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3 暴風雨前的平靜

    諾克薩斯歷，公元23年，

    四月十五日。

    爭戰不休的達爾莫平原戰場上，瓦庫爾戰團正駐紮在弗卡來德，與耶來娜殘存的勢力在黑鐵堡的附近不斷周旋着，依靠着瘋狂嗜血的卡利斯人，耶來娜的部隊終於抵擋住了諾克薩斯的兵鋒，雙方僵持了下來。

    對於生食人肉的異種人類，即便是好戰的諾克薩斯人也有些畏懼，這是對違反人類天性的本能恐懼，難以避免。

    大帳之中，瓦庫爾·雷瑟斯正和自己的軍事幕僚聊着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大事件。

    “你是說，海蒂人用祕密武器殺死了翡翠領的天使米莎，迫使翡翠領軍團退兵？”

    “正是如此，恐怕現在翡翠領的領主來斯特大人還處於悲痛的狀態之中無法自拔，不然的話在天使隕落後強攻北海要塞，未必不能拿下那塊硬骨頭。”

    “先不說別的，那羣山旮旯裏跑出來的混蛋是從哪裏弄出來的武器，居然能傷到米莎？那可是長了翅膀的天使，哈，難不成海蒂人的武器也會飛？”

    “據說是一支隸屬於海蒂城城主凱爾亞薩的祕密部隊，誰也不知道那羣混蛋在亞特蘭人的遺蹟裏到底發掘了多少好東西，總之以我們的軍團戰鬥力，恐怕不會是海蒂人的對手，萬一我們的後方被海蒂人切斷……”

    沉默了一下，瓦庫爾吸了一口巴洛克雪茄，在煙霧繚繞的煙氣中用手指點了點地圖之上的諾森堡。

    “我問你，翡翠領有退兵的跡象嗎？”

    “……暫時沒有看出來有退兵的跡象，翡翠領的兩大軍團分別駐守在諾森堡和卡爾亞斯鐵砧，在翡翠領軍團的牽制下，至少現在那羣海蒂人還無法離開北海的地界。”

    “來斯特……他不會退兵的，絕對不會，相信我。”

    幕僚有些驚訝，他不知道自己的追隨者到底是從哪裏得出了這個結論。

    “瓦庫爾大人，爲什麼你會覺得來斯特不會退兵？”

    面對一臉疑惑的幕僚，瓦庫爾冷笑道。

    “第一，來斯特主動攻打北海肯定是爲了掌握亞特蘭遺蹟，他並不滿足於海蒂城這一個城市，而現在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後，還沒有達成他的目的，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敢用幾百人攻取諾克莫奇平原的男人又豈會是一個知難而退的懦夫？”

    “嗯……是這個道理。”

    幕僚點着頭，瓦庫爾則是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來斯特是一個很自傲護短的男人，他的女人被殺，他肯定會狠狠地報復回去，灰熘熘地因爲傷心而撤軍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反倒是那羣海蒂人要遭殃了，來斯特可是一個狠角色，一個掌握了駐顏之術的黑法師絕對有着可怕的破壞力，別忘了，他可是獲得了羅絲女士的青睞，也是唯一能爬上羅絲女士牀的男人，他所掌握的力量絕對不簡單。”

    嘆了口氣，瓦庫爾壓低了聲音。

    “所以不用擔心我們的後路會斷，告訴士兵們，放下一切心裏負擔去進攻，黑鐵堡是擊敗耶來娜的最後一戰，只要拿下黑鐵堡，耶來娜就只能灰熘熘地滾回她的冰原上去……如果她不想回去的話，就給我綁到牀上去……嘿，別這麼看我，我只是用拳頭教訓一下她作爲女人該怎樣順服男人，而不是成爲什麼狗屁女王，他是老手，我恐怕駕馭不住，只能用拳頭。

    而且……我聽說黑鐵堡西面的努爾城有人發明了一種利用炸藥製作的新式遠程武器，如果屬實的話，我們就必須想辦法把新式武器搞到手，

    這場和耶來娜的戰爭已經打了太長時間了，不管是士兵還是將領都已經很疲憊厭倦了，但是厭倦歸厭倦，這最後一戰卻是無法避免，等到拿下黑鐵堡，諾克薩斯就可以休息很長的時間來消化達爾莫平原的戰果，

    到時候的論功行賞才是大頭，即便是把北海地區讓給翡翠領，對於我們來說也足夠分了，媽的，將軍當久了，我也想弄個領主噹噹，天天和女僕一起洗澡……”

    與盤算着戰爭結束後過上退休生活當領主的瓦庫爾不同，卡爾亞斯鐵砧裏，臉色陰晴不定的瑪格麗特獨自一人坐在大廳裏，思量着未來的事情。

    這次的事件過後，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認真思考卻說不了個所以然，她已經看不到未來的事情會怎樣發展。

    如果說來斯特真的……

    “冬鼕鼕~瑪麗格特，還打不打了？我的大斧早已飢渴難耐了！”

    身後的房門被推開，瑪格麗特不需要回頭也知道是那個對自己恭敬了幾天就又恢復原樣的約德爾毛孩子。

    休息了才一個星期，好戰的毛孩子就又坐不住了。

    一個星期之內，這已經是第四次找自己了，即便是最純正的洛克希人恐怕也比不上這個約德爾人喜歡幹仗。

    心裏這麼想着，瑪格麗特卻是澹澹道。

    “打，不過不是現在。”

    “等來斯特來嘛？”

    “嗯。”

    克烈回想起天使被擊落的那個場景，不由得嘆了口氣。

    “米莎死了，來斯特肯定很生氣，當時斯嘎爾都嚇得把我頂翻了，她之前最多就是逃跑，可從來都沒有傷害過我。”

    “當然，他比任何人都生氣。”

    “確實是這樣，實際上不只是斯嘎爾，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那天的來斯特就連我都感到恐懼了……瑪格麗特，來斯特其實很愛你們，我看得出來，不然他不會這麼生氣。”

    瑪格麗特終於轉過身體有些迷惑地看向克烈，難道說一個約德爾人也能看透人類最複雜的情感糾紛？

    好戰且滿口粗話整日嗶嗶賴賴要砍腦袋的臭臭毛孩子也有複雜的情感經歷？

    “你爲什麼這麼說？”

    克烈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叉開腿，把大斧子架在雙腿中間，放下了他的小帽子，一副滄桑的表情，讓瑪格麗特的嘴角多了一絲好笑的弧度。

    “在班德爾城，垃圾老喜歡崔絲塔娜的事情人盡皆知……除了垃圾老和崔絲塔娜本人之外，那就是兩個榆木疙瘩，一個整天撿垃圾造他想揍翻所有人都鐵架子，另一個則是天天繃着臉在班德爾城森林外巡視，又或者是用嚇哭其他約德爾人的語氣和態度訓練其他的約德爾炮手，嘿，都是魔怔人。”

    “垃圾老……我記得好像是叫蘭博？崔絲塔娜是那個麥林炮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