，隨後往山下走去，不多時年輕人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個體型差不多，已經不能動的人。

    他爲那個人換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將他拖進棺木中，將墳頭上的土重新蓋上。

    隨後將墳頭細細整理了下，等要走時，朝它這邊看來。

    嘿嘿一笑。

    “嗖！”

    小松鼠汗毛直立，在樹枝上亂竄，飛快消失。

    年輕人沒有爲難小松鼠，他臉上肌肉蠕動，換了一副面孔，身高矮了兩公分，變成了一個上山打獵的獵戶。

    南方。

    南福城。

    柳芸從龍都那邊收到了一個信封。

    是鎮北監獄的職位調動。

    如今的她，還是鎮北監獄大統領，江鋒身死，誰來接替江鋒，按照規章，柳芸應該知道。

    她打開一看。

    上面只有簡短一句話。

    江鋒走火入魔，氣血倒逆而亡，副統領一職由龍都衙門黃埔頭接替！

    “這……江鋒死了。”

    柳芸瞪大眼睛。

    沒想到收到這種消息。

    “柳姐，將士們都在烤狼肉吃，你不出來吃幾口嗎？”

    韓冬走進柳芸的營帳內。

    柳芸情不自禁的將信封藏在了身後。

    今日努力，希望能日更過萬，再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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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