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94 萊斯特老師，您也不想巨神峯的三大教派亂成一鍋粥吧？

    “孩子，我們又見面了，這一次，你的靈魂比之前堅韌了很多。”

    一瞬間，來斯特彷佛回到了三百年前，弗雷爾卓德北方冰原上度過的那個夜晚。

    這聲音，與冰裔術士老丘奇手裏的虛空水晶所發出的聲音一般無二，有着足以讓人永久沉淪的溫柔。

    深吸一口氣，來斯特重新把頭看向虛空裂縫裏，恍忽間，虛幻的紫色光暈中勾勒出了一隻若隱若現的眼睛，仔細看去又消失不見，彷佛只是幻覺。

    “你是被麗桑卓鎮壓在九尊之廳下面的虛空監視者？爲什麼會在這裏出現？難道說每一個虛空裂縫都是共通的嗎？”

    “【虛空監視者】，好久沒聽人這麼稱呼我了……

    這是人類擅自爲我做出的定義，孩子，人類總是這麼片面，不過這就是人類獨有的特性，我觀察了人類快要萬年，人類混亂的天性裏充滿了欺騙，殘***詐和自私的特性，卻又在某些時候表現出無畏，仁愛，真誠和自我犧牲的勇氣。

    不管是品味多少次，人類這種矛盾的種族總是讓我欲罷不能。”

    “這就是麗桑卓用人類夢境讓你沉睡的原因。”

    “不太對，你應該說，這就是我願意在那個與我交易的人類手上沉睡的原因，在世界迴歸虛無之前，我需要把人類所有的知識，思想和情感都融爲虛無的一部分。”

    “我本以爲虛空的意志只會是毀滅，我卻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屬於人類的貪婪，這與我理解的虛空，似乎不太一樣。”

    來斯特的聲音讓虛空裂縫裏的聲音停歇了片刻。

    “虛無本無意志，虛無卻因存在而誕生意志，孩子，這就是【適應】的代價，

    這個世界註定要適應虛無，而虛無也將適應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上，誕生屬於這個世界的虛無意志。”

    “適應也好，虛空化也好，不管你怎麼說，你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想法是不變的，雖然我也不太喜歡這個世界，但這個美麗的世界就這麼被你毀掉也未免太過可惜。”

    “你的身體被施加了無法破除的鎖鏈，那些自詡爲天神的傢伙視你爲芻狗奴隸，孩子，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好受，或許，你需要我的一點點幫助，比如說幫你掩去蹤跡，讓你不再隨時出現在那羣天神的視線裏，獲得屬於自己的一點點時間，而我，只想讓你幫一個小小的忙。”

    男人的腳步一頓，即將離開裂縫的大泡泡又晃着回到了裂縫邊，來斯特凝視着變得有些凝實的大眼珠子。

    “你能解除我的星界封印嗎？”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我能夠做到一切，孩子，這就是虛無的力量，適應的能力，也是你可以獲得的另一種力量，前提是……你願意接納它。”

    如同魔鬼的低吟一般，雙眼被紫色光芒吸引的來斯特產生了一種投身於虛空裂縫的衝動，直到身體裏爆發出一股強大的生命力才讓來斯特清醒過來。

    來斯特後退一步，虛空再一次展現出了它的危險性。

    “我不會接受你的力量，但我們可以做個交易，你只需要幫我避開星靈的注視，而我會幫你做一件事情。”

    “這很簡單。”

    氣泡從虛空裂縫中涌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紫色珍珠漂浮了上來，來斯特一把握住。

    “你已經吃過了深海珍珠，擁有了交人親水的體質，再加上你的身體已經適應了瓦斯塔亞人的力量，現在你只是受限於封印，沒辦法變身成爲交人，不過你已經可以直接吃下這顆異變的虛空珍珠，讓它和你體內的深海珍珠結合，你就能徹底改變自身的氣息。

    孩子，放心吧，這顆被我改造過的珍珠只會讓你的氣息消失在星辰的注視下，卻不會對你的身體產生任何【適應性變化】，我的交易向來公平，接受與否取決於你們自己，耍詐反悔的只會是你們人類，因爲無論交易是否成功，我們都在這裏，一直都在這裏，

    虛無亙古而永恆……你遲早會理解的。”

    來斯特知道，虛空監視者口中的耍詐者說的正是接受虛空幫助後擊敗弗雷爾卓德半神，卻反手背叛虛空，用姐妹和弗雷爾卓德冰裔血脈冰封虛空的麗桑卓。

    “你需要我做什麼？時限是多少？”

    “在我徹底降臨這個世界之前，我只要你幫我找到這個世界所誕生的虛無意志，我剛纔說了虛無會適應世界，世界也會適應虛無。

    另一個意志……它剛剛誕生於這個世界不久，目前還很薄弱，找到它後，你只要通過虛空珍珠告訴我它在哪裏就行，如果你做到了這一點，我可以無條件幫你解除星界封印，到時候你可以再次來到這裏，或是去弗雷爾卓德的深淵下找我，不過看你現在的情況，恐怕會被另一個跟我交易的孩子再次關起來，該如何選擇，孩子，這取決於你……”

    沒有繼續逗留的意思，來斯特轉身離開，沿途的虛空怪魚主動爲來斯特讓開道路侍立在兩側，讓男人暢通無阻地離開了極暗海淵。

    ……

    第二天，來斯特就向交人長老說明了小水花的事情，順帶着告別交人部落。

    小水花的父母先是確認了自己女兒的意志，徵得交人長老的同意後，只能含淚揮手與女兒告別。

    再次跨過了深海，喚潮者流水作爲交人的使者，送來斯特和小水花最後一程，直到兩人來到巨神峯西海岸邊。

    “你在陸地上會吃很多苦，小水花，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流水叔叔，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做好決定了，要跟隨光輝浪遊者哥哥走。”

    抱着珊瑚魔杖，小水花堅定的模樣讓流水嘆了口氣，對來斯特彎下腰。

    “光輝浪遊者大人，請您照顧好小水花，也請您在下一個交易來臨之前，按時抵達海岸邊完成與我們的交易。”

    “如果我還是光輝浪遊者的話，我會來的。”

    流水回到海面上，一頭扎入海洋裏，來斯特則是回到海岸上，打量着笨拙地想要用水花托着自己行走的小水花，顯然小水花是學習了喚潮者流水的陸地行走方法。

    這個交人小姑娘確實很努力，也很聰明，但實力卻依舊不足以獨自在陸地上生存，強行施法只會讓小水花一次次地摔在沙灘上。

    好在他早就想到了辦法。

    扶着小水花靠在淺水灘上，來斯特安撫着失落的小交娘。

    “知道難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我……我不會放棄的。”

    小水花搖搖頭就要再次爬起來，來斯特嘆了口氣，阻止了小家夥的無用功。

    “別急，我有一個辦法，是在你們的祖地奧米卡亞蘭深處學到的，在瓦斯塔亞靈魂換形之外，還有一種沒有流傳在外的變形之法，雖然無法和靈魂換形一樣發揮強大的戰鬥力，但也足夠瓦斯塔亞人收斂獸型特徵，變成人類的樣子，足夠你跟着我在陸地上生活了。”

    眼看小水花開心地笑了起來，來斯特卻是撲了一盆冷水。

    “小水花，我教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在傳授你變形之法後，我只會在這裏等你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後，如果你還是沒有學會變形，你就乖乖地返回交人部落，不能再跟我討價還價，

    《踏星》

    沒有魔法天賦的話，你跟在我的身邊也是累贅，明白嗎？我不可能帶着一個累贅四處行動。”

    “我答應你，光輝浪遊者大人。”

    “好，我期待你的表現。”

    ……

    前一個星期，來斯特留在海岸邊過起了原始人的生活，除了口頭和書面傳授小水花洛特（洛特：瓦斯塔亞霞瑞，始祖之村遺蹟下方的泰坦巨人意識體，詳見C339）教給他的形態變換之法外，還爲小水花普及了一下陸地生物的基本常識和危險性。

    把一部分能教授的東西都教給了小水花，來斯特就和小水花約好了每個星期見面的時間，離開了海岸邊，再次踏上了巨神峯的土地。

    在男人踏入拉闊爾人部落領地範圍的那一刻，烈陽和皎月教派大祭司迴歸的消息就傳遍了巨神峯，來斯特也從拉闊爾人的口中知道了巨神教派的最新消息，知道兩人沒打起來，讓男人鬆了口氣，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質了。

    在一個月前，皎月巨神和烈陽巨神同時降下神光，賜予了斯黛西和菲麗絲星靈神力，在來斯特不在的情況，兩人自動成爲了烈陽教派和皎月教派最高級別的領袖。

    擁有神選者的烈陽教派和皎月教派重新獲得了拉闊爾人的崇拜，剛開始的情況讓拉霍拉克的領袖奧克塔維亞很不好過，不過三人都與大祭司關係匪淺，自然不會爲難彼此，反倒是在溝通過後，拉闊爾人的三大教派聯繫緊密了不少，目前拉闊爾人正在齊心協力的情況下往更好的方向前進着。

    懷揣着滿肚子疑問，被不少信徒簇擁護衛着的來斯特回到了巨神峯之上，找到了正在祕密談話的奧克塔維亞，菲麗絲和斯黛西三人。

    見到來斯特的那一刻，三個人神色不一，斯黛西含蓄一笑，菲麗絲燦爛地擺擺手，奧克塔維亞更是直接站起身來抱住了男人，態度強硬且羞澀。

    “老師您終於回來了。”

    “我回來了，大家都還好吧。”

    “好得很。”

    奧克塔維亞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少女，得意的樣子讓來斯特一愣，總覺得這三個女人似乎在隱瞞着自己什麼事情。

    “聽說你們兩個都接受了巨神的力量？”

    鬆開奧克塔維亞，來斯特來到菲麗絲和斯黛西身邊。

    “感覺怎麼樣？與之前有沒有什麼變化？”

    “大概就是，力量強大了很多，還能發出太陽一樣的灼熱光芒，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菲麗絲張開手心，炙熱的烈陽之力爆發開來，附近的氣溫陡然升高，如同置身於烈陽之下。

    “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力量，我覺得，全力釋放出來大概能把整個寺廟燒掉。”

    等到菲麗絲收回了力量，來斯特又看向另一個少女。

    “斯黛西，你呢？有沒有其他的不適應感？”

    搖搖頭，灰髮少女攤開雙臂，額頭上出現了明亮的月牙型閃亮徽記，房間內頓時陷入到了絕對黑暗之中，只有斯黛西的身上環繞着明亮而危險的月弧光華。

    “老師，我感覺很好。”

    隨着斯黛西收回月之力，來斯特卻皺起了眉頭，單從結果來看，烈陽巨神和皎月巨神就像是白白送了兩個經驗大禮包一樣讓兩個少女獲得了超凡之力，卻沒有對兩人的意志做出任何干涉行爲。

    那麼把自己支走，毫無徵兆出現在斯黛西身上的皎月之力就說不通了

    “怎麼了嘛？菲麗絲和斯黛西同時獲得巨神的注視，你應該爲此感到高興才對，難道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奧克塔維亞擔心地注視着神色凝重的來斯特，來斯特鬆開眉頭笑了笑。

    “我沒事，可能只是因爲這次出去，有些疲憊了。”

    ……

    生活再次安定了下來。

    雖然巨神峯之上已經出現了烈陽巨神和皎月巨神的化身，但掌控着兩大巨神教派的還是原本的日月大祭司來斯特，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當事人並沒有選擇從來斯特手中奪權，反而百依百順，事事聽從大祭司的話，這讓有些浮躁的巨神教派比之前穩定不少，同時獲得三大教派的效忠，來斯特成爲了巨神峯名副其實的獨裁者。

    對於菲麗絲和斯黛西來說，成爲巨神化身，獲得巨神力量之後的生活也不過是多了每天都必須有的神力訓練，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不同，大多數事務還是自己的老師來斯特在處理，兩個少女也只是時常陪伴在左右，學習一些來斯特的做事風格。

    在來斯特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尊長着來斯特模樣的大祭司石凋被安置在了巨神峯兩大教派駐地之間的位置，身穿祭祀華袍的石凋左手捧着太陽，右手捧着月亮，被拉霍拉克的精銳戰士保護在高臺上，仰面望天，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直到凋像陡然出現在山上，來斯特才明白三個女人悄咪咪的私下裏在搞什麼鬼，笑話奧倫的報應臨到了男人的身上，活人被塑成了可笑的凋像。

    他可還沒死呢。

    本着教訓三個女人的想法，來斯特應邀來到了寂靜的祭祀大殿，沒想到剛剛進門，身後的大門就被一臉壞笑的菲麗絲關上鎖死，另一邊的斯黛西滿臉歉意地躬身道着歉，用月光形成的繩子把男人死死捆住，再也沒辦法動彈。

    嘴上很軟，下手卻很硬。

    “抱歉了老師，爲了三大教派的和平和巨神峯的安定，我只能出此下策。”

    男人扭過頭，迎面走來的乖徒弟一把扛起自己的師傅，丟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出現在大殿正中心的大牀上，眼看三個女人越逼越近，男人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們要幹什麼！？”

    “她們要幹什麼！？”

    星界之上，烈陽星靈和皎月星靈透過光幕看向巨神峯上正發生的逆襲事件，星靈的光華狠狠搖曳了一下，賜予人類力量的星靈自然可以感受到來自於人類的情緒和感覺。

    “你不是說她們會因爲那個男人打起來嗎？這就是你說的打起來？”

    “我怎麼知道她們打架會在牀上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