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黃雀在後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格格噠字數:2181更新時間:24/06/27 08:06:29
    “6亭,你可願來伺候朕?”正興帝來了個迷之微笑,這話問得極是輕佻啊。

    稍微有點子眼力勁兒的人,都知道這個“伺候”的意義不一般。

    岑西錦也一面激動擦汗一邊孜孜不倦地開展偷聽大計。

    “陛下九五至尊,奴婢微賤之軀,能爲陛下添香研墨,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殿下那邊兒……”6亭有點兒害羞地低下頭,臉頰似乎染上了一團紅暈。

    古代友人之間交換姬妾婢女乃是一樁風流美事。

    將老子的姬人婢女賞給兒子也是有的,但在妾室這塊兒就管得比較嚴了,妾室雖然卑微但卻是名正言順地過了路子的。

    可是若將兒子的婢女送給老子,那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這叫什麼事兒啊!說難聽點兒那就是扒灰,說好聽點兒……這種事兒也沒法說得好聽啊!

    正興帝順手便將垂在他頭上的柿子枝兒給拉彎了下來,含笑道:“這個麼,朕自然是有法子的。”

    可惜他雖然是身強力壯而且個頭有優勢的男人,到底不比岑西錦,是一把幹農活兒的好手,他稍微一用力便將柿子給扯下了枝頭,扯是扯了下來,但皮兒薄肉軟的紅柿子也被他的手擠得稀爛,甜蜜蜜的汁兒水就那樣黏了他一手。

    柿子吃起來雖然甜蜜蜜的,但甜汁兒粘得滿手都是的話,那滋味兒可不好受啊。正興帝皺了皺眉,一言不,只是不耐煩地將柿子丟到了地上,心想,這柿子可真討厭,改天通通給砍了才好。

    6亭卻是個眼力功夫修到家的伶俐人。

    見正興帝對手上的甜汁兒很是厭煩,她秋波一轉,收起眼底的幽怨,盈盈地向他跪下身子來,半是含羞半是嬌媚地側了側臉,然後伸出靈巧的小舌,極其主動地往正興帝手上緩慢地輕舔。

    這本是極簡單的動作,但配上她那雙滿含異域神祕風情的棕色眼珠兒,像柳枝般嫋娜柔韌的纖腰,還有那極其熟練的爬行動作,便呈現出一種撩人的媚態,像極了春日裏惹人憐愛的小貓兒,正在人手上興奮地覓食。

    感受到手上的酥麻,正興帝的心緒突然變得微微溼潤,原本清爽的空氣變得凝滯而曖昧。

    6亭的舌頭與她的眼力功夫一樣厲害。

    靈舌每每蠕動之處,就如同往潤澤的溼土裏播下一顆即將鑽出嫩芽兒的種子來。偏那種子似乎達到了某個臨界點,就是不芽就是不芽,撩撥得人心癢難耐。

    一句話,想撓癢癢了。

    藏在灌木叢裏的岑西錦臉蛋紅紅地看着,哇塞,好帶感的樣子哦!

    這畫面,足夠旖旎也足夠香豔,卻偏又融和得恰到好處。

    可就在這千鈞一倒也說不上的時刻,突然有人伸手往岑西錦肩上一拍。

    啊啊啊!!

    岑西錦差點沒叫出來,在她身後的那人卻像早已料到一般,在她張嘴的時候便往她嘴裏塞了團布。

    臥槽,這玩兒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呀?!

    而且一般在這種戲碼裏頭,背後那個往她嘴裏塞布的人不是英俊神祕冰塊臉的刺客,就是英俊瀟灑遊戲人間的劍俠,要不就是那種英俊冷漠卻偏染上“女主”毒癮的影子暗衛……反正就離不了英俊二字。

    綜上所述,所以,當奼紫的臉出現在岑西錦視野裏的時候,她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而當岑西錦反應過來這位奼紫姑娘的身份時,崩潰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內心了。

    奼紫是誰,她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印象,但嫣紅是誰,稍微動動腦子回憶下就能想到——人家那倆人兒可是皇后身邊有頭有臉的宮女啊!

    皇后是皇帝的妻子。

    皇帝是皇后的丈夫。

    做妻子的知道丈夫與別的女子親親熱熱,會怎樣?自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去人家下耗子藥。

    那如果是皇后知道皇帝與別的女子在一處曖昧,又會如何?

    按規矩來講,皇帝三宮六院很平常,就算皇后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可如果那個女子是皇后親兒子身邊的婢女,事兒可就鬧大了。

    身爲皇帝,自然想臨幸誰就能臨幸誰,但這世間萬事都有一個道理,都存在着一把衡量道德的戒尺,除非他想做遺臭萬年的無道昏君。

    奼紫的身手出乎意料的靈活敏捷,她一手穩穩地擒住岑西錦的嘴,一手牢牢將她的身子給按住,臉上除了冷笑再沒有別的表情。

    瞧那冷笑,岑西錦腦袋裏就蹦出了仨字兒,要、壞、事。

    然後她就想,嘴裏那團布,該不會就是傳說中又臭又長的的裹腳布吧?不過好像這個時代不興裹小腳的說。

    岑西錦就這樣被奼紫堵住了嘴,不能說話,當然,她用自己一丁丁點兒小聰明也知道此時此刻是說不得話的,就是心裏有點兒憋屈。

    唉,還是老老實實種莊稼搞農業好啊。

    割麥子收紅薯什麼的,多自在多愉快啊,趁人不注意還能悄悄眯個眼打打盹兒。

    怪不得那起子種田經商的小說都比宮廷鬥爭的火!

    御花園御果園這些地方有什麼好的?傳說中的嬪妃必爭之地,動不動就要人腦袋不保。若有能力殃及池魚還算不上悲哀,最悲哀的是,自己就是那條池魚,池中之魚。

    池中之魚,就如那籠中之鳥,甕中之鱉,砧板之肉,只有爲人魚肉的份兒。

    兩人就這樣保持着僵硬的動作,岑西錦很惜命,很乖,半點兒都沒有反抗,甚至等到正興帝與6亭走遠了後,奼紫都主動放開她了,她都還眨着眼睛不敢動彈呢。

    “你是司苑司的女史吧?”奼紫不知道她是誰,但能進御果園還全副武裝的就只有尚寢局的司苑司了。

    岑西錦趕緊老老實實地點頭,心想自個兒這沒品沒皮沒臉的身份啊,連奼紫都記不住她是誰了,當然,後宮那麼多女官、宮女,就算有過一面之緣,可誰知道誰是誰啊?愛誰誰。

    “那方纔你可看到了什麼?”

    瞎子才沒看到什麼呢。可若照實說的話,那才是最沒救的瞎子,瞎了心還缺根筋的瞎子。

    岑西錦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矇住眼睛,然後高旋轉似的搖頭,口中唸唸有詞:“奴婢什麼都沒瞧見,什麼都不知道啊,不知道……”

    可是人家會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