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穎被她單純的模樣逗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我的歡歡啊，你怎麼傻得這麼可愛啊！”
許盡歡卻不理解她的意思，也沒法像時穎一樣笑出來。
她漸漸明白了一件事——在這裏，男人的不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是這裏的人瘋了，還是她格格不入。
憑許盡歡的小腦袋怎麼也想不通。
排練的時候她一直心不在焉。
如果連時穎都知道周肈南這人靠不住，那祁雯清呢？
祁雯清認識周肈南這麼多年，難道一點風聲都聽不到嗎？
排練一結束她就衝到休息室，沒有片刻猶豫地打給祁雯清。
彩鈴響的那幾秒，許盡歡決定要跟祁雯清坦白一切。
可接通的那一刻，傳來的卻是一道男聲。
“喂？”
許盡歡嚇得立馬掛斷了電話。
是周肈南！
手機在手心瘋狂震動，他又把電話打過來了。
這個時候要是不接，反而證明她心裏有鬼。
無奈接通，“姐夫。”
“爲什麼掛了？”
許盡歡小聲回：“我以爲打錯了。”
“是嗎？”
這兩個字被男人低醇的嗓音說得意味深長。
許盡歡努力裝得若無其事，“我姐呢？”
“正在洗澡，找她什麼事？”
許盡歡心裏提着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這一刻她才終於對祁雯清的年齡有了實感。
當初那個曾經在夏夜滿眼憧憬，向她描述着上京的姐姐，已經長大了。
其實這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祁家上下每一個人都跟周肈南相處得和諧，祁雯清也願意嫁給他。
許盡歡開始反思，自己真的要親手打破這一切，讓她喜歡的祁家人傷心又失望嗎？
“沒，沒什麼。”
怕周肈南起疑心，她故作輕鬆地找補：“我只是想謝謝她在那個包裏給我塞了錢。”
那些舊衣服裏藏着裝了錢的信封，她剛纔換衣服的時候才看見。
祁雯清善良又溫柔，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不捨得讓祁雯清傷心。
“麻煩姐夫幫我轉告一聲。”
她點到爲止，“我先掛了。”
這時，周肈南冷不丁開口。
“小孩，下次再告狀，最好選個不會讓我發現的方式。”
一直到通話結束，許盡歡的心跳都沒有恢復正常。
這個男人彷彿能看穿她。
若無其事，遲鈍無辜，都是她粉飾太平的方式。
而周肈南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座上客，從容看着她拙劣的演技，最後一針見血，讓她醜態百出。
她腦子裏不禁浮現時穎的那句話。
“歡歡，你離周肈南遠一點兒。”
......
周肈南點了掛斷，將手機放回原位。
祁雯清系着浴袍的腰帶，從浴室裏走進來，“找到了嗎？”
她頭上裹着粉色的純棉幹發巾，耳畔垂下來的髮絲還在滴水。
周肈南從她狼藉的桌面上抽出一個淺藍色文件夾。
祁雯清今年博士在讀，同時在周肈南的公司擔任項目經理和總裁祕書一職。
學業和工作雙管齊下，任務繁重，學習到半夜是常有的事。
“這個？”
祁雯清點了下頭，“這個是你明天開會要用的資料，我都整理好了，重點已經給你標出來了。”
周肈南隨手翻看幾頁，一如既往的清晰明了，挑不出任何錯來。
在工作方面，他一直很信任祁雯清。如果不是之前在許家的那段經歷，她肯定會走得比現在還高，還遠。
“辛苦。”
合上文件夾，“想要什麼獎勵？”
“用不着，我什麼也不缺。”
祁雯清回到浴室的鏡子前，用毛巾擦拭着頭髮。
周肈南倚着門口，漫不經心地問，“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祁雯清動作一頓，胸口十分沉悶，她一臉不高興看向他。
“你總得等我做出一番成績吧？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都是在靠你。”
浴室霧氣溼熱，她身上香軟的味道一陣一陣襲來。
周肈南誇人也誇得漫不經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還不夠。”
祁雯清語氣篤定，“肈南，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拿下泰達的那個項目，我就開始籌備我們的婚事。”
“好，不急，你慢慢來。”
周肈南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後腦的髮絲，明明是很曖昧的姿勢，但他只是在她眉心處吻了吻，這十年一直這樣，止乎於禮。
......
幾天後，許盡歡無意聽見柯玫打電話。
“程助理，最近肈南爲什麼不接我電話了？”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讓柯玫一改剛纔好聲好氣的態度。
“周肈南在哪兒？我要見他！我不要房子，就算是分手，我也要聽他親自跟我說！”
許盡歡低着頭默默走過，同時心裏鬆了口氣。
看來周肈南爲了結婚，已經在跟柯玫斷清關係了。
電話那頭的程翼做事滴水不漏，柯玫理論了半天，他也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最後柯玫只能心有不甘地掛了電話。
下午的時候，柯玫主動找到許盡歡。
熱絡地挽着許盡歡的胳膊，“你來上京還沒好好逛過吧？最近新開了一家店，我請你吃飯？”
許盡歡想拒絕，但架不住柯玫太熱情，跟她周旋的這個時間，練完功的時穎也走了過來。
柯玫也叫上她一起，時穎欣然答應。
許盡歡想了想，小臉認真且誠懇地說：“我來上京一直受到你們的照顧，這頓飯讓我請你們吧！”
時穎撓她下巴，像擼小貓似的，“歡歡，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柯玫也在笑，但眼裏藏着幾分算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