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異象益學子！

    張載，“關學”的創始者，是與周敦頤、邵雍、程頤、程顥合稱“北宋五子”的大儒。

    宋穆不算如何瞭解這位大儒的一生，但卻也對這句話再熟悉不過。

    古往今來，四句教之中，這一句，是儒學的終極奧義，是儒學學子一生的人生目標和至高追求。

    這等名句，足以概括古往今來任何的儒家學說，更重要的是，它以極其明了的句子，表明了一位儒士真正的精神世界，足以包括任何的閱歷和文化內涵！

    任何學子讀來，都會不自覺的覺得心頭震盪，更會覺得自己學習儒學的初衷願景，也就只能是這些了！

    貢院外，不少百姓此刻都已經站起身，目光紛紛朝着前方看去，擡頭看着那道直衝天際的氤氳光柱。

    場面忽的有些混亂，有人激動，有人驚呼，有人呆立當場，不知如何。

    但是旋即，其中卻有人呼喊了一句。

    “我的文心，怎有不同？”

    一位新晉舉子此番驚訝的說着，當下用手摸在自己的心口處。

    旁邊的他人聽得對方這般言語，卻不明其意。

    但下一刻就有人驚呼一聲，此刻伸手指向貢院之中，大喊一聲。

    “是異象！”

    一人發出這般驚呼，便立刻引得其他人激動萬分。

    此刻那文星盪漾的光芒此刻消散，但卻像是已經融入了那直衝天際的光柱之中，氤氳光芒灑落長安，如夢如幻。

    這般場面，已經是衆人從未見到的奇景，稍有閱歷的人此刻回過神來，立刻萬分篤定。

    這種情形，絕對就是異象涌動！

    “可這是什麼異象？我爲何沒覺得任何不對？”

    有人此刻連忙朝着四周張望，還不忘仔細感受一下自己身上的氣息，當察覺沒有任何變化出現的時候，卻又是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不少人也紛紛去感應這惶惶天威之下的奇異，但是到頭來竟然並未覺得有什麼不一般的地方。

    似乎這一切，依舊是對他們沒有設麼用處？

    不少人心中升起這個念頭，但是下一刻，卻見到一個老夫子顫顫巍巍的起身，甩動袍衫的袖子，朝着場中的人喊道。

    “諸位學子，你們可覺得心中有什麼變化？”

    這麼一說，場中的衆人似乎終於找到了目標，此刻目光紛紛的朝着那些學子的身上看去。

    卻見到此刻廣場上的衆多學子，一個個都是沉默寡言，但是不少人都是面色凝重，然後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

    一個年輕學子擡起頭，當下迴應了那位老者的詢問。

    “我且不知道如何，但是心中似乎突然蹦跳有力，且我腦中，正有過往記憶閃動！”

    “沒錯，我的腦中，現在都是四書五經之中的句子，呼之欲出！”

    旁邊此刻就有其他的學子點頭符合，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自己的心中，也有同樣的感受。

    那老夫子聽得這話，此刻微微一抖，然後擡頭看向那前方的貢院，花白的胡子微微顫動，他有些激動的說道。

    “難道這次的異象，是對我文朝文人，有益？”

    ……

    貢院之中，就寢的嚴甫此刻也已經甦醒，披衣起身，急匆匆的登上貢院北門的閣樓，朝着天空看去。

    那天空之中一道絢爛光柱直衝天際，散發出道道光點灑落四方，而來源正是那考場的祭臺之上，那上面的十三顆星星正在不斷地閃爍，最頂上的文星已經在臺上翻滾。

    這些文星，似乎有些歡呼雀躍。

    嚴甫看到這情況也是陡然一驚，似乎還從未見到過這般駭人的場面，當下仔細的看去，卻是猛然瞪大了眼睛，驚呼一聲。

    “這難道竟然只是一個人引動的異象？”

    這麼說着，他卻是忽然覺得心中有所感觸，竟也是猛然頓住腳步，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心跳聲突然在耳間放大，甚至嚴甫都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其中，傳來一種莫名的力量。

    那種力量，在推動自己的腦海之中浮現很多的畫面。

    無論是幼時剛剛拿起書本時候的喜悅，還是少年時頂風冒雪，揹着書箱四處求學。

    亦或是中年時，終於一舉達境，成了這文朝矚目的文人。

    還有更多的畫面出現，但是每個畫面之中的自己，都是那般的自信高傲，似乎時時刻刻都站在高處，俯瞰這一片文朝大好河山，揮手間，謀劃着無數文朝未來的盛景。

    那是一種消弭已久的慾望，是在得到了浩瀚力量之後，想要以一身偉力，去踐行自己所一直信仰的儒道。

    那一刻自己心中似乎豁然開朗，沒了那些迷惘，只有那些少時之宏偉夢想。

    少年之時，不懼天高，不懼路遠。

    只望前程，只望盛世！

    不自覺間，嚴甫竟覺得心中震動，覺得這才是自己所要做的事情，自己似乎找回了那種在歲月長河之中，漸漸消失的東西，

    “這是誰，究竟做出了什麼文章？”

    嚴甫喃喃的說道，閣樓上又有人急匆匆走上前來，當下也滿是激動的說道。

    “大人，這異象十足驚人，而且令人思緒涌動，究竟是什麼異象？”

    這些貢院的大人此刻都已經匆匆趕來，一個個臉上都帶着驚色，似乎對此事也無所瞭解，紛紛看向了嚴甫。

    嚴甫則是看向那考場中，碩大的考場之中，那正中央的浩瀚祭臺上散發出道道光芒，讓整座考院之中文氣涌動，氤氳萬分！

    自己能夠篤定，那下面必定有一個舉子，寫出了驚世的文章。

    至於這驚世文章，究竟引動了什麼程度的異象？

    嚴甫緩緩擡頭，當下卻是有些不解，此刻卻是忽的聽到了真正歡呼聲突然傳來。

    當下被這情形所吸引，嚴甫立刻就看向了另一側。

    那是貢院之外，廣場之上，各種火光涌動，人聲鼎沸。

    而從其中，正有一陣陣的躁動傳來。

    嚴甫和衆多貢院大人走到了那窗前，當下往着外面看去，卻見到外面的廣場之中，似乎忽然有一個個人影在其中激動的跳起。

    陣陣驚喜的聲音傳來。

    嚴甫仔細的看去，終於看清楚了這些人的模樣。

    這些人都是穿着袍衫的端莊學子，此刻他們都在歡呼雀躍、擊掌相賀。

    而他們目光都在看向貢院，卻都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

    這浩瀚人潮涌動的廣場之上，這樣的場景在各處上演。

    嚴甫立刻放出文力，六識打開，那下面傳來的各種聲音頓時傳入耳中。

    他們所說的東西，都是胸中震盪，還有就是他們覺得自己腦海之中有無數的畫面閃動。

    有人更是高呼，如今當時證道之時，自己初心已明，他日必能平步青雲。

    初心未忘。

    一句話讓嚴甫猛然一頓，此刻腦中念頭豁然通達，終於明白了這究竟是如何的一回事。

    這異象，是給讀書人的異象。

    這異象，能解文心困惑。

    而且更重要的是，它竟然能夠讓人對文心有所明悟。

    明悟初心，保持本性，這對於一個文人在儒道上的追求，具有重要的意義，甚至代表着他們接下來能夠走到哪一步。

    這個被寫出來的異象，竟然帶着這等恐怖的威能？！

    嚴甫豁然扭頭，看向那考院之中，此刻已經不知道心中也有駭浪翻滾，卻是立刻起身，對着旁邊的幾個官員開口說道。

    “立刻傳令下去，讓貢院外學子速速平靜，這是爲儒學子弟締造的異象。”

    “此番福澤異象，已經強於普通異象！”

    “可爲文人大道踏平坎坷！”

    “向各處傳話，只要修習儒家學說之人，若能感應到這異象觸動，當速速向貢院方向靠近！”

    說完這些，嚴甫卻也是扭頭朝着那場中看去，當下喃喃的說了一句。

    “能夠成就這等異象，必定是千古文章，甚至於，未來其能自成一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