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曹達華要立功

    傍晚。

    在放學後李少澤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驅車回到警署，看了一眼手錶後，徑直走到署長辦公室門口。

    “請進。”

    黃偉耀吹着水杯中的茶葉，擡頭瞧了一眼，將杯子放在桌上：“阿澤，上完課回來啦。”

    他眼神裏暗藏着好奇，顯然想要知道李少澤在學校摸底，摸的怎麼樣了。

    李少澤順手將門帶好，站在辦公桌上非常規矩的立正敬禮：“報告長官，任務圓滿完成。”

    “什麼？”

    黃偉耀神色一驚，抑制不住激動，從辦公桌後繞到李少澤面前，再度重複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李少澤一言不發的撩開西裝一角，一把配槍被他順勢從腰間帶出，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報告長官，您交給我的課程任務，下屬已經圓滿完成。”

    “咦？長官，您的槍掉了。”

    “咦？我的槍怎麼掉地上了？”黃偉耀面露驚疑，自問自答了一句，才彎腰下將老夥計撿起來。

    親切的撫摸幾下，端詳一陣後發現沒有刮花，他才心滿意足的將配槍插回槍袋，拍着李少澤的肩膀道：“阿澤，你不愧是西區最巴閉的督察，我很欣賞你……”

    “多謝長官。”李少澤再度敬禮，將這件事情圓滿搞定。

    黃偉耀也沒忘記他的允諾，開口道：“明天讓反黑組的去槍房換裝。”

    “是，長官。”

    李少澤知道沒事了，便轉身離開辦公室，和夥計們打了一個招呼，便下班回家。

    黃偉耀在辦公室裏又把配槍拿出來，放在手上掂量道：“原本以爲還要幾天時間，沒想到一個下午就搞定了，阿澤這傢伙辦事能力，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啊。”

    “難怪雷蒙那老狗能升職……”黃偉耀越想越覺得嫉妒，要是李少澤一畢業就調到內務科的話，說不定現在當“一哥”的人就是他了。

    不過今晚好歹把槍找回來了，他也能夠安心下班吃飯。

    於是在將制服穿好後，黃偉耀也踩着霸氣的王八步，慢悠悠的離開了警署。

    ……

    當晚，家中。

    李少澤推開門進來，便發現芽子已經將飯菜做好，不免有些好奇：“今天工作日，你居然提早下班這麼久？”

    “還不是給你做飯吃嘛。”芽子穿着短裙，腰前綁着圍裙，將長髮紮起，又端了一盤熱菜上來。

    往桌上仔細一瞧，龍蝦，螃蟹，鮑魚，雞湯……好傢伙，還沒過年吧？

    不過這幅樣子，擺明了是在過節。

    李少澤默默走到黃曆前，撕了一頁又一頁，直到最新的一天才發現：“噢，今天是二十四節氣裏的冬至。”

    “有狗肉嗎？”李少澤朝鍋裏瞥了一眼，遭遇到了芽子的白眼反擊：“狗狗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吃狗狗。”

    “好吧。”

    李少澤無奈的聳了聳肩，站在芽子身後幫她解下圍裙。將圍裙放在一邊，另一只大手還很不安分的朝她短裙後頭拍了一掌：“吃飯。”

    “哼。”

    兩人對坐在不大的餐桌兩邊，圍着熱氣騰騰的飯菜，開動手中的筷子。

    芽子還沒吃一口飯，便先給李少澤的碗裏夾了一筷子青菜：“你平時肉吃多了，小心有肚腩。”

    “切，下次別炒春菜，我要吃韭菜。”李少澤說歸說，但還是將青菜配飯，全給扒進嘴裏了。

    等到兩人吃完飯，芽子將剩菜放進冰箱，便前去浴室洗澡。李少澤把碗筷放進水池裏，打開水龍頭，換上橡膠手套，輕聲嘆道：“一雙屬於血與火的手，卻在寒冷的冬天裏，洗刷着飯碗。”

    “這就是生活啊……”

    李少澤這段同居生活過下來，居然逐漸有了一點居家暖男的感覺。不過芽子這個千金小姐，受他影響後也接地氣了很多。

    比如芽子剛開始，甭管什麼鮑魚龍蝦，只要吃不完芽子都會倒進垃圾桶。現在懂事多了，起碼知道放冰箱裏保鮮。

    芽子則在浴室裏脫下衣服後，準備拿起李少澤的外套一起扔進洗衣機裏，沒想到在拿外套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這讓芽子眉頭一皺：“警署裏的女警不讓噴香水的…..後調這麼素，看來是個白蓮花。”

    捏着外套衣領，芽子朝外面瞥了一眼，看見李少澤正在哼着小曲刷碗，便默默的將衣服塞進洗衣機。

    這件事情她選擇給男友留個面子……不過心裏卻莫名感覺到了一股危機。

    因爲她最近太忙碌於證券行的工作，有些疏忽男友的管教。必要的時候得去警署刷刷存在感，才能夠讓外面的妖豔賤貨知道，像李sir這樣的男人，只有她這種千金小姐才配得上。

    有可能的話，還得在警署發展一個內線。

    ……

    晚上，西區一間酒吧。

    曹達華約了老夥計黃子明在這裏碰頭，兩人見面後點了一個清湯鍋，叫了一壺白開水，在酒吧裏敘舊。

    輕輕碰杯後，兩人一飲而盡。

    曹達華叼着筷子，深深吸了一口，吐氣道：“竹竿黃，你最近怎麼的這麼素。”

    “年紀大了，吃油膩的拉肚子嘛。”黃子明也拿起筷子，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瞥向曹達華道：“老曹啊，你也戒菸？”

    “對啊，怕肺癌哦。”曹達華又吸了一口筷子，一幅爽到了的表情：“你最近在幹嘛。”

    “家庭壓力大，做點線人賺外快，你知道的……我兒子快結婚了。”黃子明嘆了一口氣，他和曹達華是標叔手下同一批的臥底，現在也照樣領着西區的薪水。

    他其實可以和曹達華一樣，找一份兼職當作退休。但可惜他跟達叔這個光棍不同，肩上有家庭壓力，必須想辦法多搵點錢。

    想來想去，做臥底最適合的路子，就是繼續當線人。

    “哎，你是幸福咯。喂喂，最近跟哪條線啊？”曹達華壓低聲音，低下腦袋，想要打聽點消息。黃子明朝四周看了一眼才道：“東星的大飛，他最近在搗騰軍火，想要賣給恐怖分子的。”

    “港島還有這麼威風的軍火販子啊……我就沒你厲害了，最近我在找一支警槍。”曹達華並不知道李少澤已經找到槍了，這時候還在想辦法立功。

    黃子明想了想，頗爲疑惑道：“大飛那裏都是AK，手雷，沒發現有警槍啊。”

    “以後有機會幫我留意下。”曹達華拍拍黃子明的肩膀，將餐盤上的另一支筷子遞給他。黃子明接過筷子，換到了嘴上，點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以前那幫出來混的夥計，數來數去就剩下我們兩個還在當差，其他掛掉的掛掉，變節的變節。現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嘿嘿，多謝，我先回家了，你留在這裏慢慢吃。”曹達華看了下表，其實是想要換個地方打聽消息。

    黃子明朝他點點頭，無所謂的繼續低下頭吃飯。

    而在酒吧的門口，曹達華卻和大飛擦肩而過，一臉感概道：“誰都可以死，你可千萬別死啊。”

    五分鐘後……

    黃子明被人捅死在衛生間裏。

    等到第二天中午，曹達華接到黃子明兒子的白事通知電話，他才知道老夥計出事了。

    “他媽的大飛，不搞死了我的兄弟，更害我要包帛金。”

    “不幫竹竿黃報這個仇，我曹達華妄爲兄弟一場。”

    將電話掛掉，曹達華肥肥的臉龐，擠出了一抹兇色，狠狠捏着電話筒，心中暗道：“李sir，我一定要找李sir出馬。”

    他才不會傻到一個人去找大飛的麻煩，畢竟東星仔都不要命的，敢賣軍火就絕對敢動手殺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動用警署的力量。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幫竹竿黃報仇，甚至還可以立下一件大功。

    “不過要怎麼說動李長官呢？”曹達華覺得作爲一名高級督察，不一定會信任他的情報，但是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我只要跟李長官說，警槍在大飛手上就行，他一定會去找大飛麻煩。”

    “沒錯，就這樣辦。”

    曹達華給房間裏的關公上了一炷香，臉上閃過一抹小人物的奸猾。

    等到隔天下午，李長官果然到學校上課了。畢竟答應過校長的三節課，總不能因爲提前找到警槍，就放人家的鴿子對吧？

    等到上完課之後，李少澤與何老師稍稍聊了兩句，便獨自一人下樓離開。他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何敏在和他刻意的保持距離，沒頭沒腦的，簡直奇怪。

    但是路過操場的時候，他卻被曹達華用掃把攔了下來：“李長官，有消息了……”

    “嗯？什麼消息。”李少澤愣了一下，只聽曹達華壓低聲音道：“警槍的消息。”

    他這才恍然大悟：“喔，你說警槍啊。不用費心了，警槍我已經找到……這次記你一功，週一來警局報到吧。”

    “什麼？警槍已經找到了！”曹達華嚇了一跳，感覺這個劇本不按套路來啊。他略作掙扎後，擺擺手主動推辭：“這次找槍我沒幫上忙，沒資格回到警署吧。”

    “我說你有就有。”李少澤感覺現在達叔怎麼這麼擰巴，送他升職都不升？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總算看出了點東西：“說吧，你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