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自我欺騙

    魚人街的另一角。

    一艘三桅的海賊船停靠在街角，陷入泥土小半截的船身說明這艘船已經充當街角的建築物許多年了。

    桅杆的頂端懸掛着一面漆黑的旗幟。

    上面繪着一輪赤紅的太陽，外圈冒着繚繞的火焰，內圈是依舊是漆黑的底色，不過上面多了一條象徵“劃除”的斜槓，斜槓的兩端，是一個人的軀體，和一個像外星人一樣的腦袋。

    這裏就是新魚人海賊團的據點所在。

    而整個魚人街，都是他們的船員。

    “帕拉達那家夥還是不肯加入我們嗎？”

    霍迪·瓊斯翁聲說道。

    他是大白鯊魚人，有和大白鯊一樣的皮膚和鼻子、利齒，人的四肢和五官，有一頭黑色捲髮，帶着狼毛圍巾和扁帽，肥大的肚子上有一道清晰疤痕。

    瓊斯面前是一個須鯊魚人，皮膚是黑白條紋，看起來像是披了張牀單。

    “他沒答應，說是已經實現了自己的魚生價值。”

    “好像還帶一個不像人類的人。”

    傑歐張張嘴回答道，活像被單上長出了嘴。

    “人類....”

    霍迪·瓊斯面露不滿，明明都是在魚人街長大的弟兄。

    帕拉達這傢伙從人類世界回來後怎麼就一副軟弱模樣了。

    還整天說自己成爲了費舍爾泰格這樣的人物。

    哼，他怎麼配！

    “那就把他趕出魚人街！”

    “是。”傑歐點點頭。

    “不，不，等一下。”

    霍迪沉吟了一會，心裏又變了主意。

    魚人島雖然是以人魚和魚人爲主體，但主要都是平民。

    即使是最爲兇悍的魚人街上，能算做戰力的並不多。

    可要達成自己的大事，也需要不少的人手。

    他想了一會，忽然猙獰一笑。

    “賈哈哈，傑歐，你說我們也去抓些人類來奴役怎麼樣。”

    “反正那些人類天生就比我們魚人卑賤。”

    霍迪·瓊斯說話的時候目露兇光。

    “霍迪老大！”

    “有人類在魚人酒館鬧事！”

    有個矮個子魚人匆忙跑進來。

    “人類！”霍迪忽的一下站起，一把赤紅顏色的三叉戟抓在手上。

    “竟敢到魚人街來！”他臉上神情惡狠狠的。

    剛快走沒兩步，又回過頭。

    神色慎重地問道：“那個人類是不是紅頭髮的嗎？”

    “額....不是，藍頭髮，有個紅鼻子。”

    “紅鼻子？沒聽說過。”

    霍迪心中一定，只要不是紅頭髮的，問題就不大。

    正好他想要抓幾個人類海賊來奴役呢，這就有人類送上門了。

    “賈哈哈哈，讓這些人類見識一下，什麼叫魚人的力量！”

    酒館內其實並沒有多大動靜。

    只要是因爲能動的都靜了。

    就剩下巴基自己，自顧自地拿着顆兇藥觀察着。

    兇藥ES，全名應該叫“Energy Steroid”（能量類固醇）。

    按原著講，吃下一顆後會使服藥者的力氣增倍。

    吃一顆變兩倍，吃兩顆變4倍。

    霍迪·瓊斯就是通過兇藥。

    才能從一個雜魚屬性，變得能和兩年後的草帽一夥正面交手。

    雖然最終還是敗北，但兇藥的效果也表露無疑。

    副作用就是會透支人的生命。

    不過這個代價，至少這片大海上，會有大把人願意付出這個代價的。

    唯一可惜的是，這兇藥ES基本是用一顆少一顆，沒有製作辦法。

    據說是龍宮王國先代流傳下來的“國寶”，後來被霍迪偷走了而已。

    數量應該有不少，不然也不會連伊卡洛斯這樣的幹部都能備上兩顆…

    嗯，不知道凱撒那個傢伙有沒有辦法復刻呢？

    沒有辦法的話，給那家夥改造一下，應該就有辦法了。

    巴基暗暗想到。

    按理說貝加龐克是更好的選擇。

    只是這樣的話，他還要先搞到蛋頭島的指針。

    凱撒所在的龐克哈薩德就簡單了，他有現成的。

    “搞兩顆試試味道唄。”

    “我？瘋了？”

    “我一直都是瘋的啊，還有證明呢，你要不要瞧瞧？哦對了，我沒帶。”

    巴基嘴裏還自言自語的。

    像是有個人想要把兇藥當糖豆吃來嚐嚐，但又有個人堅決地反對。

    這個人類是瘋子吧！

    穆希的眼神不自覺帶上幾分驚懼。

    瘋子的行爲無法預測，只要自認腦子正常的，都會對這樣什麼也不在乎的人有畏懼。

    “哦，差點忘了，你還醒着。”

    巴基好像注意到他的眼神，垂下頭來。

    “你要不要嚐嚐？”

    穆希臉上露出抗拒。

    霍迪老大的兇藥雖然猛，但也不是當糖豆吃的啊。

    “那我嚐嚐。”

    巴基隨手丟了一顆到嘴裏。

    嚼了嚼。

    蘋果味的。

    還不賴。

    他的眼睛忽的一下染上抹赤紅，原本有些消瘦的身體忽的一下隆起。

    變得和自己那位老朋友一樣結實了呢。

    “瘋子！吃兇藥會折壽的啊！”

    穆希忍不住低語了一聲，然後又很快閉住嘴。

    讓這個人類自己吃藥吃死吧！

    “折壽嗎，你是說我會老嗎？”

    “說實在的，我們都沒體會過老了是什麼感覺呢。”

    巴基的眼睛徹底變成了紅底白瞳的樣子。

    “不過老了也比你們這樣自我欺騙來的好。”

    “什麼欺騙！”穆希瞪大眼睛。

    “沒有發現嗎？”

    巴基難得發了下善心，把小魚人提了上來。

    他能觀察到，酒館的其他魚人也都能聽到。

    嗯，他本身就留手了。

    不然就直接像茶鬍子海賊團那樣，全殺乾淨算了。

    “如果伱們真的認爲魚人至上的話，爲什麼要把這座島的統治權交由兩個海賊團去爭奪呢？”

    “如果你們真的認爲魚人強過人類的話，爲什麼是你們躲在這陰暗的角落，而人類生活在陽光之下。”

    “說到底，你們只是在欺騙着自己。”

    巴基一邊說着，一邊切開自己的胸口，在內臟裏找到那顆兇藥。

    在進入他身體的瞬間，這個兇藥就進入揮發狀態。

    一縷一縷的，刺激着他的肌肉和器官。

    小魚人頓時張大了嘴巴，驚駭不已。

    不知道是被面前的解剖課嚇到，還是爲巴基口中的話語。

    “嘿嘿嘿嘿，魚人街，魚人至上....”巴基的臉上掛着譏諷的笑容。

    “你們是又恨又怕，心裏總是扭曲又痛苦，最後只能整出來一個魚人至上來維護自己可憐的尊嚴罷了。”

    “不是的！”

    小魚人的眼睛通紅，腦子裏忽然有一頓狂熱。

    巴基的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了蹤影。

    酒館裏魚人眼神裏似乎都掛上一抹不甘。

    “誰說我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