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渡邊與紀子、早乙女

    聽到紀子的手機裏傳來早乙女的聲音，渡邊瞳孔驟縮，惶恐噴薄而出：

    “怎麼是你！？”

    聲音暴起，又一瞬間止戈，歸於平靜。

    走在前面的高橋凜人和黑澤亮介回頭，他們一頭霧水，不清楚渡邊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失態。

    渡邊向他們亮亮手機，點頭示意後自己往一旁迴避。

    “紀子呢？她在哪裏？”渡邊聲音變小了點。

    “不愧是［妻控渡邊」呢，宮川老師說得一點也沒錯，徹君說的三句話裏有兩句話不離紀子小姐。”女人笑聲聽得渡邊胃裏一陣發酸。

    渡邊想要呵斥她不要亂扯開話題，就聽見熟悉的慵懶女子聲線傳過來。

    “唔～唔！早乙女小姐～？電話接通了是嘛～～？”

    居酒屋的一處私密包廂，橘黃色的暖燈下，六人矮桌上大部分殘餘的料理盤子凌亂，跟喝空了點啤酒杯來了個親密接吻，酒水混雜其中給料理添了別樣的風味。

    一處角落，喝高了的宮川露抱着加藤小姐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着她這些天來遭受的委屈。

    她守身如玉、潔身自好了27年，藉着醉酒的衝動和情意，才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最重要的第一次交給了那個傻到透頂的男人。

    沒想到卻因爲沒有流血，第二天被他懷疑、質問是不是第一次……

    討厭的傢伙！招嫌的壞蛋！宮川露發誓不會再主動跟黑澤亮介多說一句話！

    這一句句聽得旁邊的加藤小姐不斷乾笑，原來如此，這才是冷戰的根本原因啊！

    加藤結愛一邊聽着宮川露大倒苦水，一邊暗中用手機給自己未婚夫發信息。

    ［加藤結愛：老公！］

    ［加藤結愛：有大瓜！！］

    ［加藤結愛：速回信息！！！］

    包廂中間，松本瞳好似也喝多了酒，醉醺醺地歪在榻榻米上休憩，她用衣服蓋住了上半身，腰腹以下遮不住，側挺的渾圓曲線宛如一顆將要爆汁的蜜桃，牛仔褲就像是薄薄的外層果皮，輕輕一捏，果肉汁水四溢，芬香滿口。

    而在與加藤和宮川對角處的角落，早乙女葉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移動。

    她的這塊矮桌上的區域還算整潔乾淨，喝着酒，按照清水紀子的要求給渡邊打了電話。

    粉面桃腮的清水紀子也側身躺在榻榻米上眯了會兒覺，她喝多了酒，發覺腦袋昏昏脹脹，身子也提不起力氣來，只微微張開小嘴吐出熱氣來。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早乙女小姐跟她老公聊天的聲音了，紀子便掙扎着起身，骨頭軟了的她一下子就栽進早乙女的懷裏，扒拉着早乙女的手要拿回手機。

    “老公～徹也君～～親愛的～～～你在哪裏呀～？快來接我啦～～我頭好暈噢……好想睡覺……要不行了，堅持不住了……”

    “紀子？是紀子吧？別急，乖乖地等我，別急，我來接你，很快就來了！”

    酒氣夾雜着女子身上的香氣，她脫口而出的三個稱呼讓早乙眉頭直跳，渡邊殷勤熱切、滿是擔憂的迴應更令早乙女內心一瞬間空落落的。

    她很想一把推開扒在她身上的女人，可又貪戀渡邊那溫柔關切的聲音，便只冷冷地下耷着狐狸眼。

    “好噢～mua～！徹也君親一口！”實在是腦子脹得痛，紀子閉起眼求親親。

    “mua～紀子乖乖等我！”

    早乙女葉月目眥欲裂。

    直到通話掛斷，早乙女才咬牙忍着心中的憤怒，將紀子放在一旁，用店家提供的薄毛毯蓋住她的身子。

    清水紀子靠着包廂的板牆，熟睡的呼吸淺淺。

    而歪在榻榻米上的松本瞳，透過一隻眼睛睜開的那條細縫，將她們和渡邊的聊天、將早乙女的神態一一收取，閉上了眼……

    ◆

    掛斷電話的渡邊徹也走得飛快，幾個呼吸就超過了高橋和黑澤。

    “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去居酒屋接她們女生。”

    扭扭捏捏的黑澤見渡邊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也不糾結了，直接跟了上去。

    由居酒屋的女服務生帶領，渡邊直奔紀子她們的包廂，劃拉開門，渡邊準確找到靠在板牆上、蓋着薄毛毯的新婚妻子。

    無視一旁盈盈水眸的早乙女，渡邊對其餘三位女子道了一聲“抱歉”後徑直走到紀子身邊。

    眼前一片陰影，紀子嘗試着睜開眼，很艱難，但她也看清了來人是自己的新婚丈夫渡邊徹也，便放心地張開手要抱抱。

    渡邊蹲身，一手穿過腿窩輕鬆將紀子抱起來，女人勾着他的脖子，嘴裏哼哼唧唧地說着話。

    他低頭湊近了聽。

    “要親親～想要親親……”

    人多眼雜、大庭廣衆，渡邊怎麼可能現在就親？

    他邊往門口走邊晃了晃臂裏、懷中的紀子，輕聲撫慰着，然後扭頭對包廂裏的兩男三女道謝：

    “感謝大家今天能來參加我妻子舉辦的女子茶話會，也非常感謝大家晚飯對紀子的照顧，我妻子喝多了，容我們先走一步，抱歉。”

    渡邊又對高橋說：“高橋老師，我妻子那份晚飯錢麻煩到時候跟我說一聲。”

    “好的，一路小心。”

    “謝謝。”

    就在渡邊抱着紀子要走出包廂的時候，變故突生。

    紀子在渡邊的懷裏叫停了他。

    “紀子在說什麼呀？”渡邊語氣寵溺。

    “……早乙女小姐～”

    他不明白紀子爲什麼叫早乙女的名字。

    “徹也君～早乙女小姐也喝了很多酒，她今天是開車來的，要不順便送她回家好不好？”

    紀子本來是不打算爲早乙女說這些話的，然而她微弱的餘光瞥見了坐在矮桌上孤零零一個人喝酒的知性而又冷豔的女人，便想起來她被渣男玩弄、拋棄的可憐與孤獨，又想起來她今日送自己去美術館、今晚在居酒屋喝酒時對自己的照顧……

    那就送她回家一次吧！都是鄰居。

    而且只是送回家一次而已，又能怎麼樣呢？

    只有渡邊徹也愕然了。

    早乙女葉月的耳力何其靈敏，她又靠得近，自然聽清楚了清水紀子的喃喃細語。

    這算什麼？

    渡邊太太的好客之道嗎？

    實在是太盛情了！

    那麼她早乙女葉月也卻之不恭了喔～！

    只有這一次，早乙女葉月願稱紀子爲渡邊太太。

    至於渡邊……都送上門了哪裏有讓他逃掉的道理！？

    何況還是渡邊最愛的新婚妻子親自開口、親自動手，將他送到早乙女的嘴邊。

    早乙女葉月當即開口，高聲說了出來，面卻露有三分猶豫：“雖然我們是鄰居，但要讓渡邊老師開車順便送我回家，這樣真的可以嗎？紀子小姐……還有

    “渡邊老師。”

    包廂裏一時寂靜無聲，只有已經拿到「送宮川露回家權」的黑澤亮介“啊”了一下：“什麼！？渡邊和早乙女老師竟然還是鄰居？？

    “那順便送回去不挺好的麼……這麼晚了，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

    見大家都盯着他不說話，黑澤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完全沒關係的……早乙女小姐這麼美麗，獨自一人回家真的很有危險啦！”紀子感覺自己已經要到臨界點了，腦袋實在暈暈乎乎的，說完這句話後便拉了拉新婚丈夫的袖子，眯眼嘟嘟嘴：

    “徹也君～可以嘛～？”

    “……好。”渡邊點頭。

    他率先抱着紀子走出包廂。

    在包廂外無人路過的角落，渡邊埋頭輕輕吻了吻懷裏的新婚妻子。

    渡邊徹也會一直滿足清水紀子，在各個方面。

    只是招來了早乙女，渡邊對今晚開車回家這段旅途，已經預見接下來兩個小時的未來了。

    ‘抱歉……紀子。’渡邊在心裏輕聲說。

    而早乙女葉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微向加藤她們鞠躬，施施然地跟在渡邊身後離開了。

    看得松本瞳豔羨不已。

    露醬有黑澤那個便宜男友送回家，看她笑得那副盪漾模樣就能猜出來——

    晚上恐怕又要幹了個爽！

    可惡！

    憑什麼她就不能被自己心愛的男人……！？

    至於加藤小姐有未婚夫高橋老師。

    到頭來又獨留她一人！

    可惡！可惡！

    高橋凜人也注意到落單的松本瞳，詢問她是否可以跟上次早乙女的歡迎會一樣，讓他家的女傭來開車送她回家。

    她一個漂亮的女孩孤零零地叫代駕回家，肯定不能百分百的安全，因此松本瞳接受了高橋凜人的好意。

    一個人獨自在包廂等了大概有將近半個小時，松本瞳等到了高橋家的女傭，還是上次那位小姐。

    她們有說有笑地往地下停車庫走。

    幽閉寂靜的地下車庫，散發着幽冷的零星燈光，偶有轎車打着車燈緩緩駛過。

    藉着那車燈照亮一片光明路途的瞬間，坐在副駕駛上準備閉目養神的松本瞳瞧見了令她此生難忘的一幕。

    一對俊男美女從【三體】電動汽車走下來，衣衫都微有些不整，女人的長髮凌亂，笑容嬌媚妖豔，狐狸眼張揚極樂。她用手勾着男人的腰帶，帶着面上極不情願的男人一齊上了旁邊白色寶馬5系車的後座。

    正是渡邊徹也和早乙女葉月！

    ◆

    紀子已經在懷裏沉沉睡去，察覺到這一點的渡邊手腳更輕了些。

    來到車旁，渡邊靠刷臉解鎖轎車，車門自動彈開。

    【三體】的電動汽車，未來科技感十足，必須給個好評。

    纔剛上車將紀子放在後座上安置好，渡邊準備下車，早乙女已經上車堵住他的退路了。

    早乙女葉月把渡邊徹也夾在她和清水紀子中間。

    轎車感應門隨之關閉。

    垃圾【三體】車！

    並不寬敞的後座，擠上了一男兩女，酒氣混合着女人們身子上的香氣與熱氣，都是渡邊極爲熟悉、受用的氣味，他只要微微聳動鼻尖，便會悉數鑽入他的身體裏，帶來無限的歡愉。

    …………

    …………

    …………

    “伱瘋了！？何必這樣咄咄逼人羞辱紀子！？”

    “我咄咄逼人？”

    早乙女眼神一凜，俯身伸手，擡起渡邊的下巴，手指摩挲着男人的嘴脣。

    剛剛有好好地被她潤溼。

    “今天早上，是誰在臨走前非要當着我的面黏在一起來了個法式熱吻？

    “又是誰剛剛在打電話的時候死皮賴臉地不停要親親？

    “還能是誰在被徹君抱起來的時候又索要親吻？

    “我可全部都在場、全部都聽見了喔～徹君！

    “所以都是我的錯，是我非要咄咄逼人，羞辱你的好太太嗎！？”

    “……認清楚你的身份，早乙女。”渡邊抓住她的手腕，正色道：

    “紀子是我的正牌妻子，是我談了四年戀愛的女朋友、明媒正娶的新婚妻子！

    “而你，早乙女葉月，只是用骯髒手段脅迫我來與你行苟且之事……”

    這無疑刺激到早乙女敏感的神經，她聽不得這種話，打斷渡邊：“夠了！

    “既然如此，那麻煩也請徹君認清楚我們之間的交易……”

    早乙女葉月盯着渡邊的嘴脣，羞然一笑：“徹君的這張嘴，今天可是讓紀子小姐喜歡得緊啊……”

    …………

    …………

    “怎麼不繼續了？來啊。”

    “徹君是這麼認爲我的嗎？

    “可能我對徹君的喜歡不如紀子小姐的純粹，更不如她溫良如春水，讓徹君舒適自在。

    “但徹君竟然把我……”早乙女直視渡邊：“竟然把我和水無月、月見裏、日高和星見她們相提並論？”

    “難道不是嗎？”渡邊徹也的語氣不鹹不淡。

    “好，我就讓徹君好好清楚地知曉我與她們的不同！”

    早乙女葉月說着，一擼起袖子到手肘處，兩條如嫩藕般絲滑圓潤的玉臂上，遍佈道道猙獰的疤痕，平行規整，一點都不雜亂無章。

    昨晚在她的公寓、在她的牀上，渡邊就有摸到早乙女手上的疤痕。

    但早乙女又不是紀子，別說是手臂上了，就算是肚子上被劃開巨大的口子留了疤，渡邊也絲毫不會關心。

    這麼想着，早乙女開口問了：“徹君不關心這些醜陋的疤痕是怎麼來的嗎？”

    “難不成要說跟我有關？通過自殘的方式來表達對一個人的喜歡……

    “早乙女小姐，你現在是在讀國中二年級的學生麼。”渡邊嘲諷一句。

    “1869天。”無視渡邊的譏笑，早乙女說了個熟悉的數字：

    “1869個日日夜夜，18萬6900個名字……

    “徹君難道也不好奇我是怎麼找到徹君的嗎？”

    早乙女葉月湊近渡邊徹也，一句一頓說出口的話猶如柄柄破空的利箭，刺入他的胸膛。

    “自從兒童福利院那場大火，徹君從京都消失後……

    “說來徹君可能不會相信，但其實是真的。好似京都、包括【天御中町】所有認識徹君的人，他們有關徹君的記憶，全部變得模糊起來。

    “越是與徹君接觸地比較少，便忘得越快越厲害。

    “我將其稱爲「第一道枷鎖」。

    “像我，還有水無月還有月見裏她們，雖然永遠都無法忘記徹君的存在。但是……

    “但是只要生起想要去尋找徹君的念頭，無形中心裏就會產生別樣的想法。

    “諸如‘找到徹君也沒用了，徹君已經是自由翱翔的鳥兒，不再有束縛了’、‘找到徹君只會被毫無破綻的他毫不猶豫地殺掉’、‘找不到徹君的，既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恐怕已經出島國了吧！【新月組】只能在島國耍耍威風罷了，在別的國家，哪有那麼大的能量在海中撈月呢？根本找不到徹君的，放棄吧！’、‘放棄吧！放棄吧！！別再做無用功了！！！’……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從心底浮現出的話，猶如蠱惑人心的魔語，目的就是想要打擊我去尋找徹君的信心和希望。

    “我將其稱之爲「第二道枷鎖」。

    “哪怕破除前面兩道枷鎖的魔障，還有可以說是無間地獄的「第三道枷鎖」。

    “大腦好像被強制混沌了一樣，只要付出真實行動去尋找徹君，整個腦子就如同被格式化了那般，渾噩不堪，轉眼醒來，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便那麼悄然而逝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說到這裏，早乙女葉月笑了起來，笑容都變得有些癲狂。

    她強硬地吻着渡邊徹也，過足了癮後才接着說：

    “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經過嘗試，我發現，只要持續不斷地讓身體一直處於失血的狀態就能保持清醒了！

    “所以徹君……吶～徹君，這下子你該知道，我爲了找到徹君，付出多大的代價了嘛？

    “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夠破除前兩道枷鎖呢！

    “我對徹君的愛便是如此地熱烈，哪怕顛覆一切，哪怕在所不惜！

    “五年以來，1869個日日夜夜，我只全心全力地去做一切事。

    “那就是找尋徹君的下落！

    “如今信息化的時代，個人信息是必然會有登記的，除非與社會脫節，選擇隱居。

    “所以我通過【新月組】的能量，先選定了東京這個城市……

    “沒有辦法的呢徹君，葉月只能懷着徹君還在島國的希望，抱着徹君既然離開了京都，說不定會去東京，這種渺小而又可憐的猜想……

    “反正這都是無所謂無關緊要的小事，只要沒找到徹君，葉月這輩子就會一直、一直地找下去。

    “直到葉月找到徹君爲止。”

    淚水不自覺地從早乙女葉月的臉上滑下來，“啪嗒啪嗒”地滴打在渡邊的衣服上、身上。

    “然後葉月又以東京15歲至35歲區間200多萬個男人爲目標，一個一個地去比對排查……

    “這樣的過程太痛苦了！

    “徹君能想象得到嗎？

    “大腦無時無刻不在釋放着、蠱惑着我去放棄的同時，無邊無際的不着調的東西扯着我的腦子，讓我無法集中注意力去比對排查信息。

    “爲了保持清醒，一次次、一次次地，不知道劃了多少次，我用匕首劃開自己的手臂，任由鮮血流淌，強迫着自己保持清醒。

    “我一天只能這樣工作十個小時，比對排除大概300名左右的身份，然後用兩天的時間來修養身體，第三天再工作，不斷地重複，從未停歇。

    “得到的是接踵而至的失望、失落，讓我痛心疾首、讓我恨不得當場就放棄！

    “可是我忘不掉徹君！

    “我真的好想好想再去見徹君一面！

    “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沒有與徹君做……

    “我愛你，徹～

    “徹～阿徹～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終於、終於……

    “1869個日日夜夜後！在我比對排除了18萬6900多個名字後！

    “渡邊徹也，這個名字！”涕流滿面的她又擡起渡邊徹也的臉：“這樣俊美的臉！

    “終於……找到你了！

    “我的徹！

    “這一次，誰也不能把你從我的身邊帶走！”

    早乙女葉月如此心酸直白的經歷，經過她的坦白，讓渡邊徹也清楚地瞭解明白了她對自己極端的、乃至無法接受的愛——

    既可怕可恨，又至真至誠。

    感謝【遙遠的距離】的打賞！

    明天請假一天，下章更新會在3.26的23點整，是久違的京都魅魔回憶錄。

    昨天在下雨，陰潮潮的好難受，難以想象梅雨天氣會把我逼瘋到什麼程度。

    我討厭梅雨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