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是敵非友

    最終，在梅菲斯托費勒斯近乎不廢吹灰之力的護航下，藤丸立香一行人成功地通行在倫敦的地鐵隧道當中，沒有碰到任何阻攔。

    之前明明是身爲圓桌騎士的莫德雷德都會感到頭痛的混沌機械兵們，在這惡魔的【淺眠炸彈】下卻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最終也只能如同靶場的標靶一般被擊倒。

    ……不過說成擊倒或許有些太過貶低梅菲斯托費勒斯的存在了。

    因爲那些混沌機械兵根本就連絲毫存在的痕跡都沒有剩下，僅僅只是出現，隨後在爆炸的火光中化爲齏粉。

    原本對於迦勒底而言極爲棘手，甚至就連亞瑟王和莫德雷德都無法輕易解決的難題，最終在梅菲斯托費勒斯的手中卻變得極爲簡單。

    在捕捉到目標的瞬間僅僅只是一個響指，梅菲斯托費勒斯就能夠精準地將炸彈埋置在每個敵人的體內。

    或許在寶具的輸出威力上仍舊遜色於兩位活躍在神代還未結束的不列顛的騎士，但在面對目前的情況時，反而是梅菲斯托費勒斯更勝一籌。

    簡直就像是專爲了此刻而被召喚出來一般。

    雖然包括藤丸立香在內的迦勒底全員都多少瞭解了抑制力不會無端的召喚不相干的英靈現界，但是眼下宛若嚴絲合縫的兩個工件一樣契合的情形還是過於少見了。

    梅菲斯托費勒斯這一惡魔的出現無疑是雪中送炭。

    而那位與它籤訂契約，從而讓它來幫助自己的神祕人的身份，無疑更加地勾起了藤丸立香的好奇心。

    “梅菲斯托，和你籤訂契約的人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跟隨着瑪修與莫德雷德的步伐，漫步在倫敦的地鐵隧道之中，在不時亮起的爆炸火光中甚至有些悠閒的藤丸立香如此問向了身旁的梅菲斯托費勒斯。

    “前輩——？！”

    一直都擔心着自家前輩和眼前的惡魔做出什麼奇怪交易的瑪修十分憂慮，甚至連聲調都相較於平常高出了兩度。

    “呵呵呵呵呵，不那麼擔心也可以喲，瑪修小姐~。在下雖然是個惡魔，可也還沒有無情無義到連自己的御主都要欺騙的程度。”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要是Master真的向你提出交易的話，你也不會拒絕這份契約吧？”

    莫德雷德有些不屑地反問着。

    “那是當然——————”

    梅菲斯托費勒斯理所應當地答覆到。

    “果然！”

    “嘛嘛，冷靜一點，瑪修——————我也並不是想要出賣自己的靈魂啦。”

    紅髮的少女輕挽住瑪修的手臂，同時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頂。

    “只不過，對梅菲斯托的價碼有些好奇罷了，畢竟真的幫了大忙嘛。而且，就算是惡魔，與梅菲斯托所做的交易也一定是平等的不是嗎？既然公平的話，那麼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說到這裏，藤丸立香還側頭對着身旁的惡魔笑了笑。

    濃霧絲絲縷縷地自隧道磚壁間的縫隙滲入，猶如某種生物一般，十分反常地自地面向上浮起，攀附在瑪修與藤丸立香的腳跟處，並緩緩地繼續向上延申。

    位處地下的這條通道與外界不同，相對隔離的環境和相較密閉的空氣使得地鐵的隧道之內並未完全被魔霧所填滿，而是如同一層溪流一般，濃密的霧氣在衆人的腳下緩慢流淌着。

    甚至連莫德雷德都無法擺脫這一窘境，即便是她的每一步都會刻意將攀附上來的霧氣甩掉，但在雙足落地的瞬間流淌着的霧氣還是會像之前一樣簇擁而來。

    唯獨在梅菲斯托費勒斯的身周，彷彿擁有生命的魔霧好似趨利避害一樣，繞開了離地漂浮着的惡魔。

    “哼哼哼哼……在下可越來越理解與在下簽下契約的那位爲何會選擇付出如此高的籌碼來保護御主您了。何等稀少的靈魂啊，即便是在面對在下這樣的惡魔也能一視同仁，真好，太好了！真的不來做一次交易嗎？Master？”

    “這個還讓我再多斟酌一下吧，所以，我的問題可以回答嗎？”

    “嗯，真遺憾吶，唯獨有關於這一點在下並不能告訴Master你呢，畢竟那也算作契約的一環。”

    梅菲斯托費勒斯輕搖着自己的食指，半笑半哭的臉上卻並不能看出遺憾的感情。

    “這樣啊……那對方的身份能夠透露嗎————不是名字那種只在淺表的東西啦，之前說過卻完全聽不清吧？”

    搶在梅菲斯托費勒斯回答之前，藤丸立香便已經堵上了他試圖矇混過關的路徑。

    “嘛，真名這種東西對魔術師而言也是相當重要的東西，即便是對於我而言，在知道了目標的詳細情報之後也能夠做出一定程度的反制。更不要說更精通於此技的魔術師了。儘管對方幫助了我們，但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透過淡藍色的影像，達芬奇在沉思片刻後如此說道。

    這一點對藤丸立香而言也同樣如此，她也當然知曉着真名對於魔術師的重要性。

    但此刻她內心深處彷彿空缺着什麼的部分卻給了藤丸立香相當在意的信號。

    即便是在現在她對於這個特異點也依舊知曉甚少，而那名與梅菲斯托費勒斯簽訂下契約的神祕人的身份，也許是解開迷題的關鍵線索之一。

    此外，雖然在夢中所見識到的景象已然模糊不清，但藤丸立香還是察覺出了梅菲斯托費勒斯口中所提到的這個人，必定與她的夢境有關。

    這種種的一切都指引着她繼續追尋下去，她又怎麼可能在此處面對有可能掌握重要情報的梅菲斯托費勒斯視而不見。

    “唔————”

    惡魔那以往根本看不出情感的表情卻在此刻閃過一絲猶豫。

    不管那究竟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這無疑都透露給了藤丸立香一個訊息——————————

    果然有得談。

    “梅菲斯托和那個神祕人所簽訂的契約，應該只是不能透露他的具體身份吧？這樣一來，只是告訴我們他究竟是友是敵，應該不過分吧？”

    “到是這樣沒錯，哼哼，抱歉了，******閣下，這可是僱主發現的漏洞。”

    梅菲斯托費勒斯詭異地笑着，口中仍然毫不避諱地說出了那位神祕人的名字，不過在此刻的藤丸立香等人聽來，依舊是一串晦澀難懂的拗口音符。

    “那麼，告訴我吧，梅菲斯托。那個與你簽下契約的人，是我們的敵人嗎？還是我們可以爭取爲之同盟的友軍？”

    “哼哼，很遺憾，與我籤訂契約的那位閣下，對之迦勒底而言，並非是單純的朋友或是敵人————他是個目前與您們暫時結爲同盟的敵人，是僅在有限的時間當中會幫助你們的敵人，是對於人理和迦勒底亞斯而言註定需要消滅的敵人，同時也是導致這個特異點的元兇之一的敵人。硬要說的話，果然還是，敵人吧？”

    梅菲斯托費勒斯一邊說着，一邊在臉上洋溢着詭異的笑容。

    並終於，迦勒底一行人伴隨着這個消息，在前方巨大的，直深入地下的，以至於這條隧道都只是其入口之一的建築前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