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祕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小小怪XIA士字數:2265更新時間:24/06/27 08:18:32
    許盡歡在時穎和柯玫的攙扶下,拖着虛浮的腳步朝門口走去。

    不用周肈南說,她也一點都不想在這個人間煉獄待下去。

    程翼幫她抵着門,許盡歡看到了走廊上的光,仿若看到了生機,嘴脣蠕動了一下。

    下一秒,身後傳出一聲酒瓶碎裂的巨響。

    許盡歡瑟縮脖子,緊緊閉上眼睛,嚇得停下了腳步,本能地護住自己的腦袋。

    周肈南隨手丟了只剩下一半的酒瓶,錢辰逸的手從腦袋上摸下來,沒覺得疼,只覺得紅。

    “砰!”

    “砰!”

    周肈南手起手落,眨眼間,腳邊就已經散落三個碎掉的酒瓶,他面色平淡,稍稍俯腰從桌子上抽起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錢辰逸跪在地上,腦袋像個血葫蘆,昏昏沉沉,搖搖欲墜。

    這本是他的包間,他的店,但在場無一人敢勸阻周肇南。

    矜貴的男人擦完黏糊的手,蹲下,骨節分明的手抓着他的後腦那部分沒有被血染紅的頭髮。

    “我上次的話你聽不明白?誰讓你動她的?嗯?”

    熟悉周肇南的人都知道,他這人性子冷淡,對什麼都是一副好脾氣,但他骨子裏就是一頭藏起獠牙的惡狼。

    周家的獨子,從出生就是衆星捧月,萬人之上,教養只是他的表面,骨子裏就是狂。

    錢辰逸仰着頭,一口血嗆在喉嚨裏,吐不出也咽不下。

    “南,南哥,咱得講規矩,她,我先看上的。”

    周肇南手指收緊,面上笑容依舊。

    “誰的規矩?你的?”

    錢辰逸不說話了。

    可能是拼不過周肇南的背景,也可能是沒力氣了。

    許盡歡想走,卻腳下沉重,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

    她不敢回頭,僵着身子,手指發白地攥着時穎。

    時穎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但平時也聽了不少關於周肇南的傳聞,此時還能撐着一絲淡定。

    倒是許盡歡受到的驚嚇實在太大。

    程翼先帶三人離開了飯店,拉開了車門。

    許盡歡汲着一口氣,腳還沒邁上去,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歡歡!”時穎嚇得驚呼。

    柯玫咂舌,“這就嚇暈了?真是沒見過世面。”

    時穎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心裏的怒火當着程翼的面沒發作,她一個人扶着許盡歡坐上了車。

    柯玫則興沖沖地去問程翼,“肇南呢?”

    程翼仍是那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客氣態度,“南哥讓我先送你們去醫院,他那邊還需要一點時間處理一下。”

    柯玫瞥了瞥他,雖然不高興,但周肇南肯爲她來就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懂得見好就收的這個道理。

    到了醫院,許盡歡被送進去洗胃,洗完胃就小臉蠟白地躺在病牀上。

    許盡歡睡着後,程翼從病房退出來,看見時穎在焦急地打電話。

    “你在給誰打電話?”

    時穎單手扶着後腰,一邊翻找着電話一邊回答程翼的問題。

    “我在給我們劇團的人打電話,看看有沒有認識她家裏人的,我記得她好像有一個姐姐。”

    好半天電話都沒打通,時穎放下手機,罵了一聲,“該死的,關鍵時候誰也指望不上!”

    程翼問:“您要通知許小姐家裏人?”

    “不然呢!”

    時穎這一晚上憋了一肚子火,終於有了爆發的時候。

    要是她跟柯玫不喝那瓶死貴的酒,要是她們不來這家錢辰逸開的飯店,許盡歡好好的怎麼可能會躺在裏面。

    她自責得眼淚都在眼裏打轉。

    “她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一個人從江城過來,剛來的時候身上一分錢沒有,沒錢吃飯就只能餓着,瘦得跟個竹竿子似的,當時她連住宿的錢也交不起,晚上只能偷偷睡在練功房......”

    時穎抹了把眼淚,“她做錯什麼了啊!不就是拒絕一個不喜歡的人嗎!”

    “我勸您還是別聯繫她家裏人了。”

    時穎看過來,程翼輕咳一聲,“照您這麼說,許小姐的性格應該也不想讓家裏人擔心。”

    實際是因爲許盡歡在上京唯一的親人就是祁雯清,要是讓祁雯清知道了會很麻煩的。

    時穎肉眼可見地頹下來,吸吸鼻子,“醫生說她要住院觀察幾天,我回去給她拿幾套換洗的衣服。”

    “好的,您放心,我幫您在這兒守着。”

    時穎突然就有了動力,小跑着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柯玫從洗手間回來,“程助理,我很擔心肇南那邊的情況,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吧?反正我朋友在這裏也有醫院的人照顧。”

    程翼微笑,“好啊,柯小姐擔心的話可以回去看看。”

    “真的嗎?”

    柯玫還以爲是周肇南的吩咐,按耐住雀躍的心情,“那你呢?”

    “我在這等時小姐回來。”

    柯玫顧不上那麼多,自己打了車,迫不及待地去找周肇南。

    趕過去的時候,她正好看見錢辰逸被救護車擡走的畫面,她在人羣中尋了兩圈,什麼也沒找到。

    與此同時,周肇南站在病房裏,無聲睨着病牀上的許盡歡。

    他白色的襯衫沾染了一些血色,但不影響被他穿得又雅又痞。

    許盡歡在夢裏並不踏實,噩夢一個接着一個。

    夢裏的情景從小時候貫穿到不久前。可她沒有被錢辰逸的侮辱嚇醒,反而被周肇南低沉又禮貌的寒聲嚇醒。

    “誰的規矩?你的?”

    一如十年前他執意要將許家父母送進監獄一樣。

    許盡歡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氣。

    幾乎同時,她和周肇南幽深的視線對上。

    “姐夫......”

    病房裏沒有開燈,只有清冷的月光灑進來。

    昏暗與朦朧中,現實和夢境的交際處。

    周肇南伸出手,用手指的背面,蹭了蹭她慘白的臉,“做噩夢了?”

    像是一道麻痹大腦的電流侵入,許盡歡幾乎是下意識地偏過頭,視線閃躲,落在他腰線往下的部分。

    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記憶,許盡歡立馬轉頭看向別處。

    “可以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姐嗎?”

    “可以。”

    許盡歡鬆了口氣,她本來也覺得周肇南不會跟祁雯清說。

    “我們這算是瞞着你姐姐有了小祕密?”周肇南語氣玩味。

    一瞬間,許盡歡全身警鐘大作。

    她明明沒做什麼,卻有種對不起祁雯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