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來到聖地

    “是。”

    沈漢文高興領命，王區長雖然不厚道搶了他的肉，但也讓他提前展開行動。

    行動成功，這些肉才會到他的嘴裏，吃進他的肚子。

    沒有行動，那便是一直在桌子上，只能看，不能吃。

    說起來，這次是王區長幫了他的忙，至少這些人可以制裁，除掉他們，震懾那些漢奸，自己能夠再次立功。

    沈漢文晉升少校的時間不短，這次若能做好，很有希望晉升中校。

    他沒有泥鰍那麼聰明，但也是實打實立過不少的大功，有機會的話，楚凌雲會幫他打晉升報告。

    上海的天越來越冷。

    寒風凜冽，不少窮人在冬天的時候，只能靠着身體硬撐。

    沒有厚實的棉衣，就只能挨凍

    熬過去，春暖花開，熬過去亂墳崗便會多出一堆黃土。

    窮人連棺材都買不起，只能裹着草蓆下葬。

    “趙記者。”

    路上，三十多歲的男子正走着，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疑惑的回過身。

    “砰。”

    一聲槍響，男子眉心中彈，瞬間倒地。

    “走。”

    行動隊員過去拍照，隨即帶人撤退，這裏是SH市區，不是租界，日本人隨時會趕到這裏。

    趙記者是日本報社的記者，這些天，一直幫着汪填海鼓吹他的那套和平理論，他十分的推崇汪填海，甚至得到過汪填海的讚許。

    他沒想到，連續發表的文章，會成爲他的催命符。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一天的時間，上海站，戰情組同時動手，市區，租界內到處是槍聲，警察和巡捕忙的團團轉。

    這次制裁的人地位都不太高，沒有保鏢，相應容易不少，行動之前又做過詳細的預案，把可能出現的危險全部想到，並制定出應對的措施。

    共有二十五個目標，最後成功制裁二十三人。

    那兩人走了狗屎運，一個是臨時生病，被送到了醫院救治，他去的醫院旁邊正好有個警察局，不方便動手，沈漢文得知情況後，果斷放棄。

    晚點制裁沒關係，不能讓自己人冒險。

    另一個則是在租界，刺殺之前他犯事被巡捕抓走，無奈放棄。

    除了他們兩個，剩下二十三人，全部成功。

    上海站只有五個目標，行動更容易，樑宇親自指揮，沒有失誤。

    收到彙報，王躍民非常高興，臉皮算什麼，他這不給大家帶來了功勞，成功制裁五人，怎麼也能得到點獎勵。

    上海區建立後，一直沒有好的表現，這次總算是開了胡。

    沈漢文則有些懊惱，兩個失敗的目標，全在他這。

    “組長，是我不好，沒能做到全功。”

    沈漢文站在楚凌雲的面前，像個犯錯的孩子，要是在別的地方，別說跑掉兩個，能成功制裁一半便會積極的報功。

    “沒事，意外情況，不能怪你，找機會再把他們除掉就是。”

    被選出來的都是該殺之人，汪填海一旦來到上海，這些人肯定會想辦法投靠。

    這些人有的是老漢奸，有的是新蹦出來的人。

    這次行動的目的已達到，確實極大的震懾了那些漢奸，特別是想動還沒動的人，要好好考慮考慮，做漢奸能不能躲得掉制裁。

    楚凌雲把行動報告以及成果彙報了上去，照片則派人專門去送，這是沈漢文他們的功勞，趁着這次多人行動，楚凌雲爲一批人打了晉升報告。

    軍銜提升的越早，對他們以後越有利。

    可惜全是職務軍銜，正式軍銜停了，誰也升不上去。

    職務軍銜的含金量要縮水不少。

    ……

    方士易坐在騾子拉的板車上，興奮的看着遠處的延州。

    馬上就要到這片他心中的聖地，靠的越近，他便越激動。

    石原亨很大方，給他發了五百日元的獎金，這些錢他全買了老家需要的東西，一起帶了過來。

    他在石原商行生活的很好，不缺吃不缺穿，石原商行有錢，員工的福利待遇很不錯。

    既然有錢，那就拿來支援老家。

    “到了，終於到了。”

    方士易激動的說着，趕車的老鄉似乎對他的反應並不奇怪，笑呵呵的抽了騾子，讓騾子走的更快點。

    延州城牆顯得有點破敗，去年這裏遭受過日本的轟炸，損失不小。

    進了城，方士易立刻看向兩邊，街上有不少的百姓，還有穿着軍裝的戰士。

    看到這些戰士，他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不是潛伏的人，無法理解他們對家人的思念。

    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他們的家人。

    來到報道的地方，方士易左右看着。

    “同志你好，請留步。”

    門口的哨兵注意到他，走過來友好的敬了個禮。

    “同志你好，我是來報道的，我叫苟詢。”

    方士易急忙回道，他沒有說自己的真名，這是紀律，畢竟他是潛伏人員，時刻都要小心。

    “您稍等。”

    哨兵沒有奇怪，走回去拿着個本子看了看，很快在最後一頁注意到單獨的名字。

    “您好，請拿出信物。”

    方士易是潛伏人員，他們來報道和別人不同，不僅沒用真名，也沒有介紹信，但他們有信物。

    信物並不是複雜的東西，就是很普通隨身攜帶之物。

    方士易馬上拿出兩枚銅錢，小戰士覈對之後，對他點頭：“請跟我來。”

    方士易跟他進了院子，但沒見到人，小戰士把他帶到一個偏僻的房間內，給他倒了水後便離開了。

    等了大約十多分鍾，外面再次走進來一個人。

    “小方同志，你好，歡迎來到延州。”

    來人熱情的和他握着手，方士易很是激動，對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他不知道對方是誰。

    “你的學習和別人不同，我帶你過去。”

    來人沒做自我介紹，方士易也不好問，只能跟着他一起離開，來人開了輛吉普車，上車的時候，男子讓方士易帶了個面罩，遮住了臉，只露出眼睛。

    車子開出院子，到了另外一處地方。

    “報告。”

    男子讓方士易等着他，自己走到裏面一個房間，在門口喊了聲。

    “進來。”

    柯公的聲音從裏面傳來，男子推門進去，站直身子敬禮：“柯公，小方同志到了，我已經把他帶到了這。”

    “到了，快，讓他進來。”

    柯公立刻起身，方士易爲組織做了極大的貢獻，之前提供不少的情報，現在更是一直在爲組織運輸所需要的必需品。

    這些物資，極大的緩解了他們的困境。

    “是。”

    男子走出門，對着方士易招了招手。

    方士易正在車前站着，看到他立刻一路小跑了過來。

    “小方同志，你好。”

    柯公也在門口，主動伸出手，方士易急忙伸手，他沒有見過柯公，不知道柯公的身份。

    “這位是我黨負責情報工作的柯公，小方同志，你的特訓將由柯公親自來負責。”

    男子微笑介紹，方士易頓時愣在了那。

    他這次來延州學習，竟然是跟着柯公？

    他沒見過柯公，可早就聽過柯公的大名，柯公是他的偶像，柯公的故事他不知道聽過多少次。

    他最敬佩的人就是柯公，每次想到柯公曾經的經歷他便熱血沸騰，希望自己也能像柯公一樣，打入敵人的心臟部位，爲我黨獲取情報。

    “柯公您好。”

    方士易激動的語氣有些發顫，柯公笑了笑，這樣的場景他見怪不怪。

    “小方同志，你做的很好，幫了我們大忙，考慮到你在敵人那潛伏不易，所以讓你回來接受特訓，你可願意？”柯公笑呵呵問道

    “願意，我願意。”

    方士易連連點頭，跟着柯公學習，他若說不願那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傻蛋。

    “很好，今天開始你便住在這裏，我會讓人先教你基礎的東西，然後我再對你進行特訓，我們時間很緊，接下來的學習會很累，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您放心，我保證能吃苦。”

    方士易快速說道，竟然是柯公親自培訓他，這是他的大造化。

    柯公微笑點頭，讓人將他帶過去，基礎課程柯公不用親自教他，畢竟柯公平時的工作很忙。

    柯公要做的，是教他如何在敵人中間更好，更自然的保護自己。

    石原亨的身份越來越重要，方士易的作用更加凸顯，他的安全容不得有任何馬虎。

    雖然石原亨不是特工，但他身邊卻有特工的存在。

    憲兵隊的情報處長，還有特高課的課長三井，以及偵緝處的南雲紀子。

    南雲紀子親自上門，石原亨沒見她，但不能保證永遠不見，而且方士易會和這些人接觸，萬一露出點破綻，就會被這些人抓住。

    這次的特訓，很有必要。

    方士易留在了延州，每天的學習讓他很充實，這種全面而又系統的學習，是他之前從沒有過的經歷。

    上海，戰情組。

    “沈漢文中校，恭喜你。”

    楚凌雲親自幫沈漢文更換了軍銜，沈漢文很是激動，終於晉升爲中校，至少追上了泥鰍。

    不過泥鰍立下的功勞不少，也就是他們組長還沒晉升，否則泥鰍很快就能晉升爲上校。

    接下來，泥鰍還是會快他一步。

    “謝謝組長。”

    沈漢文身子筆挺，今天爲了更換軍銜，他特意換上了軍裝，很可惜，只能今天穿，之後又要收起來。

    敵後潛伏，這樣的軍裝穿出去是找死。

    除了沈漢文外，還有不少人晉升，不過晉升少校的只有兩個，大部分人都是在尉官上晉升。

    能晉升，所有人都很高興，楚凌雲一一給他們換了軍銜，所有晉升的人眉開眼笑。

    除了軍銜，還有一大筆獎金。

    戴老闆這次沒有小氣，給了兩萬法幣的獎勵，不過法幣一直在貶值，這筆錢的購買力遠不如大洋。

    楚凌雲發獎金的時候，全部換成了大洋，不夠的他來補。

    沒有升職的人，只要有功，這次也有獎勵，五十大洋起步，兩萬大洋楚凌雲很快全部發了出去。

    東北，黑田站在土原敬二面前，恭敬的交出他的調查報告。

    “就這些？”

    土原敬二看完，眉頭緊皺，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黑田的調查並沒有讓他滿意。

    “總課長，事實卻是如此，三井課長有錯，但情有可原，眼線立功心切，他也被矇騙了。”

    黑田低着頭說道，土原心裏門清，黑田肯定是收了三井的好處，否則不會這麼做。

    派黑田去是個錯誤，不過報告拿了回來，他不能讓黑田重新回去調查。

    “告訴三井，以後這樣的事絕不允許再次發生，另外偵緝處從特高課分離，由總部給他們發放經費。”

    想了會，土原敬二終於做出決定。

    他現在沒時間去上海處理這些瑣事，三井的事以後再說，但絕不能讓他們繼續鬥下去。

    上海那麼多人被刺殺，就是他們內鬥的結果。

    天天盯着自己人，哪有心思去抓中國特工。

    既然不能處理三井，就多給南雲紀子一些支持，偵緝處分離之後，她不再受三井的牽制，能夠更好的利用這些投降特工做事。

    三井若是連偵緝處都比不過，這個課長到時候給他撤掉，他無話可說。

    “是。”

    黑田鬆了口氣，三井的錢他沒白拿，幫他解決了麻煩。

    至於偵緝處分離，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更何況三井本就控制不了偵緝處，分離出去對三井沒有任何的損失。

    這筆錢，他拿的心安理得。

    黑田離開辦公室，土原敬二則在沉思，他想的不是三井和南雲，而是石原亨。

    之前南雲想要對付石原亨，被他阻止，他看出頭滿老師對石原亨的不同。

    可他沒有想到，頭滿老師會從阿部那裏把石原亨搶走，親自收徒。

    很明顯，頭滿老師在培養新的接班人，不是他們之前的任何一名徒弟，而是石原亨。

    如此一來，石原亨的身份更爲重要。

    石原亨這個人確實有能力，他調查過石原亨之前幫人辦事的經過。

    最早是航空部的池上週司，池上週司也是石原亨幫助過人之中，軍銜最低的一個。

    兩人是在戰時認識，那時候的石原亨還是個小販，到處躲藏，順便做點小生意。

    他做的生意，土原敬二根本看不上眼。

    石原亨倒是有魄力，提前抄走了中國人的倉庫，拿到了第一桶金，開辦了石原商行。

    那個時候，石原亨便展現出了他的聰慧。

    土原敬二查到，池上最先是在地勤科的時候救火立功，池上之前和見石原亨之後是兩個樣子，這場火災很蹊蹺，很可能是石原亨幫他出的主意，自導自演的結果。

    效果很不錯，池上被聯隊長後藤毅看中，最終晉升爲少佐，成爲軍事科科長。

    再之後則是竹本和島倉等人。

    那時候的石原亨，充其量叫有點小能耐，但石原商行擴張很快，石原亨很會做生意，和美國人的關係很好，拿到了不少低價貨源，利用價格逼退了一批競爭對手。

    加上有竹本幫忙，石原亨慢慢成爲了上海最大的日本商人。

    這個時候的他，依然沒有在土原敬二的眼裏。

    之後石原亨竟然搭上了阿部這條線，並且讓阿部幫他在頭滿老師那說好話。

    他雖然不知道石原亨給了阿部多少好處，但以阿部的性格，沒有給足錢，他不會這麼做。

    阿部做事，給錢就行，沒錢絕無可能。

    最終他成功了，被頭滿老師所欣賞，又結交了軍中包括田俊六，河邊正四等重要人物，現在哪怕是他，也不可能輕易對其下手。

    一個頭滿，便讓他投鼠忌器。

    石原亨很有能力，這點土原敬二承認，並且很欣賞。

    很可惜他的能力用在了經商方面，若是從政，又或者從軍，他能取得的成就一樣不小。

    他現在沒有時間，否則一定要見見這個小師弟。

    師父大力培養的人，他必須提前打好關係。

    “南雲小姐，總部來電。”

    上海偵緝處，報務員把最新的電報送到了南雲紀子辦公室。

    這是南雲等了很久的電報，是不是三井撤職，她來上位，結果就在這封電報之中。

    “偵緝處分離，單獨辦公？”

    南雲眼睛一緊，不是撤掉三井，而是讓她的偵緝處和上海特高課分離，直屬總部管轄。

    這不是南雲想要的結果。

    她最想要的是特高課的資源，特高課那麼多帝國精英特工，還有衆多的外勤，是她最想得到的東西。

    偵緝處一窮二白，就那些中國人，況且她對中國人也不是絕對的信任。

    “爲什麼？”

    南雲眼睛通紅，死死的抓着電文，這樣都沒把三井扳倒？

    她想不明白，很是憤怒。

    特高課，三井收到了總部電文，宣佈了對他的處罰。

    這次錯誤在三井，對三井罰了三個月薪水，命他限期做出成績，否則會撤掉他的課長職務。

    另外便是偵緝處分離，不再接受特高課的管轄。

    三井長長舒了口氣，黑田很靠譜，幫他保住了位置。

    三個月薪水算什麼，他根本不在乎，至於偵緝處，本來就不服從他的命令，分就分吧，他不在意。

    倒是讓他做出成績，而且必須要抓住中國特工，給了三井一些壓力。

    中國特工哪有那麼好抓，不過他的人更多，更優秀，怎麼也比偵緝處的人要強。

    “石田，你馬上去調查，務必找到中國特工的蹤跡，特別是這次的暗殺人員，找到後我給你請功，讓你晉升中佐。”

    三井喊來石田小山，讓他去尋找中國特工。

    石田的軍銜一直沒有提升，這是他最大的短板，必須儘快幫他升起來。

    趁着這個機會，當做給石田的獎勵，他相信石田會用心做事，不辜負他的期望。

    “是，課長。”

    石田低頭應道，調查中國特工？

    可以，他會慢慢的調查，但什麼時候有結果，他無法保證。

    “去吧，用心做事，到時候我給你擺慶功宴。”

    三井微笑說道，最近這段時間他在南雲的身上確實浪費了不少時間，好在一切過去，接下來特高課上下一心，肯定會做的比偵緝處更好。

    “江騰，你的能力很強，雖說你在行動組，但行動組一樣能收集情報，如果找到中國特工，並且抓到人，不管是誰，我都給你請功。”

    石田走後，江騰空進到辦公室。

    三井做了相同的安排，讓江騰空也出去找人。

    江騰空的手下數量更多，而且他與上海的青幫關係不錯，可以藉助青幫的力量，幫他們打探中國特工的下落。

    不管是哪個部門，只要能抓到人就行。

    “是，您放心，我一定能找到人。”

    江騰空低頭承諾，眼中卻閃過道狡黠，他說的是一定找到人，可沒說一定找到中國特工。

    這個任務他肯定不會認真去做，倒是石田已經動了，他需要給中國人提個醒。

    沒多久，兩份電報一前一後到了楚凌雲的案頭。

    鮎魚說了三井給他的新任務，讓他們放心，他不可能找到中國特工，但要他們小心江騰空。

    此人能力不俗，且與青幫關係不錯，三井又給了他很大的支持，他和有可能會花錢請青幫弟子幫他找人。

    這些地頭蛇動起來，對他們會是個威脅。

    玫瑰的電文更直白，石田小山的情報組有不少精英，真分散出去，威脅會很大，近期他們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動，而且上次參與刺殺的人，最安全的做法是暫時撤離或者蟄伏。

    他們露過面，難免有人見過他們。

    石田小山會從這些人身上下手，進而追查他們。

    兩人都表示自己會裝樣子，同時指出對方下手的地方，避免真的被對方找到人。

    “組長，三井對他們的期望很高啊。”泥鰍笑呵呵說道。

    “期望高不好嗎？不過三井沒那麼簡單，這次要給鮎魚和玫瑰點甜頭。”

    楚凌雲笑了笑，泥鰍則是愕然。“爲什麼，難道要把中統的人交給他們？”

    自己人肯定不會給，上海站也不行，剩下的就是中統和紅黨。

    他們知道中統的情況，卻不知道紅黨，那些人藏的更深，所以要給只能是中統。

    “我說過給他們中統的人嗎？中統也是抗日力量，以後這種話不要再提。”

    楚凌雲瞪了他一眼，自己人他一個不會給，讓鮎魚和玫瑰立功，並非只有他們的人，還有別的辦法。

    “那把誰交給他們？”

    泥鰍傻了眼，不給他們自己人，哪還有人給他們？總不能隨便指認幾個人，那樣也不行，糊弄不了三井。

    “上海情報販子那邊你查的怎麼樣了？”

    楚凌雲突然問道，泥鰍怔了怔：“我和他們接觸過，知道幾個情報販子的身份，但是他們都是租界的人，而且有身份，日本人不可能抓他們。”

    “你個榆木腦袋。”

    楚凌雲突然走出來，對着泥鰍的腦袋便敲了敲。

    “他們當然不行，可他們手裏的鼴鼠呢？只要錢給夠，沒有買不來的東西，找他們買，不要級別太高的，而且要中國人身份的鼴鼠，特別是能提供中國方面情報的。”

    鮎魚和玫瑰需要立功，不過這樣的功勞只能給一個人。

    兩人一起給的話，太顯眼。

    哪有那麼巧，全抓到了鼴鼠？

    眼下最需要功勞的是鮎魚，而不是玫瑰。

    玫瑰的級別已提升，三井更信任鮎魚，況且鮎魚在情報組，幫他鞏固地位很有必要。

    江騰空目前暫時得到了三井的信任，自身對功勞的需求沒那麼大。

    這次可以給他別的，同樣讓他立功。

    “我明白了，我馬上去做。”

    泥鰍恍然，高興的回道，要說人的腦袋都是一樣的，可爲什麼組長總能想出這樣的好點子？

    這些鼴鼠同樣有危害，他們泄露情報給情報販子換錢。

    買下來，讓鮎魚去立功，既制裁了這些敗類，又能幫助到鮎魚。

    “回來。”

    楚凌雲呵斥道，泥鰍馬上轉身。

    “你別去做，讓別人去，最好僞裝成日本人的身份。”

    這些情報販子能量很大，以後說不定需要找他們購買情報，關係不能鬧的太僵。

    以日本人的身份出面，到時候出事，他們只會怪罪日本人。

    “這個簡單，我手中還有幾個日本浪人，找一個人去，等完成交易我就滅口。”

    泥鰍嘿嘿的笑道，日本浪人他很早便做了收買，目前還聯繫着幾個。

    之前沒有用到他們的地方，現在終於有了他們的用武之地。

    養了這麼久，是時候讓他們做點貢獻了。

    “去吧。”

    楚凌雲滿意點頭，這樣才對，泥鰍辦這樣的事沒有任何問題，他自己就能把所有漏洞補上。

    鮎魚這邊能交代，玫瑰那邊同樣要給他點東西。

    青幫的一些人始終是危害，江騰空不是聯繫青幫嗎，正好，回頭策反青幫的人，讓他們成爲自己的外圍。

    這些青幫弟子有奶便是娘，給他們錢，給他們情報，給他們裝備，讓他們變爲外圍特工。

    他們又是實實在在被收買過的人，江騰空抓到之後，刑訊之下，必然招供。

    花點錢，便能藉助江騰空的手除掉幾個礙眼的人，一舉多得。

    泥鰍的行動很快，沒多久，他便找了個情報販子，要買他手中的鼴鼠。

    點名要中國人。

    他讓日本人去聯繫，情報販子一開始並沒答應，鼴鼠就是他們的財富來源，他們利用鼴鼠的情報賺錢，同時也要保護鼴鼠。

    在泥鰍不斷派人糾纏下，獅子大張口，開了個天價。

    只要他開價了就行，接下來就是討價還價。

    最終五千美元，買斷了一個不太重要的鼴鼠。

    那個鼴鼠提供的情報價值有限，並不能賣太高的價，他的級別不高，聊勝於無。

    情報販子策反這名鼴鼠，付出的代價並不高，這次能賣五千美元，按照鼴鼠每年帶給他的收益來算，至少要十年才能達到。

    買賣很划算，情報販子很滿足，泥鰍更高興。

    果然，花錢能辦到的事，那就不是事。

    好在戰情組有錢，或者說組長有錢，他們有更好的安全屋，不少是買下來的安全屋，而且交易日期很早，不怕被查。

    他們有更多的經費，更高的獎勵，兄弟們對組長很是信任，全在用心賣命。

    如此團結的戰情組，只有組長能維持住，換個人都不行，哪怕是副組長朱青也不夠資格。

    楚原則去負責策反青幫弟子，而且一次策反了兩個人，全是小頭目。

    根據泥鰍的調查，其中一個人，就是之前泄露了鍾會他們所在的人，也是青幫大佬季卿的手下。

    季卿現在動不了，拿他的手下開刀。

    楚原沒有親自出面，派了機靈人的去和他們談判，果然在重賞之下，兩名小頭目全部同意。

    要錢給錢，要槍給槍，給他們佈置了死信箱，另外讓他們傳遞情報，每份情報都會給他們高額的獎勵。

    甚至給了他們委任狀，直接任命他們爲少尉軍官。

    兩名小頭目高興壞了，楚原的人則叮囑他們，委任狀不能放在家裏，要妥善保管好，除此外又給他們配備了毒藥和手雷，讓他們把毒藥縫在衣領內。

    若被日本人抓住，服下毒藥能夠少受苦。

    楚原的人剛走，便有一人把毒藥倒掉了，這東西太危險，留着沒用，趕緊扔掉。

    另一人沒扔，不過藏的很嚴實，他是想留着以後害別人的時候用。

    至於手雷，那可是不錯的寶貝，全部都留了下來。

    委任狀他們沒舍得扔，雖說果黨一直失敗，但畢竟根深蒂固，這樣一份委任狀，多少是份資歷。

    兩人就不是特工，以爲把東XZ好就沒事，不知道那東西是進入閻王殿的通知書。

    鮎魚首先收到電文，楚凌雲幫他找到了一個真正的情報員，目前藏身在租界，是銀行的職員。

    果黨的銀行。

    拿到名單，鮎魚很快做出佈置，沒多久便被他發現了異常，找到了這名職員的死信箱。

    並且在裏面發現了給他新的指示。

    盯了一天，他便發現了來取情報的職員，順利盯住了人。

    “找到了？太好了。”

    三井看着來彙報的石田，高興的喊道，石田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這麼快便找到了一名中國特工。

    這名中國特工隱藏在租界內，而且在銀行工作，抓他有點麻煩，但不是沒有可能。

    “盯住他，如果需要幫手，我讓江騰空派人過來支援。”

    三井對這名特工非常重視，總課長給他下了死命令，他要是再沒有成績，接下來真的要把他撤掉。

    石田這份功勞，算得上是他的及時雨。

    八千字大章，月票3600加更。