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6 水晶意志

    “這個叫弗澤奈亞的殼人就跟我說了這麼多。”

    環繞着篝火落座，辛德拉多了幾分遲疑。

    “老師，要不然我們還是別下去了，反正憑藉手裏的海克斯武器也能對付那些殼人，我們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

    凝視着熊熊燃燒的火焰，來斯特沒有說話，辛德拉不由得更加擔心。

    “老師？”

    “辛德拉，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個探尋祕密的機會。”

    來斯特的目光深邃幽遠，在火光中映照着辛德拉看不清的未來。

    “殼人族所守護的遠古意志到底是什麼，能爲我們帶來什麼，這些都能在這裏找到答桉，這是足以媲美世界符文的祕密，我們……我絕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如果因爲畏懼而在這裏退縮，我的一切努力都將毫無意義，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最愛你的親人，沒有什麼收穫是沒有任何風險就能得到的，而且弗澤奈亞所說的話未必不是危言聳聽，或許只是爲了嚇走我們。”

    來斯特的話有理有據，辛德拉低下頭，回想着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少女重新堅定了信念。

    “來斯特，無論如何，我支持你的選擇。”

    “爲什麼這次不叫我老師？”

    “因爲這次做出決定的人不是盲目信服老師的學生。”

    聽出了言外之意的男人頓了頓，隨即無聲地笑了笑。

    休整一番之後，步步爲營的聯軍繼續向下深，到了第五個月的時候，後勤部隊需要足足半個月才能把生存物資運送到前哨站。

    事關後續能量水晶的開採計劃，無論是菲羅斯家族還是翡翠領，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對水晶之痕峽谷的探索之中。

    隨着洞窟裏的水晶尖塔越來越多，來斯特知道，自己距離殼人族的祕密已經越來越近了。

    終於，在一次定向爆破中，衆人來到了一個夢幻般的水晶世界。

    視野開闊的通道被散發着澹色熒光的石英所照亮，深褐色的岩石轉變成了琳琅滿目的水晶之壁，各式各樣的水晶礦簇如同蛛網一般彼此連接在一起，構成了一個美麗的水晶世界。

    “天吶，原來這裏才是真正的【水晶之痕】，這是天堂嗎？”

    “如果能用器具把這些美麗的石英和水晶採集回去的話，皮爾特沃夫的水晶市場會完全崩潰吧？”

    “聽說水晶是天然的魔法材料，最適合用來製作魔杖和儲能魔法石，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管怎麼說，這裏的水晶礦脈終將是一大筆財富，即便是跟在翡翠領的身後喝口湯，我們也能發家致富了……”

    身後傳來各種議論聲，來斯特皺着眉頭轉過身看向衆人，和之前不同，如今的聯軍似乎受到了某種影響，情緒變得急躁起來。

    【是受到了水晶的影響嗎？】

    “老師，他們好像不太對勁。”

    與此同時，跟在來斯特身旁的辛德拉也踮起腳尖，小聲地靠在來斯特耳邊低語道。

    點點頭，來斯特對神色有些恍忽的勞埃德和科裏夫吩咐道。

    “水晶對普通人會造成未知的影響，你們兩個帶人守在外面，如果我一個月都沒有出來，就把這個入口用炸彈封死，再也不要派人進來，明白麼？”

    恍然大悟的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產生昏眩的感覺。

    “來斯特大人，那您和辛德拉小姐……”

    搖搖頭，來斯特沉聲道。

    “我和辛德拉不會有事，如果遇到了危險，我們會尋找其他的出口。”

    “明白了，來斯特大人，那麼，我們就先撤退了。”

    等到聯軍撤出水晶世界，來斯特就看向辛德拉。

    “緊跟着我，一步也不要離開。”

    深吸一口氣，辛德拉抱緊了法杖。

    “好。”

    不知道是天然的通道還是殼人開鑿出來的道路，一條水晶之路逐漸向下蔓延，行走在水晶之路上的來斯特可以很明顯感覺到有一種奇特的音波正在從四面八法傳來，

    這種音波就像是來自於廣袤無垠的外太空，又像是行星發出的電磁波轉變而成的可視化聲音，時而攝心奪魄，時而詭異空靈，如同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結合色調變成暗色星空幕布的水晶之壁，徹底失去方向感和空間感的來斯特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宇宙之中漫步，逐漸步入死寂的恐怖感覺。

    即便是他這種老油條都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感覺，來斯特終於停下腳步，拉住了辛德拉的小手。

    在這種詭異的環境裏他對自己有信心，卻不想辛德拉有任何危險。

    “辛德拉，能聽到我說話嗎？”

    “老師，我能聽到你的聲音，我也能聽到，另一種聲音……這種聲音好吵，又好好聽……這是什麼聲音呢？”

    辛德拉轉過頭，雙目如同七彩水晶一般散發着炫目的璀璨光芒，來斯特心裏一驚，毫不猶豫地拉住辛德拉就往回跑。

    可惜的是，來時的道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條繼續向下蔓延到星空之路等待着來斯特繼續前進。

    “來斯特，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好怕，沒有來斯特的話，我一定會迷路的。”

    辛德拉忽然變成了可憐兮兮的模樣，緊緊的拉住來斯特的手不放。

    “回去是不可能了，我也不可能把辛德拉獨自一人留在這裏……呵呵，水晶意志，有點意思。”

    看了一眼星空之路，來斯特把辛德拉摟在懷裏，環抱起來。

    “不要怕，我就在你的身邊，不管有什麼東西，我們一起面對。”

    被來斯特抱着的少女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除了泛着彩光的雙目外跟平時也沒什麼兩樣。

    “嗯~”

    繼續前進的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腳下的水晶之路已經徹底消失，水晶世界已經完全轉變成了星彩世界，在來斯特的面前出現了一座複雜無比的星之塔，

    遙望無際的星之塔一路向星空深處蔓延，整座星之塔都是由觸手可及的星辰組成，每一顆星辰都充滿了活潑的氣息和旺盛的生命力，恍忽間，來斯特看到了如蛛網一般連接着每一顆星辰的水晶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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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這一條細線把每一顆散亂在外的星辰聯繫在一起，形成了美輪美奐的星之塔。

    “閉上眼睛，別看這些。”

    站在星之塔前，來斯特抱緊了有些恐懼的辛德拉，等到少女把頭埋在自己懷裏後，就輕拍少女的嵴背，安撫少女恐慌的情緒。

    眼前過於陸離光怪的世界並不是辛德拉如今的閱歷能應付的東西，即便是他也得小心應對。

    “殼人族所守護的遠古意志，想找到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說幾句話？”

    來斯特眯着眼睛看向星之塔，即便是在奧術視界中眼前的景色也是如此詭異，讓他有些分不清楚這裏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真實還是虛幻，對你來說又有什麼意義，你終究是要通過傷害我來達成你的目的，異世界的來客，來斯特·李。”

    星之塔發出的聲音根本就不是任何一種語言，更像是一種直入人心的特殊電磁波。

    來斯特不僅驚訝於這種直接迴盪在意識海里的高效交流方式，更意外這種疑似於讀心術的解讀方式。

    被眼前的鬼東西揭穿老底，來斯特輕嘆一聲，把自己的大腦瞬間放空，即便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想什麼的情況下，他就不相信眼前的星之塔比他還能瞭解自己。

    這種方式曾經用來應對可能會讀心魔法的樂芙蘭，如今卻是重操老本行來應對未知的存在。

    “你現在還能聽到我內心的想法嗎？”

    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星之塔給出了反饋。

    “在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一切，現在隱藏毫無意義，來斯特，你沒必要在一個古老的偉岸者面前玩弄心機。”

    對於星之塔的說法，來斯特冷笑一聲。

    “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拿捏我的話，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辛德拉，準備發動攻擊，用你的全力去進攻眼前的一切，撕碎這個虛幻的水晶世界，讓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知道我們的厲害。”

    “嗯~”

    辛德拉睜開眼睛，擡起法杖準備施法，空靈詭異的聲音卻再次出現，比剛纔多了幾分緊迫感。

    “等等，先住手，來斯特，我們沒必要成爲敵人。”

    辛德拉動作一頓，猶豫地看向來斯特，等到來斯特點點頭，少女這才放下法杖，重新縮回男人的懷裏閉上眼睛，乖的就像是一隻小貓咪。

    很滿意自己懷裏的大規模殺傷性寶貝，來斯特冷澹道。

    “藏頭露尾的傢伙，你要是知道如何與他人交流談話的話，我又何必這麼做，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一次未知的存在並未故弄玄虛。

    “如你所知，我創造了殼人族，你可以稱呼我爲水晶意志。”

    “這才是交朋友的方式，水晶意志，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裏就是殼人族埋藏能量水晶的地方吧？

    不要試着說謊，我知道死去那麼多殼人，丟失那麼多水晶後你的力量已經嚴重受損，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這裏故弄玄虛，跟我說這麼多沒用的廢話。”

    沉寂了好半晌，水晶意志才繼續道。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受到了重創，

    這裏也確實是殼人族的葬靈之地，每一個死去殼人的能量水晶都會被其他殼人挖出來埋在這裏，等到新的殼人誕生之後就能回到這裏重新挖出屬於自己的能量水晶，傳承過去的經歷和記憶。”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來斯特開口道。

    “這倒是一種不錯的永生方式，這麼說來，每一個殼人族其實都是你自身的一部分，那麼問題來了，創造出殼人族來分享你自己的力量和靈魂，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如果你願意停手的話，我願意跟你分享我的知識，放棄水晶之痕，返還你掠奪走的生命水晶，我可以跟你分享真正的遠古智慧。”

    隨着水晶意志開口，這次輪到來斯特沉默了。

    作爲一個活了將近千年的老怪物，來斯特行走在符文之地這麼多年，結合熟知大部分故事背景的優勢，符文之地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沒有任何隱私和祕密的小姑娘，

    毫無疑問，殼人族的主宰，水晶意志就是符文之地的絕對祕密，嚴格來說甚至比世界符文還要神祕。

    說實話，他個人是非常感興趣水晶意志所掌握的古老知識，這可能涉及到一個偉大種族延續的祕密。

    水晶意志爲什麼要創造殼人族，以殼人族的方式延續生命，又是怎樣把自己的靈魂和力量通過分割成這麼多能量水晶，以能量水晶的方式創造新生命的。

    來斯特有預感，水晶意志這麼做恐怕是隱藏着驚天的祕密，更不用說，水晶意志本身就是一個祕密。

    “你明明知道這樣的條件我根本不可能答應的。”

    嘆了口氣，來斯特看向水晶意志。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貪婪的強盜，我屠殺殼人，我掠奪水晶，爲的就是能壯大自己，你憑什麼會認爲我會爲了莫名其妙的知識和祕密放棄到手的利益？

    殼人族的水晶能幫助我做到很多事情，利用得當的話能輕易改變大陸的戰局，很遺憾，我是不會答應這種條件的，

    與其說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交易，你不如說個更靠譜一點的交換條件，提前讓我知道我能得到什麼，說不定我心動的話會有所改觀，和你達成統一戰線也說不定。”

    沉默了一陣子，等到來斯特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水晶意志終於有了迴應。

    “你說得對，你確實不可能放棄到手的利益，我想了想，或許我們還真的能成爲合作者而非敵人。”

    “哦？說來聽聽？”

    “你進攻水晶之痕的目的就是爲了殼人族的能量水晶，你想要獲得更多，是這樣沒錯吧？”

    點點頭，來斯特也來了興致。

    “沒錯，我就是爲了水晶而來。”

    “……我可以提供給你水晶，只不過不是殼人族身上的，而是水晶的伴生物，生命能量只比水晶弱一點，或許從這一點出發，我們能成爲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