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絲線連接之處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迴文回字數:2322更新時間:24/06/27 08:26:29
雨果麾下的三隻小家夥個個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主兒,在亞堤畫畫的過程中早就不知道換過多少種姿勢站位了。
按常理來說,畫家在進行創作時,都應該按最開始的草圖來佈置畫面結構,即便略有修改也不至於與原畫草圖完全不同。而街邊寫生需要在短時間內完成創作,自然要更加注重時間的利用效率。
按草圖畫,既可以避免重新構圖浪費時間,也能防止發生模特對更改過的構圖不滿意的情況。
但亞堤卻選擇了另一種吃力不討好的方式:先畫一遍草圖給雨果檢查,再畫上背景把草圖完全遮住,最後才重新又打一份草圖,把偵探和御三家補到畫上。
因此,短短四十分鍾的寫生中出現了一個明顯的邏輯矛盾——爲什麼亞堤先生不按最開始的草圖樣式作畫呢?
又或者——既然亞堤先生已經決定先畫背景,又爲什麼要先畫下一張草稿給雨果他們看呢?
經過雨果剛纔對於亞堤言行的推敲,這些問題的答案無比明顯——亞堤館主必須要按照練習好的順序完成作畫,因此不得不先花三十分鍾把場景畫出來。
而雨果出現在長椅上屬於意外的巧合,這個昆蟲藝術家臨時起意,決定多花十分鐘描繪模特,爲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添上一個完美的目擊證人。
“舉止、言語、作畫方式,若是僅是出現其中的一處異常,或許還能用心情巧合之類的藉口解釋。但三項加在一起,這背後就必然藏着古怪了。”
雨果豎起三根手指,對蟲系館主說道——
“或許上午時我還無法理解你那些小動作的含義,但在案發後,閣下這麼做的動機已經無比明了了。當時,你爲了讓作畫的那段時間變成不容置疑的鐵證,特意向我強調了四十分鍾這個時間段,還畫蛇添足地向我展示了草稿,以證明你是從頭開始作畫,生怕我在事後向警方提供錯誤的情報。
“而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讓人相信,美術館藝術品被奪走時,你正身在我的面前,因此不可能有犯罪時間。這,就是你的不在場證明詭計。”
偵探的長篇大論響徹整座對戰場地。
“僅憑這一面之緣,你就把我和這起案件聯繫起來了?”亞堤挑了挑半邊眉毛。
不知是不是已經認命,他此時不再爲自己開脫了,反而從容了不少,還饒有興趣地向偵探提問:“你已經搞清楚那間美術館裏發生什麼事了嗎?”
偵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舉起雙臂,幾根手指在空中靈活地舞動,彷彿擺弄着一根看不見的小棍。
這是雨果在警局裏做過的動作!
一旁的塞拉小姐立刻回想起中午時,偵探在審訊室內分神玩手的場面。原來那不是下意識的幼稚動作啊,她微微感到吃驚——難道這也跟案件有關嗎?
“亞堤先生,您在作畫時不停用畫筆對準我所在的方向。這個技巧一般是畫家爲了確定畫面中事物的體型比例,因此以筆代尺,把肉眼中的尺寸復制到畫布之上。但根據剛纔推理得到的信息,你早就對着那一處風景練習過許多次了,甚至完全有能力把那一塊的風景默寫下來。
“我心中不禁產生了疑惑——您真的需要那把尺子嗎?你會不會是出於別的什麼目的,而把手指與畫筆伸向了天空?”
“唉,我投降了,徹底服輸。真是出色的推理。”亞堤苦笑着搖頭,同時平舉雙手,“雨果偵探事務所麼?我在飛雲市住了這麼久了,居然還從未聽說過你這位名偵探的大名,真是孤陋寡聞啊。”
“光靠肉眼,不可能看到本質的東西。”偵探意有所指地說着雙關話,“身爲玩弄蟲絲的藝術家,您一定對此格外新有體會。”
“哦!原來如此!”
這時,塞拉終於也反應過來了,雨果所說的那空中看不見的東西,就是蟲絲!
亞堤先生的保姆蟲根據食物的不同,能噴吐出不同顏色的蟲絲,然而除白色、棕紅色、淺黃色、湖藍色這些肉眼可見的蟲絲之外,難道就不能存在透明的無色蟲絲嗎?
保姆蟲的絲線天生就是透明的啊!
由寶可夢全力生產出的蟲絲格外堅固,蟲系專家亞堤先生的主力精靈保姆蟲更是如此。說不定僅靠一根蟲絲就能拉動大貨車都有可能!
而雨果所在的長椅在飛雲市美術館對面,而亞堤站在偵探的身前,其背後隔着一條街道就是院門大開的飛雲市美術館!
故而,只要事先設置好相互連接的絲線,即便亞堤先生背對着美術館,也照樣可以牽動館內的事物!
“雖然這間由畫廊改造而來的小美術館裏面沒有監控,不過如果調查一番附近的街道攝像頭,說不定就能看到亞堤先生昨夜潛入美術館的場景。從亞堤先生您現在就連應對搜查都如此稚嫩來看,您大概對此沒有半點準備吧……”
雨果晃了晃腦袋,這次實施犯罪的嫌疑人居然不吵也不鬧,安安分分地聽着他的推理,這讓偵探相當享受。
“可是雨果,就算亞堤館主曾把幾根絲線連到了美術館內部的作品上,他又是如何把那四幅畫作一起全部撕碎的呢?你也進入過案發現場吧,那一地的狼藉可不是幾根細線扯一扯就能辦到的啊。”
儘管亞堤已經擺出了願意自首的態度,但關於案件,塞拉還是有些不解。
“那件《四美德》是亞堤先生的出道作品吧,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採用蟲絲這種材質進行創作了。而絲線材質的東西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只要掌握住方法和技巧,就能把它按原樣重新解開。”
“解開?”
“對,就像是扯着一根線頭,把把一件毛衣撕扯成一堆毛線一樣,作爲作品的創作者,亞堤自然可以輕易找出自己畫作的線頭,然後像是推倒連鎖骨牌一樣,既緩慢又迅速地毀掉自己的畫。”
雨果伸手做拉引狀,挑釁似地看着館主,面露揭穿痛處的惡趣味微笑,繼續說道——
“亞堤先生把那些作品的命門與外面的絲線連在了一起,然後在上午畫畫時,一邊用畫筆描繪着我和小火焰猴它們坐在長椅上的圖景,一邊拉扯着透明的絲線,讓館內的畫作全部土崩瓦解!”
“這是爲什麼?”
警官小姐爲偵探重現的這一幕荒唐景象震驚得目瞪口呆:“亞堤先生,您爲什麼要這樣破壞掉自己的畫?”
在塞拉的質疑聲中,身上洋溢着藝術氣質的蟲系館主忽然嗤笑出聲——
“藝術家破壞掉自己的作品難道需要理由嗎?許多人認爲藝術是高貴偉大無價的,但在創造出它們的畫家眼裏,所謂藝術品,不過是有待處理的雜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