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單獨談談

    攝像頭打開，映入所有人眼中的是這樣一副畫面：

    周奇好端端的坐在原位，見到監控開啓，第一時間看過來，點了點頭。

    另一邊，張顯生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放在胃部無力的垂下，另一只手擱在桌上，握着已經倒下的杯子，杯壁上有水珠在慢慢流下。

    下一秒，

    在他的腦袋下方，有一攤血跡，慢慢擴開……

    “臥槽！”

    “趕緊救人！”

    “出事了！”

    “mlgb，我tm弄死他！”

    以劉局長爲首的幾個警員狂衝向審訊室，幾個醫生也跟着去了。

    一幫專家都有些訝異，討論聲驟然變大。

    面對如此詭異的畫面，人們本就敏銳的情緒不免放大開來，場中一片騷亂。

    還能保持冷靜的，只有三個。

    治安廳廳長、帶着金絲眼睛的英俊男人，他們倆都神色凝重的看着監控器內。

    而蘇知雲則是站了起來，走到屏幕前，微微蹙眉。

    英俊男人注意到了，側頭輕聲問道：“你很在乎他？”

    蘇知雲臉色恢復平靜，看了男人一眼，道：“他只是一個學生。”

    “他和其他學生可不一樣。”

    “對我來說一樣。”

    “好吧。”英俊男人不置可否，沒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有人過來，“於醫生，你的電話。”

    “哦，好的。”英俊男人看了蘇知雲一眼，然後離開。

    蘇知雲沒看他，只是始終看着監視器。

    ……

    另一邊，

    砰的一聲，審訊室大門被撞開，

    一幫人衝向張顯生，把他扶着平躺在地，有醫生拿小手電照他眼睛，有的幫他測心跳脈搏，有的檢查有無傷口，而不遠處，周奇就在一邊饒有興致的看着。

    一名刑警上來就抓住了周奇的衣領，憤怒道：“你tm到底幹了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

    “咳！咳咳……”

    張顯生坐了起來。

    他喘着粗氣，眼神慢慢聚焦。

    “張隊，你沒事吧？”

    “張隊，馬上送你去醫院！”

    張顯生擡手：“別動，讓我先緩一會。”

    這時，醫生也放下了聽診器，眉頭雖然在皺着，但嘴裏卻道：“沒什麼大問題，你們先不用緊張。”

    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把張顯生慢慢扶起。

    張顯生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周奇，眼裏無比複雜。

    周奇也看着他，認真道：“你癌細胞擴散的很嚴重，一次治不好，起碼三個療程……”

    “給勞資閉嘴！”地中海局長狠狠瞪了他一眼，吼道：“小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底細，但現在，你在治安局！你在我的手裏，你可以繼續裝神弄鬼，繼續裝模作樣，但要是讓我抓到你的把柄，我tm弄死你……”

    “老劉……”張顯生順過氣，輕呼了一聲。

    “咋了？老張你行不行？感覺怎麼樣？”劉局長瞪了周奇一眼，轉頭看向張顯生。

    張顯生點了點頭，沉穩道：“關於這小子的事，我建議你們先放一放，我現在感覺不太對勁，先帶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出結果再審他也不遲……”

    衆人聞言頓時緊張起來：“不對勁？哪不對勁？”

    張顯生笑着搖了搖頭：“胃裏滾燙滾燙的，可能是水太燙了吧？不過還挺舒服……”

    衆人無語，你說這話前倒是先把臉上的血擦乾淨啊……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不過，見到張顯生似乎真沒事，氣色也沒出什麼問題，衆人也慢慢放下心來。

    劉局長沒好氣道：“你他娘的可真是個大冤種，得了這麼大的病，不跟人說？在這逞英雄？不看你是病號，勞資真想給你一拳……”

    張顯生呵呵笑着。

    劉局長罵罵咧咧的，但還是伸手扶起他。

    一羣人離開審訊室，

    擔憂話語聲音漸行漸遠。

    而就在這時，一男一女兩名警察冷着臉，走過來，把周奇的手銬解開，把他從犯人椅子上拉出來。

    周奇趕緊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關節：“我們去哪啊。”

    男警撇了他一眼：“別問那麼多，跟我們走就行了。”

    “哦。”周奇應了一聲，默默跟着兩位警察走。

    然而，還沒等轉過走廊，

    “等一下。”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

    周奇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臉詫異。

    她怎麼來了？

    而兩名警察回身，互相對視了一眼，問道：“蘇小姐，有什麼事嗎？”

    蘇知雲大步走了過來，平靜看着兩名警察道：“能讓我和他單獨談談嗎？”

    周奇回頭看她，臉上莫名笑了起來。

    女警察當即拒絕：“他現在很危險，不行。”

    蘇知雲淡淡道：“在審訊室，開着監控也行。”

    男警察有些爲難道：“抱歉，蘇小姐，我們不能擅自決定這種事……”

    蘇知雲卻道：“按照規定，我是他的老師，還是這起事件的主要見證者，同時也是受害者，我有資格跟他對峙。”

    “……”

    兩名警察再次對視一眼，有些無奈道：“蘇小姐，我們還是要請示一下上級……”

    “不用請示了。”不遠處，傳來廳長的聲音，他帶着兩名警員緩步走來，面色和煦：“蘇教授，你也辛苦了，感謝你提供的信息和幫助，我們這就幫你安排。”

    “沒什麼。”蘇知雲轉身淡淡道。

    ……

    五分鐘後。

    周奇被帶到了某個房間。

    這是一個小型會客廳，風格延續着治安廳的嚴整和刻板，只有一張圓桌，兩個單人小沙發，幾個簡易盆栽，角落裏還有一臺飲水機。

    兩側牆壁都有窗戶，一邊可以看到外界街道景物，一邊可以看到走廊人來人往和駐守的警員。

    蘇知雲在其中一張小沙發上坐着，端着水杯，靜靜的看着窗外。

    周奇走過去，坐到了她的對面。

    良久，她突然轉過頭來，把水杯放下，問：“現在後悔了嗎？”

    “……”周奇默默點了點頭：“有點吧，我終於知道，人還是要保留希望的，沒有任何東西是一成不變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發生奇蹟了。”

    蘇知雲不置可否。

    周奇又問道：“蘇教授，您要找我談什麼？”

    蘇知雲看着他：“你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我。”

    “啊？”

    “……末日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