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1 哨長，哨兵和將軍

    滿頭大汗的醒來，耳邊就是諾克薩斯特有的沉悶牛角號聲，溫斯特心有餘悸地翻身坐起，大腦有些迷糊。

    美妙的夢境支離破碎，冰冷的現實出現在眼前。

    耳邊的諾克薩斯軍號聲迴盪在天空之上，挑動着所有德瑪西亞人緊繃的神經。

    這簡直是再糟糕不能的情況。

    溫斯特再也顧不上其他，一個激靈從哨所的木板牀上翻滾起來，拿起牆上的長劍就向外跑去。

    其餘的幾個哨兵看到哨長出來，紛紛鬆了口氣，好歹是不用進去打擾哨長的美夢了。

    幾個哨兵面面相覷，然後同時挪開目光，一臉自然。

    此時斯文特爾剛跑進綠齒峯東麓哨所，一臉焦急地翻身下馬，溫斯特迎了上去，緊繃着臉，沉聲道。

    “諾克薩斯人打過來了？有多少人？”

    “沒有，他們只是集合列隊了，看起來有一百多人。”

    “他們會打過來嗎？”

    “應該不會，他們採取的是防禦態勢。”

    “他們爲什麼會列隊？”

    斯文特爾皺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或許是警戒？”

    這天天就知道午睡的人怎麼這麼多問題？

    “他們列隊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們必須要做出相應的……”

    頭腦混沌的溫斯特話說一半，有騎着快馬的斥候從哨所的後面跑來，面色嚴肅的騎手一拉繮繩，一聲‘唏律律’，馬兒停在哨兵的身前，氣喘吁吁。

    “奧倫將軍的第一軍團馬上就到了，你們這幅驚慌失措的樣子成何體統？趕緊收拾收拾，準備迎接奧倫將軍！”

    被第一軍團的斥候訓斥了一下，溫斯特卻反而想到了另一個方面，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列隊防禦是爲了奧倫將軍的第一軍團嗎？諾克薩斯人怎麼比我們還先知道奧倫將軍要來的消息？”

    ……

    帶着軍隊的奧倫來到了綠齒峯之下，德瑪西亞邊境最外環的最後一個哨所，

    奧倫在哨所內會面了哨所的所長，願意駐紮在最危險地區的偉大哨兵溫斯特。

    只是這哨所的味道怎麼怪怪的，牀鋪也沒疊起來，裏外都洋溢着一股獨屬於男人的臭味，不過想想一羣男人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香味，奧倫也就釋然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溫斯特，從捂着鼻子皺着眉的波比身上移開目光，臉上還有淤青的奧倫咳嗽了兩下。

    “說說哨所的情況吧。”

    撓了撓頭，溫斯特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右臉有些發腫的奧倫將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視而不見。

    “目前哨所共有……”

    對奧倫將軍簡要地概述了一下哨所的情況後，溫斯特就閉上了嘴巴，一臉殷切地看着奧倫。

    對溫斯特點點頭，奧倫繼續開口問道

    “諾克薩斯人還在靜謐之森嗎？他們在靜謐之森的目的是什麼？”

    “是的，他們還在，而且還建立了營地，想必不會是臨時起意，

    從五天前諾克薩斯人就開始運輸某種黑色的木材，我找獵戶打聽過，是靜謐之森深處的黑石木，由此可見，他們一定是要建立一個半永固的伐木營地。”

    “在你看來，他諾克薩斯人是否對我們表達了某種敵意？”

    搖了搖頭，溫斯特很確定。

    “並沒有，我的哨兵確認過這一點，不過他們的士兵倒是經常跟我的哨兵瞪眼睛，如果瞪眼睛不算敵意的話，應該是沒有敵意。”

    沉吟片刻，奧倫站起身來。

    “看來我們和諾克薩斯人還是有談話的可能，年輕人，你……”

    話說一半，奧倫看着邋遢狼狽的哨長，還是決定換個更靠譜的人選。

    “將軍大人？”

    “沒事，你最好休息一會兒，順帶把被子疊一下。”

    看着奧倫的背影，溫斯特總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機會，不由得暗罵一聲。

    “該死！說了這麼多，奧倫將軍甚至都沒問我名字！”

    崗哨外，奧倫一眼就看中了牽着馬的斯文特爾。

    他只用三秒就確認了眼前的人是一個一絲不苟，認真負責的哨兵。

    “士兵，你叫什麼名字？”

    雙手握拳交叉在胸前，斯文特爾微微躬身，對奧倫行了一禮。

    “奧倫將軍大人，我叫斯文特爾。”

    注視着眼前具有軍人氣息的斯文特爾，頗具好感的奧倫沉聲道。

    “斯文特爾，現在有一個很危險的任務要交給你，騎上你的平原馬，去諾克薩斯的營地那邊，告訴他們我奧倫想要跟他們的最高長官聊聊，這個任務你可敢接？”

    直接翻身上馬，斯文特爾毫不畏懼地注視着奧倫。

    “將軍大人，我是一個哨兵，更是一個軍人，德瑪西亞的軍人從不怕危險。”

    目送斯文特爾離開，奧倫收回欣賞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約德爾人。

    “波比，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雖然有些意外奧倫會問自己這種問題，不過波比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我感覺他和你有些像。”

    奧倫的臉上多了些笑容。

    “我也是這麼想的，或許讓他當個哨兵有些屈才了，德瑪西亞的遊騎兵還未建立，或許我可以讓他去試試……”

    ……

    斯文特爾愈發地靠近了靜謐之森外面的軍營，他可以明確的感知到，某種致命的殺機已經鎖定了自己。

    毫無疑問，這股攝人心魄的殺機來自於對面，而自己的生死也已經不由自己掌控。

    他下了馬，朝着諾克薩斯士兵解下了腰間的佩劍，緩緩地放在地上。

    恐懼並不能做到任何事情，他需要把恐懼壓下去，讓自己活下來。

    “諾克薩斯的士兵們！我並沒有敵意！我是德瑪西亞的哨兵斯文特爾！我有重要消息要向你們的長官傳達！”

    他試探着停在原地，等待着諾克薩斯人的迴應。

    “解下你身上的所有武器！哨兵斯文特爾！你可以過來！”

    即便經過演化的德瑪西亞語和諾克薩斯語有着不小的差別，不過畢竟兩者同出於古瓦洛蘭大陸語，讓斯文特爾大概明白了對面的意思。

    不會寫，也總會知道大概的含義。

    然後，他解下了所有的武器，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