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燕雲十六州 第173章 瀝泉神矛

    大楚重農輕商，商人的地位是極低的。

    朱雀街兩邊的那些三教九流之徒連商人都算不上，因爲他們沒有店鋪，只能靠坑蒙拐騙勉強維持生計。

    商人的地位雖然低，至少還能賺到錢，有錢租鋪位，有個落腳的地方。

    朱雀街上那些三教九流之士，有如雨中的浮萍，隨時會餓死街頭。

    張凌楓是龍虎山第三十一代張天師，先天術數雖然厲害，卻混得並不好。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泄露天機是要承受因果的。

    假如，某一個人因爲張凌楓的指點而逃過一劫，而這人的存在卻爲許多人帶來災難，這人造成的罪孽，需要張凌楓來承擔一部分因果，張凌楓會因此遭到天譴。

    泥菩薩因爲“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的預言泄露了天機，而雄霸因爲他的預言，找到了聶風、步驚雲，在兩人的幫助下迅速崛起，在江湖上欣起了血風腥雨，令生靈塗炭。

    如果沒有泥菩薩的預言，雄霸不一定會收聶風、步驚雲爲徒，就算真收兩人爲徒，也不一定會重點培養，沒了風雲，雄霸不一定能成就霸業。

    泥菩薩的預言成就了雄霸的霸業，他必須承擔這一份因果，需要爲雄霸爲天下帶來的苦難負責。

    因此，泥菩薩遭到了天遣，臉上長滿了毒瘡，必須以火猴吸取臉上毒汁，苟延殘喘。

    張凌楓的先天術數雖然厲害，卻也不敢隨便泄露天機。

    張凌楓讓高衙內遇“林”避讓，其目的一方面是因爲沒錢交租，另一方面是爲了救林沖一家人。

    如果真因爲他的說話而讓高衙內、林沖的命運發生改變，兩方面的因果相抵，還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後來，張凌楓提醒林沖，讓他別去東嶽廟，都是因爲一念之善，不會惹上太大的因果。

    張凌楓在替人算命前，都會先評估泄露天機所帶來的因果，如果得不償失，也只是說一些模棱兩可的套話，說了等於沒說。

    因爲太多約束，就算偶爾說一次真話，別人也不一定信，張凌楓慢慢地就成了江湖騙子。

    江湖水太深，張凌楓並沒有找到他的道，反而混成了江湖騙子。

    岳飛雖然能打，爲了不至於捱餓，也只能表演胸口碎大石。

    張凌楓和嶽風是有真材實料的，朱雀街上大多數三教九流之人並沒有真本事，只是靠坑蒙拐騙混飯吃。

    許仙出現在朱雀街，穿着秀才的儒衫，卻去算命行醫，給人不倫不類的感覺。

    在大家的猜測中，許仙應該是屬於落第秀才之流，再加上家道中落，又沒有一技之長，不得已才來朱雀街混飯吃。

    可是，當許仙一劍將法海擊退的時候，大家才明白，許仙其實是遊戲人間的隱世高人。

    法海的出身並不是什麼將門世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和尚。

    在朱雀街，也常常有法海這樣的和尚，默默無聞的出現，默默無聞地退場。

    而法海卻憑實力當上了大楚國的國師。

    法海剛來京城的時候，也像其他和尚一樣，確實在朱雀街呆了幾天。

    朱雀街魚龍混雜，方便隱身，也方便打探消息。

    幾天後，法海離開朱雀街，憑實力成了大楚國師。

    從那以後，法海成了朱雀街的傳奇。

    大楚各地三教九流之輩慕名而來，往朱雀街朝勝，在朱雀街呆上幾天，希望能沾沾運氣。

    不過，大家的體驗並不好，朱雀街只是一條平平無奇的街，賺錢的方式不多，還要被高衙內盤剝。

    隨着時間的推移，來朱雀街朝勝的江湖人士越來越少，朱雀街的傳說卻越傳越神奇。

    而今天，許仙憑三尺青鋒，一劍毀滅了傳朱雀街的傳說。

    法海雖然沒有被一劍殺死，卻在無名神劍之下惱羞成怒，落荒而逃，失了世外高人的風範。

    法海是朱雀街的傳說，一劍敗法海的許仙則成了朱雀街的神話。

    一些人打算將許仙一劍打敗法海之事略作修飾，加以編纂，弄一個書生談笑間讓法海和尚落荒而逃的故事。

    大家還沒從許仙敗法海的事件中回過神來，又見三位仙子從雲端飄落，飛向許仙，獻上玉液瓊漿、珍饈佳餚，還對許仙以“相公”、“公子”相稱。

    大家望向許仙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等複雜情緒。

    許仙沒理會四周異樣的目光，招呼岳飛，張凌楓過來一起用餐。

    三人酒足飯飽之後，白素貞、小青、喬小蝶收拾碗筷，腳踏白雲飛走了，許仙、岳飛、張凌楓繼續未競之業。

    就在這時，一道卷軸從天而降，離許仙數米遠的時候，緩緩地燃燒了起來，一道破鑼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沖中計被騙，誤入白虎節堂，被高太尉以闖軍機處，意圖謀殺朝廷命官的名義押入朝堂，由陛下在皇宮親自主持審理。

    高衙內侮辱林沖妻子張氏，令張氏含冤羞憤自盡。

    高衙內不但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還以原告的身份站在朝堂上指證林沖的九大罪狀。

    高太尉隻手遮天，顛倒黑白，令天下正義之士敢怒而不敢言。

    許仙，你可有勇氣站出來，還林沖一個清白？”

    破鑼般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劃破了喧囂的街道，在附近數公裏內每一個人的心中響起。

    朱雀街上的人都轉身望向許仙，目光中充滿了期街。

    法海這個朱雀街的傳說破滅了，大家希望朱雀街的神話許仙能夠給大家驚喜。

    許仙聽得出那道破鑼般的聲音是跛腳道人的，他肯定提前佈置好了陷阱，再以激將法引許仙入伏。

    許仙有系統，救林沖也是爲了正義，真遇到危險了，系統不會袖手旁觀，對於闖皇宮，許仙沒什麼好擔心的，對岳飛，張凌楓說道：

    “二弟、三弟，我先去皇宮誑誑，順便幫林沖討回一個公道。”

    許仙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卻在其中凝聚了靈力，聲音也在數公裏內每一個人的心靈響起。

    許仙沒有慫，接受了跛腳道人的挑戰，保住了朱雀街的神話，大家很開心，紛紛鼓掌，替許仙打氣。

    “許仙威武！”

    “朱雀街的神話無敵。”

    “踏碎皇宮，劍劈太尉！”

    ……

    岳飛說道：

    “大哥，你我是結義兄弟，自當有富同享，有難同當，大哥要闖皇宮維護正義，岳飛捨命相陪。”

    張凌楓也說道：

    “大哥的事就是三弟的事，大哥要還林沖一個清白，三弟自當誓死追隨。”

    岳飛雖然有幾斤蠻力，卻並沒有覺醒，實力有限。

    張凌楓只是先天術數厲害，拳腳上的功夫卻不怎麼樣，再加上長期過着食不果腹的日子，身體虛弱得很，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差不多。

    岳飛，張凌楓跟過去，不但幫不上忙，還要許仙分心保護。

    許仙想找一個藉口讓兩人別去，系統卻又來湊熱鬧了：

    “岳飛、張凌楓兄弟情深，勇氣可嘉，正氣凜然，是可造之材，贈送鴻蒙紫氣助兩人乘風破浪，斬盡魑魅魍魎。”

    聲音過處，系統的物品欄出現了兩樣物件，一個葫蘆，一支矛。

    許仙意念一動，袖珍型的葫蘆和矛出現在手心。

    許仙說道：

    “你們要去也可以，這兩樣東西可以提升你們的實力，你們只要默唸上面的字，自然能擁有無盡的力量。”

    岳飛和張凌楓對許仙的話將信將疑的，也好奇手指大小的葫蘆和矛上能刻下幾個字。

    好奇心驅使下，兩人沒有客氣，分別從許仙手中拿過葫蘆和矛。

    岳飛一接過那支矛，往上面望去，卻看到上面寫了一首詞。

    矛雖小，上面的字卻不小，岳飛透過矛看到了矛中的世界。

    矛中世界有一首詞，細細讀來，讓岳飛感到慷慨激昂，熱血沸騰。

    岳飛讀完之後，長矛化作一縷紫氣，沒能入到岳飛的瀝泉神矛之中。

    矛不是真矛，而是一縷鴻蒙紫氣所化。

    說起岳飛的瀝泉神矛，也有一段傳奇故事。

    岳飛跟隨周侗學習武藝期間，跟隨師傅探望瀝泉道觀的志明道長，意外得到瀝泉神矛。

    瀝泉山後有一洞，名爲瀝泉洞。

    瀝洞中這股泉水本是奇品，不獨味甘，若取來洗目，能使老花眼復明。

    志明道長一直都用瀝泉泉水烹茶，最近出現了有一件怪事，那洞中常常噴出一股煙霧迷漫，人若觸着它，便昏迷不醒。

    因爲毒霧的原因，志明道長改用普通的泉水烹茶。

    當時的岳飛年少氣盛，天不怕、地不怕，聽志明道長說起瀝泉的神奇之處，暗暗心動。

    岳飛向小道士問明了山後的路徑，出了道觀，轉到後邊。

    放眼望去，只見半山中果然有一縷流泉，旁邊一塊大石上邊，鐫着“瀝泉奇品”四個大字，卻是蘇東坡的筆跡。

    那泉上有一個石洞，洞中卻伸出一個斗大的蛇頭，眼光四射，口中流出涎來，點點滴滴，滴在水內。

    岳飛想道：

    “這個孽畜，口內之物，有何好處？滴在水中，如何用得？待我趕走它！”

    岳飛便放下茶碗，捧起一塊石頭，覷得親切，望那蛇頭上打去。

    不打時猶可，這一打，不偏不歪，恰恰打在蛇頭上。

    只聽得呼的一聲響，一霎時，星霧迷漫，那蛇銅鈴一般的眼睛裏露出金光，張開血盆大口，望着岳飛撲面撞來。

    岳飛連忙把身子一閃，讓過蛇頭，趁勢抓起蛇尾。

    一聲響亮，定睛再看時，手中拿的那裏是蛇尾，卻是一條丈八長的蘸金槍，槍桿上有“瀝泉神矛”四個字。

    回頭看那泉水已乾涸了，並無一滴。

    岳飛十分得意，一手拿起茶碗，一手提着這槍，回到道觀中。

    走到周侗面前，細細把此事說了一遍，周侗大喜。

    志明道長說道：

    “老友！這瀝泉原是神物，令徒得到此槍，定有登臺拜將之榮。

    神矛認主，貧道此行功德圓滿，不日回崑崙山去了。

    但這神槍非比凡間兵器，貧道有兵書一冊，內有傳槍之法並行兵佈陣妙用，今贈與令徒用心溫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