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5 輕聲道別

    翡翠領，爍銀山脈地下要塞魔法試驗場。

    再次走進放置魔法冰棺的房間裏，除了希娜之外，來斯特把其他人都清了出去。

    右手探入透明的靈魂薄膜之內，來斯特爲女人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金髮。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睡着的米莎不像平時清醒時的颯然英挺，反而充滿了成熟的女人味。

    這個女人被自己完全改變了，不再受正義星靈的影響追求絕對正義，卻遭到了不該有的重創和痛苦。

    改變真的是好事嗎？

    “米莎的情況已經穩定了，身體完全癒合，靈魂就不會再次受到冥界的牽引影響，但想要徹底甦醒，除了用精純的靈魂之力反哺之外別無他法，而這需要大量的靈魂，如今的靈魂輝石也只夠米莎堅持幾個月的時間。”

    男人古井無波的聲音迴盪在密室內，希娜聽不清楚此刻的男人到底是抱有怎樣的心情，她卻知道一件事情。

    抱着膝蓋坐在地毯上，希娜擡起頭看向來斯特，悶聲道。

    “這麼說，你要走了吧，去找那些傷害姐姐的海蒂人。”

    “嗯，不管是爲了米莎還是爲了報仇，我都得走了。”

    該交代的東西已經都交代給了希娜和莫里斯等人，再無後顧之憂的來斯特轉過身體，幾步來到黑髮女人身前，凝視着黑髮女人精緻且憂鬱的俏臉，臉色變得柔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綢緞袋子。

    希娜一愣，眼睛裏出現了一層化不開水霧。

    抽開扎着袋子的細繩，來斯特蹲下身體，無聲地從袋子裏拿出了幾顆拇指大小的新鮮粉莓，拉過希娜的右手，來斯特把粉莓輕輕放了上去，又把袋子放在毯子上。

    這是他親手採摘的。

    “好想回到二十一年前，我左臂抱着小希娜，右臂抱着小米莎，三個人一起在家門口的院子裏快樂的玩耍。”

    男人留戀地看了最後一眼，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目送男人離開，黑髮女人擦了擦眼角，把一顆小粉莓放入脣中，

    一口咬下，汁水飽滿的粉莓刺激着味蕾，讓希娜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世界，更無法看到已經消失的背影。

    那個背影很孤獨，似乎再也無法回來。

    “姐姐，粉莓好甜哦……”

    一顆，兩顆，三顆。

    四滴，五滴，六滴。

    她給自己的姐姐留了三顆。

    希娜抱着頭，把臉再次埋入大腿上。

    “明明是這麼甜，可是，可是啊，爲什麼我卻感覺好酸。”

    “姐姐，你懂的東西最多了，能回答希娜嗎？”

    迴應女人的，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

    來到爍銀山脈的入口處，爲幻雪留下一封道歉信，來斯特把道歉信交給了沉默的姬絲。

    “如果她來找你的話，我會轉交給她的。”

    “嗯。”

    “來斯特，你就是個混蛋，不負責任的混蛋。”

    “嗯。”

    “你快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話語戛然而止，卻是來斯特抱住了淚流滿面的姬絲。

    “抱歉，我很可能不能陪你和塔麗坐搖椅看夕陽了。”

    鬆開女人，來斯特騎上了情緒低沉的希亞衝向天空。

    操控着翡翠領血腥角鬥場幾百人生死的冷酷女人跪在地上，仰面嚎啕大哭。

    飛入雲層，撫摸着散發着不祥血光的妖刀月瑰，來斯特的心情恢復了平靜。

    直到最後，知道米莎受傷的羅絲也沒來翡翠領看一眼，那麼自己也就沒必要跟羅絲告別了。

    “呼呼~”迎面而來的烈風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如同一雙溫柔的雙手拂過臉頰把男人擁入胸懷，男人的心裏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慰藉。

    “希亞，謝謝你。”

    “系呀？？？”

    銀翼龍禽一臉懵逼地扭過頭想看一眼爲什麼自己的伴侶要感謝自己，卻沒辦法違背自己的生理結構強行扭轉頸部，只能帶着疑惑繼續飛行。

    反正不管自己的伴侶去哪裏，她都會跟着去，她並沒有什麼可憂慮的地方。

    “主人，很抱歉，在北海要塞的時候我剛好在進入沉眠時期，沒能幫上你的忙。”

    尹芙琳化身成陰影貓舔舐着來斯特的手背，來斯特卻一言不發，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主人，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貓芙琳有些不安地縮了縮腦袋，卻聽來斯特輕聲道。

    “迦娜？迦恩-阿蕾姆？是你嗎？”

    “呼呼~”

    迎面拂來的清風稍稍劇烈了一些，似乎是在迴應男人的呼喚，氣旋繞着男人的臉不斷的徘迴。

    “真的是你，連維持化身的力量都不夠……我不在，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算了，是你自己離開了我，我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你不在乎。”

    “呼呼~”

    不知爲何，來斯特從風聲中感知到了委屈的意味，皺起眉頭，來斯特回想着艾歐尼亞魔法花園裏的戰鬥，在他和靈覺前往精神領域對付夢魔的時候青鳥還在，等他出來的時候青鳥卻已經消失了，而自己的身體卻是受到了夢魔的攻擊。

    如果說迦娜當時爲自己擋了刀，因爲損失力量過多而陷入沉睡倒也說的通，事實上他早就這麼考慮過，卻因爲夕月的離去而變得有些極端，始終都對不聲不響離開的迦娜抱有一絲怨氣。

    現在看來，這種損己利人的舉動很像這個善良的風之精靈能做出來的事情，也只有這種傻傻的神明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容易被誤會的事情。

    這麼一想，來斯特的心結就鬆動了一些，他也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說，當時是因爲保護我你才消失不見？”

    “呼呼！”

    委屈的意味更重了，來斯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能從風中感受到這樣的情緒，他卻明白這絕對不是錯覺。

    知道了迦娜爲什麼會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自己，這是來斯特近些日子以來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抱歉迦娜，我想我還欠你一聲謝謝，謝謝你爲我付出的一切。”

    把手放在喜悅的氣旋之中感受着氣流在指間環繞，來斯特壓低了聲音，輕嘆一聲。

    “只是現在太晚了，實在是太晚了，我已經沒辦法再爲你立碑塑像助你收集信仰，甚至沒辦法讓你繼續陪在我的身邊補充力量，因爲我即將要去做的事情很可能會傷害到你，所以……請離開我吧，迦娜，我已經傷害了很多人，不想再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