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猜到什麼

    「好，你做下準備，去接替餘華強。」

    「是，組長。」沈漢文欣喜領命，終於有了任務，哪怕是輔助他也樂意，總比無所事事要強。

    況且這次是針對徐遠飛，要是他把徐遠飛抓回來，意義更大。

    徐遠飛和齊利民，早該讓他們死了。

    「給你個任務，到那邊後想辦法進入第三監獄，把裏面的真實情況拍下來。」

    楚凌雲點頭，沈漢文立刻站直：「您放心，我一定能拿到照片。」

    沈漢文明白組長要做什麼，繼續在輿論上給徐遠飛和齊利民壓力，不讓他們隨便對這些人下手。

    這些人裏面是有紅黨，但還有很多純粹是一腔熱血，看不慣果黨所作所爲的人，他們不該死，難道果黨所做的事不值得批評嗎？

    任何一個人，要是聽不得別人的諫言，那他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如今果黨落的如此地步，誰的責任最大？

    不言而喻。

    「很好，過兩天出發。」楚凌雲點頭。

    沈漢文離開，楚凌雲則繼續處理公務。

    楚凌雲明白，直接爲監獄的人發聲並不是最好的方法，若不是他們全在保密局的控制內，暫時沒有別的辦法強行營救，楚凌雲也不會這麼選擇。

    至於會不會被老頭子懷疑他的身份，楚凌雲沒有任何擔心。

    一直以來楚凌雲的表現就是不關心政治，不管你們誰上臺，我該做什麼做什麼。

    再近一步，不威脅到大公子，他都不會管任何事。

    楚凌雲身上的標籤和明顯，他是大公子的人。

    但不管什麼樣的人，只要身在果黨這個泥潭，不可能沒有朋友和敵人。

    一個朋友沒有的活不了，一個敵人也沒有的，同樣活不了。

    楚凌雲就有敵人，以前有，現在也有。

    齊利民是目前最典型的代表。

    針對敵人，怎麼做都不爲過，你齊利民要他們死，我就讓他們活，齊利民說他們不好，我就說他們是善人，古今以來的官員全是如此。

    這是楚凌雲不擔心的原因之一。

    另外則是他摸透了老頭子的心理。

    老頭子絕對不願意看到他是紅黨，就算他真是紅黨，老頭子也拿他沒有辦法，自己反而睡不着覺。

    老頭子向來只想要對自己好的結果，肯定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

    更何況爲重慶衆人發聲的不止楚凌雲一個，果黨不少開明高層同樣在呼籲釋放他們，並且喊了不止一次。

    楚凌雲這裏根本算不得什麼。

    可以說，只要楚凌雲不是做的特別明顯，根本不會有事。

    督查室和預幹局情報處亦是如此，對他們來說，只要是針對保密局，針對齊利民的事，不管做什麼都是正確的。

    重慶，餘華強接到了撤退命令。

    他直接撤往香港，楚凌雲給他安排了飛機，到香港後不用回家，直接去醫院，他老婆翠花已經被接到了婦產醫院，正在等待生產。

    孩子沒出生之前，他不用考慮回來的事。

    接到命令，哪怕餘華強很不願意此時回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裏真有感動，難怪無論戰情組還是督查室，所有的人對楚凌雲那麼認同，楚凌雲對他們是真的好。

    論收買人心的手段，齊利民拍馬比不過楚凌雲。

    「服從命令。」

    餘華強看完電文內容，馬上把這份電文燒掉，這是柯公的回電。

    接到楚凌雲的命令後，他立刻向柯公彙報，等候指示。

    重慶如今很重要，正好督查

    室和保密局內鬥，讓他們有機會將被關押的同志營救出去。

    嘆了口氣，餘華強小心收拾好灰燼，處理乾淨。

    服從命令，意味他可以回香港陪老婆生產，這麼重要的時刻他確實不想錯過，但家和國之間，明顯是國更重要，更大。

    組織有需要的話，他可以不去香港，留在重慶。

    爲此他想了很多辦法，甚至是讓自己受傷在所不惜。

    只要組織需要，他就會留下。

    重慶機場，一架豪華的飛機緩緩降落。

    餘華強，賈昌國都在機場，這是他們主任的私人飛機，最近飛機不足，主任用自己的飛機送沈漢文過來，同時接餘華強去香港。

    私人飛機的舒適性肯定遠遠強過運輸機。

    「華強，真羨慕你有機會坐主任的飛機，這飛機我還沒坐過呢。」

    賈昌國小聲說道，督查室一成立他便加入進來，而且是楚凌雲親自挑選，早先他就是除了楚原外最重要的心腹。

    結果督查室發展太快，或者說他們主任能力太強，賈昌國有點跟不上趟。

    前有鄭廣濤更早上位，後有沈漢文強勢歸來。

    這倆一個有大背景，對主任忠心耿耿，一個是主任的老部下，自主任微末之時便跟隨在身邊的舊部。

    無論哪個他都比不過，心服口服。

    「以後會有機會的。」

    餘華強笑着安慰了聲，雖說他和楚凌雲不在一個陣營，但對楚凌雲這樣的人真的是無法討厭起來。

    楚凌雲確實和別的果黨不同。

    飛機停穩，沈漢文出現在機艙門口，兩人立刻上前迎接。

    「沈副主任。」

    兩人一起喊道，沈漢文微笑點頭，和兩人分別握手：「辛苦你們了，特別是華強，組長讓你安心回香港，等着媳婦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多謝沈副主任，多謝主任。」

    餘華強連連道謝，三人上了一輛車，一起返回督查室。

    沈漢文一來，哪怕他不是案子的主導，賈昌國一樣要讓位，誰讓人家的級別比他高。

    對此賈昌國倒是看的很開，別說沈漢文主動說過不搶他的案子，就算真交給沈漢文他也沒任何意見，這個案子明顯有點超出他的能力範疇，強行攬下不見得是好事。

    徐遠飛級別高，位置重要，確實不是他一個小處長容易撼動，若不是背後有主任撐腰，亂了徐遠飛的心神，只有他自己的話，人家很輕易就能完成對他的反殺。

    「華強，明天一早你就走，這是主任的命令。」來到督查室沈漢文便開了個小會。

    「是，明天一早我就走。」

    餘華強應道，既然有了柯公的命令，他這次確實可以安心返回香港。

    他相信柯公肯定會有妥善的準備，絕不會真拿重慶這邊那些同志的生命冒險。

    紅黨和果黨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不會隨便放棄任何一名同志。

    對此餘華強堅信不疑。

    沈漢文則滿意點頭，來之前楚凌雲確實吩咐過，餘華強必須走。

    「謝處長和朱處長他們兩個現在怎麼樣？」

    沈漢文又看向賈昌國，賈昌國馬上坐直身子：「他們在重慶很低調，除了見見以前的老朋友基本上不出門，也不去保密局。」

    「他們身邊有保密局的人嗎？」沈漢文再問。

    「沒有。」賈昌國立刻搖頭。

    賈昌國在重慶人手充足，又有着豐富的辦案經驗，謝子齊和朱青那邊早就做過了調查。

    徐遠飛對他們沒那麼大疑心，兩人又相當於他手上的人

    質，迫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拿來威脅楚凌雲，所以徐遠飛對他們的態度還算好。

    只要兩人不離開，隨便想做什麼做什麼。

    「很好，明天你派個生面孔，把這封信給他們送過去。」

    沈漢文拿出事先寫好的信，裏面是密碼，戰情組早期的一組密碼。

    朱青知道這種密碼，能夠翻譯。

    他要偷偷和兩人見面，明目張膽肯定會被徐遠飛察覺，從而加大對他們兩個的警惕。

    「是。」

    賈昌國領命，生面孔不難，陳子州的人幾乎都是生面孔。

    找個機靈點的僞裝下便可以去送信。

    「賈處長，你該做什麼做什麼，放心，我這次來和華強一樣，都是輔助。」

    佈置好自己的事，沈漢文開始安慰賈昌國。

    「沈副主任您言重了，其實您來主導案子更好，說心裏話，我真的是有點力不從心。」

    「別說這種話，案子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不會和你搶，包括我和組長。」

    沈漢文擺擺手，賈昌國則很無奈，他說的是真心話，不過明白戰情組的人確實不會幹這樣的事。

    案子他主導，壓力繼續在他的身上。

    主任的態度很明顯，既要弄死徐遠飛，還要讓保密局的計劃泡湯，保下所有人的命。

    保密局連這點事都幹不成，肯定會讓老頭子對齊利民失望，好方便主任接下來繼續對付齊利民。

    齊利民就是個蠢貨，主任明明放過他很多次，甚至幫過他，然而死不悔改，一直想着和主任做對，現在好了，把主任徹底惹火，他的好日子不長了。

    第二天，謝子齊和朱青一起進了書房。

    他們住在一起，是個大點的公寓，僕人全是他們自己的，人數不多，加上護衛就八人，算上他們兩個不過十人。

    這就是他們在重慶的所有班底。

    兩人是被齊利民硬派到重慶，根本沒有在這邊做事的心思，帶多少人並不重要。

    「下午我們怎麼出去？」

    朱青首先說道，信他們收到後朱青便翻譯了出來，兩人已經知道沈漢文到了重慶。

    「出去簡單，不過只有沈漢文，好像還不夠。」

    謝子齊嘆道，朱青則微笑搖頭：「你又不是不瞭解凌雲，沈漢文來是繼續給徐遠飛壓力，我估計後面還會有人來，凌雲這次是要死保那些人了。」

    「凌雲這麼做，就不怕委員長對他有想法，裏面可有不少紅黨？」

    謝子齊問道，朱青笑的更燦爛：「他有什麼好怕的，擔心的是委員長，不是他，齊利民一天不死，保密局就別想做成任何事，他這是逼着委員長對齊利民下手。」

    「說的也對，不過我還是感覺有點不妥，你和凌雲的關係更近，你老實說，他是不是有兩邊下注的想法？」

    謝子齊輕聲問道，他們倆一起配合多年，現在關係最近。

    像這種問題謝子齊只敢問朱青，其他人從不敢去說。

    「有又如何，沒有又怎麼樣？」

    朱青搖頭：「對他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他的家人現在沒在國內，不管誰當家對他都無所謂，我估計他是累了，想着能多救點就多救點，這些人不該死。」

    「沒錯，齊利民喪心病狂，凌雲不是這樣的人。」

    謝子齊不自然跟着點頭，救下這些人，既能打擊齊利民，又能給自己積功德，他若是有楚凌雲那種影響力，他也會這麼做。

    反正對自己又沒什麼損失。

    「下午見面再說吧，徐遠飛是條瘋狗，我們要小心點。」

    朱青微微

    點頭，齊利民讓他們來重慶就沒安好心，這點他們非常清楚，在這裏他們會保護好自己。

    雖說和沈漢文見面不怕被徐遠飛知道，但能不讓他知道還是最好。

    下午三點，兩人來到一處茶樓聽戲。

    他們坐的是包間。

    沒多久，喬裝打扮的沈漢文便獨自一人進了他們的包廂。

    「處長，謝處長，好久不見。」

    看到他們，沈漢文摘下帽子，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容。

    「我已經不是處長了，你現在在督查室可比我們強，不用那麼客氣。」

    朱青打着招呼，沈漢文則咧嘴笑道：「無論到哪，您都是我的老領導。」

    以前在戰情組的時候朱青就是他們副組長，抗戰勝利後，沈漢文在朱青手下做事，說是老領導完全正確。

    「凌雲讓你來做什麼？」

    謝子齊主動問道，三人是自己人，這裏又只有他們三個，話可以明說。

    「組長要第三監獄的情況，最好有照片，我需要讓人進去看看。」

    「第三監獄？」

    謝子齊和朱青一起皺眉，第三監獄關押的人數最多，也是徐遠飛最看重的地方，那裏戒備森嚴，守衛全是保密局的人。

    沒有徐遠飛或者齊利民的允許，其他人根本進不去。

    「兩位處長，我知道有點難，不過還請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我在想別的辦法。」

    「倒不是太難，就是花點錢的事，但是想要拍照沒那麼容易。」

    謝子齊搖頭，他們知道第三監獄的情況，特別是謝子齊，第三監獄早在抗戰時期便存在，謝子齊多次去過。

    如今第三監獄還有不少以前的老人，他們瞭解這些人的情況。

    花點錢便可以進去，拍照則沒那麼簡單。

    他們可以買通監獄的人，進去看看情況，可帶着人正大光明的拍照那則是笑話。

    監獄的人又不傻，收點錢帶人進去是違規，讓人拍照，照片流出去他們就是死罪。

    就算再想要錢，也要有命去花才行。

    「我這邊有高科技的袖珍相機，我會安排人偷偷拍攝。」

    沈漢文早就想到了這點，不讓拍照，那就偷拍，他這次帶了兩部袖珍相機過來，再有其他人掩護，偷偷拍照不難。

    「好，我給你想辦法。」

    謝子齊點頭，沈漢文和他們約定好時間，很快離開，謝子齊則和朱青繼續聽戲。

    拍照要做什麼，兩人非常清楚。

    這些照片肯定會見報，見報之後監獄的人會倒黴，徐遠飛會知道是他們搞的鬼。

    知道又能如何？

    到時候他們就說被矇騙，只要不承認自己知道拍照的事就行，沈漢文和他們共事多年，就是要進監獄看看，這點小忙他們沒辦法拒絕。

    更何況之前他們已經幫過徐遠飛，直接找楚凌雲說情。

    這個情分可不小。

    香港，餘華強下了飛機。

    「餘處長。」

    機場內有車等着他，方士易親自來接他，餘華強知道方士易的身份，別看方士易是個商人，但他在楚凌雲心中的地位極高，在楚凌雲信任的人之中，方士易絕對能排在前列。

    能幫楚凌雲打理這麼大產業的人，肯定是絕對信任的人。

    「方總，您怎麼親自來了。」

    餘華強主動上前伸出手，方士易不是軍人，不用行軍禮。

    「老闆的命令，您夫人在醫院，估計這兩天就會生，我現在就帶您過去。」

    方士易笑了笑，他同樣不知道餘華強的身份，目前知道的人只有楚凌雲和楚原。

    楚原還是自己猜出來的。

    「多謝方總。」

    餘華強立刻道謝，跟着上車前往醫院。

    路上他的心確實有點激動，他要有孩子了，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但不管男孩女孩，眼睛要像媽媽，嘴巴則要像自己。

    如果是反過來，孩子肯定很醜。

    醫院內，翠花單獨一個病房，還有傭人照顧，除了肚子大點不太方便行動，其他一切都好。

    翠花正咬着蘋果聽收音機，門突然被打開。

    「華強。」

    看到自家男人和方士易一起進來，翠花立刻坐直身子，手裏還拿着吃了一半的蘋果。

    「夫人，躺下，別坐着。」

    旁邊的陪護護工看她直接坐了起來，急忙提醒，現在她不能亂動，否則隨時可能影響到孩子。

    「我沒那麼嬌貴。」

    翠花輕輕搖頭，農村出來的人，又不是沒見人生過孩子。

    在他們老家，很多人生孩子之前還都在幹活，若不是方士易非要讓她去醫院，她甚至不願意過來。

    「聽他們的。」

    餘華強急忙走過去，輕聲責備，翠花現在的肚子很大了，確實離生孩子不遠。

    「餘處長，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事隨時可以告訴我。」

    方士易主動告辭，剛出門便看到走過來的許美君。

    「林太太，您來了。」

    方士易主動去打招呼，他知道自家老闆和林石關係很好，林石夫婦其實挺不錯，還有許美君的父親許法官，他們人都不錯，可惜在果黨裏面被埋沒了。

    「方總，您來看翠花了？」

    許美君走過來，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不過心裏卻提着警惕。

    不管是方士易還是賀年許義，只要見到他們的時候，許美君都會告訴自己，在他們面前一定要表現自然，不能有任何差池。

    「餘處長來了，我送他過來。」

    方士易微笑迴應，許美君微微一怔，看向病房的門。

    翠花在醫院，許美君隔三差五會來一趟，一是翠花在這邊只有她能說上話，二就是遇到什麼事她能幫上忙。

    她已經生過兩個孩子，很有經驗。

    「您先進去吧，公司還有事，我要先回去處理。」

    見許美君沒說話，方士易微笑告辭，他倒沒想那麼多，公司確實有事，他需要回去處理。

    「好，您先忙。」

    許美君急忙點頭，她剛纔有點失神，餘華強過來很正常，老婆快生了，不來才是反常，她有些自責，同時想着自己剛纔有沒有什麼破綻。

    這些年她跟着林石學了不少，知道潛伏的時候有哪些東西需要注意。

    許美君走進病房，她的手上抱着鮮花。

    每次來她不會空手，這是她的習慣，倒是翠花給她說過很多次，不要花這樣的冤枉錢，但每次許美君都沒聽過。

    自小不是在一個環境長大的人，生活常識和理念總會有那麼點偏差。

    「餘處長，您來了。」

    許美君先是和餘華強打着招呼，餘華強雖然在督查室工作，但之前他可是保密局的副站長，同樣是特務。

    在他面前一樣要注意。

    「林太太，翠花給我說了，這段時間您一直很照顧她，特別感謝您。」

    餘華強立刻起身，向許美君道謝，翠花則愣了下，他們剛剛就沒說幾句話，壓根沒提許美君。

    「在香港一直都是翠花陪着我，這

    是我應該做的。」

    許美君把花放過去，將原來快枯萎的花換掉，翠花則忍不住抱怨這花太嬌嫩，幾天就敗，還不如山裏的野花。

    「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口子，翠花這兩天估計要生，我明天再來。」

    許美君放好花邊主動告辭，餘華強在這，她內心其實並不願意過多逗留。

    反正在她的印象裏，特務沒有好人。

    楚凌雲除外。

    楚凌雲對林石是真的好，和林石成家後她才明白，楚凌雲對林石的幫助有多大。

    可以說沒有楚凌雲就沒有現在的林石，他們兩個不可能走到一起。

    「林太太人不錯，不像你個沒良心的，一走就不管我。」

    看着許美君出去，翠花忍不住責怪道，餘華強露出苦笑，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這裏有傭人和陪護，他不敢說太多，況且這是病房，誰知道隔音怎麼樣，有沒有竊聽器，哪怕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餘華強一樣會注意。

    「是我不好，這次來了就是好好陪着你。」

    餘華強主動認錯，他就算再笨，這個時候也不會去和女人爭辯，否則倒黴的一定是他。

    三天後，重慶。

    好幾個報紙突然爆出爆炸性新聞，保密局所屬的第三監獄內部情況曝光，多達十幾張照片，展現了裏面犯人的悲慘處境。

    報紙一出便脫銷。

    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一個孩子的照片，這個孩子很明顯年紀不大，非常的瘦弱，在牢房內的小窗戶那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他就是小麥穗。

    小麥穗的處境立刻得到了無數人的同情，幾乎所有人對保密局口誅筆伐，保密局瞬間成了無惡不作的壞蛋，事實上他們確實如此。

    「馬上把第三監獄的人都給我抓起來，查，查清楚，這些照片是誰拍的，怎麼流露出去的。」、

    徐遠飛在辦公室大發雷霆，第三監獄看管最嚴格，竟然被人拍到了裏面的情況，誰這麼神通廣大？

    其實徐遠飛知道答案，剛來重慶的沈漢文。

    沈漢文過來他知道，肯定是針對自己，楚凌雲這次確實沒打算放過他，派來的人一個比一個重要，現在竟然拿到了監獄內的照片，他的處境更爲被動。

    局長還不知道情況，局長知道後，他估計討不了好。

    徐遠飛真心有了後悔，不該跟着齊利民一條路走到黑，可惜現在已經無法下船。

    調查不難，第三監獄的頭頭們一被抓，很快就有人招供。

    昨天副監獄長帶人進來過，而且帶了五個人，他們離開後第二天便爆出了照片，很明顯是這個副監獄長所爲。

    副監獄長一開始不承認，刑訊之下沒多久便招供。

    是謝子齊幫人傳的話，有人想進來看看他們的親朋，謝子齊之前是情報處長，而且在情報處多年，他的面子不能不給，副監獄長便帶着他們的人進去探望。

    他是真不知道有人偷偷拍了照片。

    他不斷喊冤，謝子齊是長官，他不能不聽，一切都是因爲謝子齊。

    知道結果後，徐遠飛肺差點沒有氣炸。

    「區長，怎麼辦？」

    手下小心的看着他，徐遠飛惡狠狠的瞪向他。

    怎麼辦，他哪裏知道怎麼辦？

    抓謝子齊？

    想抓這樣的人，必須要有局長的同意，否則他無法抓人，上報局長，局長就會動謝子齊了？

    不報不行，不報局長用不了多久也會知道。

    重慶這邊的事，傳到廣州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

    「給局長發

    報吧，把前因後果說清楚。」

    徐遠飛無力擺擺手，必須主動上報，但不能提出要對付謝子齊，他知道局長的用意，迫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對謝子齊和朱青下手。

    簡單點說，一旦他對兩人動手，自己沒了任何退路。

    齊利民就是讓他噁心楚凌雲，若是能除掉謝子齊和朱青更好，這倆人從來沒和局長一心過。

    徐遠飛沒那麼傻。

    他不反對做齊利民手中的刀，前提是齊利民能保護住他，他來殺人最終被清算，那是最大的愚蠢。

    廣州，齊利民很快收到了徐遠飛的電報。

    看完電報他忍不住大罵，徐遠飛就是個白癡，竟然讓人拍到監獄內的情況，最過分的是謝子齊，公然幫着楚凌雲，他眼中還有沒有自己這個局長？

    罵完後，齊利民沒辦法，他同樣不能隨便對謝子齊下手，否則就是捅了馬蜂窩。

    幹掉謝子齊和朱青容易，但後果非常嚴重，到時候所有的老軍統都將會對他發難。

    別看這些人退下去不少，能量大着呢。

    遠的不說，近點的就有賀年和許義，到時候這兩個老家夥敢直接跑到委員長那告狀，然後一大批人趁機對他發難。

    楚凌雲絕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謝子齊和朱青可以殺，但不能是他殺，那是徐遠飛最後的價值。

    重慶，徐遠飛過自動濾掉總部來電的前半部分，都是罵他的話，沒必要細看。

    最後的命令又讓徐遠飛開始罵娘。

    事情捅出來了，齊利民的解決方式竟然是讓他立刻殺人。

    殺人容易，殺完人他馬上完蛋，齊利民是一點不管他的死活。

    「齊利民，你就是個小人。」

    徐遠飛同樣大罵，這活沒辦法幹，現在上下左右都讓他死，他彷彿沒有了任何活路。

    「泥鰍。」

    楚凌雲正看着面前的泥鰍，情報處那邊正在特訓，泥鰍抓完這二十人後暫時停了下來，先給戰情組的這些人訓練了再說。

    不是行動訓練，而是思想。

    必須讓他們糾正，去掉驕傲之心，這些天泥鰍給他們講了很多，包括以前被戰情組踢除出去的那些人，別以爲重新回來聚集在一起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現在這個環境，絲毫不比他們潛伏的時候安全。

    所有人同樣要小心。

    「組長，我已經準備好了。」

    泥鰍輕輕點頭，重慶的事他同樣在關注，沈漢文一去他就明白，接下來就是自己。

    殺死徐遠飛不難，但組長要保住這些人，沈漢文做不到。

    「好，辛苦你跑一趟，這是我給楊將軍等人寫的信，需要的時候可以請他們幫忙，我就一點要求……」

    「不能死一個人。」

    泥鰍主動接話，楚凌雲笑了，泥鰍確實聰明，或許他已經猜到了點什麼。

    猜到沒關係，泥鰍忠誠的是自己，不是黨果，他讓泥鰍做什麼，泥鰍便會做什麼，而且會很聰明的抹掉一切對他不利的痕跡。

    「沒錯，就是這個要求，人救出來後妥善安置，有願意走的不用阻攔。」

    楚凌雲輕輕點頭，善後同樣重要，老頭子心狠手辣，就算這次齊利民殺不了人，一旦老頭子親自下令這些人同樣活不了。

    特別是裏面自己的同志，救出他們後無法直接放走。

    好在那邊不是自己孤軍奮戰，他要做的就是先讓這些恢復自由，哪怕是半自由。

    組織上自然有辦法把他們營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