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雲梯

    齊如鬆笑了笑，頗有些得意的道：“一些防禦手段罷了。”

    “是鐵蒺藜！”蘇洵似乎一眼看出了端倪，直接道。

    齊如鬆見已經被識破，索性也不再隱瞞：“沒錯，就是鐵蒺藜，是兩天前我命人在那附近埋下的，目的就是給契丹人來個措手不及。”

    顯然，齊如鬆的計謀成功了，那大小如雞蛋，滿身皆是鋒利尖刺的鐵蒺藜，幾乎是瞬間就讓二百多契丹士兵失去了衝鋒的能力。

    而後續的契丹士兵在沒摸清楚狀況時，則滿臉惶恐得躊躇不前。

    而幾乎在同時，昆陽城牆之上的數百弓弩手也舉起了弓箭，隨着一名千夫長的一聲號令，數百只鋒利箭矢頓時劃出一陣陣破空聲，向着那停頓在原地的契丹軍陣飛去。

    很快，契丹軍陣中便有人反應了過來，連忙大喊：舉盾。

    但顯然爲時已晚，幾乎就在他喊出那兩字以後，一根根鋒利箭矢便如雨點般嗖嗖落下，瞬間就將數十名沒來得及躲避的契丹士兵射殺在地。

    而其他契丹士兵趕緊慌忙舉盾，可有人剛準備舉起手中盾牌，魏軍的第二波箭雨便再次射來。

    噹噹當，箭矢如筷子戳豆腐一般，輕鬆洞穿了數十名契丹士兵胸前的皮甲，貫穿了他們的身體，有一支箭矢甚至直接將一名契丹士兵死死釘在了地上。

    慌亂之下，契丹軍陣開始有些混亂，不少人甚至直接轉頭向後方奔逃而去。

    然而這些人剛一退卻，後方契丹大軍之中便立刻殺出一支百餘騎兵，徑直衝向那逃跑的數十人，二話不說便是一陣揮刀劈砍。

    這百餘騎兵帶隊的，正是耶律哲先，此時他面如閻羅，揮舞手中彎刀指着前方混亂軍陣道：“繼續給我衝，不過是一些魏人慣用的小伎倆罷了，用腳尖蹚行便可，再有妄逃者，殺無赦！”

    聽到耶律哲先的話，還有他那尚在滴血的彎刀，混亂的契丹軍陣似乎方纔重新安靜了下來。

    很快，契丹軍陣便再次集結，緩慢向着城牆前進。

    只是這一次，耶律哲先索性派出了四五支掩護騎兵，對着城牆處開始輪番放箭，讓守城士兵完全沒有擡起頭的可能。

    很快，攻城部隊便平安通過了齊如鬆佈置的鐵蒺藜陣地，且由於行進速度放緩，很快將齊如鬆命人挖設好的陷阱也一一識破，開始無限迫近城牆。

    順着盾牌縫隙，望着那已經近在咫尺的契丹士兵，齊如鬆拳頭攥得緊緊的。

    原本他設想，自己佈置的這兩套陷阱系統，最起碼也能殺傷五六百契丹士兵。

    但是現在，也僅僅只是擊殺了百餘名契丹士兵，傷二百餘人。

    望着那還如同蝗蟲一般，密密麻麻向着城牆撲來的士兵，齊如鬆心也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此戰兵力懸殊實在太大，他甚至心中已經覺得，此戰絕無勝之可能了。

    很快，那些契丹士兵便已經衝到了城牆腳下，遠處的耶律哲先見狀，心中不禁大喜，大聲狂笑道：“哈哈哈，看到了吧，那些魏人也就這麼點能耐。”

    旋即他大手一揮，對着身後已經上馬的數千契丹士兵大聲道：“都給我看好了，那魏人的城牆充其量就是泥巴糊的薄薄一層，待攻城部隊將那城牆重新砍開缺口後，你們便隨我衝進昆陽城，到時候，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女人，誰搶到就算誰的！”

    耶律哲先話音剛落，他身後的數千契丹騎兵便瞬間沸騰了，吼叫聲，喊殺聲，還有兵刃敲擊盾牌的聲音排山倒海。

    數千雙眼睛皆如同餓狼一般注視着城牆的方向，似乎已經準備好隨時策馬揚鞭，衝殺過去。

    然而，就在這數千雙眼睛已經完全準備好衝鋒之時，讓人猝不及防的一幕卻出現了。

    衆人赫然看到，那些衝到城牆近前的攻城士兵，揮舞手中彎刀對着那魏人新壘砌的城牆一頓劈砍，但無論他們如何奮力，最後卻非但沒能將那城牆砍出豁口，甚至連一丁點碎渣都沒能砍下來。

    攻城的那一千多契丹士兵傻眼了，有人似乎不甘心，繼續奮力劈砍一通，但除了讓自己的彎刀捲刃、手臂痠麻外，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那魏人新修築的城牆，竟然像是鐵鑄的一般。

    而在數裏外，已經準備好帶領部隊衝鋒的耶律哲先同樣一臉錯愕。

    顯然這樣的結果是他所沒預料到的。

    “怎麼回事？怎麼可能呢？這些魏人是怎麼辦到的？他們不過只有兩天時間，怎麼可能修築出這麼堅固的城牆？”

    然而，無論耶律哲先如何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士兵手中彎刀甚至砍卷砍崩，那魏人新修築的城牆依舊穩如泰山。

    “不可能！絕不可能！”耶律哲先莫名有種被戲耍的感覺，這讓他心中怒火中燒，隨後大聲咆哮道，“這一定只是魏人的障眼法，這城牆一定能夠衝開，所有人聽令，隨我衝鋒！”

    說罷，耶律哲先揮舞彎刀一馬當先，向着昆陽城方向衝去，而幾乎是同時，他身後的數千契丹騎兵也聞聲而動，迅速跟上。

    數千戰馬踏得大地隆隆作響，氣勢沖天。

    很快耶律哲先便也衝到了城牆近前，二話不說踢走一名士兵後，便揮刀向着那城牆上瘋狂砍去。

    滄浪浪一連串清脆撞擊聲傳來，耶律哲先手臂震得一陣痠麻，但卻驚訝得發現，彎刀除了在那城牆上劃出一串火花後，竟然什麼都沒留下來。

    此時，因爲耶律哲先親臨城牆前，那些契丹遊騎已經停止了射箭。

    這也頓時讓城牆上的守軍得以可以起身發動反擊。

    很快，第一波數十支箭矢便從城牆上射了下來，直接擊殺了二十幾名契丹士兵。

    頓時，城牆下方的契丹士兵紛紛舉起盾牌格擋，但陣腳卻顯得有些慌亂，不少昆陽守軍瞅準時機，再次一波箭雨射下，頓時又有數十名契丹士兵當場殞命。

    見此情形，耶律哲先似乎也發現情況不妙，旋即連忙大聲號令道：“城牆鑿不穿，所有人給我上雲梯！”

    隨着一聲號令，後方數百名契丹士兵頓時將昨夜連夜組裝好的幾十部雲梯架了上來。

    見狀，齊如鬆瞳孔頓時縮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