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入長安

    宋穆的眼前一陣光芒閃過，下一刻便看見自己重新出現在了之前的那山崖之上，與此同時自己的身邊已經站着那之前引路的樵夫，對方送着宋穆下了山，然後就消失在這密林之中。

    宋穆看着這等情形，此刻神情卻還是有些恍忽。

    此次陶氏詩宗之行，宋穆對這世間的事情已經有了更多的明悟，更深層次的祕密展現在自己的面前，卻讓宋穆有些無所適從。

    而且陡然間發現自己正在其中被推着不斷往前。

    這種感覺很不好，讓宋穆覺得失去很多判斷的機會，並且無法掌握其中情形，更讓宋穆心中不能安定。

    擡頭望向天空，宋穆想起了自己剛剛寫下的那具詩詞，五柳先生文章才華自不必多說，卻不知這陶氏詩宗見此，會有何等感觸。

    只是面前還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擺在宋穆的面前，關於那詞宗之事，還有這妖魔圍聚之事。

    陶令冬的描述讓宋穆想到了不久之前的白獰，那隱隱的危機感已經緊迫而來，宋穆能更加篤定這往後的路上，更是腥風血雨了。

    只是於這其中，宋穆卻對朝廷和陶氏詩宗所堅持的魚死網破有不同的看法。

    在他們而言，人族歷經多少年的蠶食，只有奮起而擊，才有可能給人族帶來一線生機。

    但顯然這是有着十分慘重的代價的，至少在如今情形來說，宋穆並不覺得文朝能戰勝妖魔，甚至勢均力敵。

    也正是如此，宋穆才未做出任何的表態，在未確定一些事情之前，宋穆是如何都不會輕易做出決定的

    在心中打定了注意，宋穆此刻目光便是看向北方，下一刻身上文氣涌動，化作一道虹光激射而出。

    宋穆要往長安去，排除自己心中的憂慮。

    這魚死網破之下，卻真的再無它法？

    宋穆的身形在天空之中迅速的劃過，於是在晚些時分，宋穆便已經抵達了長安城外。

    那抱山長城之上的將領察覺了宋穆的氣息立刻升空，查探一番後立刻爲宋穆放行，不過面龐之上卻難掩一分驚詫和激動。

    宋穆則是再往長安城去，十多年未到此處，此刻再見這座雄偉城池，宋穆的心中卻是不免有些感慨。

    落在城門口，宋穆邁步朝着其中而去，再見這裏的繁華，喧鬧之聲卻讓宋穆心中稍有安定。

    至少這些年來，這天下還是太平，這長安也是繁華依舊。

    這面前的繁榮之下，的確是隱藏着的巨大的危機，但也有人，在爲了保住這份繁華，盡心盡力。

    宋穆當下徑直往着皇城的方向而去，走過寬闊的朱雀大街，街道盡頭是那巍峨聳立的皇城。

    宋穆在皇城廣場之上逗留了片刻，整理思緒之後才終於遞上了自己的名帖。

    而很快皇城之中便有人接應，宋穆邁步重新走入這皇城之中。

    初冬季節的皇城中有些冷清，在傍晚時分的夕陽照耀之下不由地升騰起幾分冷冽，周遭的太監宮女都是低頭快步走動，期間氣息毫不輕鬆。

    宋穆也知曉，李墨兒繼位這些年來，算是勵精圖治，但畢竟國祚百年才有此等奇女子得皇位，反倒引得世人對她有了更高的標準。

    如此一來稍有不待，天下輿論乍起，甚至有政令不和之官員挑動風雨，十餘年間，革職入獄之官員絡繹不絕。

    強威之下，文朝朝政倒漸漸有了幾分平和團結之氣。

    很快宋穆便是穿過迴廊，在迴廊的盡頭見到了一處院落之中的數棟暖閣。

    這是先帝李翱辦公之地，後左右相也同入其中，如今似乎又有加蓋，讓這院中矗立的幾座暖閣稍顯的有些擁擠。

    宋穆來到北向暖閣，其中檀香四溢，聽得太監往着其中彙報，然後其中傳來的女子的聲音，宋穆才終於回過神來，此刻面色稍有變化。

    李墨兒聽到宋穆到來，也是忙不迭的召見。

    宋穆剛剛邁步走入其中，便是立刻見到這暖閣之中還坐着幾個大臣。

    其中正有那譚相，如今的他已經是左相，成了李墨兒的臂膀，雖然其與李墨兒很有些政見不和，但是不知爲何卻仍舊提拔到了這等程度，而且在朝中聲望更甚。

    而這一次宋穆進來之時，這暖閣之中的一衆官員卻都是紛紛起身，此番神情之中都帶着恭敬。

    宋穆已經不同往日，此刻的宋穆已經是大學士的境界，在這個實力爲尊的世界，宋穆如今的實力，就代表着超然的身份。

    更何況境界之下，是宋穆不同於一般文人的威望和底蘊。

    宋穆朝着李墨兒拱手行禮，目光又是快速的掃過這些都顯得有些陌生的面孔。

    “宋穆參見陛下。”

    李墨兒今日一副簡單的裝扮，當下示意宋穆在其中坐下，此刻對於宋穆的到來倒顯得十分的高興，當下打量着宋穆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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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人忽然到來，倒是讓朕和諸位大臣多有些意外了。”

    “不知宋大人此番前來，可是爲了什麼事情？”

    宋穆的目光在這其中衆人的臉上掃過，然後才是開口說道。

    “宋某不久前，受邀去了一次陶氏詩宗。”

    此話一出，這場中衆人都是有所震動，有些人吃驚宋穆的經歷，而其中那譚相和李墨兒的目光卻是陡然閃動，此番竟然默不作聲的對視一眼，然後李墨兒伸手揮退了這暖閣中的一衆大臣，只留下譚相仍舊坐在其中。

    暖閣之中頓時靜謐萬分，李墨兒這才重新坐下來，此番再次看向宋穆，那眼神之中卻是帶着幾分嚴肅。

    “那如此看來，宋大人應當也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了？”

    李墨兒這般說了句雲裏霧裏的話語，宋穆看着這等情形卻是微微點頭，直視着對方說道。

    “陛下，妖魔一事，卻非魚死網破而不可？”

    李墨兒當下卻是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緩緩點頭說道。

    “此事朕與陶氏已經商論數年，這是讓朕與天下文人，都不會覺得遺憾的方法。”

    “可是這要賭上整個文朝百姓的命運。”

    “妖魔若是真的到了門口，我們卻只會束手就擒，到了那一步，百姓水深火熱，我文朝文人，就要銷聲匿跡了，人族便是徹底沒了尊嚴。”

    “如此，卻不如魚死網破。”

    李墨兒輕聲說道，那語氣之中竟也帶着幾分無奈。

    宋穆的目光卻仍舊是尖銳，雙方的目光對視之下，宋穆緩緩開口說道。

    “陛下，那你可想過其中有折中之法？”

    “詩宗與陛下皆言，妖魔如此激動，所爲的乃是我手中之物。”

    “其上之法，難道不可使我文朝解除困局，爲萬民求得百世安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