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婦人之仁

    最後集合到一起的騎兵，加起來，一共不過5000人。

    進攻赤虜衛損失也不過百人。

    沒想到太子親軍，不足百騎，竟然讓自己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兵力。

    雖然是偷襲，但如此實力，也只有太子親軍才有此等實力。

    皇甫御樑仰天長嘯，“七妹，算你狠。”

    說完，胸口鼓了鼓，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完顏拳霸這一刻，彷彿蒼老了一般，頹然的坐在戰鼓旁。

    身爲南院大將，手下也不過三個萬戶府，尤其是這次帶來的第一萬戶，全是完顏部族的嫡系子弟，很多都是他的血親。

    一戰就損傷過半，身爲族長的他，回去如何向族裏交代，經此一役，完顏部族的實力，將會大打折扣。

    皇甫御樑急劇的喘息，嘴角掛着的鮮血還在滴個不停，扭過頭看了看胡族皇城的方向，眼裏涌現出無限的殺機。

    左右親兵上來想要攙扶，被他一把揮開，“完顏拳霸，爲今之計，今夜必須拿下望北城，否則，你我都很難交代。”

    戰爭如此順利，沒想到栽在自己人的手裏，但此時箭在弦上，已經沒有退路。

    皇甫御樑實在是沒想到，一向和藹可親的七妹，突然放了一把冷箭，而且正好扎在了自己的七寸上。

    關鍵是，他沒有任何證據，縱兵去追，也肯定追不到，太子親軍實力，皇甫御樑曾經親眼見識過，比自己的親兵強得太多。

    主要是作爲胡皇的父親，太偏心，所有好的，不管是牛馬還是士兵，全部給了七妹。

    此時赤虜衛所跑出一個押糧官，“大王，戰場清掃完畢，共有......”

    話音未落，皇甫御樑一鞭抽下，“全部運送到南院，那幾個大梁高官，全部押送至南院大牢。”

    押糧官無比鬱悶捂着肩膀，本來無比喜悅的心情也開始變得沉悶。

    囁喏着開口說道，“大王，是否派軍護送。”

    皇甫御樑徹底忍不住了，又是一鞭，“你們這些沒用的狗東西，自己運送，丟了一兩，我把你的頭掛在南院大牢。”

    內心裏想的卻是，太子親軍殺人，他沒有證據，如果真的敢把這批戰利品搶了，那就有了最直接的證據。

    這些戰利品，可不是那麼好隱藏的，而且這一百多車戰利品，不足百騎要想帶走，難如登天。

    果真想帶，那就更好，自己可以確認這批人，回不了皇城。

    因爲貪心，真的會要命。

    這個押糧官帶着這一百餘人，就是釣太子親軍的魚餌。

    七妹被父皇特立爲太子儲君，不僅違背祖制，朝野大臣都是一片反對之聲，更不用說這些分封的皇子。

    事情一旦做實，可能撼動不了太子的位置，但頂着屠戮自己子民的罪名，即使是太子，也未必吃得消。

    悄聲地對着自己的親兵耳語一番，“快馬回到南院，通知他們封鎖南部區域，即使是一隻鳥飛過，也要知道它是公是母。”

    押糧官更鬱悶了，但看着大王嘴角的鮮血，而且也不再搭理自己，再也不敢開口。

    他只有一百多人，押送近百輛車隊，哪裏夠用，還好有牛馬可供驅趕。

    帶上幾個俘虜，百輛車隊悠然地出了赤虜衛所，一路向北而行。

    押糧官回首，看着大軍黑壓壓一片，已經往大道梁山開拔。

    轉過頭，一鞭子就抽在俘虜身上，“爺可告訴你們，路上都老實一點，敢惹事，回去爺就把你們的腦袋割下，掛在南院大牢門口。”

    納蘭虎挨了一鞭子，也不吭氣，只是內心慌亂，看着陷入熊熊烈火的赤虜衛所。

    他絕望了，本來路過三十裏鋪，順便來趟赤虜衛所，有公事要與圖如海商討，正好遇到都司的同知和僉事。

    幾人正在杯酒言歡間，胡人驟然來襲，沒有任何徵兆。

    關鍵時刻，圖如海竟然有一半親兵下落不明，所以連衝出重圍的機會都沒有了。

    木然的跟着其他幾個俘虜，突然，隊伍停了下來。

    押糧官看着隊伍前面一字排開的五十餘騎，忐忑地說道，“我是南院第一萬戶府押糧官，你們是哪個萬戶的？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裏。”

    葉楓衝着押糧官招了招手，用着嫺熟的胡語說道，“你過來說話。”

    押糧官一聽，頓時就放心了，打着馬走進跟前。

    納蘭虎聽着這個聲音，不可思議地擡頭看向前面的蒙面胡騎，雖然是胡語，但在他耳朵裏，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而且絕對不可能以這種面貌，出現在這個地方。

    葉楓看着押糧官走近之後，直接一鞭子抽上，“我們是太子親軍，你們這些人，沒有騎兵護送，竟然敢私自押送戰利品，該當何罪？”

    押糧官實在是委屈，他的官職，是肥缺，一般的胡人根本輪不上，從來都是吃香的喝辣的。

    這次跟着大軍出征，初時還好，後來不知怎麼了，老是挨鞭子，但也只好解釋，“尊駕，你的骨牌？”

    刷刷刷，連續三鞭，“狗一樣的東西，爺的骨牌也是你能看的。

    命令所有人，放下武器，到車隊前面集結，現在懷疑你們偷運戰利品，爺要檢查。”

    押糧官知道這些人自己真的惹不起，朝後揮了揮手，衆多押送戰利品的兵卒，集合在車隊之前。

    這些人早就在自己身上塞滿了貴重物品，反正也沒數，這也是潛規則，只是無人揭穿而已。

    隨着第一個人身上的金銀被搜出，葉楓一揮手，後面的驛卒上前，果斷一刀砍了。

    押糧官傻了，囁喏着說，“大人，我們可是南院大王皇甫御樑的手下。”

    葉楓冷笑一聲，“怎麼，皇甫御樑比太子還大？”

    這話押糧官怎麼敢接，只能沉默地看着。

    葉楓接着說道，“要不我先搜搜你？”

    押糧官趕緊擺手，“大人，我可是清白的。”

    葉楓沒有第一個動他，也就是想以最小的代價，剪除這支隊伍。

    殺到十人之後，押糧官真的慌了，悄悄往後撤了幾步，“尊駕，即使是太子，也沒有權利把我們所有人都誅殺。”

    確實如此，一個兩個，倒也沒什麼，畢竟是太子，如果是百人，必須要過皇甫御樑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