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茶話會前夜③：左與右的抉擇

    4月28日傍晚，渡邊夫婦正在享用晚飯。

    剛吃完，渡邊就跟紀子說了男子茶話會的時間、地點。

    他特地強調了是高橋凜人和黑澤亮介揹着他提前定好的，還貼心地提供了聊天記錄作爲明證。

    看完，紀子扶額：“最不想見到的狀況出現了……”

    “我打電話給高橋，跟他說換地方。”

    “沒有那個必要啦徹也君～我們都注意些就好了。”

    但紀子自己拿出了手機，是給加藤結愛打電話。

    很快被接通。

    渡邊來到紀子身邊，把她整個人輕鬆地公主抱起來走到沙發上坐着。

    渡邊徹也讓清水紀子坐在自己懷裏，女人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打電話。

    他一邊聽着兩女的談話，一邊把玩紀子的黑色長髮。

    加藤結愛好像也被高橋凜人那一通操作氣得不輕，但事已至此，爲防打草驚蛇，只能這麼着順其自然了。

    和紀子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洗完了碗，渡邊徹也距離真正的深淵愈發地近。

    “紀子……我愛你。”

    “我也愛你噢，徹也～”在瑜伽墊上練習動作的清水紀子不假思索地回道。

    渡邊徹也便悲哀地難以復加，他猛吸了吸鼻子，說：“我要去跑步了。

    “嗯，明天放假，今晚打算多跑一會兒，可能要比以前至少晚半個小時才會來。”

    “好，注意安全呀徹也！”

    “紀子才是要注意安全！泡澡的話絕對要定好、多定幾個鬧鐘！聽到了沒有？我……

    “我出去跑步了……”

    “別擔心啦～！今晚我等徹也回來一起泡澡呢～”

    大門被關上。

    站在701公寓的房門外，渡邊向右邊扭頭看，看向封閉走廊盡頭、頂上掛着702牌子的智能防盜門。

    那裏是早乙女葉月新租的公寓。

    公寓樓是一梯兩戶的結構，渡邊徹也並不擔心會有別人看到。

    他原本以爲自己能做到心如止水，對即將發生的事徹底看開了。

    然而在真正身臨其境的這一瞬間，渡邊徹也糾結了。

    往左，是將早乙女葉月的臉面踩在腳底下，是不顧一切地強硬到底，可能會面對早乙女、九宮櫻雙方的傾軋、壓迫，下場猶未可知。

    往右，是對早乙女葉月的一再妥協，妥協到最後，渡邊徹也不敢保證不會迷失掉原先的自己。

    當初在京都，渡邊徹就差點沉淪進那無邊的地獄。

    然而渡邊徹也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了，總共只有一個半小時，可以說是分秒必爭，他哪裏有時間耗在這種無關緊要之處！

    ‘只是以身體爲代價來換取與紀子平淡溫馨的日常生活，只要紀子不知內情、能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活下去就足夠了。’

    ‘我還是愛着紀子的，一直都愛紀子，只愛紀子。’

    ‘永遠都不會改變。’

    這是渡邊徹也給自己套上的那層虛僞外殼。

    在紀子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渡邊進行着無人阻攔的向右轉。

    0、1、8、9、6……

    0。

    密碼全部輸入。

    密碼輸入正確。

    【門已開鎖】

    渡邊徹也一步邁進去，將門關上。

    早乙女葉月租住的公寓與渡邊家的公寓佈局上呈對稱結構。

    哪怕公寓裏沒開燈，渡邊也從沒進來過，他也能憑藉着窗外、陽臺外的微弱亮光，看清大致的佈局。

    還有某間房透出來的紫紅色的旖旎氛圍燈。

    渡邊一看到，心中黯然。

    不出意外，早乙女葉月那個女人肯定就在裏面，等待着他的羊入虎口。

    可能是剛搬來的緣故，客廳、餐廳等地方完全沒怎麼佈置，不像是早乙女葉月的風格性格。

    但這都不幹渡邊的事，這裏不是他的家………

    而他的家？

    邊徹沒有家。

    以前有直子媽媽的地方就是渡邊徹的家；現在有妻子紀子的地方就是渡邊徹也的家。

    而這裏不是他的家，房間裏的女人也不是他的什麼親人。

    渡邊徹也一遍遍在心裏銘刻下定義，伸手推開臥房的門……

    “晚上好，徹君～”

    慵懶側躺在牀上的女人睜開她的那雙狐狸眸子，見到來人是渡邊，確認無誤後才施施然地跪坐起來，儀態風騷、風情萬種。

    女人對着男人招招手：“我等候多時了～”

    渡邊徹也視若無睹，也將早乙女葉月的話當做耳旁風，只關上房門後徑直走到她的牀邊。

    他居高臨下地望着牀上的早乙女葉月，柔若無骨、我見猶憐。

    尤其是女人真絲睡袍下的身體曲線在氛圍燈的加持下，優美又誘人，是極爲美味的獵物。

    然而，真正的獵物其實是站在牀邊的渡邊徹也。

    他沒有一絲廢話，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不先去洗個澡？”

    “我趕時間。”

    “呵咯咯～～”早乙女葉月挺着胸脯笑起來，水波在盪漾～

    “我的魅力就大到了這種程度嗎？徹君都等不及了～”

    她用腳把渡邊徹也勾倒。

    “不洗也好，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悶熱，味道絕對非常濃郁的吧？

    “我開動了喔～～～”

    “……”

    ……………

    ……………

    渾身汗津津的，但是早乙女葉月一點也不討厭。

    相反，她甘之如飴。

    如嫩藕般的渾圓手臂搭在渡邊徹也腰間肌肉上，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腹肌與胸膛間宛如水裏的游魚在覓食。

    “我愛你，阿徹……”

    早乙女葉月將腦袋抵在渡邊徹也的後背，這麼對他說。

    渡邊當作沒聽見。

    迷亂的氛圍燈中，看不清早乙女葉月狐狸眸子裏的光彩，她又出聲：

    “阿徹可以對我說一句‘我愛你’麼。”

    聞言，渡邊徹也推開她直接起身，雙腳繞過那大片大片的水漬。

    他走下牀，開始找尋自己的衣服。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

    早乙女葉月坐起來，質問渡邊徹也：“剛剛對着我說了那麼多遍污言穢語和情話，現在一句也不願意對我多說？”

    “關於我們兩個之間的交易，我希望早乙女同學能遵守約定。”驢頭不對馬嘴的回話，渡邊徹也持續性地忽視早乙女葉月的詢問。

    早乙女葉月左看右看，這是在耍小脾氣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時隔1869天的再度貼合，有情緒是極正常的。

    這麼一想，早乙女葉月也就懶得追究渡邊徹也對她擺着的這張臭臉了。

    “那是自然的，徹君難道還不相信我的承諾？”然而早乙女葉月卻話鋒一轉：

    “不過，徹君要是想要我一直的庇護，就需要徹君一直好好地滿足我喔～

    “畢竟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交易，徹君會遵守約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