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上京正名（6K）

    （也不分章了）

    三日之後，京都，塗裝這金龍的空中宮殿緩緩降落在首都機場，艙門打開，王耀祖攜着夫人樂惠月與今村清子站在機艙口對着下面揮了揮手，在閃光燈中，三人攜手走了下來。

    隨後，港島工商界的一些代表性人物陸陸續續從機艙內走了出來。

    今天的王耀祖一改往日裏的作風，只穿了一身得體低調的手工西服，兩個妻子也是比較正式的裝扮，絲毫沒了往日裏的潮流和奢華。

    先是與來迎接港島工商界朋友的代表握手，又是拍照又是錄像的，隨後還有充滿時代特色的小朋友送花圈……花環！！

    最後一行人被專車直接接到下榻的國賓館。

    事實上，好早之前，王耀祖就在老丈人的介紹下加入了港島四大商會了，只是他連自己的生意都不太上心，更何況是參加商會活動了，除非是過年過節必須參加的商會活動，他都是讓霍劍寧這個大管家去的。

    即便如此，隨着王耀祖在港島乃至東南亞的勢力實力越來越大，他只要出現在商會活動中便一定是衆人關注的焦點，畢竟產業龐大，隨便漏下來一點半點的東西都夠很多身家幾個億的‘小人物’吃到撐了，商會的3000多會員中，近半與他有商業上的來往。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還被商會的人推舉擔任一些職務，當然，都是不負責任何具體事務的，畢竟聲望在這裏，不好屈居在不如自己的人下面吧。

    我管着的人比我都牛逼，那上面的人自己也彆扭。

    卓景全：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我。

    之前，王耀祖還都不很在意這些，哪怕去年被推到了四大商會之一的港島中華廠商聯合會會長，可這件事情之後一下讓他清醒過來。

    老祖宗說的很多話是極其有道理的，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人家把身份都替自己擡起來了，自己還不知道去運用，骨子裏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悍……軍……咳咳，當成一個普通人，喜歡跟兄弟們快意恩仇，大口吃串，大口喝酒，喜歡隨心所欲，全憑喜好行事，自己都沒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是個跺跺腳港島顫三顫的大人物，那其他人又怎麼會真的重視起來自己呢。

    怕是商會內的人也是爲了更好的跟自己做生意，亦或者怕自己不滿意在商會內的身份而搗亂吧……

    恐懼遠超敬佩。

    當然，恐懼就很好，敬佩什麼的，王耀祖其實是不太在意的。

    但，相比於其他跟自己勢力相差無幾的大亨比較，在更高層面上，別人交流的都是國家領導人級別的，就特麼的自己毫無存在感。

    所以，這次他才臨時決定加入這次的訪問交流活動，身份在這裏，會長出馬，一下就讓國內接待的等級提高了一個級別，行程什麼的倒是沒有任何變化。

    這次訪問交流的級別還是很高的，港島是世界第三大城市，國際金融中心、貿易中心、航運中心，地方雖然不大卻商業極其發達，在港島最有發言權的不是普通民衆而是商人，這一點從之後執政官的選舉席位上就能看出來，第一界別就是工商、金融界，有300席位，保證迴歸後港島的正常運轉和穩定，首先就要取得工商界的認同，所以，這次大長老會親自出面接見。

    第二天，先是參觀，後是與大長老見面，作爲這次交流訪問的工商會會長，王耀祖與大長老握手並且親切交談，當然，一切都是有劇本的，主要是表達一個認同和歡迎的態度，之後閉門茶話會才是重點。

    “這一點還請領導這邊重新考慮一下。”港島說到底還是商人做主，這次迴歸關乎所有人的利益，有一些政策上的問題確實要探討。

    “關乎原則問題，這一點上，實在不能認同。”

    “可是……”還不待港島工商會這邊代表說完，王耀祖忽然咳嗽一聲，衆人目光立刻都看了過來。

    王耀祖對着工商聯合會這邊的人擺擺手，幾個想問什麼的立刻閉上了嘴，這一幕看的官方這邊神色微微一動。

    “不知道王先生有什麼高見。”具體主持會議的祕書長笑着問道。

    “沒什麼。”王耀祖笑着搖搖頭道：“我們說到底都是中華兒女，都是發自心底希望祖國逐步強大起來的，這一點上，是沒有任何異議的，畢竟，祖國強大了，我們這些人在外面面對其他國家商人和政府的時候底氣才能更足。”

    這話一說，包括大長老在內的人都微微點頭。

    “所以，對於剛剛這一點，我代表港島700萬市民答應了。”王耀祖擲地有聲地說道。

    “這……”祕書長微微一愣，這轉變太快了，快到他有些反應不過來，目光看向工商聯合會的衆人，這種事情應該是來之前大家集體討論決定的。

    往日裏過來的不是四大豪門就是十大家族的當家人，年紀都不小了，可王耀祖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幾罷了，現在這年輕人一句話就說同意了，這，實在有些不靠譜的亞子。

    別看王耀祖在港島名聲響亮，但那畢竟只是個屁大的地方，換到北邊這個十幾億人口的超級大國，那點名聲，還真的傳不到國家領導人的耳朵裏，說白了就是接觸的人太拉胯。

    石磊：又怪我！

    雖然官方有他的資料，但，紙面得來終覺淺，根本不能真正表達太多隱性的東西。

    “王先生，這件事情……”商會這邊一人有些急切的說道。

    “怎麼樣，老趙。”王耀祖猛地回頭看了過去，聲音中聽不出任何喜怒，“你有什麼不滿？”

    “這……”被王耀祖鷹隼一樣的目光死死盯住，老趙才猛然驚醒，腦海裏瞬間閃過那些關於對方的傳說後只感覺一盆冰水從頭上澆灌而下，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臉上硬是擠出一個笑容，“這，沒什麼不滿的，您說，您說。”

    “諸位呢？”王耀祖又看了一圈衆人，不滿？有不滿也特麼給老子憋着，回去再談補償的事。

    衆人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王耀祖態度堅決，便也紛紛應聲附和道：“會長決定就好。”

    畢竟是集體的決定，這一條雖然與自己多少有些關係，但，具體說起來損失真沒多大，或者乾脆沒有損失，只是想多爭取點權益罷了，但，真的爲集體的事情去得罪王耀祖這麼一個煞星最後引來報復，那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的。

    小資產階級的軟弱性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哈哈，那王某在這裏多謝諸位擡愛了。”王耀祖臉色瞬間多雲轉晴，笑着感謝了一句。

    “沒問題了！”扭回頭來，王耀祖看着祕書長說道。

    這一段小插曲，讓包括大長老在內的一衆國家領導人第一次真正的認識了王耀祖，雖然年紀輕輕，之前也沒什麼印象，但剛剛表現出來的這份魄力和對他人的掌控力讓大長老很是刮目相看。

    “好，那就多謝王會長了。”祕書長再次喊王會長的時候，語氣裏多少感覺出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這個會長名副其實。

    之後又談到迴歸前後媒體宣傳方面的事情，王耀祖更是直接大包大攬道：“港島本地媒體這方面還請國家放心，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整個茶話會期間，王耀祖言語行動中表露出來的對內地友善的態度，很是讓大長老滿意的同時也不吝誇獎。

    對於王耀祖表現是真是假這一點，大長老還是不會看錯的。

    這次茶話會取得的成果超過預期，算是極其圓滿，三大官媒更是好好宣傳了一波，王耀祖更是其中主要宣傳人物，什麼愛國商人，什麼慈善家，教育家的名頭全都給安了上去。

    這讓當天晚上看到新聞的孔飛章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完了，完了，自己好像，大概，可能惹禍了。

    魯主任看的同樣是直搖頭，與大長老親切會談，上三大官媒，這什麼待遇，港島四大豪門當家人也就這待遇了，問題是，孔飛章敢去招惹四大豪門嗎？

    借他個膽子都不敢啊！

    孔飛章：那家夥就是土匪，哪裏像是四大豪門啊！

    訪問活動一切搞定之後，王耀祖才一個電話給石磊打過去，“我有時間了，安排一下時間，大家見面談吧。”

    石磊一陣無語，您老這玩的是不是太大了，這跨度，這轉身，我有點吃不住啊！

    從今以後官方與王耀祖溝通的級別直接直線上升，大家再也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

    王耀祖：本來就不是，是老子自己把自己拉低了！

    ……

    會面活動直接被安排到第二天，王耀祖很正式地上門拜訪，把一個私下會面搞得鄭重起來，這架勢讓這邊的負責人很是頭疼。

    雖然手裏掌握着王耀祖的各種詳細資料，可不知道是不是石磊的原因，所有人都下意識把王耀祖看低了，都一直有種俯視的感覺，負責人都從沒想過與王耀祖見一面的事情，下意識的忽略防備。

    這下好了，一躍就幹到最上頭了，就很淦！

    正想着，石磊帶着王耀祖從電梯內出來，站在會議室外迎接的衆人連忙擺出笑臉迎了上來。

    在走廊內互相介紹寒暄一陣，負責人這才做了個請的手勢，衆人進入會議室後分賓主落座後，王耀祖臉色陡然變得嚴肅，掏出一個小本本往桌面上一擺。

    衆人紛紛不由自主朝着小本本看了過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王耀祖的小本本？

    看這架勢，傳言小本本內王耀祖親筆記錄着‘某年末月某日誰說過我的壞話我不生氣’這事應該不假啊。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只是這時候拿出你的小本本幹什麼？

    這邊又沒人得罪過你！

    呃……孔飛章那個不算，是他個人行爲，嗯，臨時……領導，是的，跟臨時工一個性質。

    懂的都懂……

    該寒暄的，在走廊裏也都寒暄了，王耀祖這次來的目的也不是拉關系而是來找麻煩的，更是藉着剛剛參加完國會，見過大長老的威勢過來，所以，落座之後便直接放開手裏的小本本說道：“八年前，第一次石磊同志找到我，談了關於改開之後深圳大發展導致燃油缺乏的事情，要我幫忙從港島搞一些紅油過去支持國家建設，有這事兒吧？”

    說罷，王耀祖沒看石磊而是看向負責人。

    衆人這時候才明白，合着您的小本本不但記着誰都得罪過你，更是清晰地記着你何年何月何日給人以幫助過啊！

    真就萬能小本本唄！

    你倒是沒寫日記，可這特麼……也不差了。

    傳言果然沒錯，這王耀祖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人。

    負責人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瞬間明白了明白了王耀祖的意思，這是要來翻後賬了，之前國內確實沒少通過王耀祖私下裏幫忙辦事情，雖然他不都知道，但保密不嚴格的事情多少聽石磊提過，他現在絲毫不懷疑王耀祖說的話，“這一點我還知道的，王先生之前確實……”

    “抱歉，打斷一下！”王耀祖絲毫沒有給面子直接揮手打斷了對方說話，弄了負責人微微有些尷尬，好在是成熟的領導幹部，這點小問題還是不會難倒他的。

    “我知道您準備表揚我一下，不過，先不急，讓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當然，當然，王先生，您請說。”負責人笑了笑說道。

    “謝謝。”王耀祖微微點頭，繼續拿起小本本說道：“既然紅油這件事情有，那麼再說第二個，七年前，東北那邊找我幫忙希望做一些出口方面的生意賺取外匯，我答應下來，承接了東三省幾乎所有的山貨，解決3萬多農民的就業問題的同時，每年創匯3000多萬美元。”

    “七年前，在呂大，海軍方面讓我幫忙弄一艘航母回來做研究，我特意跑了趟蘇聯，購買了一艘航母回來給了國家。”

    “六年前……”

    “五年前……”

    “四年前……”

    王耀祖一連說了四十多條這七八年來給國內找他幫忙，他給提供的方便或者貢獻，每說一次，屋內的衆人嘴角就抽搐一下，到了最後，如果不是形象不准許，負責人都想捂臉了。

    沒別的，越聽越是沒臉，說到底，他們都是國家幹部，而王耀祖不是，人家一條條一件件細數自己爲國家做過的貢獻，讓他們原本準備的什麼‘大局爲重’‘一切都是爲了保證迴歸’‘求同存異’‘只是辦事方法不同’這裏的冠冕堂皇的話全都開不了口了。

    雖說官字兩張口，大家都是心黑皮厚的，但，這時候只要還要點臉，那些話就沒法說。

    “啪”王耀祖合上小本本，擡頭看着負責人朗聲說道：“我王某人這些年，多多少少也算爲國家做過貢獻吧。”

    “當然，當然，王先生勞苦功高，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國家也會絕不會忘記的。”負責人連忙說道。

    “那好。”王耀祖目光灼灼地看向對面，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如此，且不說功勞，我也不敢提什麼獎賞，那這次在國家爲何背刺我一刀。”

    “可不敢這麼說。”負責人連忙擺手，“國家怎麼會背刺你，這話說的，這話說的……”

    這次談話從一進入會議室開始就被王耀祖掌控了，弄的對方有些亂了陣腳，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有背刺？不是國家在背後支持，他蔣天養敢槍殺我兄弟？”王耀祖聲調陡然提高，一臉怒容地說道：“陳耀慶確實是社團的人，是個混混頭子，但，我爲國家做的這些事情也不是我一人就能完成的，特別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比如一直以來的紅油供應，沒有陳耀慶，這事可完不成。”

    “不提功勞，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不但一點回報沒有，陳耀慶還被槍殺了，這不是背刺又是什麼？”

    “國家是不是覺得陳耀慶沒用了，就可以直接撇掉了，卸磨殺驢！”王耀祖一口一個國家，一看就是老扣帽子的了。

    “這……”負責人直接啞口無言，那些貢獻他又不知道，陳耀慶這個人他認識都不認識，現在王耀祖直接把黑鍋扣在他頭上，他真的覺得委屈。

    可問題是，他是國家幹部，但人家不是，他推諉都沒辦法推諉。

    怎麼說？

    告訴王耀祖誰讓你辦事你找誰去？

    不可能啊，人家不是國家幹部，就算要獎勵也是只能以官方的名義去獎勵，而他，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官方。

    尷尬啊！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想打太極，和稀泥都是不現實的了，只能是開成公佈直面問題本身了，而這恰恰是他們最不願意用的辦法，因爲，理虧，特別是在王耀祖昨天剛剛代表港島來京訪問，且與大長老相談甚歡，受到大長老點名表揚的情況下。

    而這，就是王耀祖的目的。

    跟官府談事情，如果不是一步到胃，那官方有的是辦法，推諉，打太極，和稀泥，這一點上商人拿政府沒有一點辦法，根本玩不過。

    “王先生，開成公佈地說，這件事情上，我們確實是考慮的不周到，沒有進行深入調查就貿然下了決定，但你要相信，我們絕對沒有要害誰的意思，更不可能去故意傷害國家的功臣，這是人民政府，不是資本主義，這一點是根本問題，不容置疑的。”深吸一口氣，負責人沉聲說道：“但，國家大了，很多事情真的沒辦法做到面面俱到，非不想，實在是能力不夠，這一點，我代表港澳辦給您道歉，同時也給死難的陳耀慶先生道歉。”

    “事情錯了，就是錯了，我們不會推諉，也有勇氣承認，會盡最大努力去善待補償陳耀慶的家屬，這一點，請您放心，我代表國家答應了。”負責人擲地有聲地說道，他這會兒只能選擇性忘記之前的打算了，沒辦法，眼前這位不是普通的商人，逼到這裏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王耀祖微微點了點頭，到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陳耀慶這邊，更多的要求不可能，畢竟是國家，是官方，還能如何？

    真讓官方公開發言道歉啊？

    請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個混混！

    怕不是想死！

    不過，王耀祖不會只拿到這麼一句話就算了，回去都沒法給陳耀慶家人交代，說到底，他的死是因爲自己。

    所以，具體的東西必須到手。

    “好，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就不妨直接說開嘍，我也沒別的要求，給陳耀慶一個烈士待遇，留個名！”王耀祖沉聲說道。

    “這，行！”負責人稍一猶豫便點點頭，“陳耀慶先生雖然是……嗯，港島人，但爲國出力，現在犧牲在夜總……崗位上，申請個烈士是應該的。”

    負責人猶豫的不是申請烈士有什麼難的，是特麼申請理由怎麼編排，一個混混頭子，在特麼夜總會的門口被人槍殺了……犧牲是有定義的，必須是獻身者有主觀性，且是爲了保衛國家，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過程中死亡才能叫犧牲。

    可這陳耀慶怎麼算，在夜總會保衛國家，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嗎？

    某犧牲在酒桌上的領導：怎麼了，有問題？我這是以人民的名義喝酒，喝出境界，喝出水平！

    “另外，把陳耀慶的兒子戶口要遷移到國內，從今以後，他就是正了八經的中國人了。”王耀祖又再次說道。

    “這當然沒問題！”負責人笑着說道：“十分歡迎陳耀慶家人回歸祖國懷抱。”

    “那以後孩子如果學習好，能考上需要政審的大學的時候，可不能因爲他爹的原因政審不過關。”

    “怎麼會，陳耀慶先生是爲國犧牲的，是烈士，烈士子女怎麼會政審不過關！”負責人義正言辭地說道。

    王耀祖這才滿意點頭，“這樣就好，那麼，咱們也該說說我的事了！”

    負責人：？？？

    不是，怎麼還有你？

    王耀祖也不管對方什麼表情，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輕咳一聲，繼續開口說道：“殺陳耀慶，針對的不是他本人，而是我，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麼，今天不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很想知道，你們在防備我什麼？”

    “這……”衆人面面相覷，這話，沒法說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