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最是無解盤外招(中)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舊山字數:6629更新時間:24/06/27 08:02:33
短短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兵卒之間的廝殺聲、御城載具的轟鳴聲就將整個西京城南側吞沒。
本是潔淨無瑕的雪色,變作兇殘暴戾的血色,彷彿所有人都殺紅了眼一般,根本無人會去在意之前那一片寧靜、祥和。
對於這一次的受降,不論是攻城一方,還是守城一方皆有提前謀劃,使得此刻的西京城攻守戰暫時陷入了僵局。
就在兩軍對壘、僵持不下的情況下,西京城的東北方向出現了兩支即將會晤的人馬。
雙方人數皆在百人以內,藉着南面城門戰事吃緊,以及此刻的漫天大雪,使得他們的行蹤不被西京斥候察覺。
由東往西的隊伍裏,站在靠前位置的少年郎踮起腳尖,遠遠地朝着對面望去。
許是認出了來人身份,他下意識地握向身後兵刃。
“老騙子...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們?”
少年郎口中的我們,是他和他的師父,也是他們所在的弈劍山莊。
與弈劍山莊相對而行的是那卻邪之流,並且站在最前方的八人,正好是那卻邪八將。
雲亦塵、葉成竹皆在其中...
林滿六的這個問題,只有事情真正了去之後,他才能從對方口中得出了。
畢竟葉當聽並未出現在此次行動之中,帶隊之人是重新與林滿六他們會合的陸風白和青嵐兩人。
少年郎心中的疑惑,同樣是弈劍山莊其他人心中的不解。
陸風白爲此步伐加快了些許,等到往前多走了幾步後,他側頭看向身後的莊中弟子。
他出聲解釋道:“倒也不全是當聽的意思,先前在南疆時我也與之接觸過幾次...”
此話一出,便打消了所有人的顧慮。
有了先前的衝突,弈劍山莊衆人自是信不過卻邪的,但他們可以沒有理由地相信陸風白。
本就在不遠處的卻邪,很快就與弈劍山莊成功會合。
位居首位的雲亦塵,先是向陸風白抱了抱拳,很快又朝向青嵐拱了拱手。
“陸莊主如約而來,倒是讓雲某有些意外啊...”
陸風白應聲道:“先前於雪山之下既定的策略,你我雙方都心知肚明,不過是爲了促成西京城外的戰事,爲真正的殺招做掩護罷了。”
當時在卻邪的幫助下,陸風白將雲亦塵請出西蕃雪山後,兩人有過一次祕密會談。
會談的核心內容,便是雙方一起搭臺唱大戲,促成如今的西京攻守戰。
雲亦塵撫須笑出聲來,朝不遠處的葉成竹使了個眼色。
“那麼客套話就免了,稍後你們隨成竹潛入皇城,北門兵卒由我一人牽制即可!”
林滿六聽到這話,頓時細細打量起這位八將之首。
一人牽制整個北面城門...未免有些誇大了,即便是他以卻邪八將之首的威名震懾,也沒有辦法攔阻多久啊...
就在林滿六遲疑之際,雲亦塵開口出聲。
“你這小娃...陸風白都信,你怎麼就不信呢?”
林滿六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竟然已經看向了自己,並且臉上還露出一種極其古怪的笑容。
霎時,就像剛剛看清卻邪的人影一樣,他下意識地想要去握緊劍柄。
在其身側的月寒枝跟着動了起來,擡手握住了林滿六的手腕,向他搖了搖頭。
他心中的慌亂、不安,隨之減少了些許。
雲亦塵砸吧了嘴,一臉失望地看向葉成竹。
“成竹啊,你這看人的眼光是越來越不行了啊,過了這十多年了咋還倒退了呢?”
葉成竹也不奉承於他,沒好氣地看向了林滿六。
“你行你上啊,不行趕緊憋着...還當是自己年輕氣盛那會?”
雲亦塵年輕時所處的江湖,跟現在的江湖很不一樣。
雖是天下初定時,但也正值百廢待興之際,各門各派皆有能人輩出,好若那夜幕上的羣星般閃耀,出身於兵家的他便是其中之一。
雲亦塵沒有辯解的意思,徑直轉身向北面城門行去。
葉成竹看着獨行風雪中的身影,沒來由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就看向了陸風白、林滿六一側。
“直到我們雙方會晤的前一刻,局面都在卻邪的掌控之中...”
葉成竹的言下之意,已經不用他再如何細說,林滿六和陸風白都聽得明白。
在卻邪穩操勝券的局面下,西京城內有了異變!
只見這位卻邪的二把手,將一封染血的密信從袖中抽出,很快就遞到了陸風白身前。
密信之上,寫就四字...
“龍隱入城!”
林滿六看到密信內容的一瞬間,表情先是變得有些錯愕,緊接着便下意識看向葉成竹。
“臨行之前,老騙子與我再次推演了一番...他不該出現在這裏才對啊...”
又是一聲嘆息從葉成竹口中傳出,他仰頭看着天邊落雪,自嘲地笑了起來。
“非要找個理由的話,可能就是趕着下雪了?人想來皇城過冬也說不定呢?”
玄天覆雪,龍隱寒川。
短短八字,便是坐鎮炎陽北地邊陲的最強之師。
號稱“關外無敵”的玄天軍,其中殺力最強的精銳,名爲覆雪騎。
而坐擁這支兵馬的寒川王謝乾,也有着一個以其佩劍命名的尊號“龍隱”。
葉成竹手中的密信,是在告訴在場之人,謝乾已經進入西京之中,不與城外三軍有所聯繫,不與卻邪、弈劍山莊有所密謀,那麼他的站位顯而易見。
在起事初期,卻邪、弈劍山莊連同姜旭在內,都曾顧慮過這位坐鎮炎陽關外的寒川王。
雖無拉攏、結盟之意,但也不期望對方會跟着一併落子,並且是站在對立面。
林滿六看着前方被漫天大雪籠罩的西京城,將心中思緒盡數收攏。
他出聲道:“已是行至此地,再無退路可言,走吧!”
葉成竹與陸風白會心一笑,便帶着卻邪、弈劍山莊之流,向西京北城門方向行去。
等到衆人走近時,發現北側城門已然大開,好似根本不懼南面疑兵出現在此。
雲亦塵獨自一人坐於風雪中,身前擺放起了一隻酒碗、一柄佩劍、一盆已然枯萎的蓮花。
而在他前方兩百步外,西京重宣門之下是百餘騎黑金軟甲的騎卒,那便是玄天軍覆雪騎。
爲首之人並未坐於馬背,只是雙手疊靠着一柄長劍,與盤坐雪中的雲亦塵遙遙相望。
“笑塵大人今日一人攻城,可是因爲大人出山多時,若須都未曾前去拜會...所以要發難若須啊?”
雲亦塵沒有出言迴應,只是擡起了手中酒碗。
下一刻,散落其中的霜雪瞬間化作雪水,隨後被雲亦塵一飲而盡。
江湖有酒,我掌快哉劍!
不等重宣門下的覆雪騎如何動作,只見雲亦塵身側的佩劍蟬鳴不已,劍刃已然出鞘半寸!
自稱“若須”的覆雪騎統領見狀,立刻擡手示意身後的騎卒散開,很快就讓開了一條道路出來。
等到覆雪騎全數站於重宣門兩側後,雲亦塵這才將手中酒碗放下。
他滿臉笑意地看向前方,目光落在了那名覆雪騎統領身上。
“爲何不見寒川王啊!今日小老兒東西可是帶全了,等着跟他好生敘敘舊呢...”
雲亦塵言語出聲的同時,擡手就要去拿那一盆枯萎的蓮花,這一動作頓時讓所有覆雪騎爲之戒備。
那位覆雪騎統領極爲識趣地抱拳行禮,並沒有太多的糾纏。
“末將鏑若須,自是不會阻攔笑塵大人行事,亦不會阻止其他人入城...只要笑塵大人不入西京,王爺之後定會與大人敘舊的。”
雲亦塵笑容玩味地“哦”了一聲後,兩隻手便輕輕託在雙膝上,好似成了那靜坐風雪中的人形石雕。
等到林滿六衆人走近之後,少年原以爲這位八將之首,會與葉成竹交代些什麼的時候。
結果雲亦塵什麼提醒也沒有,只是像個無良長輩一般,打趣起了他。
“娃娃啊,這下信了不?”
林滿六隨即停步,向雲亦塵躬身行了一禮。
“晚輩受教了!”
雲亦塵也無那高人風範,聽到林滿六的話後,整個人便仰頭大笑出聲。
西京重宣門外與風雪一同呼嘯的,是雲亦塵那一輩人的自得和快意。
......
隨後潛入皇城的過程,要比林滿六想象的簡單,期間不斷地有卻邪內應協助,兩百多人的隊伍在西京城內好似隱身一般,巡視的兵卒根本無法察覺到。
直到他們行至一處御馬苑的位置,才出現第一批攔路之人。
來者是一隊剛剛返回皇城的烏夜騎,他們察覺到附近有人員異動後,立即開始對皇城邊緣進行嚴密搜捕,最後在御馬苑與弈劍山莊等人相遇。
林滿六才見到領頭之人的第一眼,雙瞳便是瞬間收縮。
林滿六認識此人,是那王霄座下義子之一王鐵山,那日在商州城外得以突圍的烏夜騎殘部,便是他和他的手下。
今日潛入皇城,竟然又遇到了...
王鐵山的目光卻是落在葉成竹和陸風白身上,其眼中那銳利的寒光好似能夠殺人一般。
“卻邪...好一個帝國利刃...先害得東都失陷,今日來此是要將西京也一併送出嘛?”
葉成竹並未言語,只是將背上的竹傘解下,一臉平靜地看向王鐵山。
王鐵山見狀,立刻高舉手中兵刃,隨後猛地向前揮斬,直指弈劍山莊衆人所在的方向。
“烏夜騎向死而生!衆將士隨我殺敵!”
在其身後的所有烏夜騎,口中也跟着一併呼喊起了“向死而生”四字。
下一刻,伴隨着鐵蹄震地的聲勢,全數烏夜騎都涌向了弈劍山莊、卻邪衆人的位置。
陸風白輕喝一聲:“稍後全局交由青嵐先生,我與卻邪前去牽制大頭!”
白袍身影向前閃動數步,在其手中的黑刀白劍也跟着一併前衝而去。
漆夜在雪地裏如同一道黑芒,所及之處無不是人馬分屍、人首分離,絲毫不留一個活口。
白晝反之,天邊的日光映照在雪地上本就耀眼奪目,此刻映照在白晝上,更是讓人頭暈目眩,根本無法看清劍刃本體所在。
漆夜揮斬,斷馬斬頭顱,白晝直刺,眩目破鐵甲。
在旁的葉成竹顯得極爲閒適,獨自一人站在衝殺軍陣中,好似一副閒庭信步之姿。
隨着他手中竹傘揮動,傘面一挑便是七、八人飛落下馬,傘面一壓更是人馬皆倒地,那些御騎之人就這樣,被坐下馬匹和身上重甲給活生生壓死。
就在王鐵山的指揮下,所有烏夜騎準備一併強殺陸風白、葉成竹兩人的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形如實質的白袍身影,在這一刻好似變得虛幻起來,旁人只能看清他手中刀劍,卻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真正蹤影。
這樣的景象讓在場的烏夜騎皆是心頭一震,這跟見了鬼有什麼區別!?
王鐵山心中響起了一個答案,隨後便竭盡全力呼喊。
“十騎合一伍!注意兩翼身後!後方將士隨我衝陣!”
他口中的話語顯得十分急促,心中卻是已經涼了一半了...
煌璃...一定是煌璃...在他眼前閃動的身法,一定是那陸氏的大聖煌璃!
昔年憑藉是王霄義子的他,有幸跟着王霄一同翻閱過炎陽兵家卷宗,其中有一卷他印象最爲深刻。
其中記錄的,便是炎陽一統南北時,那支陸氏私兵的首領——陸許的個人武技,名喚“大聖煌璃”。
與其餘兵家不一樣,陸氏的大聖煌璃並非什麼絕地通天的招式,而是他們自身的一種身法。
動時,如那鬼魅遊魂,忽而顯現,忽而消逝。
靜時,旁人不可察其蹤,彷彿就根本不存在一樣。
正是這樣的鬼魅身法,讓陸許早年就拿下了不世之功!
親率二百騎私兵,奔襲三天三夜奪回炎陽印信、五十騎精銳深入敵營,只爲斬下叛軍頭目首級......
王鐵山看着眼前出手不停的陸風白,繮繩已經被他的汗水打溼。
知道踢到了鐵板的他,此刻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儘快突圍!
除了深入腹地的陸風白、葉成竹兩人,弈劍山莊和卻邪其餘人等的表現,也同樣在震驚着這些“向死而生”的烏夜騎。
這些沒有御馬馳騁,也不曾披掛甲冑的江湖客,出手比起城外的三軍人馬,要顯得更爲狠厲、果決!
其中更是有幾名女子,出劍之快、揮刀之狠!
月寒枝人隨劍走,不論前方襲來的是高頭大馬,還是操戈揮斬之人,皆是被她一劍又一劍遞出,最後無聲地倒在雪地當中。
自從佩劍換成天下四劍之一的銜寒梅後,她自己的劍招就更加的得心應手起來。
飛光既逝,出劍當無回!
就在她的不遠處,卻邪八將之一的“君心”沐安,同樣是出劍不停。
沐安所用的劍法,其實更像是一種劍舞,在林滿六的幾次接觸後,少年發現對方劍法與蕭瀟姐有些相像。
記得有一次,他還曾與月寒枝開玩笑地說了一聲。
“如沐安和蕭瀟姐這般的俠女,手中雙手劍揮動時,都好像是在跳舞一樣...”
當時的月寒枝先是白了林滿六一眼,隨後就撂下了一句雲裏霧裏的話。
“只有一把,多的你給我?”
御馬苑內,就在雙方戰至正酣時,戰局之中再起異象!
一道破空聲響從人羣當中響起,烏夜騎的人馬被重物給砸出了一個窟窿。
轟——
一時間,眼前人仰馬翻的景象,讓在場烏夜騎顯得有些慌亂...戰馬嘶鳴聲、兵卒慘叫聲不絕於耳。
等到距離最近的烏夜騎四散躲避後,那柄重物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是缺了冬雪藏的四季一時,又或者是夏鳴蟬和其餘兩劍。
圍困在夏鳴蟬周圍的烏夜騎,都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名少年,還有其身後的黑袍男子。
方纔的出手,正是林滿六和陳風合力爲之。
前者揮動手中夏鳴蟬,以鎮北營拖刀術開道,強行把烏夜騎的軍陣撕開一道口子。
後者在旁協助出劍後,擡手便托住林滿六,使其能夠借力飛躍空中。
待在林滿六將夏鳴蟬擲出時,陳風更是效仿着林滿六的劍勢飛孤鸞,跟着遞出一劍。
讓已經飛出去的夏鳴蟬,得以再次借力,最後以一種極爲恐怖的勁道砸入了烏夜騎的人羣之中。
林滿六笑言出聲:“陳大哥這是又學去了一劍,往後劍心不純粹...可不要怪小子啊!”
陳風扭了扭脖頸,同樣跟着笑了起來。
“有時間管別人,倒不如多看看自己...先前城頭的殺伐氣是白看了?生死關頭,還是一點長進沒有...”
林滿六隨手撿起一柄長刀,盯着遠處的夏鳴蟬。
他朗聲說道:“與陳大哥初見時就說過了,小子心中有萬千活命的理由!如今的局面,算不上什麼生死關頭!”
陳風一劍斬出,冬雪藏將其身前的烏夜騎連人帶馬斬成兩半。
“好!”
林滿六也跟着動了起來,他徑直衝向夏鳴蟬所在的方位,凡是阻道的烏夜騎皆是被他一刀揮出,就地斬殺當場。
開天陣!列地營!碎昆岡!
鎮北營拖刀術如今在林滿六的手中,已經算得上是得心應手了。
只要不是如陳風、葉成竹之流,林滿六都有自信能夠與之過上幾招,至於落不落下風...自然是要看林滿六自己的選擇了。
戰,便是以死戰而終,心存死志定然戰之必勝。
不戰,則是心中已有退路,待到時間成熟之際,便是脫身遠遁之時。
林滿六身前根本無人能擋,即便有烏夜騎僥倖能夠近身,也會被其身側的陳風攔住。
此戰他沒有與月寒枝一同出手,便是陳風想要林滿六真正地去領悟戰陣廝殺的兇險,去體會先前在城頭感受到的殺伐氣。
唯有這樣,手中揮出的兵刃,才能夠更加迅猛!
御馬苑內的衝殺並未持續太久,在王鐵山試圖帶領着一隊人馬突圍的時候,這一戰便迎來了終局。
形如鬼魅的白袍身影,詭異地出現在王鐵山身側,那漆黑的刀刃徑直橫在了他的脖頸前方。
陸風白淡然出聲:“南門戰事如何?”
王鐵山頓時如臨大敵,握緊繮繩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膽怯的出聲說道:“褚戌將軍...親自坐鎮南門,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攻破...”
陸風白看着所剩不多的烏夜騎,言語顯得格外冰冷。
“方纔出入皇城,是爲何事?”
此話一出,王鐵山便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糾結要不要全盤托出。
樹倒猢猻散...如果褚戌都守不住南門,他這個王霄義子還有什麼活路?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陸風白,小聲了一句。
“閣下可是...軍神之後...”
陸風白根本沒有想回答的意思,只是將漆夜向前一遞,刀刃瞬間貼在了王鐵山的脖頸上。
霎時,一抹猩紅就從刀刃上顯露出來,王鐵山在這一刻也徹底慌了。
他趕忙把脖子縮了縮,強行擠出一抹笑容看向了陸風白。
王鐵山出聲道:“回稟兩位大人...方纔我等是奉命將夏桓殿下帶回皇城...只是奉命行事...若有需要,我可以帶兩位大人前去解救夏桓殿下!”
硯臨!?
聽到王鐵山的說辭,林滿六臉上隨即露出一抹驚駭神色。
南門城外的那三頭老狐狸,怎麼會讓硯臨落入險境...即便是他們要簇擁楚王納降,也該是竭力護住硯臨才對啊。
陸風白和葉成竹的臉上,同樣閃過些許驚訝和不解。
不過他們兩人的心思,卻不是在西京南門外的變數上,而是在那個進入城中的寒川王身上。
楚王剛被擒入城內,他這個寒川王就突兀地出現在了皇城當中...
陸風白言語出聲:“若是謝乾當真坐鎮皇城之中,卻邪有幾分把握拖住他?”
葉成竹看着皇城方向,心中盤算了起來。
“覆雪騎既然只是拖住笑塵,而不是阻攔你、我,想必他的出現雖是變數,但卻影響不了終局...”
陸風白喃喃說道:“但願如此吧...”
王鐵山聽着兩人的對話,整個人更是肝膽欲裂,覆雪騎、寒川王...光是聽到這些名字,他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他準備主動請命,帶領着陸風白等人進入皇城的時候,王鐵山突然感覺脖頸位置,有一股不合時宜的溫熱涌出。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陸風白,他逐漸渙散的雙瞳中滿是不解和憤慨。
爲什麼...爲什麼!
已然走遠的白袍身影,回頭好像是看了他一眼,撂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來。
“既是向死而生,何必求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