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何時牀底會晤

    “老闆早上好啊！”

    “若~回來啦，有快半年不見你們了吧，還是碎肉腸嗎？”老闆原本正在擦着桌子，目光看到突然出現在店裏的三人後，眼睛亮了亮。

    “對，一份不要蔥，兩份酸豆角。”許慶凡跟老闆會心一笑，熟練地裝起了免費的白粥。

    吳玲玉和夏小小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坐下後拿起了茶杯和筷子燙洗。

    可能因爲是週末的緣故，八點多，早餐店內已經坐滿了人，其中不乏住在蓮花大院的街坊們。

    “上高中了吧，學習還可以不？”

    “感覺上次見小凡還是穿開襠褲的時候，怎麼一眨眼都這麼大了。”

    “都在荔城中學讀高中吧，以後肯定有出息！”

    許慶凡挨個禮貌地迴應這些大爺大媽，他沒有展開聊，大家相互客套了幾句後，便又開始自己吃自己的早餐了。

    “凡哥給。”吳玲玉將燙好的餐具遞給許慶凡，筷子插在茶杯裏面。

    “謝謝小玉。”他接過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許慶凡一直不清楚早餐店的大壺茶是用什麼茶葉泡的，總之所有上了年紀的老店，幾乎都是這個茶。

    顏色帶點淺棕色，喝着不像綠茶也不像紅茶，要說是涼茶，又沒有那麼苦。

    “你們的腸粉好了，碎肉腸漲價了一塊。”老闆離開時不忘提醒。

    許慶凡朝他笑了笑：“好的。”

    一直以來，他對物價的判斷，都是用腸粉作爲參照物。

    02年剛剛回來時，碎肉腸賣一塊錢，08年時漲了一塊，如今11年，又漲了一塊。

    許慶凡重生回來前，碎肉腸已經漲價到了六塊，對應房價，似乎也正好是漲了三倍多一點。

    “凡哥你在想什麼呀？”吳玲玉見他拿着筷子發呆，好奇的詢問道。

    許慶凡搖搖頭：“在想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啊，腸粉還只賣一塊錢，一眨眼都和我們的年齡一樣，漲三倍了。”

    夏小小看了他一眼，不無得意的想：我們剛出生就認識了，才不是三倍！

    “我是六歲的時候認識凡哥的，還沒有三倍呢。”儘管如此說，吳玲玉的心裏還是很高興。

    “等高三就有了，吃腸粉吧。”許慶凡揉了揉她的腦袋。

    感覺不能太過冷落夏小小，他又說：“等下吃完飯要不要回去看看，你送我的石頭還放在家裏。”

    夏小小白了他一眼：感情你還記得我送你的石頭在家啊，我還以爲你不記得了呢！

    上回搬家時，她讓這只臭狗把石頭帶上，結果許慶凡說太重了，下次再來拿，然後就沒了後續。

    “隨便。”儘管夏小小也想回家看看，但她語氣還是淡淡的說道。

    三人追憶着上小學時發生的趣事，一碟腸粉很快便見了底。

    將掉落在碟子上的肉粒掃到白粥上，攪拌攪拌就又是一碗很好吃的瘦肉粥了。

    吃膩後，再喝一杯剛剛說的那個茶收尾，這樣的一套下來，只有港城人才懂它作爲早餐的含金量。

    付過錢後，許慶凡拿起裝牙籤的瓶子，取了一根叼在嘴裏。

    並非剛剛吃腸粉粘牙了，就是吃完東西，即便是喝粥，嘴裏不叼一根牙籤都會覺得不自在。

    “老闆再見。”許慶凡笑着揮揮手。

    “常來哈。”老闆點點頭，又繼續忙碌蒸腸粉了。

    離開早餐店後，三人右拐直接來到蓮花大院的大門口。

    榕樹依舊茂盛，仍舊是記憶中院子的模樣，只是水泥地上打盹的狗子、榕樹底下納涼的老人，再也看不見了。

    搬走前院子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因此三人見此一幕倒沒有多大感觸。

    “阮雯說她要來找我們，現在出門。”夏小小看完羣裏的消息後，重新收好手機。

    羣裏聊得並不活躍，除了蕭阮雯問他們在哪，她也要來外，就沒有人發言了。

    “晚寧和一一估計是還沒醒，還沒看手機。”許慶凡也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晚寧一一還沒冒泡，有理有據的推測道。

    “對了，阮雯說好要請我們吃大餐的吧，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副才想起的模樣。

    “要不我們自己買菜做吧？”吳玲玉提議。

    並不是她想爲蕭阮雯省錢，而是荔城這小山卡拉地方，唯一能稱得上大餐的，似乎就只有同樣山卡拉的農莊了。

    “我們好久沒有自己做飯了。”小玉補充。

    三人一邊走一邊說，很快來到了三樓。

    “你和阮雯說，總之要是在家自己做飯，東星斑、帝王蟹我是肯定要買的。”許慶凡伸出雙手捏了捏小玉的臉，然後才轉身掏鑰匙開門。

    夏小小也跟着一起進來，石頭的事情，她這次說什麼也要監督許慶凡帶回家！

    “看來我媽也沒有真擺爛哈，家裏還是蠻乾淨的嘛。”許慶凡捏住鼻子，原以爲灰塵會撲面而來，但家裏的衛生比他睡覺的臥室還要乾淨。

    “又說阿姨壞話！”夏小小不滿的拍了他一下。

    新家的全套傢俱彩電都是新買的，除了一些換洗衣物和日用品帶了過去，這邊的家保留了最初的樣子。

    吳玲玉看着這裏的一切，記憶不可避免的回憶起屬於她的老房子，不過已經不再難過了，心裏只有替凡哥開心。

    “還是原來的樣子啊。”她說。

    “嗯。”許慶凡揉了揉小玉的頭，摟着她的肩膀一起進房間。

    “？”

    夏小小：6

    歪頭在原地站了三秒鐘後，夏小小也跟在兩人身後走進房間。

    房間內自然是空無一人，但不知爲何，三人的眼中都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小男孩和小女孩全神貫注的打遊戲，另一位小女孩專心致志的看着小男孩。

    “開一把不？”許慶凡踢亮電腦的開機鍵，回頭看向兩人。

    “虐伱！”夏小小舉起小粉拳。

    吳玲玉抿嘴微笑，默默地坐在了許慶凡的身旁。

    老流氓360彈出提示：您的電腦開機用時48秒，超越了99%的用戶。

    許慶凡將彈窗叉掉，打開瀏覽器後，熟練地輸入4399。

    先來了一局羽毛球火柴人，許慶凡輕鬆獲勝。

    拳王98，夏小小用非主流鼻祖八月神無傷連死了許慶凡。

    死神與火影、Q版泡泡堂，最後還是殊途同歸玩起了森林冰火人.

    “蠢死你得了夏小小，你先踩着陷阱讓我過去啊！”

    “知道了，別叫！”

    “許慶凡你這麼早推箱子做什麼啊！”

    “叫什麼，又不是不能重來！”

    蕭阮雯到來時，都嫌對方菜比的許慶凡和夏小小，已經結束了遊戲時光。

    三人蓋着一張被子，正在客廳看重播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九品芝麻官》。

    “凡哥小小，還有小玉，我來啦！”蕭阮雯手中提着奶茶和好味鴨脖，興奮地跑進來。

    然而，她預想中大家會起身，然後熱情地歡迎她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無論是夏小小、許慶凡，還是吳玲玉，都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喊了喊她的名字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阮雯。”

    “來啦。”

    “我買了奶茶和鴨脖哦，晚寧和一一還沒來嗎，大家的都買了！”好在蕭阮雯並不玻璃心，依舊元氣滿滿的說道。

    “嘶~咳咳不知道哦，我們一直在看電視，沒看手機，不知道晚寧一一起牀沒。”軟肉被人捏了一下，許慶凡只好鬆開牽着兩位少女的手。

    “解脫”後，夏小小和吳玲玉當即起身，補上了剛剛該有的熱情。

    “阮雯！”

    “嘿嘿~小小小玉！”

    三人當着許慶凡的面，在客廳進行美少女貼貼。

    電視裏，這時正好播到了《九品芝麻官》的名場面之一——我全都要！

    許慶凡的視線從電視機移到三位少女的身上，心中暗暗發誓：我也全都要！

    還有兩隻小白兔沒來，他拿出手機瞧了瞧。

    林晚寧和張一一不久前也冒泡了，兩人差不多是一前一後起牀的。

    10：18

    【林晚寧：慶凡哥哥等等我和一一鴨，我們現在就來！＾ω＾】

    10：20

    【張一一：我們很快到！（＞ｙ＜）】

    許慶凡看着兩人發的笑臉表情包，自己也不自覺跟着笑，他打字回覆道：【我們在蓮花大院，不用急，記得吃早餐！】

    “嘿~凡哥你的益力多百香果。”蕭阮雯將他的那杯奶茶插上吸管，遞過來。

    “謝了哈。”許慶凡先吸溜了一口，然後才用手接過。

    但很快，他又不太想謝蕭阮雯了。

    阮雯買奶茶很好，但阮雯買鴨脖非常不好！

    因爲大夥要吃鴨脖，就沒法繼續蓋被子了，許慶凡也沒法繼續在被子裏，同時偷牽兩人的手。

    “哈哈哈笑死我了！”

    電影演到石榴姐和肥婆吵架，儘管已經看過很多遍了，但蕭阮雯還是看得捧腹大笑。

    《九品芝麻官》裏幾乎每幾分鐘就有一段名場面，像是比較耳熟能詳的“常威，還說你不會武功”、“我不給錢，不就不算嫖了”、“長這麼大，都沒聽說過這種要求”。

    不過許慶凡最喜歡的還是那段鬥獸棋——三人在如煙姑娘牀底會晤的劇情。

    還別說，上週夏小小在牀上，吳玲玉在牀底，要是林晚寧和張一一那晚也在家裏過夜，估計就真的能完成史詩級會晤了。

    “噗”想着想着，他不禁笑出了聲音。

    許慶凡突兀的笑聲吸引了三女的注意，因爲電視機這時候正放着廣告，腎寶片廣告！

    “不是，凡哥你笑什麼啊，這有啥好笑的？”蕭阮雯投來懷疑的目光。

    【他好，我也好！】

    陳奕迅的《穩穩的幸福》震耳欲聾。

    許慶凡瞬間收住笑容：“幹嘛幹嘛？”

    “我是想到了一些高興的事情，你在想什麼？”

    “你不會以爲我是看廣告笑了吧，不會吧，不會吧?”

    許慶凡經典三連問，瞬間把蕭阮雯問住了，也問不會了。

    “額”

    “哼~我們別理他！”夏小小瞪了他一眼，拿起一塊鴨心投喂蕭阮雯。

    “對，神經兮兮凡哥，不理你！”蕭阮雯將鴨心吃掉，重新把頭枕在夏小小的肩膀上。

    吳玲玉想要開口，許慶凡捏了捏她的手心，小玉立即又把想說的話憋回去了。

    “凡哥吃鴨脖。”

    “嗯，謝謝小玉！”

    林晚寧和張一一臨近十一點時來到蓮花大院。

    六人將最後的一點鴨脖解決完，收拾收拾衛生準備離開時，夏小小忽然轉身回到房間，然後將一塊石頭塞到了許慶凡的手上。

    許慶凡想開口說下次一定，但迎上夏小小生氣的小表情，他還是沒有說。

    [以後有這個夏小小虐的，還是對她好點吧。]

    見他找袋子裝上後，夏小小這才露出開心的表情。

    “慶凡哥哥你袋子裏裝的是什麼鴨？”見到許慶凡後，林晚寧立即化身成了小粘人精。

    “哦，這個啊，是夏小小小時候送我的生日禮物，河邊撿的破.頗有紀念價值。”他感覺後頸一涼，改口後這種感覺立即又消失了。

    “啊~我好像有印象耶，是不是我認識慶凡哥哥第一年的禮物，我給慶凡哥哥折了一千顆小星星的！”

    林晚寧印象深刻的原因，除了那是她陪許慶凡過的第一個生日外，還有很大的原因是夏小小那天哭鼻子了。

    至於原因，則是林晚寧用心的準備了生日禮物，她什麼也沒有準備。

    夏小小暗暗咬牙，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許慶凡的身邊開始聚集越來越多的女生。

    不過這樣也挺好，要是許慶凡真的只認識林晚寧一個，那女孩大概就要成爲她的一生之敵了。

    死傲嬌打天然呆，拿頭打啊？

    “對啊，不是一千顆，是一千零一顆，晚寧應該是數錯了。”許慶凡揪了揪她的呆毛。

    “鴨~慶凡哥哥你有數啊，就是一千零一顆，因爲有一顆我寫了字啊，那顆是最特別的，不算在裏面！”

    儘管已經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得知當時的小男孩如此珍惜她送的禮物，林晚寧還是開心到冒泡。

    “寫了什麼啊，凡哥你看了嗎？”蕭阮雯一直在聽，這不就幫小小來打聽情報了。

    吳玲玉和張一一也豎起耳朵傾聽，誰讓她們認識許慶凡的時間要晚上半年呢？

    一千顆藍色的星星裏，出現了一顆粉紅色的，他自然格外注意。

    “也沒寫什麼特別的，晚寧在字條上說，我是奧特曼，專打小怪獸。”許慶凡朝五人莞爾一笑。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林晚寧小腦袋搖成撥浪鼓。

    “我寫的明明是！”

    “明明就是慶凡哥哥是奧特曼，打跑欺負寧寧的小怪獸！”

    許慶凡大笑，明知故問道：“哈哈那不是一個意思嗎？”

    “當然不是！”

    “爲什麼不是？”

    “因爲.因爲總之就是不是嘛！”林晚寧委屈的苦瓜臉。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