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兩虎相爭

    “擊斃三人，抓獲六人，現場繳獲一百公斤的白粉。”

    李少澤坐在辦公室內，翻開桌上的文件看完後，用鋼筆簽下了他的名字：“把那艘貨輪的牌抄了，先禁運一個月。”

    “明白。”

    陳晉接過文件轉身離開，交待夥計辦事。

    中午，一則關於毒品運輸案的快報，就已出現在電視臺上。

    李少澤對昨天的行動還算滿意，不僅樑笑棠沒給假消息，晉仔也沒掉鏈子。做完之後，應該能安穩的休息幾個月了。

    但是李少澤開心了，樑笑棠卻陷入了險境當中……

    黃石大道，半島區沿海的公路旁。

    黎天一帶人將車開到這裏，留下幾位靚妞守在跑車旁，與樑笑棠並肩走向海邊公路的堤壩。

    由於皮膚不好，導致黎天一打扮的頗爲浮誇。臉上打了一層白色粉底，穿着大牌走秀款的體恤，低頭朝樑笑棠道：“西區反黑昨天抄了我一批貨。”

    “我剛剛才得到消息。”樑笑棠略慢兩步，站在身後悄悄觀察着黎天一的神色。只見黎天一面色不變，好似心中有數般講道：“剛剛？不是吧。”

    “反黑組哪次搞我們社團，不是你給的消息？”

    “你不會以爲我出賣你吧，他們哪次行動我沒通知你？”

    黎一天走到堤壩旁，雙手撐着石壁，看向遼闊的海岸。心中難免有所感觸，覺得這人心似海，看着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卻暗藏洶涌。

    以前他從未懷疑過的樑笑棠，做到現在也終於要出賣他了。

    樑笑棠則看着黎天一的背影，悄悄攥緊了手心，隨後又一下鬆開，面帶不服的看着黎一天。只見黎天將墨鏡摘下，神色平靜：“那批貨剛剛才到，就連膠帶都沒打開，就被人給一鍋端了，不會真的這麼巧吧。”

    樑笑棠知道這是考驗演技的時候，把心一橫：“我沒做過，不過你要冤枉我的話，我就認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咯。”黎天一聳了聳肩，好似消除了對樑笑棠的懷疑。但隨即一句話，卻讓樑笑棠把心都提了起來：“我明白，不能每次都給假消息嘛。有時候要來點真材實料，那才有得交待對吧。”

    “不過下次，拜託你早點通知我，我可以早點把貨拆小一點，不用損失那麼大。“

    黎天一說完之後，轉過身與樑笑棠對視着。

    別忘記了，他以前也是做警察的！說完這些後，僅僅一個眼神，真的就一個眼神！他就立即判斷出來，樑笑棠真的出賣他了！

    ……

    回到出租房內。

    樑笑棠將夾克甩在牀上，擰開鏡子前的水龍頭，捧起一汪冷水，譁啦啦的一把往臉上拍去。

    皮膚上冰冷的刺痛感，使他精神一振，擡頭看向鏡子裏的臉上，怔神片刻後道：“這次要死了。”

    “黎天一不是懷疑我，他真的斷定這件事，是我幹的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

    到了現在，樑笑棠忽然發現，一切事情都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如果他在警隊上的上級，是一個好說話，心腸比較軟的警官。他完全可以遊刃有餘的遊走在兩邊，借用警察和古惑仔的雙重身份，大把大把的撈好處。

    有什麼對手就交給警察搞，有多少好處就自己拿，相信這樣上位的速度很快，他也會得到黎天一的重用。

    但偏偏現在負責他的人，是心狠手辣的李少澤。事到如今，他忽然發現自己要選擇站隊了。要不然就幹掉李少澤，徹徹底底的跟七哥做事。要不然就幹掉七哥！先藉着李少澤的幫助上位！

    至於忽悠？呵呵，兩邊的人都不好忽悠，必須下狠手。否則的話，無論是李少澤還是黎天一，只要認爲不需要他的時候，都可以輕易的捏死他。

    於是在洗完臉後，樑笑棠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硬幣，將命運交給老天選擇。

    “人頭就跟李sir，事花就跟七哥。”

    叮。

    樑笑棠閉上雙眼，指尖一彈，硬幣發出一聲輕響，翻轉上空，掉落在地。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見了硬幣正豎着滾動，滿滿的滑進了下水道口。

    看見這一幕，樑笑棠瞬間就發了狠：“既然老天爺不給我路走，老子就要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

    李少澤下班後開車回家，一遍開車一遍在細細思考，接下來怎麼處理樂慧貞和何敏的事情。

    畢竟這兩個妞收都收了，他做人還不至於穿上褲子不認賬。

    不過何老師倒好處理，雖然按照性格，她不喜歡大被同眠。但昨晚已經乘虛而入了一次，以後想要的話也很簡單。

    而且何老師工作事業都很成熟，爲人便向理性，無論生活還是職業，都不用他考慮太多。

    唯獨讓李少澤覺得麻煩的還是“樂慧貞”，她這個傢伙現在被電視臺辭退，無論好壞，總該找點事做。總不能天天呆在老宅裏，等着他來寵幸吧。

    這成什麼了？港島警官包養的金絲雀？一點都不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

    當然，這些其實都比較次要，最重要的是何敏很安分，但是樂慧貞卻是鬼精鬼精的一個女人。昨晚的場面一看就知道，何敏是樂慧貞故意叫來的。如果不找點事情給樂慧貞做，只怕老宅那裏遲早會起火。

    至於要讓她做什麼，李少澤目前還沒有想到，反正他賬戶上有一筆錢，足夠支持樂慧貞做她想做的事情。

    收起思緒，回到家中，李少澤按照習慣將外套掛在了衣架上。

    由於距離預產還有將近半年，所以芽子最近還會去公司上班，左右看了兩眼，看來老婆還沒下班回家。

    這幾天總的是算平平安安，李少澤也並沒有經常往老宅跑。有時候甚至一個月都不會去一趟，完全是佛系隨緣的態度，只要正好組裏就加班，他就去老宅休息。要是沒有加班，他也就會乖乖回家。

    說起來，其實也只是加班後的休息地點，從辦公室沙發，換成老宅的牀上。只不過沙發是一個人睡，牀上則多了一個人，偶爾還會多兩個人。

    不過李少澤過的很舒心，這幾個月港島黑道卻是風起雲涌。東星的黎天一和蕭卓孝兩個人，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

    起因只是一件小弟鬥毆的事件，但背後卻是一場“雙虎之爭”。

    跳澗虎想要吞併座山虎的場子！座山虎想要拿下跳澗虎的貨源！

    這次社團內訌，成爲了駱駝當上龍頭以來，東星最大的一次內部震盪。雖然叔父輩們都很不滿，但誰讓跳澗虎和座山虎現在都發展的很好，絕對是東星五虎當中，目前勢力最大的兩波人馬。

    駱駝拿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站在中間當和事佬。不過就連這個和事佬都沒有想到，當兩波人馬殺的血淋淋時，江湖上居然傳出來一則喜訊。

    黎天一的頭馬“Laughing”要跟蕭卓孝的妹妹“蕭凱倫”擺酒結婚。

    媽的，這則喜訊簡直驚爆了一地眼球。

    你以爲黑社會是玩三國，大家打到一半還結個親啊？不可能的，黑社會就是黑社會。現在“Laughing”要跟“蕭凱倫”結婚，外人都以爲是兩位大佬和談的信號。只有黎天一知道，這件事情是背叛，Laughing在赤裸裸的背叛他。

    時間倒回三天前。

    蕭卓孝帶着人一腳踹開了樑笑棠的出租屋，看見妹妹幫樑笑棠做了一座的飯菜，整個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瞥眼打了個眼色，身旁的馬仔便上前將蕭凱倫抓住。他則揮起一拳，狠狠將樑笑棠撂倒在桌上，按着他的頭，塞進一旁紅燒肉裏：“吃，我叫你吃啊！”

    “他媽的，我有沒有警告你，別再搞我妹妹。”

    “你是不是想吃子彈啊！”

    當樑笑棠掙扎的轉過頭來，一隻槍管就已經塞進了他的嘴裏。蕭卓孝神色逐漸扭曲，輕輕按下了保險。

    蕭凱倫一腳踩在馬仔的腳上，藉着對方吃痛的時候，一手掙脫束縛，抓起了旁邊的酒瓶。砰的一下，將酒瓶砸碎，指向了自己的腦袋。

    “哥……不要啊……算我求你了……”蕭凱倫哭喊着哀求大哥，希望大哥能夠放過樑笑棠。

    儘管樑笑棠是一個古惑仔，但是古惑仔又怎麼樣，他要是死了，蕭凱倫也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玻璃一點點的插進皮肉當中，蕭卓孝面色僵硬的將槍放下，但一道淚水已經滑過鼻樑。

    他這輩子最疼愛這個妹妹，不管要什麼東西，他都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妹妹這一輩子，也從來沒有求過人。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爲了一個撲街仔拿命要挾他。

    輕輕撥掉妹妹手上的啤酒瓶，蕭卓孝將妹妹抱在懷中：“你這麼愛他，你讓他拿什麼和你在一起？”

    “哥，我什麼都不要……”蕭凱倫說完話後，樑笑棠擦乾嘴角的血跡，站起身來，對着蕭卓孝說出了一句話：“我有黎天一在泰國運貨的所有渠道。”

    樑笑棠這輩子最討厭選擇，因爲一但選擇了一樣，就勢必要放棄另一樣。

    一份A餐和一份B餐擺在他面前，難道他就只配吃AB餐嗎？不，他相信自己還可以吃龍蝦鮑魚，海膽刺身。

    女人和勢力，他也一樣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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