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穆元雖逝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陳小九字數:2150更新時間:24/06/27 08:05:28
    砰砰砰!

    薩爾姆連開了數槍,鮮血如泉水般噴涌出來,可是益農沒有避讓,眼神中滿是憤怒與怨恨,還有,一絲堅定!

    薩爾姆的眼角抽了抽,臉上竟是不自覺地生出了幾分恐懼。

    就連陳錦年也是看得心驚肉跳的,色目人也是有血有肉的,難道那傷不會疼嗎?

    陳錦年猛然清醒過來,不,一定會疼!

    只是益農心中的怒火更讓他內心發痛,被薩爾姆殺死的那些色目勇士,都是無辜枉死之魂,何況還有拜穆元的死,都在激勵着益農。

    這是第二次,陳錦年對色目人產生了崇高的敬意。

    第一次,是陳錦年與拜穆元和耀月相處,他看出兩人身上的慷慨大度,那種無憾赴死的決心。

    益農雖然莽撞,但他也並不是蠢。

    他用肩膀擋住槍口,緊緊地抓着薩爾姆的手,導致薩爾姆的火槍,打中的都是同一個地方。

    益農的肩膀已經被穿透,那只左手明顯垂了下來,沒有多少力氣了。

    薩爾姆是真的不知道,益農是怎麼忍受住火槍的痛楚的,上次他中了兩槍,直感覺虛弱不已。

    可是眼前的益農,眼中還帶着一股狠意。

    “瘋子!你和拜穆元一樣,都是純粹的瘋子!”

    薩爾姆忍不住怒吼起來,火槍裏的子彈已經打盡,他伸手朝着益農推了過去。

    可是這一推,竟是沒能推開益農。

    “混賬,你該死啊!”

    “這一拳,是爲了拜將軍打的!”

    益農說着,擡起完好的那隻手,憤怒地朝着薩爾姆的臉上砸了過去。

    轟——

    益農的一拳勢大力沉,直直地落在薩爾姆的鼻樑骨上,只看見鼻血橫飛,旋即薩爾姆便是倒飛了出去。

    薩爾姆倒在地上,整個人的腦子都昏昏沉沉的,竟然被打蒙了。

    益農眼神憤恨,他沒有猶豫,飛快的衝了上去,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顯然剛纔受的傷,也讓他疼痛不已。

    只是,益農沒有退讓。

    他的眼神更爲堅定,對着薩爾姆又是一拳頭砸了過去。

    “這一拳,是爲了那些被你陰害的色目勇士!”

    轟!

    薩爾姆倒在地上,直感覺腦子裏“嗡嗡”作響,他臉上已經被鮮血染紅,傻傻地看着益農,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恐懼。

    ……

    京城,天牢。

    王文充坐在天字號牢房之中,這裏除了血腥味,只餘下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的身上滿是鮮血,哪怕是皇帝將他關押在這裏的,可還是有朝中官員的手伸了進來,將他折磨得不成人樣。

    王文充坐在地上,眼神有幾分灰暗,明日,就是三堂會審的日子。

    這是陛下能爲他拖延的最後時機,也不知道兗州到底怎麼樣了!

    他嘆了口氣,便是聽見一陣陣腳步聲不停地響了起來。

    很快的。

    一道身影便是飛快的來到了牢房外,他朝着王文充看了一眼,心裏滿是惆悵與無奈,嘆了口氣道:“文充,你還好吧?”

    “呂大人!”

    王文充見到那人,呼了一聲,想要站起來,可是因爲腳底的傷,又忍不住倒在了地上,他臉上露出幾分無奈,還想逞強。

    “行了,歇着吧!”

    呂大人神色無奈,充滿擔憂地說道:“文充,朝中給的壓力太多,陛下也無能爲力了。而且這次陛下讓劉公公去兗州,並沒有見到你說的陳錦年。”

    “劉公公交託之事,恐怕也沒了後文,陳錦年十有八九是被殺了,接下來你該怎麼辦?”

    王文充面色微變,他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平樂,被殺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此人最近都沒在兗州露面,倒是路平安和色目人來往密切,這些事我都稟報給陛下了,他也做不了什麼,幫不了你!”

    呂大人皺着眉,眼神中多了幾分狠意:“文充,明日三堂會審,你最好的結果就是被流放邊疆,我會盡力保全你的性命。”

    “可是,怕就怕送你去邊疆的路上,會有人來刺殺你。爲兄已經盡力而爲了,可有些事,爲兄真的幫不了你。”

    “餘下最後一日,你告訴爲兄,除了你女兒之外,還有什麼交託,只要爲兄還有一口氣,定然會幫你完成。”

    王文充聞言,心裏知道呂大人沒騙他。

    他苦澀地笑了笑,旋即說道:“小女的事,就託付給呂大人了。除此之外,小弟真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呂大人可否答應?”

    “什麼事?你說吧!”

    呂大人嘆了口氣,他與王文充是發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都在朝中做官,只可惜,王文充去了兗州。

    多年再見,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局面。

    “大乾與色目,沒必要發生戰爭,若是呂大人願幫我,還請想想辦法,讓大乾與色目和平共處。”

    呂大人一聽,臉色頓變。

    “你瘋了!”

    “文充,我問的是你有什麼心願,不是讓你去考慮這些問題,何況大乾和色目之事,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的?”

    呂大人怒氣不打一處來,他與王文充是好友,才看不慣王文充的這副樣子。

    什麼樣的瘋子,才會在這種危急關頭,還想着國事?難道你心裏就沒有爲自己想想嗎?

    王文充眼神沒變,堅定地說道:“我知道!呂大人,正因我知道,才不想這麼離開,此去邊疆,我未必能活下來,若是我死了,再無人提起此事,那要誰來做?”

    “死去的拜穆元,還有平樂,他們一心想要求的和平,我是個將死之人,我沒他們高尚,可是來之前,我想透了,若沒人做,那就讓我來做,天下和平,事關天下百姓,不能功虧一簣。”

    “否則,拜穆元和陳錦年就都白死了,你要我在這種時候退縮,我怎麼做得到!”

    呂大人頓了頓,他看得出來王文充的決心。

    好半晌,他笑了笑:“白癡!真是個白癡!換做是我,絕不會想這些事,他們怎麼樣都好,跟你都沒關係。”

    “可是,這才是文充你的性子,我會想辦法的。”

    “明日三堂會審,我會盡全力保住你的命,你放心,哪怕是你流放邊疆,本宮也會讓你看見,大乾與色目和平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