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碼頭交談

    楊建華在回到國內以後，調動至港島聯絡辦公室。

    目前任辦公室主任，還是科技，依舊屬於國安部人員，可實權卻提高不少。

    等於從一個在外搜集情報的前線人員，成爲一個小部門的實權派一把手。

    別看，這個一把手級別不高，但是卻非常重要，掌握着對港聯繫事務，等於高升半級。

    這也是國內對她表現突出，搭上莊世楷這條線的嘉獎……

    雙方則在完成多次合作後，已經建立起基本信任。

    物資交易數目、品種、也開始逐漸過擴大。

    每單交易額從百萬美金級，提高到數百萬美金，交易平均保持一週一單的數次。

    莊世楷在祖國眼裏的價值也繼續上升。

    這從祖國對楊建華的態度就能看出些苗頭。

    同時，莊世楷由於用貴金屬交易的原因，官方“代購“的生意也做滴美滋滋。

    地主會一波操作下來。

    他賺頭可不小。

    國內也用折扣的優惠價格，拿到想要的重要物資，雙方都是血賺，也不知道是哪國韭菜虧了。

    “楊科長。”下午三點半左右。

    莊世楷解決完警署的公事，便驅車來到尖沙咀碼頭。

    幾輛包氏的大郵輪泊在海面。

    楊建華身穿夾克，頭戴黑款的老式拼接鴨舌帽。

    這種帽子經常在電視劇上出現，比平時的鴨舌帽厚重很多，扁平的帽舌能夠壓住三分之一臉龐。

    這是國內許多人穿戴的流行款式，配上楊建華樸素的長相，筆挺的身姿，很有內地氣息。

    “莊警司！”楊建華主動上前兩步，朝莊世楷伸出手臂。

    莊世楷站在貨輪旁與楊建華握手。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旁邊。

    紗蓮娜一身碎花露肩襯衫，白色包臀短裙，頭戴寬檐遮陽帽，拿着一個白色手夾走下車。

    只見她白皙的腳腕下，還踩着一雙白色皮質，精緻小巧的高跟鞋，將養眼纖長的腳背露出。

    可謂是氣質不俗，風姿卓絕。

    而她在下車後便隨手關上車門，拿包站在莊世楷身邊。

    由於今天會面是動用私人關系，莊世楷便沒有開公車前來，而是坐着世興集團的老闆配車。

    這就是一輛定製版的勞斯萊斯。

    看起來很威，但也就是港島富豪的代步車啦！再威能有一號牌照的車威嗎？

    窮人看車看價格，富人看車看車主，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楊科長。”紗蓮娜拿着手包，微微鞠躬，對楊建華報以微笑。

    “紗蓮娜總監，你好。”楊建華朝紗蓮娜笑着擺擺手。

    莊世楷平時不可能天天去監管貨運，他是兼職代購，又不是專職代購，閒着沒事幹跑來碼頭喝西北風啊？

    何況手下養這麼批人做什麼用？

    於是有關代購事宜中，經濟操作方面的事情，地主會負責操作。

    交割、接洽等事宜，則是由紗蓮娜負責。

    這兩個方面都是心腹操作。

    不用擔心泄密。

    於是紗蓮娜反而成爲莊世楷的下屬裏，與楊建華打交道最勤快的人，經常都會和楊建華見面。

    兩人關係還算不錯，但是卻並不親密，甚至楊建華與紗蓮娜講話時，總保持着剋制的禮貌，以及一定的距離感。

    這不是楊建華對紗蓮娜有意見，也不是紗蓮娜不懂處事，表露出對國內人的看不起。相反，紗蓮娜在莊老闆的影響力，還對楊建華非常尊重。

    這只是兩個在截然不同社會環境下長大的女人，天然產生的不適應。

    比如，楊建華承認紗蓮娜打扮的很漂亮，氣質很迷人，但她並不認同，也不會這樣去倒飭自己。

    紗蓮娜認可楊建華的精幹與能力，卻不喜歡楊建華身上的樸實與嚴謹。

    她認爲女人還是要精緻，要有女人味，才會具有女人該有的魅力。

    於是每次兩人見面都很客氣，互相間只有公事，談不上什麼友誼。

    紗蓮娜則在和楊建華打完招呼後，便帶着人前去對賬，交割貨款。

    楊建華則掏出一份文件遞給莊世楷，出聲講道：“莊警司。”

    “王建軍的資料都在這裏…”

    “好。”莊世楷接過資料查看：“王建軍，年齡27歲，身高172公分。76年加入軍隊服役，曾在越南戰場上立過一等功，提幹爲特戰中尉，隸屬於33軍17旅。”

    “他於年初撤軍返回國內，因年齡在軍隊退役，隨後失蹤。”

    “其弟弟王建國同年加入軍隊，去年退役，並且與多名退役士兵潛逃出境。”

    莊世楷看着文件裏上的資料、照片，知道自己先前的判斷無誤。

    楊建華在旁悠悠嘆道：“綜合你給的情報，王建軍兩兄弟失蹤以後，恐怕是當職業殺手了。“

    “呵呵，還恐怕個屁，明明就是。”莊世楷冷笑兩聲，翻起一個白眼：“你有處理意見嗎？”

    “依法處理。”楊建華的回答很簡潔。

    莊世楷點點頭：“好，我馬上讓兄弟們刮人。”

    按照港政府目前的法律條例，港府與內地沒有引渡條約，依法處理就是格殺勿論了。

    過去的榮譽都已經過去。

    國家該給的待遇都已經給了。

    剩下一些國力不允許的優待，沒有做到細緻的安排，其實又是另一回事了。

    何況，國內撤裁軍隊的目的，是要釋放青壯力，大力搞建設，創造一個興盛的國家。不是讓你帶着一身戰場本領，去當僱傭兵，當殺手，發大財！

    站在社會意義的角度上看，你去街上擺地攤、踩三輪、都是在做對社會有意義的事。

    你去殺人？不好意思！你賺再多錢都是樂色！

    沒有人可以戴着軍功章犯罪！那是對軍功章的侮辱！

    而莊世楷詢問楊建華意見，並不是真會照楊建華的想法做事，而是看在王建軍曾有服役經歷的情況下，給足楊建華尊重。

    楊建華也很清楚事理，給出一個合理的回答。

    “多謝了，楊科長！有機會再聊！”莊世楷收下資料後，轉身走向轎車。

    這份資料裏最有用的信息，其實是王建軍的照片。

    雖然，莊世楷以前就知道王建軍的長相，但是他對五官記憶不夠深刻，警署鑑證科的速寫師畫不出相似的。

    頂多眉眼，輪廓比較像，可卻那沒股邪氣。

    不足夠拿出刮人。

    可楊科長送來的資料照片，那就是部隊檔案裏的照片了。

    不僅夠像，而且神態完美，夥計們拿着照片刮人方便很多，不會抓瞎。

    “莊警司再見！”

    “得閒飲茶！”楊科長拜拜手，目送莊世楷離開，心頭對王建軍有些惋惜。這股惋惜說是對王建軍兄弟倆的也不對，而是對那些背負着榮耀，卻誤入歧途的戰士們的。

    ……

    昨晚。

    凌晨四點。

    新界郊區。

    一個小山頭。

    王建軍將弟弟埋葬在山裏以後，點起一堆火把，站在火堆前，大把大把的拋灑紙錢。

    他還在面前放着一張木桌，木桌上供奉着元寶蠟燭，以及王建國的一張照片。

    “你在搞什麼東西？”

    一隊和聯勝的轎車停在山坡旁。

    大D帶着一隊人馬大步走到他面前，表情囂張，語氣不爽的吼道。

    王建軍依舊拋灑着紙錢，等到大D站在旁邊，還準備繼續說話時，他卻猛然探手一把抓住大D的蛋蛋，激的大D呲牙咧嘴，挺直身體。

    大D保釋出獄以後，正想着怎麼爭權奪利當上龍頭，可大半夜卻收到大圈龍的電話，讓他趕快去新界一趟。

    好傢伙，等他上車以後，他才琢磨出發生什麼事了。這頓時讓大D有些火大，感覺王建軍是來找麻煩的。

    你說“王建國”發癲一樣要打，最後把給和聯勝的座館都給送了。現在他哥哥王建軍又來？一出場就打着給弟弟報仇的名號，在警隊殮屍房做掉八個人。

    丟你老母！你們兩兄弟是來專坑和聯勝的吧？

    大D當即帶着人馬來解決問題，可沒想到一下被人捉住命門。

    “大佬！大佬！”一班馬仔們紛紛掏出手槍指向王建軍。

    王建軍冷笑一聲，果斷鬆開手，然後手腕一翻，小臂再度頂上，扼住大D喉嚨。

    一柄三棱軍刺就架在大D的脖子旁。

    “別動！把槍放下！”大D連忙舉起手朝旁邊的馬仔吼道。

    顯然，和聯勝不打算繼續跟王建軍合作，今天帶着槍械到場，與其說是解決問題，不讓說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可這個人要比王建國惡多了！大D沒討到好處，馬仔們只能緩緩將槍放下。

    王建軍則是側頭看向大D，目光冷酷講道：“帶我去見你老闆。”

    “大佬..我們社團花錢僱你弟弟的話事人，已經被你弟弟害死啦！現在我們沒有話事人呀…”大D扯着嘴皮子講道。

    “呵，一個公司總會有一個老闆！你不帶我去？我就先殺掉你！再殺過去找你老闆！”王建軍脣齒間迸出狠話。

    大D則是滿臉投降的表情，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服你了。”

    “我帶你去見鄧伯！能不能把刀放下？”

    大D指指王建軍手上的三棱軍刺。

    “唰！”王建軍收起軍刺，低頭看向他和大D相隔三步的距離，大D也如喪考妣的意識到這個問題，感覺自己和職業殺手真是有很大差距呀。

    還好他是食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