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說話算數

    煤油燈泛出的火光微黃。

    照着微卷的白紙上，顯得紙張都有了幾分老舊。

    鵝毛筆在紙張上塗寫的速度並不算快。

    素白顏色的羽毛輕輕搖曳。

    筆畫描繪間，能見到執筆人的脣角時不時輕點下。

    好似在默唸着什麼。

    “四分五裂果實，擁有讓自身不斷分裂的能力，免疫利器。”

    “第一任擁有者出現在六百四十二年前，是一名魔術師。”

    “利用能力留下不少傳奇的魔術表演，坑了不少模仿者。”

    “第二任擁有者出現在三百年前，資料不詳，但也有不少關於神奇魔術的記載。”

    “......”

    “第四任擁有者出現在一百年前，爲北海一個國家的貴族，後來自己組建了一個雜技團。”

    “......”

    墨跡漸淡。

    執筆人又將羽毛筆在墨水瓶裏蘸了蘸。

    隨後又在手邊一碗清水裏輕點了一下，厚重的墨水在清水裏飄散開來，筆尖又重新在紙張上沙沙地寫着。

    “綜合史料及圖鑑記載，該果實所承載祈願爲：混亂…”

    執筆人猶豫了一下，筆尖在混亂兩字後點了又點。

    “快樂、戲弄？”

    祈願或者說願望，則是貝加龐克博士對於惡魔果實能力來源的解釋，即惡魔果實的產生是因爲人類渴望擁有某些力量。

    “且該果實存在的惡魔意志較爲強勢，幾乎每一任能力擁有者都不由自主地成立了雜技團。”

    “也包括當前擁有者，原羅傑海賊團的船員，小丑巴基。”

    “疑似受到惡魔影響？”

    執筆人想了一會兒，又把上面那一行劃掉。

    繼續寫道。

    “該果實從未有過果實覺醒的記載，所以對其覺醒後的能力變化無從參考。”

    “但僅從當前能力覺醒者表現可以推出，果實覺醒後，分裂的能力延伸到了心靈，或者精神世界中，能力者通過接觸，能夠對記憶或者情緒進行分裂？”

    執筆人帶着猜測緩緩寫着。

    在寫到心靈和精神的時候，還頓了好一會兒。

    “在事後分析中，海軍認爲，在迷霧海戰中（注：海軍對圍剿小丑巴基的那場慘烈戰鬥的描述），小丑巴基所展現的類似蠱惑人心能力。

    其具體表現應該爲，針對被接觸者內心某種情緒的放大或縮小，同時也有着讓人遺忘某些記憶的能力。

    與分裂的概念相適應。”

    執筆人又蘸了回墨水，素白紙張也已塗寫過半。

    “關於此人的逮捕計劃，應當避免過多兵力聚集，以免重蹈迷霧海戰之覆轍。

    同時利用心思單純之人（卡普中將？）或海軍科學部隊的力量。

    關於該罪犯下一步動向，CP組織已在德雷斯羅薩、裏德奇列德島、米斯特利亞島重點佈下監控。”

    正事寫完了，執筆人斟酌了一下，又用比較隨意的筆觸寫道：

    “另外，此人的能力對博士的研究也有較大幫助，或許可以合作…”

    一陣微風吹過，讓泛黃的燈火晃了幾下，素白紙張旁邊，一張新印出來的通緝令也在火光照耀下露出面目來。

    是一個穿着暗紫色西裝，藍色頭髮，體型瘦削的中年男人，站在桅杆的瞭望臺上。

    身後的背景是在黃昏下冒着橙紅顏色的天空和島嶼。

    男人的額頭塗白了對交叉的骷髏手臂，眼眶有些深邃。

    塗着豔紅顏料的嘴角高高勾起，笑容咧到耳根。

    “一個優雅的瘋子。”

    這是執筆人在懸賞令畫像邊的註記。

    下方的數字是…

    三十一億八千九百萬貝利。

    惡魔小丑！

    ……

    ……

    新世界的某個下各種東西的海域處。

    霍金斯一臉的倦容。

    像是在人妖王國被霍霍了一番之後出來的模樣。

    事實也差不太多。

    在那個寂靜的夜裏，他反覆遇到了那艘橡木船足足九十七次！

    頭二十次，霍金斯都不打算和這艘明顯不對勁的船接觸，只是在不遠處飛快掠過。

    那處幽暗的海域裏，明明沒有風，帆卻鼓得飽滿。

    但在二十一次，霍金斯不耐了。

    他似乎被囚禁在一個類似鬼打牆的空間裏，身邊的船員宛如機器一樣不斷重複之前的話語，占卜也起不到半點作用。

    唯一有變化的，就是每隔二十分鍾就會到來一次橡木船。

    所以在第二十一次開始。

    霍金斯懷着忐忑的心情登上了那艘橡木船。

    然而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阿普和船上的船員一團舉行着歡快的派對。

    他們的樂器各不相同，演奏的曲調卻是一般的歡快。可越是這樣，霍金斯額頭的冷汗就越多。

    他明明見到阿普在這艘船上演奏起了戰鬥音樂！

    可對方現在只是熱情地邀請他加入這場派對。

    神情沒有半似作僞。

    霍金斯還是第一次阿普那個傢伙的臉上看到這樣真摯的表情。

    所以試着放下心中警惕，和他們一塊吃肉喝酒。

    同時也努力搜尋着這些人臉上的異樣。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遇上傳說中的幽靈船。

    只是喝着喝着，黑色斑點爬上他的雙眼，他的意識也漸漸歸於模糊。

    當再度清醒時，時間好像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他站在船頭甲板上，手裏握着占卜的卡牌。

    而橡木船從遠處緩緩駛來。

    第二十二次。

    霍金斯選擇摧毀。

    他化作釘頭稻草人，把整艘船的人都殺了個乾淨。

    最後把船也燒了。

    才回到自己的海賊船上。

    默數了二十分鍾後。

    這該死的橡木船又出現了！

    與巴基當時在這夢境中，不斷殺人自殺時的從容不同。

    霍金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中走向崩潰。

    他用盡了一切辦法，甚至是一直保持自己意識的清醒之類的方法。

    結果都沒有改變。

    一直到九十七次的時候。

    橡木船上出現了一個微笑的小丑。

    伸出手。

    “嗯，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團隊呢，占卜師先生？”

    “相信我，我這個人一貫說話算數的。”

    精神臨近崩潰的霍金斯已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繼續在這片黑暗海域航行下去的話，他嚴重自己會當場發瘋。

    也有可能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