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朱元璋鐵石心腸內幕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早餐羊奶字數:6010更新時間:24/06/28 22:48:20
    “你倒是快說啊!”

    呂本瞧着呂氏低頭不語,氣不打一處來,瞬間起身,聲音提高。

    哇!

    朱允炆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大哭。

    呂本手忙腳亂安撫,“不哭,不哭,咱們家麒麟兒不哭,外祖父不是兇允炆,是兇你這個受氣,只知道自己生悶氣,沒用的娘。”

    說話中,呂本恨鐵不成鋼瞥了眼呂氏。

    好不容易哄好朱允炆後,呂本抱着朱允炆坐下,儘可能壓着焦躁,語氣平緩詢問:“給爲父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太子爺,已經連續兩天去王詩選那裏了。”

    自從生下允炆後,太子爺幾乎是隔一天來她這裏,陪她說說話。

    可自從王美人來了後。

    連續兩天,沒來她這邊,也沒去太子妃那邊。

    有些話她不能說。

    影響太子聲譽。

    就比如,貼身侍女告訴她,有宮女私下嚼舌根,說什麼後半夜,美人殿還有野貓叫聲……

    後半夜……

    太子從未在她這裏,如此放縱。

    別說她了。

    她也從未聽聞,太子妃姐姐那邊有這種傳聞。

    就在今天,太子早朝回來後,還專門吩咐人,給那只小野貓,配置了一個入宮調教,從未跟過任何主子的小宮女。

    說白了,這就是給那只小野貓的心腹。

    就像她身邊的貼身侍女。

    只認她,絕對忠心。

    按照規矩,別說一個東宮選侍,就是父皇后宮的才人,都沒資格得到一個從未跟過任何主子,背景清白的小宮女。

    真不知,小野貓爲何如此討太子爺歡心。

    ……

    呂本聽着呂氏半遮半掩述說,眉頭緊擰。

    等呂氏說完,沉聲道:“或許太子爺只是嚐嚐鮮,膩了也就忘了,除非這只高麗小野貓真的不簡單。”

    他好恨吶!

    高麗小野貓剛來時。

    他們都以爲,皇帝會把這只小野貓賞賜給朱四郎。

    許多敵視朱四郎的人,私下還說酸話。

    他更覺朱四郎不配!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讓朱四郎這只老虎,收了這只小野貓。

    現在卻成了閨女的大敵。

    太子爺,無論如何,都不會冷落太子妃。

    若是太寵小野貓。

    他閨女勢必被冷落。

    他還想讓閨女,多給太子爺生養子嗣呢。

    閨女若能給太子生養十個兒子,他就有十個外孫。

    將來就是十位裂土封藩的王爺。

    每人一衛6500兵馬。

    十王就是65000!

    可如今……

    呂本收斂思緒,瞥了眼情緒低落的呂氏,安撫道:“先看看再說吧,要是小野貓十分受寵,你就和對方做朋友,她在大明沒有依靠,只要伱肯接納她,她一定願意……”

    小野貓太受寵,太子妃沒什麼。

    可傳到常家、藍家耳中,這兩家一定會暗中敲打對方。

    這東宮內,向着常、藍兩家的,大有人在。

    常、藍兩家排擠,對方身處大明,無依無靠,閨女給點溫暖,肯定能成爲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

    “總之,若太子爺十分喜愛小野貓,你千萬別針對小野貓……”

    “女兒怎麼敢!”呂氏嗔怪低語。

    她做了太子側妃後,謹小慎微,太子妃讓協助的事情,才敢插手,即便如此,都要一日三請安。

    怎敢對太子喜愛之人,做什麼。

    呂本點點頭,針對一個人的心頭好,這是犯大忌的。

    即便成功了。

    都會被對方所惡。

    簡直吃力不討好。

    他就是最好的典型!

    當朱四郎在朱皇帝心中分量發生變化時,他尚未警覺。

    還在秀才考明目張膽針對朱四郎。

    所以才落得一個灰溜溜離京的下場。

    ……

    當夜。

    坤寧宮。

    馬秀英一邊卸妝,一邊詢問:“聽說,耿炳文家小兒子,當街攔路,找老四和妙雲提親?”

    哼!

    朱元璋笑哼一聲,“嗯,耿炳文家這個小家夥,有眼光。”

    馬秀英笑笑。

    轉而詢問:“要是劉伯溫不願出來效力,就不要強迫了,行嗎?他都六十多了,比我們年齡都大,跟你打天下,勞苦了一輩子,你就給了人家一個伯爵……”

    開國文臣武將中。

    重八壓了兩個人。

    文臣是劉伯溫。

    武將是湯和。

    其中壓劉伯溫壓得最厲害。

    劉伯溫的功勞不比李善長小。

    李善長都能封國公,劉伯溫卻連個侯爵都不是,只是個伯爵。

    朱元璋信誓旦旦笑道:“你放心吧,只要老四去了,劉基這老東西肯定出山,這老東西欠老四的。”

    馬秀英微微皺眉,轉頭,“就因洪武九年,老四吸引文武注意力?”

    “不是,你也別問了。”朱元璋苦笑,搖搖頭,“咱洪武九年,鐵石心腸,直接把老四貶爲庶民,逐出族譜,不光老四喊出爭儲奪嫡,與劉基欠老四也有關係,總之,老四去,劉基肯定會出山,至於原因,你就別問了。”

    馬秀英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很顯然,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什麼事?

    重八對她都不能說呢?

    這樣的事情,很罕見。

    一夜,馬秀英都心事重重,在琢磨這件事。

    ……

    翌日。

    徐府,大清早,吃過早飯後,衆人就開始爲朱棣、徐妙雲去青田忙碌。

    日上三竿時。

    宮裏來人通知,馬秀英馬上就要出發。

    毛老六、蔣進忠趕着馬車,載着朱棣、徐妙雲和兩個小家夥從徐府出發。

    剛走不多久,馬車就停住了。

    “少爺。”毛老六語氣怪怪的聲音傳入。

    朱棣、徐妙雲相視一眼,微微皺眉,撩起前面的簾子……

    唰一下,朱棣臉就黑了。

    烏雲琪格赫然站在馬車前,擋住了路,怪不得毛老六語氣怪怪。

    毛老六給蔣進忠使了個眼色,兩人瞬間閃人。

    這種場合,他們在不合適。

    烏雲琪格大大方方走向徐妙雲一側,看了眼朱棣,笑道:“恭喜妙雲姐姐,四郎考中解元,姐姐現在是解元夫人了……”

    朱棣臉黑黑看去,“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烏雲琪格的話音戛然而止,委屈巴巴看着朱棣,雙手把一個嶄新布袋子遞向徐妙雲,“我就是聽說你和妙雲姐姐要遠行,所以給你們準備了點我自己作的炒米,是我們草原特產。”

    朱棣剛要開口,就被徐妙雲含笑瞪了眼。

    徐妙雲轉頭,笑着接住袋子,“謝謝。”

    “妙雲姐姐太客氣了,我不打攪你們了。”烏雲琪格說完,轉身低着頭,一臉委屈,小跑回沒有門匾的府宅內。

    轉身瞬間,脣角泛起笑容。

    關上府門剎那。

    再也不忍了。

    咯咯……

    仰頭得意大笑。

    爲了學習這種婊裏婊氣,她練習了好幾天。

    值了!

    好痛快!

    朱粗魯臉黑的好難看!

    現在朱粗魯一定恨死她!

    對她印象更差!

    她避免朱粗魯對她動心的同時,還向大明皇帝傳遞了一個,糾纏朱粗魯的信息。

    兩全其美!

    畢竟,她對大明皇帝說過,非朱粗魯不嫁!

    若是沒有任何舉動,肯定會引起大明皇帝懷疑。

    娜仁託婭雙手環臂,看着烏雲琪格得意洋洋,痛快大笑,不合時宜提醒:“小姐,現在痛快,你可要確定,以後不會後悔,別圖現在一時痛快。”

    昨天,王妃經歷了無數次失敗,才好不容易做成炒米。

    今天,爲了讓朱粗魯厭惡,竟然全都送出去了,她就沒見過這麼傻的人!

    倒貼東西,還讓人厭惡。

    找一個朱粗魯晚上獨自一人回朱紫巷的機會。

    拿根棍子,藏在暗處,衝出去揍一頓,不是更痛快嗎?

    哼!

    烏雲琪格嬌哼一聲,走到娜仁託婭面前,屈指在娜仁託婭額頭彈了一下,痛快笑着,邊往小院方向走,邊說道:“不可能!永遠不可能後悔!”

    ……

    外面。

    馬車再次啓動。

    蔣進忠、毛老六側頭貼着簾子,豎耳朵偷聽……

    車廂內。

    朱棣臉又臭又黑。

    徐妙雲解開小布袋子,從裏面捏出一點炒米放入嘴裏,微微咀嚼,眼睛不由一亮,又捏了點,含笑遞向朱棣脣邊,“嚐嚐,真的很好吃,沒想到,烏雲琪格還有這種手藝。”

    “不吃!”朱棣黑着臉推開徐妙雲手,扭頭,沒好氣道:“徐大丫,烏雲琪格來做什麼你不清楚?”

    “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她瞄着你男人!”

    他很懷疑,徐大丫心裏到底有沒有他!

    噗!

    外面響起笑聲。

    朱棣驟然轉頭,冷冷呵斥:“你們兩混賬,給我堵上耳朵!”

    “少爺,我們去前面牽着馬。”毛老六忍笑應了一聲。

    接着,朱棣透過簾子,就看到兩個人影跳到地上。

    徐妙雲莞爾一笑。

    臉微紅,湊到朱棣耳邊,含笑輕語:“我都覺得這輩子不夠,都開始盤算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了,別生氣了,好嗎?”

    說着,擋住雍鳴和祈嫿的眼睛,在朱棣臉頰輕輕啄了一下。

    朱棣轉身,捧着徐妙雲臉頰,惡狠狠一通懲罰。

    片刻後,兩人額頭相抵,徐妙雲臉一片通紅,微微喘息,用只兩人聽到的聲音,笑問:“現在還生氣嗎?”

    “勉勉強強吧。”朱棣臉臭臭回答。

    徐妙雲笑着拿出秀帕,仔細給朱棣擦拭脣角留下的脣紅。

    然後略帶一絲撒嬌:“你幫我擦。”

    朱棣這才笑了,一邊給徐妙雲仔細擦着糊了的脣紅,一邊警告:“徐大丫,我不需要你在這種事情上大度,記住了嗎?”

    “嗯嗯嗯。”徐妙雲笑着點頭。

    “你就寵着慣着我吧,等我變成一個妒忌心很強的女人,有你好受!”

    父皇不就擔心,四郎寵着她,慣着她,她變成這樣的女人嘛。

    朱棣擦淨後,把秀帕塞到徐妙雲手中,轉身坐直,“不怕,你不是那種女人。”

    徐妙雲看着朱棣,脣角浮現明媚笑意。

    ……

    雙方在皇城廣場匯合後。

    就低調出城。

    到了城外。

    譚淵已經帶着幾十個兄弟,身穿便服等着了。

    低調匯入後面後,向江浙而去。

    ……

    左相官房。

    “恩師,皇后娘娘今天低調出宮,帶着朱四郎夫婦離開,去做什麼了?”胡惟庸給李善長斟茶同時,詢問。

    李善長撫須動作微微停頓,“請一個,你不想見的人回來,代替朱四郎完成督查之事。”

    胡惟庸斟茶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繼續,擡頭,“誰?”

    接見高麗使節的午朝。

    朱皇帝的確說過,讓朱四郎歇一歇,會找人接手此事,但從未提及,到底找誰接手。

    這幾日,他還在琢磨,朱皇帝會選何人。

    一個他不想見之人?

    “劉伯溫!”

    胡惟庸聞言,眉頭緊皺,片刻後,緩緩坐下,“的確是個我不想見的人,這個人,若非朱四郎,洪武八年,我就應該送他上路了……”

    說着,胡惟庸怔怔出神……

    他對朱四郎的厭惡,其實從洪武八年就產生了。

    ……

    傍晚。

    朱棣一行人在蘇州府一個縣城落腳。

    休息前。

    朱棣和徐妙雲去給馬秀英請安。

    請安後,要回去時。

    “老四……”

    馬秀英突然開口,朱棣、徐妙雲轉身。

    朱棣見馬秀英欲言又止,不由錯愕,“娘,怎麼了?”

    馬秀英看着朱棣,詢問:“你以前是不是幫過劉基?”

    重八說,他洪武九年,下狠心把老四貶爲庶人,逐出族譜,和劉伯溫欠老四恩情有關係。

    她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洪武九年正月那場變故以前,老四幫過劉基,接觸過劉基。

    所以,當老四喊出爭儲奪嫡時,重八想到了老四和劉基,懷疑老四很早就開始準備。

    朱棣皺眉,努力思索。

    記憶中,並沒有幫劉基之事。

    搖頭,“娘,我不記得了。”

    馬秀英一直在觀察朱棣,看得出,朱棣沒有說謊。

    要麼就是真的忘記了。

    要麼就是她猜錯了。

    這個謎團,只能等見了劉基,或許才能揭開。

    隨即笑笑,“娘就是好奇,你父皇說,只要你陪娘去請劉伯溫,劉伯溫一定會出山,娘以爲劉伯溫欠你恩情。”

    “娘,這老滑頭本來就欠我的,要是沒我幫他吸引父皇、以及藍玉等人注意力,他能享兩年清福?”

    馬秀英含笑瞪了眼,“快去休息吧,明早還得趕路。”

    夫妻二人再次請安後,離開。

    ……

    兩人回到屋內,躡手躡腳來到嬰兒牀邊。

    見兩小家夥還睡的香甜。

    簡單收拾後,來到牀上。

    徐妙雲爬在朱棣身邊,好奇道:“四郎,你有沒有發覺,母后今天話中有話。”

    朱棣點點頭。

    “那你真的沒幫過劉伯溫?”

    朱棣不由笑了,“除了幫他吸引注意力,記憶中,我和劉伯溫接觸都很少,睡吧。”

    徐妙雲笑笑,蜷縮在朱棣臂彎中,拱了拱身子,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很快,均勻呼吸聲響起。

    黑暗中,朱棣緩緩睜開眼睛,眉頭緊擰。

    母后爲何這麼問?

    歷史上,劉伯溫又是什麼時候死的?

    他只知道這個人很厲害,但劉伯溫的生卒年,他並不清楚。

    除了幫劉伯溫吸引火力。

    還幫過劉伯溫?

    可爲何,一點關於這方面的記憶都沒有。

    想着想着,朱棣就睡着了。

    ……

    “四叔!”

    “你沒想到吧,你不爭這儲君之位,最終,這皇位歸我朱允炆所有,而你這個父皇封的靠山王,卻成爲階下囚!哈哈……”

    ……

    “朱四郎,你沒想到,我們最後能反敗爲勝吧!你壓了我們幾十年!”

    “可你終究不是皇帝,你想殺我們,卻沒有權力殺我們,知道孝康皇帝爲什麼不殺我們嗎?他不是仁慈,他留着我們,就是防備你!”

    “你朱四郎,英雄一生,沒想到會落得如此下場吧!”

    “朱四郎,我們要當着你的面,殺徐妙雲、朱雍鳴、朱祈嫿,對了,還有你最喜歡的孫兒……”

    “我們就想看你鐵骨錚錚,會不會垮!”

    哈哈……

    ……

    “四郎!四郎……”

    耳邊呼喊聲傳入,朱棣猛地睜眼……

    徐妙雲淚眼朦朧哭着,看朱棣滿臉殺意,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眼睛更是一片血紅,她從四郎眼中,彷彿看到了屍山血海,“四郎,怎麼了?”

    睡夢中,她突然被四郎身體抽搐驚醒。

    點燃燈燭後。

    就發現四郎現在這個樣子。

    朱棣漸漸清明,環繞在身的殺意瞬間收斂,伸手替徐妙雲擦掉眼淚,“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四郎歷經草原二十萬騎兵集羣,合擊共剿都臨危不亂。

    什麼樣的噩夢。

    能讓四郎內心,掀起如此滔天殺意。

    四郎對很多事情冷漠,她知道。

    但她從未見過,四郎如此癲狂的殺意。

    很難想象,到底要殺多少人,才能平息四郎心中滔天殺意。

    徐妙雲輕輕幫朱棣擦着臉頰冷汗,柔聲問:“什麼噩夢,能和我說說嗎?”

    “夢到我們沒有離開大明,大哥封我做了靠山王……”

    一個夢罷了。

    夢中有太多不合理之處了。

    他的性格,不可能讓夢中一幕出現。

    ……

    “胡惟庸這些被我壓了幾十年的老家夥們,趁着大哥病逝,我在外征戰,主導了一場宮變,夢中,我放下數十萬兵權,束手就擒,牽連你們跟我遭殃……”

    這就是夢中最大的漏洞。

    他不是一個擔心在史書留下惡名,就束手就擒的人。

    名聲對他而言,能兼得時,他當然要。

    不能兼得時,他會毫不猶豫,一腳踹開。

    “別擔心,可能就是睡覺前,一直在琢磨,我什麼時候幫過劉伯溫,入睡不踏實,才會做這種夢。”

    徐妙雲枕着朱棣胸膛。

    聞聲,微微擡頭,“四郎,雍鳴、祈嫿再大點,我們走吧。”

    雖然是個夢。

    但她也怕。

    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想怎麼爭,想怎麼鬥,都和他們夫妻沒關係。

    剛纔四郎的滔天殺意,她怕。

    她怕四郎留在大明,有一天,真的殺得停不下來。

    別人她不在意。

    她擔心四郎!

    四郎剛纔的狀態很不好!

    朱棣環住徐妙雲,聞着發叢淡淡花香味,笑道:“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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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