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夜壺要洗...你不用

    藍白相間色爲主格調的病房中，樑笑棠腰間墊着兩個枕頭，手裏拿着遙控器，躺在病牀上看電視機。

    在黎明行動當中，樑笑棠與卓景全都沒有死亡。

    其中樑笑棠腹部中了兩彈，但是並未穿透要害器官。所以在做完手術後恢復的很快，現在只等着創口拆線就會被移交收押所。

    至於卓景全就倒黴多了……經過三次手術，昨天才脫離危險期，目前跟靠呼吸機苟活着。

    PU組則負責這兩個人的看管保護，其中卓景全是重頭戲，不允許任何探視。樑笑棠就只是一個小雜魚了，還暫時擁有被探視的權力。

    所以李少澤在走入病房後，才發現這個死撲街非常享受。一邊看着電視，一變張着嘴，啊的拉長聲音，等靚妹給他投食。

    “Laughing，很爽啊。”李少澤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樑笑棠的病牀旁。樑笑棠瞥了他一眼，看向旁邊的靚妹，頗爲炫耀道：“學生妹，五百塊一個鍾，我包全天，專門給我喂東西吃。”

    “怎麼樣，有沒有比你威風？”

    按照現在砵蘭街的行情，一個鍾是九十分鍾。全天是一千四百四十分鍾，一共十六個鍾，八千塊港幣。

    這筆開銷也算是個大凱子了，放在紅燈區裏絕對夠威風。起碼以警署的線人費，樑笑棠絕對包不起這個價錢。

    李少澤嘖嘖稱歎，拍着樑笑棠的臉頰，略帶警告的道：“財務來源不明，又可以控告你一條了。”

    “Laughing，你最近想死啊。”

    李少澤改拍爲捏，掐着樑笑棠臉蛋，目光不悅的掃過兩人。柳飄飄本就是小姐出身，最怕他這種官味重的差佬，心頭一顫，連忙道：“阿sir，我是他女友來的，免費的。”

    “哦？你還有沒有良心了，找小姐都不給錢。”聽柳飄飄這麼一說，李少澤好似更生氣了。樑笑棠被他擠兌到氣的發抖，深吸一口氣道：“飄飄，你出去一下吧。”

    “嗯。”柳飄飄不敢和警官硬頂，放下手中的蘋果，小跑的走出病房。

    誰也不知，這段時間裏樑笑棠用什麼辦法，居然把到了一個身材火辣，長相玉女的靚妹。如果抓去靚坤那裏拍電影，柳飄飄妥妥的就是新一代玉女掌門人。

    嘿嘿，要是換上制服套裝，那就完美了……

    不過樑笑棠對這種紅燈區出身的女人，並不是非常感冒。別人自願來醫院陪牀，那就讓她陪唄。談戀愛之類的事情，樑笑棠還是傾向於良家女子，最好正牌的大學生。

    掃去這雜亂的思緒，樑笑棠擡頭看向李少澤，沒好氣的道：“阿sir，你找我又幹嘛啊。”

    根據以往經驗，但凡李少澤主動找上門來，都不會有什麼好事情，所以樑笑棠的態度能好才有鬼了。

    沒想到，李少澤從文件袋裏掏出一份資料，丟到樑笑棠手上：“恭喜你啊，督察樑。”

    “督察樑？”樑笑棠楞了一下，拿起資料才發現這是他的警員檔案。在職級警銜那一欄裏，已經從剛開始的警長變成了見習督察。

    靠！他從警校畢業才不到一年。

    其他同期的學員，現在估計才剛剛成爲正式警員，他就已經是見習督察了。

    做臥底升級快是常識，但是樑笑棠也沒想到能這麼快。這使得樑笑棠的神色也緩和不少，心中暗道：“這個撲街不搞我的，或許他當黑警的黑料，還可以幫他瞞一陣。等他什麼搞我，我再什麼時候曝光他。”

    “嘿嘿。”

    樑笑棠看向李少澤的顏色，忽然出現了一些變化：“李sir，現在見習督察和督察是平級吧？”

    “小李，我勸你做一個善良的人，以後別再瞎搞事了。”

    “哦？”

    李少澤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盯着樑笑棠片刻後，非常認真的點頭道：“不好意思，見習督察和督察是平級。”

    “不過我現在是高級督察了，我勸你放尊重點。因爲沒穿制服的高級督察，也是高級督察。”

    李少澤冷笑兩聲，擊潰了樑笑棠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樑笑棠咽了口唾沫，面露慍色：“靠，督察升高級督察不是很難嗎，你他媽這麼快？”

    “多虧了你嘛。”李少澤起身將樑笑棠的衣領整好，拍拍他的肩膀，一幅多謝兄弟的表情。不過樑笑棠可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謝意，反而越想越氣人，索性挑開了說：“現在我案子幫你搞定了，是不是該讓我回警隊了？”

    “誰說案子搞定了？”李少澤摸着鼻子，滿臉無辜。

    樑笑棠才不會信他：“你當我白癡啊！案子沒搞定，你怎麼升職？”

    “對啊，我升職了所以案子沒搞定。”李少澤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絲毫不在意對方神色的變化：“現在我調任反黑組了，接下來要辦反黑組的案子。”

    “關我屁事。”樑笑棠越想越氣，不過在聽見反黑兩個字後，心頭也不禁有些發虛。

    伸手拿起旁邊的蘋果，咬了一口後，靜靜等待李少澤開口。

    “Laughing，你沒必要裝了。”李少澤從椅子上起身，慢條斯理的拿過一個橘子，掰開後塞進一瓣到嘴裏，一變吃一變道：“我選你做臥底，不是因爲我當初見過你。”

    “你以爲你是誰？說跟我就跟我？警隊裏想向上爬，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選你，是因爲我早就清楚你的身份。黎天一的馬仔嘛，派入警校的臥底……說白了，我想整死你隨時都可以。”

    李少澤毫不在乎樑笑棠神色當中的變化，又塞了一瓣橘子到嘴裏。連續吃了兩瓣，他才發現這不是橘子是蘆柑。

    不過管他橘子蘆柑，都可以解渴對了。

    “哦……黎天一以前跟標叔的，就是我長官啦。現在他升職了，就連黎天一的檔案都在我手上。呵呵，這傢伙當過差，連做事都喜歡用差佬的辦法。派臥底，嘖嘖，真當自己是個人才了。”

    樑笑棠心裏一片冰冷，果然，他的身份果然被人知道了。

    不過他沒想到，七哥之前就是西區的臥底，還和李少澤有一些關係。難怪會被人發現，這也太倒黴了。

    樑笑棠緩了兩口氣，忽然咬牙道：“所以……你是不讓我回去？”

    “對啊，我讓你繼續做臥底，回到黎天一身邊幫我做事。先搞掂你大佬，隨便弄個雙花紅棍噹噹，然後替我擺平西區，大家一起共建和諧社會。”

    “如果你還想玩的話，我還能支持你做東星龍頭，哇，吊不吊？”

    李少澤說話像是開玩笑，但眼神擺明了告訴樑笑棠，他一點都沒有開玩笑！

    雙面臥底。

    警察，社團，選一個咯？

    樑笑棠不知道該怎麼選，不過能做白的，誰願意做黑的……心裏傾向於警察，但他身上卻有黑料。

    他簡直越想越火，一拳砸在病牀上：“你他媽的拿我當夜壺！”

    “沒有啦，夜壺也要洗的…你不用……”

    李少澤不想Laughing太過殘忍，聲音逐漸放低，

    而在憤怒之後，樑笑棠反倒忽然冷靜下來，嘴角冷笑道：“我黑，你也不見得多乾淨。”

    “我親眼見到你和霍天任碰頭，沒幾天霍天仁就死了。不出意外，你跟霍天仁也有勾結吧。甚至推我出去臥底，就是想要借他的手幹掉我。”

    “想不到他沒殺我，還讓我見到了你們交易的畫面……事後我調查過，發現當時運貨的人也是警察，而且是毒品調查科的高級督察江有爲。”

    “也就是說，你身後站着一整個黑警網絡，恐怕職別都不低吧，信不信我去揭發你們！”

    樑笑棠壓低聲音，說話的語氣愈加激動。

    這些線索都是經過一定調查，生事後分析出來的結果。他甚至隱隱覺得，那天晚上爛尾樓裏的槍戰，也是李少澤策劃好的殺人滅口。只是暫時有一些頭緒，以他角度還看不清楚。

    不過事後諸葛亮，完全就等於是放屁嘛。

    李少澤哈哈一笑，將手中的蘆柑吃光，拍拍手掌笑道：“分析的很不錯，有去拍大片的潛質。”

    “而且沒猜錯啊，警隊裏確實有一個黑警網絡。我簡直越來越欣賞你了……”

    “不過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們抓的是誰？”

    “是誰？”樑笑棠問聲問道。

    “卓景全，行動副處長卓景全！而且他還是總督內定的警隊一哥！”

    李少澤一句話，宛如雷霆般炸響，讓樑笑棠整個人愣在原地。

    媽的！

    喪心病狂，簡直喪心病狂！

    行動老總，內定一哥你都敢動？你可只是一個小督察啊。

    不過樑笑棠馬上就有所明悟，脫口而出道：“卓景全是黑警的頭頭？你爲了滅口，直接幹掉了一哥？”

    “所以你別威脅我，我很乾淨的！”李少澤笑了笑，又補充道：“只要我一句話，馬上你也要被滅口，認真想想做不做……”

    說完後，李少澤轉身準備走人。

    正當他伸手準備拉開房門的時候，樑笑棠就像是一個被抽乾骨氣的人一樣，有氣無力道：“我做……”

    “好啊，你先從七哥身邊開始上位，我要你一年內取代他。”

    李少澤說罷，拉開房門離開。他好似感覺到了扣機一震，將手伸進了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