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正氣歌！

    “草木無情，有時飄零。人爲動物，惟物之靈；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有動於中，必搖其精……”

    “奈何以非金石之質，欲與草木爭榮？念誰爲之戕賊，亦何恨乎秋聲！……”

    宋穆此刻心情澎湃，下筆如有神，句句箴言頓時出現在這紙張之上，待到爲這篇賦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便頓時覺得心中心滿意足。

    也因爲宋穆完全補齊了這一篇賦，外面的人也頓時看到了更多的場景，有了更多的體會。

    首先比那就是這場中那股蕭瑟肅殺的情景，此刻忽然悄悄散去，然後竟覺得心中有了幾分釋然，算不上平靜，但是似乎心中當有兩分鼓動。

    甚至耳邊，竟隱隱還有陣陣蟲鳴傳來。

    衆人都十分驚奇，覺得這詩詞已經很是不凡，竟然讓自己在這冬日，感覺到了這般不一樣的感覺。

    只是令衆人覺得有些的可惜的是，這頗爲玄妙的場面，竟然也未能帶來其他的東西。

    這種感覺在衆人的心頭縈繞，而閣樓上嚴甫，當下卻是哈哈笑了一聲。

    “有趣啊，那麼肅殺的感覺，襲來時讓人感覺心頭一驚，情緒都層層遞進，讓人難免感覺有些不適。”

    “這忽然心頭一鬆，面前平靜無波，好，很好的異境。”

    說着，嚴甫當下見得這已經還沒消散，此刻卻是看向了場中，當下臉上也帶着幾分希冀。

    似乎他想要看看這是哪位才子做出來的詩詞。

    “這麼長的意境疊加，當是一篇歌賦了，許久未見過這等佳作了。”

    這邊，嚴甫很是讚揚了一番，那邊，宋穆也已經這其中掙脫了出來，一邊吸收着賦帶來的洶涌文氣，一邊感受着自己腦中的念力。

    很是意外，腦中的念力似乎已經有了一些增長，似乎已經往上拔高了一些。

    看來這賦的效果很是不錯，對念力竟然有這等拔升的效果，只是可惜之前的兩首詩詞了。

    宋穆當下就想着趁熱打鐵，再爲念力提升推波助瀾，但是旋即卻又是猛然頓住。

    宋穆心中在思考着，剛剛這篇賦的意境這般疊加，那麼接下來自己需要做到何等程度，才能夠再次引發這種情況？

    這賦之中其實多是一種低估悲涼，消極意味十分濃郁，雖文末似乎也有了呢麼一種向上信念，但是這並不夠強烈。

    難道說自己要繼續延續這種悲涼的意味，可這樣一來，卻是於自己的想法多有相悖了。

    在這最後一篇，當拔高所有詩詞賦堆疊出來的意境。

    但是該從何處入手呢？

    宋穆陷入了沉思，一時間甚至廢寢忘食。

    在遠處的抱山長城上，此刻這裏已經陷入了一番苦戰。

    “把傷員擡下去，關隘東側做好防備，那下面已經堆了太多的妖屍了！”

    許望揮動手中長劍，將一隻會飛的妖獸當下斬成兩截，然後朝着四周發布命令。

    傍晚時分，這些潛伏已久的妖獸突然發動了攻擊，那攻勢一時間竟然十分的兇猛，各種妖獸從四面八方襲來。

    抱山長城也立刻發動了強力的反擊，各種火石飛矢激射而出，萬千箭矢齊發，在文人詩詞的加持之下，頓時殺滅了不少撲來的妖獸。

    不僅如此，長安衛因爲長久經營這抱山長城，對於其使用的方式節奏十分熟悉。

    所以在接戰後，依靠着厚重的長城，自身的傷亡卻是極少。

    但是這些攻城的妖獸已經非比尋常了，其中不僅僅是妖獸，更有許多是妖獸的屍體，它們被魔因感染，幾乎是靠着本能在發動攻擊。

    如此的事態，已經表明這是妖魔在聯手作祟。

    人族除了竭力抵抗，便再沒了什麼好辦法。

    就在許望發出命令的時候，抱山長城的某處天空突然那爆發出一團巨大的火光，然後只見到漫天飛矢突然燃燒，落在城牆外地面的妖獸羣上，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是司馬大人！”

    “有翰林文人出手了！”

    長城上的兵士看着這情況頓時發出歡呼，許望見到這情況也是沉沉吐出一口氣，當下神情嚴肅的繼續說道。

    “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大人已經出手了，我們也當一鼓作氣!”

    只是這邊許望的話音落下，那外面的風雪之中就頓時傳來一聲的悠長的獸吼。

    然後只見到風雪之中有一道身影飛速襲來，而迎接它的是一聲暴喝，

    那位司馬大人一身紅袍鼓動，此刻已經與對方戰在了一團，

    竟然是一頭妖尊！

    衆人神情驚駭，但是下面無數的妖獸還在拼命的登城，許望又不得不立刻投入到新的戰鬥之中去。

    這一夜，長安城在風雪之中風平浪靜，抱山長城之上，卻正在上演劍與血的慘烈戰鬥。

    宋穆就這麼沉沉的度過了一晚，待到天色將明的時候，宋穆忽然在考舍之中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宋穆便立刻坐正，點燃了蠟燭，急匆匆的鋪開紙卷。

    就在這番冥想之中，宋穆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念頭。

    自己這三首詩詞賦到了現在，其實詞作文章之中都帶着一種一樣的東西。

    那種東西，是君子的言行。

    不論是不屑張狂，喜好恬淡，看透世事，這詩詞賦雖然都各有表露，但是其中內涵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那就是君之言行，身正爲要。

    不論“不知天地有清霜”，還是“一鉤淡月天如水”，亦或是“亦何恨乎秋聲。”

    春夏秋冬不過表象，其深刻的內涵，當是始終保持一顆君子之心。

    只是自己體悟不深，直到這最後的秋聲賦，才總算明白這其中真正的聯繫。

    使得念力勾動的不是那其中的哲理，而當是這其中的文人正直。

    如此，到了這最後，當時將這一切做出真正的表露了。

    什麼東西，能夠真正的凝練這一切？

    什麼東西，當能是君子踐行之道中，最需秉持的東西？

    宋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起了自己所寫的實踐，想起了知行合一。

    剎那間，宋穆想到了《孟子·公孫丑上》之中的一句名言。

    “我善養我浩然之氣。”

    儒家養氣，孟子且說，配義與道，集義而生，勿忘勿助。

    浩然之氣，君子內修外遷，便可達也。

    那何種氣，才是這時間最令人震撼，且最當推崇浩然之氣呢？

    宋穆微微垂目，此刻腦中瘋狂轉動，下一刻，宋穆猛然擡頭，一雙凌厲的眸子猛然睜開。

    “乃浩然正氣也！”

    宋穆沉聲說着，當下便研墨鎮紙，甚至有幾分不耐，見着硯臺結冰不堪用，心急之下便將筆尖投入嘴中。

    墨味在舌尖暈開，宋穆神情更加堅定。

    “文公，此番，宋穆且冒犯了。”

    宋穆喃喃說着，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然後握着毛筆，落在這紙卷之上。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

    只是一句落成，那紙上陡然金光迸發，才氣噴薄而出，照亮宋穆面容，吹動宋穆鬢髮衣衫。

    一時張狂萬分，滾滾才氣動如雷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