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9 工具人瑞茲實錘了

    完全封閉空間和感知的結界被壓縮在了菲德萊特外城的一個小酒館裏，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手眼通天的星靈也沒辦法感知到任何事情。

    酒館靠窗的桌子上多了一位客人，萊斯特與瑞茲相對而坐，女招待則是換成了辛德拉。

    賈克斯坐在兩人中間，取下面具的賈克斯頗感壓力。

    “既然出現在了這裏，看來你已經想好怎麼交還別人的東西了，喜歡偷東西的皇帝陛下。”

    瑞茲看也不看賈克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萊斯特。

    “或者我親手拿回來也行，既然你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想必你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面對瑞茲的威脅，萊斯特不爲所動。

    “瑞茲閣下，我承認是我從你的手中得到了世界符文，但我卻不覺得世界符文是屬於你的東西，既然符文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你，你口中的‘偷’自然不成立，更何況我是光明正大的跟德瑪西亞王國交涉得到的，

    無淪從什麼角度來看，禁魔石林地下的東西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禁魔石林是德瑪西亞王國的領土，禁魔石林裏的東西是德瑪西亞王國的財產，德瑪西亞王國把禁魔石林的一切全部交給了帝國，帝國自然有權利處置禁魔石林裏的一切。

    倒是瑞茲閣下，沒有經過德瑪西亞王國的同意，繞開無畏先鋒的防衛偷偷在王國禁地裏藏這麼危險的東西，這種小偷小摸的行徑才讓人不齒。”

    “詭辯者，你根本不明白你偷走的東西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危害，無論是誰，只要企圖染指符文之力，就必然會被符文所奴役，

    你說的再多也毫無意義，把所有的符文都交出來，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萊斯特冷笑。

    “瑞茲閣下，恕我直言，你不過是一廂情願地覺得世界符文對這個世界有害，你根本不明白世界符文到底是什麼東西，更不明白世界符文爲什麼會出現在世界各地！

    你不明白沒關係，你只顧着埋頭滿世界收集危險的世界符文，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很正常，我明白，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世界符文是這個世界誕生時分化的法則之力，之所以符文之地的法則之力會以符文的形式具現於世，是因爲這個世界已經瀕臨毀滅！

    你聽不到這個世界發出的悲鳴，你看不到這個世界正渴望得到拯救，你只是愚蠢地看到世界符文最片面的危害，沉醉於懲罰式的自我感動中，卻從未想過對這個世界做一些真正有益的事情！”

    毫不退讓地凝視着瑞茲鐵青的臉，萊斯特重重拍桌，彷彿受害者是他一樣委屈。

    “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瑞茲！直到現在，你還以爲你收集世界符文是出乎於自己的意志嗎？”

    “從頭到尾你都在藐視我的意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世界，在你的嘴裏，我倒是成爲了十惡不赦的人！聽着，我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更不會相信你的詭辯！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東西，既然多說無益……”

    瑞茲站起身來，脫下斗篷，光着膀子的流浪法師從身後取下符文卷軸，殺意沸騰。

    “等等等等！！！瑞茲！先冷靜一下！大家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夥，怎麼能一言不合就動手呢？多掉份？”

    賈克斯一把按住瑞茲蠢蠢欲動的右手，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瑞茲，你曾說過你最喜歡人類親手創造出來的繁華文明，聽我說，菲德萊特可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魔法城市，你不會真的想把人類文明的明珠毀掉吧？”

    被賈克斯不輕不重地按住，瑞茲也沒掙扎，只是冷冷的盯着萊斯特。

    賈克斯的八隻眼睛分成兩組，分別盯着瑞茲和萊斯特，滴溜溜轉來轉去，除了有些忙碌外，倒是不顯得捉襟見肘。

    “還有你，萊斯特，你說話能不能和氣點？瑞茲爲了這個世界付出了多少我再清楚不過，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作爲最瞭解你們的人，我很清楚你們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拯救世界，大家明明有着同一個目標，走到今天這般地步，肯定是有誤會，既然有誤會，解開誤會不就好了嗎？

    聽我一句勸，冷靜一下，把話說開，我就不信大家非得整成生死仇敵……

    那個，辛德拉妹子，上酒。”

    賈克斯的話語多多少少起到了一些效果，直到辛德拉端了三杯威士忌上來，瑞茲也沒有動手。

    “我先幹爲敬！”

    咕咚咕咚兩口吧酒喝幹，賈克斯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

    “萊斯特，你剛纔說瑞茲被人利用了，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解釋一下？”

    萊斯特也稍稍冷靜了下來，低着頭娓娓道來。

    “帝國在探索暗影島的時候，在海力亞地庫裏發現了一些隱祕。

    根據我在暗影島得到的信息來看，瑞茲所加入的那個符文保護結社，從創立之初就受到了星界的影響，創始人根本就是受星靈指使調查世界符文碎片的星界使徒，結社成員泰魯斯就是星界使徒實驗的犧牲品，包括瑞茲會殺死老師泰魯斯在內，一切都不過是星靈的謀劃

    在星靈的引導下，人類才邁出了對世界符文研究的第一步。”

    臉色微微一變，瑞茲重新背好符文卷軸，臉色陰沉地坐回座位上。

    “你有什麼證據？”

    擡起眼瞼，萊斯特的視線冰冷而危險。

    “發生在瓦羅蘭大陸南部的古雷斯災變事件，你瞭解多少？”

    瑞茲皺眉，回憶着記憶之中的東西。

    古雷斯災變事件，一場波及三萬人生死的符文能量失控災難，

    名爲‘薩摩菲爾斯’的農民無意間在自家田地裏發現了會發光的石頭，直接接觸了世界符文的狂暴能量，掌控了足以毀滅城邦的符文之力，

    因與城邦門口的守衛發生口角，迷失於力量的薩摩菲爾斯直接大開殺戒，殺潰幾百名城邦民兵之後，於城內與另一個極度危險的符文掌控者遭遇，

    兩人爲了奪取彼此的符文而展開殊死搏鬥，無底線的迎合越來越暴虐的符文之力，最終古雷斯城邦被失控的符文之力完全毀滅，肆虐的奧術能量把生機勃勃的綠原變成了寸草不生的黃土丘陵，在風沙的侵蝕下逐漸演化成如今的諾克薩斯丘陵地區。

    這還是結社成員清理之後的結果，不然的話光是永不止息的奧術罡風就足以扼殺任何試圖在諾克薩斯丘陵生存的生命。

    可以說，古雷斯災變事件是瑞茲決心收集並守護世界符文的主要原因之一。

    “薩摩菲爾斯和龐德的戰鬥毀滅了古雷斯城邦，薩摩菲爾斯被龐德殺死之後，我的老師泰魯斯又和其他的結社法師一同鎮壓了已經被符文完全奴役的龐德，回收了世界符文碎片。”

    “那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薩摩菲爾斯剛剛‘撿到’世界符文不久就與隱藏了好幾年的奧術法師龐德遭遇？性情懦弱的薩摩菲爾斯還選擇強硬地跟實力強大的龐德硬碰硬？”

    “這麼說，不是巧合？”

    賈克斯皺眉，萊斯特搖頭。

    “當然不是，薩摩菲爾斯的世界符文碎片是星靈丟給他的，爲的就是測試人類對符文碎片的適應性是否存在特異性差別，

    在薩摩菲爾斯得到世界符文之後，星界使徒就當着薩摩菲爾斯的面殺死了他的妻子和兒子，傷心欲絕的薩摩菲爾斯藉着憤怒的極端情緒吸收融合了符文之力，只可惜敗於星界使徒之手，被星界使徒抹去了記憶，

    之後在星界使徒的暗中引導下，薩摩菲爾斯找到了隱藏在古雷斯城邦之中的老法師龐德，不惜代價地發起攻擊，幫星界使徒證明了極端情緒的確能夠極大的促進世界符文的融合程度。”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萊斯特指了指正在另外的桌子上無聲喝酒的蕾歐娜和戴安娜。

    “看見了沒？兩個香噴噴軟綿綿的巨神老婆，我老婆竊取了星界的力量，這些信息在星界並非什麼隱祕之物，只要通過審查就能閱覽。”

    蕾歐娜和戴安娜的一身光鮮亮麗的星界神器很容易辨認，瑞茲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萊斯特的說法。

    至於說爲什麼能搞到兩個巨神當老婆，這並不在瑞茲的關注範圍內。

    女人只會影響他的判斷力。

    “那你說我收集符文被人利用是什麼意思？”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人能抗拒世界符文的誘惑嗎？”

    瑞茲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不可能存在這種人，就算是我的老師泰魯斯也沒辦法在符文面前維持自己的心智。”

    萊斯特凝視着瑞茲。

    “那你算什麼？你不是爹生媽養的人類？還是說你長着四手八腳，三隻眼睛？”

    瑞茲一愣，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萊斯特冷笑。

    “承認吧，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利用符文之力，還能抵抗符文的誘惑，你就是其中之一，我也是，而星靈很清楚你的天賦，他們有一萬個理由選定你成爲收集符文碎片的工具。”

    沉默了幾個呼吸，瑞茲沒有說話，萊斯特繼續道。

    “還有德瑪西亞禁魔石林之下的符文聖殿，你覺得那種地方是人類能建造出來的嗎？

    要知道世界符文出現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千多年前，那個時候的符文之地的魔法文明發展到了怎樣的地步，我想你比誰都清楚，

    人類得到世界符文只會想着如何用力量滿足自身的慾望，又怎麼可能建立把符文完全無效化的符文監獄？

    別告訴我你覺得你機緣巧合地踏上了收集世界符文的道路，又機緣巧合地發現了剛好能完美安置世界符文的符文聖殿，符文聖殿還機緣巧合地位於一個極端厭惡魔法的人類王國，讓你能放一百二十個心滿世界奔波，不必擔心符文聖殿被人發現。”

    “我，我不知道，或許你說的有點道理……”

    瑞茲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得到符文卷軸的過程，之前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回想起來，自己能‘機緣巧合’地在一處亂石堆裏找到剛好能臨時安置世界符文的魔法卷軸也是夠刻意的。

    簡直就像是專門爲自己準備的一樣。

    “不是有點道理，我有直接的證據，在強行破開符文聖殿的時候，符文聖殿觸發了星界結界，直接引來了暮光星靈和正義星靈的攻擊，那道星界結界會阻擋除你之外的任何闖入者，要不是我懂得如何破解星界結界，恐怕我連摸都摸不到那些世界符文。”

    瑞茲輕嘆一聲，臉上的敵意漸漸消失。

    “星靈那麼厲害，他們爲什麼不親自動手？或是讓你口中的星界使徒動手？”

    知道瑞茲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說法，萊斯特的語調也舒緩了許多。

    “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這些外來的神明很畏懼符文之力，就算是想要研究也只能通過符文聖殿的鎮壓來偷偷研究，不會直接接觸到世界符文。”

    “會不會是因爲畏懼污染？”

    就在這時，賈克斯忽然插嘴道。

    萊斯特和瑞茲同時看向賈克斯，滿臉疑惑。

    “什麼意思？”

    輕吐一口氣，賈克斯指了指自己靠牆立着的永恆烈焰燈柱。

    “我覺得，就像是永恆烈焰會灼燒虛空能量一樣，星靈的神力和世界符文的力量也是水火不容的關係，他們若是直接接觸世界符文，非但沒什麼好處，恐怕還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瑞茲皺起眉頭，心情很差。

    “這麼說來，我的確被星靈利用了。”

    他並非不講道理之人，只是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人跟他說過，他又一心一意地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尋找世界符文的旅程上，這才鑽了牛角尖。

    萊斯特放鬆下來，臉上多了些笑容。

    “瑞茲，其實我一直都對你抱有敬意，這些年來我一直躲着你，不願意跟你見面，就是因爲我沒有足夠的證據和把握說服你，也沒有下定決心攻破符文聖殿跟星靈撕破臉皮，

    如今我已經無路可退，只能走出這一步，你能諒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我還是沒辦法對你完全放心，萊斯特，我得確信世界符文不會對你造成任何負面影響才行。”

    “那好辦，這段時間你就跟在我身邊，要是我有任何失控的跡象，我無條件把所有符文交還給你，如何？”

    “一言爲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