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9 北海要塞之殤，寒冰地獄（二）

    高聳的圓塔之內，散發着白光的魔法護盾把天上的藍冰隔絕在外，讓寒氣無法侵蝕到圓塔之內。

    “我們遭到了魔法襲擊，而我們卻不知道敵人在哪裏，甚至不知道敵人是誰，是人，還是……神？”

    身體附着着強化魔法，凱爾亞薩隨手抓起一把落在窗沿外的藍色冰晶。

    輕輕握住，就像是冰霜遇到了烈焰，巴掌大小的藍冰與魔法的白光開始劇烈反應，互相消磨着彼此的力量，白色的煙氣從手心裏不斷冒出，十秒之後才恢復了平靜。

    攤開手掌，凱爾亞薩皺着眉頭把手上的水漬甩在地上，關上了窗戶。

    街道上已經沒有了活人，沒有躲好且直接暴露在藍冰之中的海蒂人已經變成了死人，凱爾亞薩明白，北海要塞遭受的攻擊要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怕的多。

    全城十幾萬人，在這次攻擊之後能活一半人就算得上好消息了。

    不知爲何，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被自己擊退的翡翠領。

    沉思片刻，凱爾亞薩招來了侍衛

    “把耶魯比斯找過來。”

    “是。”

    兩分鍾後，耶魯比斯來到了凱爾亞薩的面前，單膝下跪恭敬道：“凱爾亞薩大人。”

    “能找到襲擊者的位置嗎？”

    “我只能確認襲擊者在天空之上，並不能鎖定具體的位置，弒神之矛也無法精準命中對方，我猜測很可能是另一個會飛的天使。”

    對於耶魯比斯篤定的猜測，凱爾亞薩顯得有些不置可否，反問道。

    “如果另一個天使有這樣的能力，爲什麼不早點用出來？如果在之前的攻城戰中翡翠領就展現了這樣的力量，我們肯定必敗無疑，說不定我會直接退兵放棄北海要塞，

    翡翠領爲什麼不早點這麼做，而是現在才對我們發動突然襲擊？”

    “啊，這……”

    耶魯比斯撓撓頭，有些不確定地迴應道。

    “是不是……有什麼不能出戰的特殊理由？比如說這個叫希娜的翡翠領天使不願意發動如此可怕的攻擊來對付我們，而她的姐姐米莎則願意出戰？”

    “不說這個了，我問你，如果對方出現的話，能否引導弒神之矛擊殺對方？按照對方的攻擊強度來判斷，這個名爲希娜的天使實力要遠遠強於她的姐姐米莎。”

    有些奇怪比自己要瞭解弒神之矛威力的凱爾亞薩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蠢問題，耶魯比斯卻是不敢不回答，他決定給動搖的凱爾亞薩一個定心丸。

    “一個月的蓄能已經足夠了，術法厲害並不代表身體就能防禦更強的攻擊，事實上大多數實力高強的法師身體都孱弱的可怕，而弒神之矛又能無視魔法防禦，只要確認敵人的位置，我有信心能引導光矛擊殺對方。”

    兩人正說話的功夫，一個負責觀測魔法波動的法師匆匆而來。

    “凱爾亞薩大人，耶魯比斯大法師，襲擊者出現了！是騎着銀翼龍禽的翡翠領領主來斯特！”

    意料之外的情況讓兩人的臉色一變，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來者居然不是名爲希娜的天使，而是翡翠領的領主。

    “耶魯比斯，我帶人拖住對方，你找機會引導弒神之矛發動攻擊，務必一擊斃命。”

    “明白！”

    ……

    整座北海要塞之中有十三座圓形石塔，一座已經被鍊金炸彈炸燬，剩下的十二座規格不同的圓形石塔裏，只有三座撐起了防護法罩阻擋了藍冰的侵蝕，而這三座石塔也成功引起了來斯特的注意。

    他決定一一清除這些超凡者，凡人即便是躲過了第一波的攻擊，最終也會死在寒冷之下，想要依靠自然環境的調節讓地上的藍冰消融根本就是癡心妄想，這也是爲什麼瑪格麗特所帶領的軍團不能緊隨其後的原因。

    從希亞的後頸上一躍而下，同樣擁有瓦斯塔亞形態的希亞·銀月自然不會受到自然魔法的侵蝕和攻擊，化身人形的高挑身影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伴侶內心深處的複雜，並未做出任何干擾的動作行爲，希亞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後，與拎着魔刀的男人漫步在如林的人形冰凋之中，面色有些嚴肅。

    得到了男人命令的惡魔尹芙琳化作一團陰影消失不見，漫步在充斥着自然魔法的寒冰地獄裏，來斯特並不着急通過殺戮收割靈魂來淬鍊靈魂輝石，殘暴也好，冷血也好，他要把最絕望的恐懼帶給所有的海蒂人。

    在此之前，他以爲自己是來爲米莎復仇的，直至此時此刻，看着一個個被自己終結生命的同類，他才終於明白即便掩飾的再好，再自欺欺人，自己也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利己主義者，一個虛僞而真實的混蛋，他做事永遠都只爲自己，其他的理由都不過是虛假的大義而已。

    即便是掙脫了組織的束縛，他也並未成爲什麼好人，所謂的珍惜感情，也不過是自我解脫的一種方式，他依舊是那個爲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冷血動物，一個殺人如麻，一個視生命爲草芥的壞種，即便是沒有組織，他也會成爲陰暗世界裏靠傷害他人來生存的邪惡之人。

    壞種就是壞種，並不會因爲環境，因爲思想而改變。

    這次來北海要塞，不是爲了復仇，根本原因居然是爲了通過屠戮，解開自己的心結。

    如果說維克托拋棄肉體，改造身體進行機械飛昇是一種進化，那麼他的進化就是把自己的思想從一個現代世界的殺手轉變成一個掌握着超凡力量，不受任何束縛的至強者。

    是喜是憂，他都不會允許任何存在阻攔自己的腳步，莫德凱撒不行，星靈不行，暗裔不行，面具之母，也不行。

    誰都不能騎在他的頭上，對他指手畫腳。

    “希亞，我還沒真正碰過你吧？”

    “來希特……”

    “曾經有個人對我說，我是一個很矛盾，很虛僞的人，明明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明明有很多渴望得到的東西，我卻因爲各種各樣的可笑理由而故作姿態的放棄，好像這樣子做可以讓我顯得很有風度似的，

    甚至我最看重的東西，都因爲各種自我束縛，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離我而去，

    她說，我就是個太監，明明真心喜歡，真心在乎一個人卻不敢上，總是覺得更進一步是對感情的褻瀆，說真的，他說得對，我真不算個男人。”

    希亞愣愣的看着男人的背影，男人發出瘋狂的大笑，拔出了左手持握的月瑰。

    “我本以爲是組織束縛着我，我錯了，我錯了，我親愛的希亞，束縛我的，從來都是我自己，沒有讓你享受到伴侶應該獲得的樂趣是我的錯，這次過後如果我還活着的話，希亞，做我真正的女人吧。”

    心臟怦怦直跳，龍女凝視着男人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她不太明白自己的男人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轉變，不過她卻明白，她不討厭這種緊張的感覺。

    “嗯！”

    －－－－－－題外話－－－－－－

    四減一，還欠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