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張九九的殺心

    電話那頭，張肖雨的聲音急促而焦急，沒有了以往的靈動，而電話這頭，肖風更是腦袋嗡鳴，即便是被布里斯·萊納擊中頭部的時候，腦袋都沒有此刻空白。

    “你說……什麼？她要殺我？”肖風的嘴脣動了動，對着電話語速很慢的艱難說道，心中原本那抹莫名的不安感在此刻放到最大。

    “哥！千萬別回來！”張肖雨的聲音太過着急，但是並不等她繼續說完，聲音就中斷了。

    並不是電話被掛斷，而是電話直接從肖風手中消失了，或者說，肖風整個人都彷彿空間穿梭了一般，恍然之間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手中的手機不見了，乘坐的跑車不見了，就連片刻前還漆黑一片的夜色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白茫茫的世界，天際和地面都彷彿是雲海在翻涌，沒有方向沒有標識，也望不到邊際。

    這是肖風的精神世界，肖風並不陌生，突然出現在這裏，肖風先是一愣，隨即猛然回頭，在他身後，一名嬌小玲瓏，靈氣逼人的少女正亭亭玉立，正是張九九。

    “你把我拉入精神世界，你要殺我？”

    肖風回頭，望着張九九，語氣很平靜，心中卻是波瀾起伏，這一點從這個精神世界四周已經電閃雷鳴就可以看出來。

    首先是爲了張九九的殺己之心而震顫，然後是對張九九的逆天能力而驚懼，要知道，肖風現在可是在歐洲，與張九九遠隔重洋，張九九居然都能夠憑藉精神力量入侵肖風的精神世界！而若是在精神世界對肖風造成傷害，那必將威脅到肖風的生命！

    “我也希望是我的卜算出現了失誤，所以我反覆測試，也試圖改天換命，但得到的結論都只有一個，這場席捲世界的大禍，你是萬象之引，亦是終結之焉。”

    張九九宛如不染世俗的鄰家少女，亭亭玉立，鍾靈毓秀，眼睛充滿了靈氣，聲音卻又很縹緲不食煙火，她望着肖風，神情有些遺憾，也有些低落。

    “大禍？神界計劃？可我不這麼認爲，這是一場洗禮，對於人這個族羣而言，神界計劃是一場篩選和淘汰，只有經過這場洗禮，人這個族羣才會得到昇華。”肖風冷眼與張九九對視，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的譏諷和冷笑。

    肖風的腦海中印過太過畫面，在這個精神世界更是得到了直接體現，彷彿幻燈片一般的大屏幕在四周流轉，播放着的畫面卻不堪入目，卑劣、欺辱、低賤、欺騙、偷盜、愚蠢………無數種人類的劣根性被一一展現。

    “任何生命的誕生，都有其存在的意義，我們無權剝奪，這是天道之理。”張九九的目光從四周流轉的畫面中掃過，秀眉微蹙，然後輕輕一揮手，這些畫面都消失不見。

    “那這麼說，人類宰殺家禽動物食肉，也屬於違背天道之理？”肖風露出一絲不屑。

    “這是自然法則，人類爲了生存奪取部分動物的生命，並不算違背天理。”張九九並沒有猶豫，開口說道。

    “既然畜生可以殺，那麼那些連畜生都不如的人，就不能殺嗎？”肖風冷笑更甚。

    人的劣根性究竟噁心到了什麼程度，說出來絕對會讓人觸目驚心，脊背發寒，那是生活在陽光中的世界，不曾接觸的領域，連畜生都不如，這並不只是形容而已。

    被神界計劃淘汰和篩選掉的劣等人，就是人性陰暗面的聚集地。

    “你無須逞口舌之利，任何說辭都無法動搖我的心，這是我尋求的道。”張九九蹙眉，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大小，但是從她身上自然流露出的神態，卻如泰山磐石，巍峨不可動搖，有一種堅定無比的信念，或者說一往無前的道，給人以天地磅礴般沉重之感。

    “所以你認定了我是禍源，要殺我？”肖風的目光漸冷，心中的不安開始散去，彷彿是已經知道了這個不安的源頭一樣。

    其實，早在張九九下山，肖風第一次見她之時，心中就埋下了不安的引子，早在那時，來源於肖風的危機本能，就隱約提醒過他，只是肖風一直強迫自己忽略而已，因爲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這個事實，直到此時此刻，如此血淋淋的事實才擺在肖風面前。

    “是，這是我的卜算結果，斬了你，這場大禍就能畫上句號。”張九九望着肖風，沒有遲疑，也沒有躲閃和迴避，只是帶着遺憾的說道。

    “不用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你不就是爲了給你老相好報仇，所以要殺我麼，什麼禍源，萬象之引之類的說辭，大可不必，這場神界計劃的啓動與發展，自始至終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肖風冷笑，看向張九九的目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什麼老相好？”張九九聞言蹙眉，略帶不解的詢問。

    “不用裝了，都是幾百歲的人了，沒必要在我面前演戲，我剛剛殺了布里斯·萊納，你就找上門來要殺我，還敢否認嗎？”肖風不屑。

    “布里斯·萊納？這個名字有些許印象……你殺了他嗎？”張九九露出思索的神色，詢問道。

    “還要裝嗎？”肖風更加不屑。

    “小瘋子，你缺乏對我的尊重。”張九九露出不悅之色。

    “你都要殺我了，還想要我尊重你？”肖風此刻很想笑。

    “也在理，我必番的確爲終結這場大禍而來，誓在取你性命，所以你的說辭倒也不必理會。”張九九點頭。

    “小師叔祖，我不知道你有多強，遠隔重洋都想用精神力斬我，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你認爲僅憑一縷意識，能夠威脅我的生命嗎？”

    肖風也不再浪費口舌，目光趨於冷漠，說話間，整個精神世界風雲變幻，彷彿在醞釀什麼風暴。

    “我對你出手，雖應道而行，但於情於規不合，所以我也僅會出手這一次，如果你能夠活下來，那也是你的道和運。”張九九搖頭，有些遺憾和可惜。

    從她的話中不難聽出，她對肖風出手已經是屬於以大欺小，所以她才以一縷精神力遠隔重洋來斬殺肖風，不過雖然是一縷精神力，但是她卻分明有着能夠斬殺肖風的自信。

    “少廢話，動手吧！”

    肖風目光冷漠，他不知道張九九有多強，畢竟張九九光從年齡上來講就是個老妖怪了，又常年在內家閉關修行，所以到了什麼境界誰也不知道。

    但是光想憑藉一縷精神力，或者說一縷神識，就想殺肖風，那未免也太過小瞧肖風了。

    因爲吃不準張九九這一縷精神力的強度，所以肖風決定先手發難，一念之下，精神世界雲海翻涌，地面化作蒼白的牢籠，天穹如雲海般旋轉，並且轉化爲漆黑的雷雲，形成了一個大漩渦，其間雷鳴電閃，噼裏啪啦的雷光攜滅世之威朝着下方的張九九劈去！

    這裏本來就是肖風的精神世界，會隨着肖風的情緒波動而改變面貌，也會在肖風的一念之下天翻地覆，作爲肖風的主場，怎麼可能不爲肖風加持莫大的戰鬥力，這也是肖風敢於一戰的自信來源。

    “轟隆隆！！！”

    “咔嚓！！！”

    雷鳴電閃，青光翻涌，肖風以雷霆之力主動進攻，這是在模擬天道之力，對於張九九她們那些傳承古代修行之術的人來說，天道之力也是她們畏懼的力量。

    然而張九九卻如同閒庭信步，左手輕捻，掐了個決，隨即化作牢籠的地面突然展開金色大陣，陣中金光激飛，仔細看去會發現那是一柄柄樸素長劍，比雷光的速度還要快，數量還要密集，金光沖天，不僅擊潰了鋪天蓋地的雷光，還衝散了雷雲大漩渦！

    肖風目光一凜，右手寒光一閃，一柄古色長劍顯化手中，這柄古劍是仿製的張家家主佩劍，也就是青兒掌管那柄，作爲張家傳承信物，有着神祕莫測的威力。

    隨即肖風的身形如炮彈射出，對着張九九斬去，雷海試探之後肖風直接選擇了近身戰，因爲張九九此刻是一縷精神力，有着張九九完整的精神境界，肖風想用法術戰勝她基本不可能，唯有在物理層面擊潰她的精神凝聚體才有一線生機。

    肖風如風馳電掣，瞬息之間就來到張九九身前，古劍攜雷霆萬鈞之勢，對着張九九劈下！

    張九九不閃不避，面不改色，屈指輕彈，一柄薄如蟬翼的袖劍已然握在手中，這柄袖劍又窄又細，劍身幾乎透明，顯然是一柄軟劍，但是在張九九手中卻猶如重若泰山，輕輕一格，就抵住了肖風的萬鈞之勢。

    “錚！”

    劍鳴聲中，肖風被震退，凌空後越，張九九揮劍欺身，正欲追擊，腳下的地面卻突然瀰漫起白霜。

    “咔咔咔……”

    一層冰層猶如附骨之疽，順着張九九的腳下迅速向上蔓延，將張九九的雙腿凍結。

    同時，肖風在空中折返，一塊冰岩如平臺一般在肖風身後顯現，肖風一腳將冰岩跺的粉碎，身體借力反衝，古劍直指被限制住的張九九，如炮彈突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